咕噗噗噗噗——

锅里的汤底正在沸腾着。

中年男人刚从一口大锅前离开,他慢慢的从吧台内的操作区走到了外头,坐在了吧台的椅子上,之后摘下了头上的料理头巾帽,并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随后叹了口气。

“唉。。”

他望着放在桌上的那张字条,上头的文字让他回忆起了一些往事,感慨万千。

锅内的汤底依旧沸腾着,并渐渐的散发出一股浓厚的香味来。

这香味就算站在门口都能够闻见。

哗——

木制的滑动门被推了开来,门口的人朝着店内打了个招呼。

“很抱歉,客人,目前还在准备中,请待会儿再。。”

中年男人习惯性的转过身来并说着,待自己完全转过身来后,才发现原来是昨晚的那位少年。

“咦?您不是昨晚的那位客人么?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老板好,请问宫本现在来了吗?”

果然。

其实就算那位少年不开口,他也能明白少年的来意,因为昨晚自家的店员因情绪失控与其朋友发生冲突,虽然之后自己出面,算是让这件事没有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可这件事终归还是缺少一个说法,一个来自当事人的说法,也就是口头上的道歉。

理应如此,不过老板只是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不好意思,他今天没有来上班。。”

“没有来吗?”

少年下意识的将视线朝店内看了看,里头确实没人,他看上去有些伤脑筋的样子。

“那老板,请问你知道宫本他家住在哪吗?”

如此直白的话语,使得中年男人不得不感到疑虑。

“唔。。客人,昨晚我家的员工的确是太过分了些,如果他来了的话,我一定会叫他亲自登门道歉的,所以还请。。”

“啊!老板,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来这里是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

“是,是这样吗?”

“嗯!”

中年男人并未马上回答少年,而是看了看少年的脸,有些犹豫,或许见他态度肯定,并非像是谎话,又或者是昨晚打算赔偿时少年所表现出的友好态度,总之,他还是打算听一听少年的说词,不过这种担忧也并非是不正常的,毕竟,宫本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员工。

“客人,你找宫本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唔。。这个该怎么说呢,其实就在昨晚我离开店里之后,恰好有在附近碰见过他的朋友,她说她最近有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所以很担心他,就拜托我来这里看看,顺便告诉他不要去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朋友?你说的是宫本的“朋友”吗!?”

“是的,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没事,客人,请问你说的那个朋友,他长什么样子?”

“长相吗?是个女孩,我记得她带着一顶夏天的草帽,款式很漂亮,还穿着连衣裙。。”

“好了客人。。别再说下去了。。”

“诶?这样就够了吗,老板?”

“足够了,客人,刚才的那些话。。简直是漏洞百出,你是在“说谎”。。没错吧!?”

“可是老板,那个人亲口拜托我。。”

“不可能的。。客人,那个朋友。。是绝对不可能亲口拜托你的,因为。。因为你说的那个人,是他的妹妹。。对吧?而他妹妹的情况,想必你应该还记得昨晚我说的事情才对。。”

“抱歉,你还是离开吧,客人。。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男人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沉默不语的望向了之前那张字条,看样子不愿再和少年多谈下去。

可少年他并不打算因此离去,而是走进了店内。

他察觉到了少年站到了他的身旁。

两人虽未做声,可也明白这所代表的意思,终于,在短暂的沉寂中,中年男人先开口了。

“小伙子,你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少年点了点头。

“虽然我清楚,他昨晚确实是做了太过分的事情,说实话,你若要是讨个说法,甚至是想找他打上一架我都能理解,毕竟你和他都还年轻,可我感觉你的目的却不在此,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不惜说谎也要问出他的去向?”

“你说对了,老板,我的确是在骗你。。可我骗你,是因为我不清楚该去如何说明这里面的缘由,但有人拜托我去制止宫本犯错这件事情,却是真的。”

“那。。就因为“有人”要拜托你这么去做,你就答应了吗。。难道就丝毫没有怀疑?”

少年缓缓摇了摇头。

“因为。。这已经不光是仅仅停留在信用上的问题了,它甚至还牵扯到了其他的人。。如果不去制止的话,那么无论是宫本也好,还是那个拜托我的人也好,或是另外一人也罢,只会徒增一些令人悲伤的事情出来。。我已经——不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我一定会阻止的,阻止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是吗。。?”

眼前的少年年纪虽不大,在语气方面也颇为稚嫩,因为他连个像样的谎话也说不出来,简直毫无“遮拦”,可其中却又让人感受到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沉重感,此时他又想起了桌上宫本留下的那张字条的内容,用力抿了抿嘴。

他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内心的纠结虽说只有一瞬,可也需要相当的决心来决定解开这股绳结。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原本见男人迟迟不说话,却突然开口这样问到,这倒是令少年有些措手不及。

“诶?啊,我叫良介,天田良介。”

“好吧,天田君,你能先看看这个吗?”

他拿起了那张字条来,递给了良介。

(再见了,老板,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这样的人的包容,今天我的妹妹就要出院了,所以我打算去接她,并且带着她离开这个镇子,不辞而别真的很对不起,请保重。)

“这是。。”

“是吧。。相信你也应该清楚了吧?天田君,我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因为他最近确实压力不小,而我昨天晚上也有些冲动。。还打了他,要不这样吧?照信上的内容来看,你代我去医院看看如何?现在时间还早,应该是赶得上的。”

“那你呢,老板?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我打算。。再继续等一等,实在不行的话。。我会去报警的。。”

“好,那我就先。。”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老板。”

“如果你在医院遇见他之后的话,就将这个交给他吧。”

说着,老板走到了柜台里,将一个包好的信封交给了良介。

“这个。。莫非是?”

这个信封有着一定的厚度。

“这里头还有一些话,我希望他能够看看。。年纪大了,有时候一些事情还真不好意思当着面说,哈哈。”

老板苦笑了会儿。

良介曾经见过这样的表情,他还清楚地记得,叔叔的女儿曾因某件生活上的琐事与叔叔大吵过一架,在第二天两人和好的时候,叔叔的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

或许这就是属于大人的那份关心吧,有时候,他们只是拉不下那个面子,无法做出那般正式的道歉,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想关心着某人,只是稍微的,稍微的需要那么点时间去准备一下。

良介点头示意,便很快的离开了拉面店,而老板则是目送着他远去一段距离后,就转头走进了店内。

医院的某间病房门外——

哐。

病房里头的人随着声音望向了门口。

“嗯!?你怎么来了?”

“哈。”

站在门口的人轻笑了一声。

“瞧您说的,我又怎么能够不来呢?毕竟您家小姐的“事情”分秒必争,不是吗?好了,宫本先生,闲话就先说到这儿,她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是那样吗?”

那人看向了病床上正在沉睡着的病人,并以一种关心的口吻问到。

而庆太则是首先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乐观,他虽还未开口,可这一刻所透露出的信息对于那人而言,倒是足以令其双眼锐利起来,就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那样。

“还是没有醒来的样子,不过未来女士,我记得你不是告诉过我。。服用你们研究所的药就会有好转的吗!?为什么状态反倒越来越差了!”

“请冷静,宫本先生,还记得我之前和您说过什么吗?那些药不过是暂缓病情的方式,时间虽短,可您也和您的妹妹以另一种“形式”见上面了,不是吗?关于这点,您也是签了协议的,还记得吗?”

“可是。。可是现在就连那个“样子”也看不见了!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宫本先生,相信您也很清楚您妹妹的状况,如果继续在医院待下去,或许是有那么些小概率能够让她醒来,可您真的还能够坚持到奇迹发生的那一天吗?”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怀疑我对我妹妹的照顾吗!?”

“当然不是,我当然相信您对您妹妹的情感,因为她是你的唯一,只不过再怎样坚不可摧的感情,也得面对现实,或者说——您口袋里的钱财,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呢?宫本先生。”

“唔!”

听到这里,庆太不禁有些哽咽,仿佛被人用一块石头塞住了喉咙似的。

是啊,无论多么结实的感情基础,也终究抵抗不过这名为现实的大山,在妹妹美里发生那场事故后,成为“植物人”沉睡不醒的这段日子里,虽说早期还抱着一种希望,以至于整件事相对来说不那么悲观,可这情况却迟迟没有好转,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所带来的现实以及精神上的折磨,早就已经压得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喘不过气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自己和妹妹要受到这样的折磨呢?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呢?现在,他突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用双手掩了下自己的面孔,然后背对着那个名叫“未来”的女性。

“所以,宫本先生,您考虑好了吗?”

“你是在说昨晚的“那件事”吗?”

“当然,关于昨晚我向您展示的那个名为“生命转移”的方法,只要你开口同意,我便把使用的方法告诉您,如何呢?”

“可这真的没有危险吗!?你昨天用麻雀来作示范的时候,她只醒来了一会儿就又沉睡过去了。。”

“喔?这个吗?那是因为麻雀的生命能量对于人类来说是微不足道的,除非您能找到同样身为人类的个体来进行转移才行,否则是没办法让您妹妹苏醒过来的。”

“那就用我的。。”

“那可不行,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您希望的应该是和您的妹妹一同生活,而不是“留有遗憾”吧?”

庆太似乎仍有些犹豫不决,未来见状,便又说到。

“关于这个人选,我相信现在在您的心里,应该做好了选择吧?不。。应该是在“昨天晚上”才对,我说的没错吧?宫本先生。”

“你别。。你别胡说!”

庆太的语气及神色突然慌张起来。

“呵呵呵呵!”未来一边轻声笑着,一边朝着庆太身边走去。

“关于这点,您可骗不了我呀,宫本先生,因为那个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个名为山原惠的孩子啊,假如她没有带着您的妹妹出去,假如您的妹妹不认识她的话,那么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未来向庆太不断低语着,这些话不断地围绕在庆太的耳边,仿佛穿透了他的耳膜,直达了他的脑袋里,并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神经。

(对。。她说得对。。如果美里没有认识山原惠的话。。如果没有山原惠的话。。)

“唔。。!啊!”

庆太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并同时开始觉得头疼起来,就好像要炸裂一样,他捂着脑袋,看样子非常痛苦,整个人失了平衡,颠颠倒倒的,并且嘴里也开始喊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语句。

“走开!我没那么想过!我没有。。有。。!”

“我不会那么去做的。。我不会。。。会去做的!”

而在一旁的未来呢?她不但没有去叫门外的护士与医生,反倒显得神态自若,她找了张椅子摆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面朝门口,似乎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哐。

突来的一阵声响打断了这一切。

来者何人?

是良介。

可并没什么好惊讶的,反倒在意料之中。

因为从未来的眼神看来,就是这样的,这样看来,她之前刻意坐在那个位置,也只是在等一个时间。

一个时间一到肯定会出现的人。

(怎么回事。。!?)

良介打开门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房间里有三人,一个是庆太,另一个是床上沉睡中的美里,也是昨日委托自己的人,至于那个坐在椅子上,一副职场打扮的女性又是谁呢?

这是人的本能,由于刚刚进入陌生空间,人们会本能的将周遭的空间扫视一番,不过这个处理并不费时,往往只在一瞬间,而接下来最吸引他注意力的,便是有些古怪的庆太了。

“宫本。。你怎么了!?”

正当良介打算急着去找门外的护士时,他却被人给叫住了。

“你终于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女性开口说到。

“你是。。!?”

“喔!对了,你应该还没见过我才是,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抱歉!要卖东西的话待会儿再谈!”

他只觉得这位女性大概是要推销什么东西,便没有多理会,准备再次离开,可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唔。。哧!唔——哧!唔——啊啊啊啊!!!”

庆太突然大声咆哮的冲出了病房,这令良介非常意外,他连忙追了上去,紧跟在其身后,却怎么追也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只见庆太无视走廊上的任何事物,朝着外头狂奔起来,无论是路过的医生也好,护士或是病人也罢,几乎大部分都来不及躲闪被他撞倒在地,场面看上去混乱至极,喊叫声接二连三的传来。

直到他冲到了电梯门口时,电梯刚好到了,里头的两三个人见庆太气踹不停,跌跌撞撞的这副模样还以为是碰到了疯子,吓得连忙从电梯里跑了出来,也不知庆太此时是否还仍存有一些理智,他并未继续伤害那些人,而是从一旁的窗户那儿直接跳了下去。

没几脚路的功夫,良介也追到了窗户前,想也不想的就跟着跳了下去。

这当然需要一定的勇气,不过这并不光是为了证明良介有多大的勇气,更主要的是因为平日里尤姆对其的教导,让他与力量更好的相融,由于良介本身在体能方面具有优势,在与力量相融后提升最为显著的就是身体强度,所以现在从六楼高的位置跳下也不成问题。

况且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再多一刻的犹豫了。

“我的天!这里可是六楼!那两小子疯了吗!?”

“哈!这就不懂了吧?现在年轻人流行极限运动,玩的啊,都可疯了。。。”

“是。。是吗?我还以为。。是拍电影的呢?”

电梯里出来的几人一边说着荒唐到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一边朝窗外望去,而这时,刚刚跳下去的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街道上——

两人从医院出来后便一直在进行着追逐,从医院的门口追过了马路,穿过了对街,所幸附近没什么人,所以并没有人因此而受到伤害,附近的人只是偶尔看了几眼追逐的两人后,就继续往前走了,没过多久,大概是因为狂性的本能发作,庆太感觉到了身后紧追不放的良介,情急之下,他便一头扎进了就近的巷子里。

踏踏踏——!

踏踏踏踏踏——!

哐——!啪——!

脚步声混杂在了一起,时不时还有纸箱或是杂物被撞倒,散落一地的声响传来,相比刚才宽敞的路段来说,巷子里的阻碍倒是不少,也正因如此,良介与庆太的距离也越拉越近了。

现在只需要控制住的他的脚步就行!

(就是现在!)

良介看准了时机,稍微往前一瞪,便抓住了他衣服上的连衣帽,然后顺势将他往回拉,并迅速的将其抱住,现在,庆太正被身后的良介死死地抱着,动弹不得,可发狂的庆太真的就会就此罢休吗?

“宫本!冷静点!你到底怎。。”

“唔——额啊!”

良介本想控制住宫本让其冷静下来,可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被撞了个不明不白,也不知庆太是哪来的一股蛮力,他使劲的将自己连同良介一起,照着一旁的墙壁上迅速猛撞了两下,还没等因疼痛而发出的喊叫声结束,接二连三的撞击声就已经到来了。

砰!

一下。

砰!!

两下。

砰!!!

三下。

巷子周遭的墙壁又接连被撞了三下,两人一块就好比那弹球似的,乒乒乓乓撞了个连环,就连那被撞的位置上都出现了一些凹陷来,现在的良介虽说拥有一定的身体强度,却并不代表他不知何为疼痛,在这巨烈的冲撞之下,那紧紧抱住不打算放开的双手,也多少开始有些松懈起来。

小小的破绽,往往能在一瞬间就改变局面。

“唔呀啊——!”

庆太突然双臂使力,向外扩了开来,尽管良介意识到了这点,也拼命的在使力,但在疼痛的作用之下,终究还是无法使出全部的力气来的,良介的控制没一会儿就被挣脱开了。

“呼——呼!”

空气中气流的呼啸声!良介只觉得胸口处有一股热浪袭来,他连忙向后撤了一大步,随后朝着刚才有热浪感的地方望去。

在自己的外套上有着一道如同刀劈一般的开口,这开口横贯了自己的胸膛,甚至在开口的附近的衣物接口处仍然冒着些许还未燃尽的火星。

幸亏躲闪及时,否则下场不必多说,不过,现在不是暗自庆幸的时候,因为局势又出现了新的变化,这变化甚至明显到用肉眼都能看到。

良介发现,原来刚才的那道攻击,正是庆太的“手刀攻击”所造成的,并且在他化作“手刀”姿势的那只手上,还包覆着一层黑色的,如同燃烧的炭块那样的表皮,里头暗红的火焰如同呼吸一般时隐时现。

“轰!哗——!”

暗红的火焰突然越烧越烈,随后竟有朝着全身扩散的趋势,伴随着火焰的每一步延伸,庆太就越发觉得痛苦起来。

“尤姆!尤姆!”

良介见状不妙,于是急忙喊着尤姆的名字,而尤姆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不对劲的情况,还没等他喊完就立刻现身在了他的面前,并迅速的朝着庆太的方向注入着某种能量。

火势似乎被这股能量给抑制住了,扩散的速度不但减缓了下来,而且还有消散的趋势。

可原本以为要烧尽的火焰,却又突然从火苗的状态一下燃烧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巨大的热浪,以及突然的火焰串起!就像是在炒菜时爆炒的那一瞬间所串起的巨大火焰!

“小心!”

尤姆对良介大喊一声,眼见那串出的巨大火焰朝着良介与自己的方向袭来,她及时的用双手生成了一个能量所构成的护罩将两人一同包覆,没一会儿,那股巨大的火焰就将包覆在护罩里的两人给一同“淹没”了。

“唔——啊!啊—啊合啊啊啊——啊!!!!”

那股钻心般的疼痛令庆太不停喊叫着,他站在原地不停地晃动着,抱着自己的脑袋不知所措,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叫的旁人只觉得心痛。

逐渐的,暗红色的火焰以及那漆黑如炭般的表皮已经覆盖至了庆太的全身,而他虽好像已经适应了这股灼热所带来的疼痛,不再喊叫,但所传达的信息,却是更加危险了。

“山原惠。。山原惠。。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嘴里小声念叨着山原的名字,直至疯狂的吼叫着,是发泄吗?是痛苦吗?是悲愤吗!?不知道,或许都有吧!又或许是更为复杂并在此之上的情绪!现在的庆太,他将被这股情绪所主导!朝着天空一跃而起,如同暗红色的流星一般朝着某地飞去!

噗——!滋——!

火焰散去,护罩上正不断的冒着热气,同时还传来了一股硝烟的气味,所幸里面的两人安然无恙。

“那个方向是。。不好!”

良介望向了天空,他正好看到了还没离开多远的庆太。

“天田?那个方向怎么了!?”

尤姆连忙向身旁的他问到。

“是山原的家。。要快点才行!”

情况愈演愈烈,良介边说边紧握着颈部戴着的那块勾玉,准备使用它来进行完全形态的变化,并追上已经被黑暗面所吞噬的庆太,可就在此时,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出现了。

“刚才我们好像还有些没有做完的事情,要继续吧。。?”

“人——类——”

刚刚覆盖全身的白色光芒逐渐消散开来,身穿职场装扮的女性再一次出现在了良介的眼前,并拦住了打算离开这里的良介。

(第十二章 停滞不前的内心(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