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Ⅲ
3.1安顿
在红色的光芒中，众人越过Y帝国上空。德雷克曾经不幸见到的事物白什全都仔细看了个遍。小孩子好奇的触摸着黑暗中漂浮的生物，那些生物长得很像发着荧光的水母，似一只只伸缩的蘑菇没有思想的漫游。大人们看不到小孩子触摸的东西，出于生存和保护的本能捂住孩子的眼睛。可是她觉得这些奇特的发光点就如同灯笼鱼头顶的触角，在替黑暗深空中的庞然大物诱捕经过的旅人。有的长着和笄蛭一样黄黑色纵纹，有的则披着像是鲎的乌黑色甲壳。虽然说外形酷似水母，但是臃肿的肉体看上去和蠕虫粘滑的体表无异。好在这趟旅程很短暂，在她的猜想得以验证前所有人已经到达了MS市的红场。
书写着救赎者联盟的条幅和标语铺满大街小巷，街上随处可以看见手举R国口号的支持者和全副武装的城防军。在蒙蒙细雨中，白什仔细这观察这座被称为“灯塔”的城市。仰视插在天空下的列宁雕像，她感叹往日停留在图纸上的MS市宫殿现在是多么辉煌、宏伟。不过，和传闻中无异，由于MS市常年多云的天气，高举旗帜的雕塑只有一半在云雾之下。想到多数时候MS市只能看见雕塑的下半身，白什和樱井对视后不禁露出充满恶趣味的笑容。
在雨和薄雾中，有下层街区娱乐场所中闪烁的霓虹灯，也有上层居住区的金碧辉煌。所有人都只看到街道两旁的路灯在雨和夜中散出微光，并为此放心的举着伞在或是破烂的街区，或是种满绿植的高级社区中慢步。无论如何，这座城市还是寄托着他们所剩无几的希望吧。
“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些街路都在向下延伸。通向下一个崭新的时代？还是通往更纯粹的黑暗统治？想必当政者和平民都不会知晓。”杰克伸出的利爪反复沾起的雨滴，最后都汇成水流沿雨衣的边缘淌下。
“刺客议会任务代号‘泥沼’，MS市的同僚，请给这些平民安排住并且适当给我们的提供补给。”城防军围上来后，白什出列和部队长官进行交涉。
她和高文示意其余人放下手中的武器，接受MS市城防军的指挥。所有人围绕着石棺站立，等待下一步安排。淘气的孩子坐到石棺上面休息，被家长连忙拽了下来。
在部队的长官面带鄙夷的打了一通电话后，一辆前挂直瀑式镀铬格栅的元首级座驾很快驶来。白什看到玛瑙红色的车标和汉字，就知道是自己的老相识前来迎接了。这辆座驾是MS市和天府及北京友好关系的象征，在这位首脑亲自访问刺客议会本部后作为礼物被带回此地。
“向伟大的执政官敬礼！”军官带头向车上的人表达敬意。
身着酷似大元帅礼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满意的向部队挥手致意。他黑白相间的头发尽显岁月的沧桑，但是那双眼睛依然是神采奕奕，充满希望的看着一旁正在修筑新工事的工人们。
“上次见面也是好几年前了吧。别来无恙，少司命？”被卫队长官称作执政官的男人这样说道。
“先谈公事，你方打算怎样处理难民。”
“调用备用的帐篷和物资，暂时把他们安置在克林姆林宫周围的空地。你们也和难民住在一处。”
他说完便吩咐手下通告相关部门，手下则递过便携电脑，请他先在文件上签字同意。这一切都似曾相识，数百年前的伫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国家也使用过这种接近垂直的官僚体制。他们用一份又一份文件把鲜活的生命送进劳改营、送上靶场，也把国家送上了和原本目的相反的方向，最终进入了消亡。
“请贵方优先安置难民，执政官。”她还是放不下心，想要再次确认。
“出于本分和责任，我们都会这么做。”钢铁般坚硬的声音许下了承诺。
“那好，任务内容谈完了。气色不错啊，乌里扬诺夫。还是家乡的伏特加养人吧。”
谈完公事，白什的姿态瞬间轻松了下来。她甩着头发，掩藏起红色的眼瞳。现在是防线之后的和平区，没必要还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她仰起头做出嗅探空气中烈酒香气的样子。
“清淡些的薄荷酒也不错嘛。”一贯严肃的“执政官”此时脸上也有了快意。
“三天之后，MS市最好的酒吧。你请客。”白什故意板起面孔，学着老友的样子。
“真拿你没办法。谁叫我当时许下过诺言呢？”乌里扬诺夫双手插胸，无奈的撇嘴。
“喂，你怎么回事。不就是一顿酒吗？干嘛搞得这么夸张。”白什皱起眉头。
“你皱起眉来怎么像……那个，对了，我在京都国立博物馆参观的般若面具。”初次见到白什的林璐在她面前这么说过，她说的时候还满面笑容，丝毫没有认识到事态严重。一直没搭话的林璐像一个旁观者，观察着有些陌生的记忆，还有点怀念白什因发怒涨红的脸。
“前线的物资难免会紧张。我会想办法给你搞到点好东西的。”“执政官”接过新递交的物资清单。
“这样啊。那我们就不方便打搅物资调配了。抱歉了。”她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即便是和平时期，一个酒吧的藏酒也不够你们两人喝吧。”林璐略带嘲笑的揭穿事实。
“好，几位先安顿下来吧。看起来你们还要召开一场内部会议。”
白什掐住林璐的手，力道大的好似要拧下一块肉。而林璐像是一个被裸绞的格斗选手，不停的拍打对方的露出罂粟纹身的手臂表示认输。
“我手里还有点存货，但是只够两个人用……”他打断还在打闹的两人。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和天照都不喝酒。”
“我们之间也就是聊一些旧事，也不是有价值的谈话。”
“老朋友，你可以相信她们。”
“好吧，下午我会派司机去接你们。在MS市期间，尽量保持低调。”
“这个地方还有其他势力涉足吗？”
“首都在我方的控制范围之内。”他眨眨眼睛，示意白什终止这个话题。
“晚餐再接着叙旧吧。我们还需要换上正装。”
“说的是，执政官的邀约可得好好打扮一下。”
“晚上见，几位。”
在他准备结束谈话之前，司令官已经主动上前帮他拉开车门，虽然没有口头上催促他离开，但是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乌里扬诺夫只得从厚厚的手套中抽出手，挥手和几人告别。
“晚上见。”几人同样挥手告别。
白什使了眼色，催促几人尽快向难民那边靠拢，还有更多要商讨的事。高文还站在队伍前等待几人交涉后的结果，而杰克靠着不起眼的雨披混入难民之中，暗中观察情况。
“高文，尽量不要在久留。”她压低声音，将警告转达到队友处。
“原因呢？”
高文察觉到白什谨慎的姿态，于是自然的转身进入难民中，假装要帮助某个难民和孩子。白什示意林璐和樱井在外等候，自己也跟随他进入人群，杰克也绕开城防军的监视，前来会合。
“晚上会发给你坐标。你尽量接近地点，和杰克在周围负责警戒。”三人边走边聊。
“我还有更多帮上春日女神的机会。”还呆在人群中的杰克插话说。
“杰克，如果有兴趣的话，先你离队调查他们隐藏的内情。你们都要低调行事。”
“收到。”
它了解部署后，又混进人群中。破旧的油布雨衣很快融入难民样式各异的破烂服装中，消失不见。
“高文，关闭通讯频段。我们从这里离开后，暂时不再见面。”
“合作愉快。祝你们好运，少司命。”
“要活着离开这里。”白什拍拍高文肩头的铠甲。
她从人群中自然的走出去，叫上还在逗留的阿尔萨西露娜的樱井，和分析城防军装备的林璐一同离开。为了减少和伙伴共同行动造成的怀疑，她们没有和难民一起移动，而是走向了R国方面对外设立的商店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