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靜夜,月涼如水。月光,傾瀉而下,在校園的地面上,三道影子並肩走在一起。
氣氛,很是微妙呢。念樹三人,莫名的都覺得尷尬。
還好,校園的路並沒有多長,念樹三人很快的都一起走到了校門口,傳達室的老爺子顯然已經習慣了楓她們的晚晚離校,所以早早的就打開了校門。
“爺爺再見。”三人紛紛對老人喊道。
雖然傳達室的門仍是緊閉着,不過念樹他們彷彿都聽到了老人的回應一般,點了點頭。
“喂,”老人忽然發話了,三人的腳步立即都停了下來,“有個社團教室的燈沒有關,你們誰去幫我關一下。”
“我去吧。”念樹立刻說道,“楓,幫我把書包帶下,你們先走。”
“恩,”楓回答道,“早點回來,我在廚房等着。”
“我會很快回來,興許你還在路上走着我就追上了啊。”念樹一邊朝着背後揮手一邊朝校內跑去,留下學姐和楓在門口看着。
(六)
夜已深。
蟬鳴點綴夏季特有的旋律。
風很安靜。
月光照射下來,站在平原上彷彿就能觸到垂下的星辰,然而大地的主色調仍是漆黑。
需要有聖潔的煙火將其照亮。
“蹬、蹬。”三步弄作兩步,念樹沿着樓梯迅速向上爬。但是在向上的過程中,念樹的動作卻是慢慢的停止了下來,開始小心翼翼的努力不發出什麼雜音。
“最~恨~不過流年,倉促中像被颶風席捲....”
動人的聲音,沿着走廊,向樓道傳遞。念樹聽到這歌聲,不由得放慢腳步,乃至駐足聆聽。
“原來,是音樂社的學生嗎;話說,這個聲線,我怎麼沒有印象來着。不過,還真是努力啊。”念樹心中生出欽佩之感。
根本都不需要燈光的照耀了,循着歌聲,念樹自然的就找到了地方。
出於對演唱者的尊重,念樹等到她把這首歌的高潮部分唱完后,才輕輕把面前的門推開。
“音樂社的同學,打擾一下,現在時間...”
念樹把頭探進去,趁着她歌聲停斷的一段時間趕緊開口來提醒她。只是,有些奇怪的,他的話語沒有說完。
歌唱的伊人聽到念樹的聲音后忽然轉過身來,披散的髮際順着身體輕盈的繚繞,雖然教室內的燈光並無法照到窗邊的位置,但在月光的掩映下,念樹清楚的看見她眼角泛着的淚光。赤裸的雙足如仙女一般的純潔如雪,清冷的容顏惹人憐愛。
她的名字叫白念婷。
這是念樹記憶里與她的初次邂逅。
(七)
今天是學校給學生的三天自由日的第一天。
在類似“大課間”活動這樣歡愉的氣氛中,所有學生的臉上大多都是happy的神情,因此錢奕萱學姐獨自一人站在念樹所在的高二六班門前所露出的焦急神情讓許多的同學都覺得奇怪。
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一個六班的女生走到錢奕萱的面前,問道:“請問,學妹你,是要找什麼人嗎?”
錢奕萱原就可愛的神情現在鼓的更圓了,她冷冷說道:“我是繪畫社社長,是你的學姐!”
擲地有聲的話語,從錢奕萱嬌小的身體里說出,竟是讓人沒有什麼反駁的底氣。這個詢問錢奕萱的女同學只得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推開。
然而,錢奕萱的話剛一說完,周圍的同學竟都開始竊竊私語。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繪畫社社長嗎?居然見到真人了。”
“居然真的是蘿莉!而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好帥氣!”“女神!”
“她是要,找什麼人嗎?”
唔,在眾多的討論中,終於是有一句公道話被人說了出來。錢奕萱她,的確是過來找人的,只是由於平時只專註於學習和繪畫上的工作,她的社交網都僅僅局限在繪畫社內部,所以導致現在出了些異常狀況她卻不能直接找人問而只能在原地尷尬的站着的境地。
錢奕萱她,是過來找念樹的。
她現在很焦急,因為往常最早到的楓到現在了居然仍是遲遲未出現,這種情況在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了解到楓和念樹是住在一起的情況,錢奕萱才氣勢洶洶的往念樹的班級跑。
只是她生氣至此,如果只是因為上述情況,似乎過分了些。然而,在場的同學們並沒有誰能夠了解錢奕萱的脾性,所以場面,一度僵持了很久。
從六點三十分開門到現在八點鐘整,楓都沒有出現。
“學姐,你如果要找什麼人的話我可以幫你喊一下的。”
聽到這怯生生的話語,錢奕萱眼睛一亮的立刻抬起頭來,看到是剛剛那個被自己吼跑的女生,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念樹這個愛睡覺的傢伙。”錢奕萱快速說道。
因為自己一直站在這裡,至少交通因此有些堵塞,錢奕萱認為念樹來了以後還不出來看一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仍然在睡懶覺,所以才對學妹說了這樣的話。
然而錢奕萱的想法很悲催的錯誤了,面前的這個女生立刻用同樣怯生生的語言回答道:“有些抱歉,念樹同學的話,現在都還沒有來。”
錢奕萱聽到這話,焦急之色更甚。
(八)
陽光掩映着鳥鳴,從窗外頑皮的溜進來。念樹的眼眸,就此緩緩睜開。
“好像,做了個夢。”念樹喃喃道。
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念樹站起身,四處張望。
空蕩的教室內,只有他一個人。
“好真實。”念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說道。
這時,教室的門“倏”的被打開了,幾個女生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她們很快看到莫名獃滯在原地的念樹,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一個女生走上前來,禮貌的伸出手:“我叫徐清心,是文學社的社長,這位同學,你是我們社團的成員嗎?”
念樹只是仍然低着頭,沒有回答。
“同學?同學?”徐清心在念樹的面前揮了揮手。
念樹這才回過神來。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的面容,雖然徐清心明顯是典雅秀麗的類型,但是念樹卻莫名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他快速的搖搖頭,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對不起,打擾了。”念樹說著,禮貌的推開徐清心,急匆匆的從文學社離開。
“奇怪的傢伙。”徐清心望着念樹的背影,這樣想着。
“社長,”一個男生忽然從門外興緻沖沖的跑進來,站到徐清心的面前。
“靜以修身,儉以養德,我平時怎麼說的?”徐清心的語氣既有些火藥味又有些無奈。
“不是啊,社長,”這個男生激動的喊道,:“念樹他,是來入社團的嗎?”
“念樹?打籃球那個?”徐清心疑惑道。她聽說過這個人,成績不錯,長得很帥,還打的一手好球,並且沒有加入校隊。社裡的很多女生都暗中喜歡他。只是,這樣一個傢伙,怎麼說體格都應該壯碩一些才對,在徐清心先入為主的印象里。
對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念樹並沒有加入學校里的任何一個社團,難道說...
“就是剛剛從教室走出去的那個男生啊!他是來入部的嗎?”這個男生激動的補充道。
“沒想到,還真是剛剛那個人。感覺,蠻瘦的。”徐清心想着。過了一會兒,她才板起臉來對面前的男生說道:“並不是。具體而言,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我們的社團教室內。”
“好吧,原來是這樣。”這個男生露出失望的神情,“我還以為以後會有一尊大神來教我打球呢。”
“打什麼球!野蠻人的遊戲。”徐清心敲了下這個男生的頭,“今天的社團活動,對了,我們的主題是夏季的特有景物,你根據這個給我寫五篇文章出來。”
“啊!!!”男生絕望的喊聲充斥整個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