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某趟列车
这是一趟驶往极北的列车,路过一个村子,一个不剩多少人的荒芜的村镇。
这是早期工业建设时期的遗产。那里曾是个伐木场,也曾有过炼钢厂,但现在,什么都没了。那里只有一条货运铁路,这趟列车也只是路过这里,在这里临时停靠,补充些冷却水罢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来这荒芜的地方,这距离边境最近的地方。
白发的女孩安静地靠在窗子上,看着外面移动的风景。这里,不如说,只有些稀疏的森林。得感谢这盛夏,让它不显得如此突兀。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正如她脑中回忆的光景
白皞端着两杯热茶,放了一杯在她面前
“谢谢”她摸了摸那温热的杯壁,恰如此时为寒冬
“还习惯吗?”他问到
“怎么说呢”她尴尬地笑了笑“这铁皮实在是太慢了。我们已经走了几天了?”
“三天”他答道“你所乘坐过的,又有多快呢?”
“最快的是伊赫曼纽的传送阵了吧?一瞬间就把我送到了前线”她笑了笑“当然不能和那玩意比”
“伊赫曼纽么?我听说过他的神话,但没想到他竟真的存在”他喝了口茶,惊叹道
“倒不如说你知道才是不正常。现在,他应该还在和诸神的碎片战斗吧?说来也可笑,那些与他同源的东西,只因为不服从他的治理,就要被征伐”
“无论哪里,都没有和平啊”他感叹道
“只要有贪欲在。但伊赫曼纽不同,他只是个虚荣感爆炸的家伙罢了”她十分不屑
背后响起张焕麟的呼唤“白皞,别的车厢好像出了些事”
“哈子哦?”白皞伸过头去听张焕麟的话
“不知道,过去凑个热闹?”有热闹不凑,就不是张焕麟了
“我不去,小心惹祸上身”白皞摆摆手,拒绝了他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吧”张焕麟躺回了床铺上,听起了音乐
周围似乎确实是有些异响,白皞侧耳听着,似乎是争吵声。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情在旅游时相当常见。
他坐在白的对面,无言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列车的声音不停,但周围的嘈杂声却逐渐淡去。茶杯在手中,温温的,但窗外却已然是秋季似的气温。
只见列车的速度缓缓地降了下来,广播中也响起了温馨的提示
“各位旅客,本列车即将在红旗站停靠,稍作补给,出于各位旅客的安全和方便考虑,本次停靠非常短暂,请不以红旗站为目的地的旅客不要离开车厢”
“走了”白皞在白眼前挥了挥手,
“啊,我看入迷了”她明显地被惊住了
“还有你”他拎起背包,向着熟睡的张焕麟侧脸拍了过去“走了”
“哦哦....到了啊...”张焕麟打了个打哈欠
....
月台上,三人拎着两个装满衣物的背包,在西风中仰望远方。白皞掏出指南针和地图,向着北方看着。这里,似乎有些过些荒凉了。不同于常识中充斥着小贩的月台,这里既没有时刻表,也没有其他人,只有呼啸的西风,和褪色的墙皮
“我们离边境还有五十多里”
“天黑前走不到啊”张焕麟抱怨到
“不管你们俩我倒是跑的到”白瞟了两人一眼
“现在已经五点了...”白皞看了眼手表,略带担忧地看着远方西斜的太阳“先去镇子里看看吧,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三人扛着背包,走下了月台。那或许能称得上是车站的建筑,如今早已破败不堪。这座因工业而兴起的边境小镇,如今正随着重工业的衰颓而破败。随着工业建设的需求而来的镇民,大多数也都离开了这不毛之地——这里的庄稼,一年只能收获一季。除了工业外,基本只能维持最原始的农耕生活。
就如同电影中一般,即使走出了那破败的车站中,面前的街道仍是无比冷清。一些旧日的广告纸随风而飘扬,不再闪烁的霓虹灯,记录了往日这座小镇曾有过的繁华。远处,高大的炼钢炉,早已停止了工作,一些鸟儿在上面休息着。看到这荒芜的镜像,白皞联想到了人类消失后的世界,是否也会像这样一般呢?工业的遗产在自然面前显得多么无力
“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张焕麟环顾着四周
“再找找看吧”白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两人前进。他似乎注意到,一旁的白一直都沉默着,眉头紧锁“怎么了?”他问道
“这里有股味道...”她答道
“味道?”白皞在半空中嗅了嗅,确实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相当的微妙“或许是长期没人管理散发出的气味吧”他并不在意
三人在镇中走着,很快就到了小镇的边缘。远处,是茂密的针叶林,一座牧场,在针叶林旁散发着生机,一切都井井有条。
“过去看看吧”白皞说着,走了过去。
他敲响了牧场旁一间木屋的门,“有人吗?”他问道。
“谁?”门里响起警惕的声音
“我们想来....”还没等白皞说完,门就打开了,身形彪悍的男性站在门口,长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