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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海尘)

穿着大一码的白色低领衬衫内衣和粉白相间的圆筒袜,白润如丝绸般的头发垂到腰间,有着红润的脸颊和粉色的双瞳,天使般的面容——

名为希尔斯莉萨的少女此刻正坐在床上,粉红的瞳孔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手机,手机上是粉红色的奇妙软件。

旁边的我此刻正苦恼不已。

由于昨晚希尔斯莉萨使出了少女专属的名为撒娇的神技,自己碍于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为她买了一整套衣物,花费了自己攒下的百分之七十零用钱。

(被怂恿去逛街,结果只是一个夜晚,就花完了所有钱包里的钱,话说——)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破烂小城的衣物怎么会这么贵啊啊啊!)

哀怨的少年看着床左侧的橱柜,第三个抽屉里有着私房钱(自己仅剩的两千元),藏在一沓文书的下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计划。

昨天夜里...

「超级恋爱告白行动!夏日大作战开始!」

少女站在床上手指天花板激动地发出宣言。

计划是第一次购物。

我因为相信这就是「命运」的缘故也变得兴奋,以至于开始了平生第一次商城购物。

「话说真不愧是血狐小姐,真是什么都懂啊!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预演这种工作!」我兴奋不已地看着似乎能给自己带来幸运的少女。

「哼哼!我可是活了几百岁,这些把妹经验可是深思熟虑地啦!」

角色扮演,由希尔斯莉萨来扮演「祁雅」(本人并不知道),而我自然扮演她的男友,进行约会!

乘坐公交到达玄武小镇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百货商场——玄武百货仅需要三十分钟,当然包括停靠站的时间在内。

仅仅是从外面就能看见环形商城的绝大部分商品。

商城只有两层,上面一层售卖衣物,下面一层餐饮。

「王大妈鱼头,里二狗子汤包铺,张三牛杂,米忽悠锅巴饭...」我用手指一个一个数着,最后得出结论:

(全部都是小摊食品啊,完完全全没有大商场特色!)

「虽然是地摊小吃,但是因为开在这里所以店面费要贵一些。」

希尔斯莉萨像是偷听到他的想法一般补充道。

楼梯上楼,二楼商城里满是衣物,一间一间地陈列在玻璃墙后面。

「欸?完全没有听说过的牌子,好家伙,这里居然有什么「古亚述牌」皮草,气死我啦!」

希尔斯莉萨愤怒地拽起一件衬衫,然后转头看向我。

「你...你要...干什么啊?」

希尔斯莉萨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

「女孩子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一件衣物的时候,当然就是要买啦,更何况还是已经紧紧拽着衣服了欸!」

「对了,我,要你带的钱包带了没?」希尔斯莉萨接着问道。

我有些难过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左边荷包。

「全部家当哦,你该不会——」

希尔斯莉萨用沉重的表情点了点头。

紧接着是心如刀绞的选衣环节。

「一件,两件...」

希尔斯莉萨在衣架间来回穿梭,不断揪起衣服的衣领观察着,时而放下,时而把整件衣服抽出来。

「五件...六件...」

我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压力正在汇聚。

「十二件!全部买完!」

希尔斯莉萨和我两人的手中此刻都满载着衣物,每一件衣服都是「古亚述国牌」,一共叠了好几层。

「话说...你连这种暴露的泳装也要买吗?」我看着衣物顶层的三点式泳装。

「要!」

「额...这个呢。」我用眼神指着第二层的透明连体袜内衣。

「要!」

「那这个不会你也要吧...我说。」我用难过的眼神看着最底层的蕾丝边纯白色性感内衣。

「话说你是不是只要是这个牌子的衣物都买了啊!!」

「嗯!」

「是不是所有奇奇怪怪的内衣都由我来拿啊!」

「嗯!!」

「别一直肯定地点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啊啊!」

但是我很快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如此的错误,因为旁边柜台后的大妈服务员正努力憋笑。

(简直...)

「像极了情侣!」希尔斯莉萨接过了我的想法。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明明都写在脸上了。」希尔斯莉萨用鄙夷的眼光回复。

时间就是这样不知不觉流逝,我一直紧紧攥着手中的钱包,试图掩盖希尔斯莉萨那「无微不至」如雷达一般的可怕目光。

时间还在变化,我的脑袋里钟表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随着时间的积蓄,不断有挑选衣物的男女站在我和希尔斯莉萨身后,迫于尴尬,我不断地给他们让步侧开保持距离,购物的人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俩双手举着的厚重衣物。

(如果不认为我们是情侣就只会认为我是单纯的变态了,不站在一起的话。)

为了避免如同一个男人买「成人互动用品」的尴尬,我不得已站在希尔斯莉萨旁边,努力避开购物众人的目光。

(还有一个——)

正在嗑瓜子的柜台大妈,似乎好奇为什么两人僵持在原地迟迟不肯付款。

我的手不知不觉僵硬,哪怕是拿这些奇怪的衣物过分长的时间也让他感觉如举着哑铃一般万分沉重。

至于希尔斯莉萨则毫无压力地1吹着口哨,即使是真正的哑铃,举个几小时对于血族少女而言都毫无疑问,更何况是古亚述国的皇帝——希尔斯莉萨本人。

(等等,这个家伙的表情在变化)

(不会是——)

希尔斯莉萨用出网上所学的技能,将双手并拢放在下巴下面,双眼挤出眼泪,嘴巴紧闭向两边咧去,然后缓缓用鼻子和嘴巴一起发出「呜呜」的轻微喘息声。

是名为「撒娇」的技术。

后来本人解释道是为了训练未来我与女朋友的突发情况而设计的,临时任务计划。

「呜呜呜呜...」

轻微的哀嚎胜过万般哭诉,从希尔斯莉萨这个娇羞可爱而又看似柔弱的白发少女嘴里发出时则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魔力。

声音在狭小的衣服店里回荡,可谓哀转久绝,经久不断,不绝如缕。

柜台大妈和购物男女情不自禁地流泪了。

(这就是圣女的啼哭吗...)

为女朋友买衣服的男士似乎在用气愤的眼神盯着我,如同在说:「明明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居然还不百依百顺」。

(完全被孤立了,或许早就进入圈套啊。)

希尔斯莉萨偷偷绕到我身后,不知道用了何种方法,在两只手都托着衣物的情况下成功拿到了他的钱包。

「付款...」

我假装是主动方地宣称,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钱包里的汗血一张一张地进入收银台的铁抽屉里。

希尔斯莉萨则装出破涕为笑的表情,然后以情侣的拥抱作为结尾。

周围的人则恰到好处地做出安心的表情,长呼一口气。

客气的大妈服务员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蛇皮袋,精心地把我们的「古亚述牌」衣服全部塞了进去。

「等等...为什么是我提啊,你明明就力大无穷好不好!」

路上,我扛着大麻袋跟在希尔斯莉萨一蹦一跳的身后。

少女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回答:

「这是所谓的「约会礼仪」,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啦。」

......

结局是一贫如洗的现场。

购物完成,我的父亲连口称赞,我本人则是愁眉苦脸地强颜欢笑点头。

(夏日大作战的第一幕就花掉了所有的积蓄么。)

我揉着自己拉伤的胳膊,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正在划动自己手机的少女。

(等下——)

「呐呐,这个女孩子是你喜欢的类型嘛?」

祁雅的头像,作为为数不多一直在用的壁纸,是我从网上下载的,词条是「玄武高中作文竞赛第一名颁奖典礼现场惊现超级美少女」。

(完全是老妈级别的存在啊啊啊!)

我冲下床,拽着希尔斯莉萨手中的手机。

「大姐求你放手吧!放我一命吧!」

「可是我现在是你的情侣欸。」

「那就停止吧,暂时结束任务!」

我痛苦地哀嚎。

「那好吧,哥哥,希尔斯莉萨妹妹回来了,啾啾。」

狐狸耳朵蹭着我的下巴。

(完全是入戏啊...)

我无奈地叹气。

突然,希尔斯莉萨眼睛一亮,用充满期待的姿态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手中举着闪闪发亮的手机。

「怎么了啊,小祁的照片,我承认还不行,别再折磨我啦!」我发出妥协的抱怨。

「NO!我是说,」希尔斯莉萨的声音高昂,「我想到新的夏日恋爱大作战计划了!」

(【夏日恋爱大作战计划】这种超级长的名字就像是过分强调装饰感的房屋一样华而不实,但是总能给人一种很厉害的觉悟感啊…)

「所以是什么呢?」我不假思索地接话,我明白即使他不问,希尔斯莉萨也不会放弃以自我考题的方式让我来提问的。

希尔斯莉萨用满意的表情予以回应,紧接着拿出了「租用」的钱包。

用来储存我私房钱的钱包,在玄武商城逛街时,被希尔斯莉萨以不知名方式夺走的钱包,再度出现在她纤细白里透红的可爱掌心中。

(我可丝毫不觉得可爱,事实上滴血的伤痛难以被纯粹的其余事物掩盖。)

不合理的事物可以变得相当合理,尤其是缺乏参照物的时候。唯一的听众,唯一的说客,就能产生完美的唯一的答案。

此刻的我,在犹豫的两岸来回横跳,不过还是不顾本能地接受了希尔斯莉萨看似不靠谱的建议。

「你要让祁雅喜欢你,首先就要让祁雅认识你!」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答案,不过还是让她继续说下去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如同一个老老实实的虔诚的信徒一般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摆成大字站在床上的白发少女。

看见我一本正经洗耳恭听的样子,希尔斯莉萨清了清嗓子,然后也认真地点头,接着说:

「就是这个,拍电影!」

希尔斯莉萨指着电视上播放的画面。

是我的电影【海的一天】,当然是U盘里播放的单机画面。

(只是自娱自乐的程度,完全不会上映的意淫品。)

连我本人在亲自看后都不得不承认该影片是幼稚到令人难受的程度。

(虽然加上大鼻子导演的经典套路也不会有什么新的转机就是了。)

(虽然那个家伙……)

我想起在摄影室时导演那「你去屎吧」的表情,还有手持名片得意嚣张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厌恶。

(感觉是恶性的光环效应扩散了,被毒蛇伤过的小孩很少经过长满藤蔓的葡萄林了。)

「夏日恋爱大作战2.0:拍电影。」

少女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拍电影,让你出现在荧幕上,成为公众人物,然后让祁雅认识你,据我所知,她似乎很关注明星吧?」

「哦哦,很厉害的样子...」我小声嘀咕着。

(像是成为偶像一类设定...)

「那么,哥哥,我们先来看看你的杰作吧!」

少女发出星探一样的提议。

影片仍旧在老旧的电视机上播放,信号不好,一顿一顿。

叼到面包的那个画面是我提议的得以之作,不过就连那个我引以为傲的动作,希尔斯莉萨也只是用十分肤浅的语句敷衍过去,这让我中伤感万分。

(就连笨蛋少女也无视了精心布置的剧情吗。)

「这还没有跑跑的狗狗摔跤好笑呢,哈哈哈。」

(被完全羞辱了。)

希尔斯莉萨清脆爽朗的萝莉笑声对我的打击力度似乎格外严重。

(用方程来说明,父亲的叨叨是加法增长,校长老师的训诫则是乘法增长,而希尔斯莉萨的这种则是指数增长了。)

对于我而言,几秒钟就能抵达珠峰的羞耻度。

但丝毫没有「I REACH」的快感,

这是从某种意义上的巾帼不让须眉。

电影结束,在假冒伪劣的「落日」里,身为演员的「我」在夕阳西下的校园一个人走着,心里念着「祁雅」的名字。

「奇怪的反转,原来的喜剧变成了莫名其妙的伤感戏份,尴尬指数嘟噜噜直冲天际!哥哥,这部电影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希尔斯莉萨看似认真实则调侃地评价着,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少女从下往上划出夸张弧度的右手。

(到底还是情感烘托不到位?)

(还是血狐少女的审美趣味与常人不同?)

(无论怎样,既然她已经浏览完全片,是时候问她建议了。)

「小狐狸,你怎么看?」

言下之意就是:小狐狸,「你能帮我提出建议吗」诸如此类我无法一次性说出口的话语。

(无论怎样都要咨询对方的意见,哪怕对方尚不如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多维让位思考观,唯有这样,才能得出满意的答案。)

(对于自己所向往的恋爱,必须要有一个答案,而如果只是自己的傲慢的一己之见,则是真正的失败了。)

我用手托着下巴,得意地思考着。

「哥哥,我叫希尔斯莉萨。」

(气氛被破坏了。)

「那么,小希,你怎么看。」

「哥哥,叫我全名。」

(毫无疑问是累赘的麻烦,但还是需要接受。)

「希尔斯莉萨小姐,您怎么看。」

我满意着回味刚才自己说的话,彬彬有礼,特地用「您」的字眼,哪怕是长辈对晚辈(看起来是这么回事)也是如此,这就是谦逊之人的态度,如同牧羊人会低下头轻抚牧羊犬一般的细腻温柔。

(但是…希尔斯莉萨显然不是这种接受恭维后就会心花怒放的家伙。)

但就算如此,希尔斯莉萨还是开心地点头。

「哥哥,你不觉得你的影片缺少一个女角色吗?」

两人面面相觑。

「【海的一天】,当然只能有我一个人是主角了,还有,刚才不是说是情感问题吗?」

「哥哥,你完全没有抓住核心,只要有一个漂亮的女角色,那么就会有一大堆男性来疯狂跪舔了!」

「可没有女生会来演啊,总不能让刘大婶来演吧。」

「路边招聘。」

「你当着拉客?」

「明明哥哥都可以。」

「所以我已经完全沦为路人水平了啊!」

「哥哥的水平很好的说,我是说用女角色来衬托哥哥呀。」似乎为了回应我的抱怨,希尔斯莉萨用委委屈屈的口气嘀咕着。

「总而言之…」我用手罩着脸说,「女角色的话,是很难有主角的,大部分都是偶尔拍到的群演的成分。」

(仅此而已,对于校园,对于青春,对于恋爱,根本就是完全受不了的程度。)

(无法接受他人的情感,非人类除外。)

(只是纯粹喜欢小祁罢了,不是恋爱的喜爱,而是存粹的爱。)

(没错,我讨厌青春,讨厌爱情,所以,我喜欢小祁,不是因为我爱她,而是我「需要」她。)

我的心中并不承认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或是类似于此的某种心里缺陷,对于他而言,这是某种特立独行者所青睐的象征。

如同反对「恋爱自由主义多元化」的本本主义,而对单一的爱恋也纳入前者理论的一员而感到喜悦的程度。

但很快他我意识到这种想法存粹多余,或者说,只要稍加思考就可以知道,电影只是一种假设,完全不需要和现实挂钩。

这正如那句名言所言:「在虚构的故事里追求存在感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

这种普世的想法最终代替偏执反而让他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安心。

「总之哥哥一定要让电影里出现女角色才行!对了,要不让祁雅来当女主角?」

「绝对不要,我害怕!」我一本正经地哀嚎着。

(如果都敢邀请她的话,那还有必要拍电影吗?)

「好烂的性格!」

希尔斯莉萨像是为了打破僵局似的认真说着,她身后似乎亮起了向周边扩展的金色光芒这种老土的漫画风格效果。

我认可地点头,然后又做出无计可施的表情,简要地翻译就是「那你倒是找个人来啊」这种无赖的态度。

像是为了应付我那副死鱼眼,希尔斯莉萨自豪地拍了拍自己一马平川(姑且这么说毫无异议)的胸膛。

少女发出如同毛遂自荐一般的投名状,未经承认便可担当此任的决心不喻自明。

(简直就像是引人入圈的策略,到头来只是自己想要当女主角吗…)

我露出难堪的表情。

想着自己之前的原则,被迫放弃这位希尔斯莉萨小姐的心愿。

(若是座敷童子一类的带给吉祥的生灵的话还不好说,但是眼前大大咧咧的家伙应该不至于暗中加害或是舍弃于我。)

「可是你完全无法驾驭啊,我是说,女主角的话。」

我用十分痛苦的表情小声叹息,鼻孔和眉毛如同五星喜剧演员一样向上拱着。

「诶?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哥哥都可以,为什么希尔斯莉萨不可以?」

像是哭鼻子的小女孩一样,少女使出了名为撒娇的奥义。

(然而在这里,可就不是商城了啊,况且是原则问题…额…大概。)

我闭上眼睛,装作无可奈何地点头。

希尔斯莉萨的白色狐狸耳朵在海晨下巴上来回扰动,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传递到了神经中枢。

「噗。」

「哥哥,你,你笑了!你就是讨厌希尔斯莉萨!」

「啊…没有啊…大概。」

(完全朝着预想之外的方向发展了,或者依旧只是撒娇,毕竟装的和真的如此难以分辨,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妖怪。)我叹息着,然后不知所云般的把视线投向他处。

「哥哥,我问你,你在乎这部电影吗?」

「当然…额,不算太在乎吧。」

「不算太在乎的电影,却不让希尔斯莉萨参加,还不承认是哥哥讨厌我!」

我作出「虽然逻辑好奇怪但是咋一听又有道理的样子」的表情。

「而且计划是希尔斯莉萨制定的,希尔斯莉萨有信心把角色演好,希尔斯莉萨本来就很厉害!而且,而且本来就是破罐子破摔!」

(完全像是撒娇的语气,却说出了意外理性的言论,仿佛在看成人电影时听见人生哲学一般的反差感啊。)

我情不自禁地点头。

(下一步就是发表重要的成人发言。)

(像是领导最终结词的那种:「经各方协商,我决定,同意希尔斯莉萨小姐的计划,担当本次女主角。」一类。)

(至于之前的原则先搁置也罢,毕竟是破破的电影,小祁的出现只是牛粪上插鲜花的恶行,这样一部电影,还是让我一人和笨蛋一起恶臭下去吧!)

像是经历了一场空前绝后史无前例惊天地泣鬼神的思考后,我睁开了封尘已久的眼睛。

如同法庭上对峙的双方当事人一般,对着「恋爱夏日大作战」的第一步作出正式宣告。

「总之那就你来当女主角好了。」

我说出来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脑子里那种光辉感的爆发,完全沦为了敷衍一般的随口承认的要素。

希尔斯莉萨则接过圣旨一般欣喜地在原地欢呼雀跃。

「打住!」

我做出「STOP」的姿势。

「怎么了?」

「女主角找好了,但是,电影的第一步还没开始呢?」

「啊......」希尔斯莉萨露出遗憾的表情。

「拜托,电影所需要的金钱很重要啊,还有场地,拍摄设备,这些才是真正的第一步好吗?」

希尔斯莉萨似乎明白地点头,不过我暂时也无法细细说明了,因为我瞬间想到了那个家伙。

(先是找大鼻子导演。)

(或者说那台【红星牌】二手摄像机。)

我想着,接过了握在希尔斯莉萨手中的自己的手机和钱包。

(通讯录,大鼻子,电话号码…)

「滴嘟滴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啪咔。」

老式折叠机关上。

(完全被骗了啊…)

我发现,折腾之后,因为一个完全被排除在外的因素的消失,整个计划又回到了原点。

「要不干别的工作吧,例如派送外卖之类的,攒够钱,买设备。」

我提议,想到自己所在的破烂小镇还没有被人工智能统治。

「诶?为什么?哥哥又反悔?」

「导演不见了,额,不对,是资金提供者不见了。」

「再找一个呗。」

「你个家伙…这可是拍电影,请导演很贵的啊!不对,那个家伙不是重点,关键是摄像机很贵啊!」

「有多贵?」

「和我们之前买的衣服加在一起差不多吧,总之现在不用指望了。」

我说完把钱包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场景一览无余。

希尔斯莉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就是暗暗一笑,露出了仿佛小孩在过年时偷走了一块本来用来请客的巧克力糖果后的表情。

「哥哥,希尔斯莉萨来出资吧。」

「诶?真的?」

「嗯。」

我仿佛看见春天正在向我涌来。

长满鲜花的花园,万般璀璨的阳光,无数的声音呐喊着,漫画般夸张的,从名为希尔斯莉萨的少女身后喷涌而出。

(那只腊鸡!她该不会…)

我困恼地发现:自己一直在做试图包养这个小家伙的一方,却未曾想过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虽然向小祁表白是自己的请求,可是,她不是来帮我实现愿望的嘛。)

想到这里,我摆出「YES」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