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朝英一声令下,轰轰烈烈、惨状环生、流血漂橹的扔枕头大战,就此展开......
其实并没有。由于林朝英招呼也不打一声,不顾及少女们的情绪直接将枕头拍到古雨的脸上,枕头大战以林朝英脸贴在地上、双手不断拍击地面、大喊着“我错了我错了”为结束。
总共历时五分钟,其中四分钟是古雨按着林朝英的头在地面上摩擦,还有半分钟是陈舒曦和金黄劝说古雨“别打了别打了,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呼呼,还以为......要死了呢。得救了,谢谢你们。”
尽管逃脱了古雨的魔爪,但林朝英已经精疲力尽,现在只能像条赖皮狗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趴在地上“呼哧呼哧”。
“快起来啊,林老二,这样未免太难看了。”
“不是还有别的活动吗,别气馁啊,林朝英同学。”
温柔的安抚,恨铁不成钢的激励,一切失败的男人东山再起所需要的因素,林朝英都有了。美人在侧,含情脉脉,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林朝英撑着膝盖站起了身,眼中斗志熊熊燃烧,不知情者想必很容易产生他是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错觉吧?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
“我们来打扑克吧!”
在手上捏出一把皇家同花顺,林朝英的模样像极了色情网站上,“真人赌场,以小博大,幸运五百万”的广告。
“帅气荷官在线发牌哟!”
一手虚遮眼睫,一手撩拨头发,林朝英极尽魅惑之能。
“单单打牌也没意思,就让我们为胜负增添砝码。”
就像是职业的杀手把玩小刀一般,普通的纸牌在林朝英手中有了杀戮机器一般的美感。纸牌的边缘在空气中切过,发出破空之声。逼面而来的寒气,让人几乎要怀疑,那锋利的边缘是否饮过无数人的血。(详情参照拳皇)
“五个人,我们......”
“等一下,我不参加。”
陈舒曦移动自己坐着的垫子,到了房间的角落,将书摊开,表明自己不参加玩扑克牌。
“诶,为什么?”
“五个人的话,是只有一个赢家的玩法吧?四个人二对二是不是更好一些呢,我是这样想的。”
“即便那样,你也不用......”
“嗯(否定),我本来对这个也不是很感兴趣。”
但我弄这个就是为了你啊!
心里的话说不出口,林朝英只能沉默。陈舒曦之后便低头静静地看起了书,不再理会这边,那恬静的态度仿佛是在说“不用在意我”。做不到否定,面对这样的她。
“那么我们四个人,两两分组,赌注是真心话大冒险,胜利组可以问失败组一个问题,或者要求失败组做一件事。可以对团体发动也可以指定个体。扑克的规则大家应该都懂吧?去掉大小王,每人十三张,哪组先打完哪组获胜。没问题吗?”
“说是做一件事,最多可以到什么程度呢?”
佳子举手试问。
虽然让林朝英有些意外,但她的意思是拒绝过火的玩笑吗?还是......
“比如说每天都给我供应上好的香蕉这种的。不会嫌麻烦或者小气那点钱吧?”
“那种的跟我说就可以,别人还是算了吧。”
翻了个白眼,林朝英向剩下几人做过确认。
“没问题。”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首先是确认分组。”
本来是准备好耍小花样的,但既然陈舒曦不参加,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至于金黄和古雨之间的事情,他虽然看出了一点端倪,但并不想管。毕竟现在的他,可不是曾经那个不成熟的林朝英了。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力量,以“现充”的身份站在金字塔顶端,俯瞰芸芸众生。
获得了力量就对曾经的同伴不屑一顾,自以为是地执行着内心的正义,但实际上只是被一时的欢愉蒙蔽了双眼。林朝英现在的心理和剧情初期的小反派没有多大区别。
“四根木签,一人拿一根,抽到相同长度的就是队友,来吧。”
将木签捏在手里,林朝英做出示意。
“我先来我先来!”
佳子兴奋万分,率先抽取了一根,是短签。
接下来是金黄,同样也是短签。
“好吧,看来不用再继续抽了。那么分组就是佳子和金黄一组,我和古雨一组。佳子,坐我旁边来。”
林朝英、佳子、古雨、金黄,四人围坐形成一个闭环。
“现在开始发牌。”
“唰唰唰唰!”
精准而又优雅,林朝英将发牌这个简单的动作做得犹如艺术,手指舞动出幻影,美丽绝伦,看到这副光景的人大概会想到“残缺的梦”这一类的词汇吧。
“好、好快!”
几乎是刚把第一张牌拿起的时间,林朝英就完成了其余所有牌的发送。
“那么,就用猜拳来决定先手方吧。”
“额,总觉得有股好强的既视感。”
“嘛嘛,有什么关系嘛。”
“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按照惯例至少要说三次的吧。”看着只有自己一人后知后觉地出拳后,林朝英尴尬地为自己解释道。
仅仅是一次就分出了顺序。由金黄先手。逆时针,之后分别是古雨、佳子、林朝英。
“这都要吐槽的吗?”
在古雨吐槽林朝英吐槽的必要性的时候,金黄在自己的回合出牌了:
“对三。”
“炸!”
“一上来就?!”
想让林朝英在这时候保持平静,未免强人所难。自己的队友开局打炸弹,还是炸掉了人家的一个对三。难道她手里有什么拿到先手就能赢的牌?
林朝英偷眼观察古雨,然而她却只是盯着金黄,脸上带着决绝。尽管察觉到了林朝英的视线,却完全不做理会。
这家伙,心里到底有没有团队啊?
林朝英咬牙切齿。
“要不起。”
“过。”
“对四。”
林朝英惊得下巴脱臼。
“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啊!”
猛地起身,几乎是将上半身贴到了古雨脸上的地步。林朝英带着满脸的难以置信,质问道:“你不想赢得比赛了吗?”
“请坐下,林朝英同学,这场比赛应该还没结束吧?要想责备我,至少也要等输掉之后。”
“一上来就把底牌打掉,之后又白给,还能怎么赢?我怀疑你就是庄家请的托,现在故意抬我倍数,结束后再分赃。肮脏,太肮脏了!。”
“你给我,差不多适可而止一点!”
已经忍无可忍了,将因距离过近而放大多倍的林朝英的脸击飞,古雨丢下了非常能激起人怒火的话:“爱玩玩,不玩滚蛋!”
本来以为会爆发一场恶战而准备好劝架的,金黄却惊讶地发现,林朝英只是揉了揉脸,就坐回了原位,似乎没听到一般,脸上甚至露出了开心的神情。
果然是抖M啊!
但实际上。这只是林朝英的作战罢了。在自己逼真的演技下,金黄和佳子都只顾着这边,而忘记了掩盖好自己的牌。不仅如此,在将脸贴近古雨的时候,林朝英也扫到了几张。
虽然因为陈舒曦的不参与,导致林朝英热情大减,但对于团队的gamer担当,他还是想获胜。
尽管由于角度并不完美,每个人都只能看到一部分(如果再深究,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幅度上升,得不偿失),但对于拼凑出完整的拼图,已经足够了。
战局非常明朗,这把想赢并不难。本身牌面也是林朝英这边占据优势,即便白白丢掉了一个炸弹,局面也是五五开。更别说当下自己这边剩余的牌要少一些。
“三带一。”
“过。”
“大你。”
“不要。”
“顺子。”
十分迅速的过牌,两边的牌类型大抵相近,为了让队友好出而尽量压住牌的大小,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对于己方剩余牌的估计毕竟没有那么精准。因此没过多久,就陷入了窘境。
由于清除知晓对方的牌型,对于微小的面部表情捕捉也就更加得心应手,借此林朝英早早地出完了所有的牌。
金黄还剩三张,佳子还剩一张,古雨还剩三张。
现在轮到金黄出牌。
牢牢记住所有已经出过的牌,比对之前各方出牌的情况,林朝英可以轻易地推断出。金黄手里的是一对六,一张皮蛋。佳子一张十。古雨是三张散装,七,十,勾。
固然金黄可以很轻松地出完自己的牌,但是那样的话,依照原先的顺序,之后的古雨只要按从大到小的牌序出就可以轻松获胜了,只有一张十的佳子无法取得胜利。
金黄也可以单走一张六,如果古雨心里存疑,不确定对方牌而试探着出七的话,佳子就可以跑掉了。保险起见出勾,金黄出圈大回来,局面实际上和一开始没有变化。
而且金黄并不清楚古雨牌的构成,通过之前已经打出的牌,他知道还有两张十,但不知道它们是否都在古雨的手里。因此也有出对子直接白给的可能性。
赢的希望渺茫。
而实际上,残局真的很快就结束了。形势是如此的明朗,就像是那两人的关系一样。
从大到小,一张一张缓慢地掀开所持有的牌,尽管压住的都是佳子,但古雨的目光却不曾从金黄身上移开。
古雨打出的每一张都覆盖在前一张上,犹如是在铺设道路,直逼金黄的心门。
任谁都可以看出古雨倾注的情感,她的眼睛坚毅,仿佛在说:“来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面对此种,金黄会如何应对呢?相比起比赛的胜负,林朝英反倒更在意起金黄的反应。
面无表情。也并非全然如此,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相当困扰的问题。这样来看的话,问题已经解明了吧?倒不如说,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然而出乎了林朝英的意料,古雨的性情要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刚烈。
“那么这场比赛就是我们获胜了吧?”
语气并非是征求意见或者询问,而是单方面宣布。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古雨下达了她的指令。
“大冒险,金黄会长,请和我交......”
气势如虹的古雨,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顿住了。还是顿在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就连再度做好心理准备的金黄,都一时愣在原地。拒绝同一个人两次,还是非常憧憬自己、拥有深厚羁绊的学妹,金黄也感到相当痛苦吧。
也许正是顾及到这点,古雨才会临时改口吧?或许也不是那样,逞强到了这里刚好结束了,没有继续说下去、再度接受失败的勇气。要是换做自己,再一次听到拒绝的话语,一定会哭出来的。
“请在三年级之前,和喜欢的女孩子交往。”
“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