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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海尘)
临时布置的拍摄机器。
大肚子、大鼻子,说着粤语的导演以及一台破旧的摄像机。
摄像机前的本人则以正常的生活状态行动着,
没错,我在拍摄名为「日常片」的电影,所简单一点,就是把日常完整记录下来,这是一种最近风靡的题材,既有返璞归真的迹象,又方便多数人参与。
从被摄像机怼着的状态起床,做了一个不自然的伸展肢体动作,嘴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日常。
「拍摄开始,注意自然,别对着镜头!」
(拜托被你这么一说就紧张了啊!)
抬起头来。
「睁开眼,冇妹妹喺床前诈娇,妹妹元素fail!继续!」
(糟糕的英语口语,勒撒...)
父亲从门外走进来。
「阿海,连饭也不吃?」
「啊,老爸,递给我面包,拜托了!」
(一个箭步窜到门口,顺手把包的肩带捎到脖子上,另一只手打开门把手。)
「青梅竹马冇从旁边走过嚟打招呼嘅,恋爱剧情fail!继续!」
「呐,接着。」
从父亲的筷子上飞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土司面包,面包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在空中飞翔,以不成弧度的角度向我的脸上飞去。
凭借鼻子被击中的经验,他猛地把头向旁边侧去,躲闪来袭的面包。
面包飞出门去——
「傻了吧?男孩子可不能总是想着小聪明啊。」
「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面包距离地面还有几分米。
(因为有台阶的辅助,想要接住飞行的面包极度困难,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狗啃屎。)
(但是,如果换个角度,把台阶作为自己的帮手的话——)
(一步跨下两层的台阶,在第一只脚落地后用身体稳住惯性,一个扭身将视线转向后侧,降低重心让面包的轨迹再次回到自己的前方。)
(接下来——)
手中握住了那软绵绵的食物,那质感,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手上!
(大满贯!EXCELLENT!哦呼!)
金黄的麦粒,辛勤的农民伯伯,工业的机器,面包机,夹着面包的筷子,几千年的手艺,仿佛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
(等下,现在不是思考这种无聊问题的时候。)
(总之——)
(像少女漫画里的冒失鬼一样,把面包叼在嘴上,双臂同时加速,笔直向前冲去,不带一丝顾虑,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纵使鞋带散落,纵使衣冠不整,纵使大脑一片未曾被唤醒的混沌,保持坚定的自我,带着一丝不挂的勇气,如同少年热血漫中的激昂瞬间,冲去!!!)
「这个情节太俗套尴尬了!完全是一本正经为吐槽而生的剧情啊!fail!继续!」
「第一个街口,没有与少女相撞,不是恋爱漫画的展开方式!街角fail!」
「第二个马路,没有少女被车袭击,英雄救美桥段fail!」
「也没有泥头车撞击,异世界穿越fail!」
「第三个十字路口,没有下雨,没有抬头仰望星空,没有目光与之交错的少女。残念情节fail!回忆情节fail!哲学意义fail!」
(第四个是——)
(校门口。)
「同学陆陆续续进入,警察管理秩序,自行车被拖走,没有背着包打招呼的同好,没有相伴而行的同伴,看来连青春也fail!」
(走向靠窗倒数第二个位置——)
(的左边的前面两派的右边最靠边。)
「主角设定fail!」
(明明是开学第一天,没有一个人做自我介绍,没有转校生。)
「新人物出场fail!算了,省成本咧!」
「中午食堂管饭,所有人呆在教室进行吃饭竞赛,天台上的私聊和愉快的便当分享,fail!」
(体育课,篮球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在完成体育老师安排的指标后,所有人都回教室自习。)
「体育课的热血!pass!展现给女生英姿增加好感度fail!」
(体育老师穿着也很随意,完全是中山装打扮啊喂!)
(接着是弗洛伊德,阿德勒。)
(精神分析学派,个体分析理论...)
(好歹说个吊桥效应也不错啊...话说同学们也没有抬头发言,只是一个劲听讲记笔记。)
(出类拔萃的天才,p——等等)
「这个我知道。」
(自豪地举手,打破这痛苦的日子,打响第一枪!)
「粒子的位置与动量不可同时被确定,位置的不确定性越小,则动量的不确定性越大,反之亦然。」
(海森堡在天有灵应该会感到欣慰吧,大概...)
(然而情况没有变化,只是尴尬的沉默而已...)
「等一下,我靠这玩意是个啥?别给我弄奇怪台词啊!fail!fail!」
(时间已经临近放学。)
(3:40)
(人哪,为了消磨时间,硬是鼓唇摇舌,笑那些并不可笑、乐那些并不可乐的事,此外便一无所长。)
(若是夏目漱石真的化为猫大概看得更加真切一些,得要加上的一点长处是「假装那点不可笑,不可乐之事是如此可笑可乐,以此麻醉自己」)
「夏目漱石点也出现了?」
(临近放学,钟声敲响。
「黄昏夕照fail!窗外还是灿烂的阳光,我说咋也放课忒早了吧?」
(早早走出教室。)
(搜寻着祁雅的身影,在走廊里来回搜寻着。)
(时而与人群错开,时而与人群相遇,时而逆流而上,时而顺流直下。)
(为了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愿望,人有时会豁出一辈子的。笑其愚蠢的人,毕竟只是人生的过客而已。)
(果断抛开芥川龙之介的话不提,自己也陷入了苦闷的漩涡之中,这种漩涡的源头,就是自己盲目自大的内心。)
「已经系无力吐槽啦,大fail!」
(小祁大概已经回去了。她大概已经离开了。)
(父亲在店里等自己。)
(没有什么get呢...)
(苦闷地笑着,走去校门向着店铺的方向走去。)
(校门,
十字路口,
马路...)
完结。
大鼻子导演顶着肚皮坐在原地。
「话说,怎么样呐?」
wo小心地看着他。
导演把二手摄影机缓缓取下来,低下头抽出里面的卡带,插在电脑上,再接上U盘。
「怎么?成功了?导演你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导演转过身,圆形转盘椅凹进去了一个脚,他一不留神地栽了一个跟头。
「导演没事吧?要打120吗!」
导演坐在地上,用手扶着膝盖,瞪着我,手中拿着刚刚存数据的U盘。
「拿着,好好留作纪念吧。」
「欸?意思是...」
「讲你未嚟可期啊!拜托啦,先去好好学习吧。」
手中是U盘,周围是破烂,都是随意摆放的,整个工作室压根没有装修,内部是灰白的水泥墙,角落上满是蛛网,唯一值钱的是那台二手「红星」摄影机。
但我坚信自己的生财之道将在这里开始,就在这里!
(青花大学毕业生,全国十佳演员——就是我。)
(怀抱着这样的理想,绝不能放弃。)
「导演,只有我能拯救这个濒临倒闭的工作室啊啊!让我们一起成长吧!」
导演坐在地上,盘腿坐着,抬头看着他。
(导演胡子抽动了一下。)
他慢慢站起来,圆鼓鼓的身子挪到角落,从桌子上的一堆破烂中拿出一张小卡片,然后转过身对着我。
「看到没?嗯?天相集团!老子系天相集团的股东!老子不拍了啦!反正也要倒闭了!就知道玄武小镇没前途,不分啦!!」
生完闷气的导演气鼓鼓地背上棕绿色破包,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现场只剩下我一人。
「砰!」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
里面是自己拍的电影【海的一天】
从外看只是一个银白色的U盘而已。
(靠...脾气真大,这下惨了。)
(唯一的合伙人消失了,恰饭成了问题,以后不会要向父亲讨要生活费了吧?)
我身体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都怪这无趣的人生,完全没有戏剧性可言——)
大鼻子导演的形象还在他面前不断闪烁。
「真情实感很重要啦,不能系这样拍啦!」
缓缓推开门,我看着天空。
走出门左拐前进一公里。
又到了去父亲店里的时间。
(只想要自由,却无力承担自由之代价的人,注定会被生活的漩涡吞噬。)
(自己追求的那般幻想的自由,是要以什么为代价呢?)
(大家都在努力,只有自己沉浸在幻想中。)
(高考是决定人生的,也决定自己能否与小祁再度重逢。)
(幻想只是坐以待毙的明天。)
推开玻璃门,走到柜台后,意外地发现了一本黑格尔语录。
(密涅瓦的猫头鹰,每当黄昏降临,我就要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么。)
「父亲,这是你的书吗?」
我举起那本覆盖着薄薄封皮的黑格尔语录。
「那啥?」
父亲走过来,扶了扶眼镜框。
「黑木耳语录?这是啥?养殖书?」
「啊,当我没说。」我摆了摆手,把书慢慢放在柜台内侧,盆栽的下方。
「对了,今天我要做点什么吗?」
「哦哦,打扫下卫生吧,暂时没有人来。」
我提起扫帚,他平生第一次希望门外有人进来,最希望那个人是刘大婶。
那个蛮横的矮胖的,穿着黄色衣服,手提大葱,倚靠在玻璃门上弄得「吱嘎」响的大婶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祁雅的母亲,在我的幻想中,刘大婶耐心地梳理着小祁那修长的长发,用胖乎乎的手拍动她那富有灵性的肩膀...
光环效应也好,晕轮效应也罢,我不再思考理性,他殷切期待小祁出现,她身边的人出现,哪怕一次也行。
出现在他身边。
如同命运设想的连理——
为抵达彼岸相逢之人搭建无形的银河,纵使只能相遇一刻。
(7:30)
刘大婶没有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女士。
一位大龄剩女,为找不到婚姻对象而苦恼。
是本年第一个找父亲心理咨询的人。
「她没让你帮她修脚?」我调侃地看着父亲。
「心理咨询,替她排忧解难呐,看见没,父亲我就是这么厉害!」
「又不是找你结婚,你激动什么劲啊。」
我不情愿地收拾最后一部分桌椅。
「我这不是重操旧业开心嘛。」父亲依旧乐呵呵的。
椅子已经没有再收拾的必要,因为没有客人来,桌椅一直保持一开始的样子,但我还是刻意把桌子打乱,再收拾整齐,再打乱,再收拾整齐。
「话说...」
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这么,咋了?我不会骑走你的车。」父亲偷偷放下车钥匙。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很多人找你心理咨询,那你还会帮别人修脚趾甲吗?」
父亲有些尴尬地笑着,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话说,别说得那么远,再说,那种工作只是解决燃眉之急,最终还是要走上正道不是么?」
「的确。」
结尾的寒暄依旧是俗套的父子对话,这一次他主动让父亲骑走了自己的自行车。
再度走在小镇的街道上,我有些寂寥地思索着。
(麻木的人生...困顿于思考...)
脑海里涌现的永远是哲学的问题,就像那是迫切要解决的。
就像刻意被安装的枷锁,
就像生来注定要执行的任务,
就像现在——
行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此刻的少年。
(如果呆到夜晚,会有奇迹发生么?)
(会不会根本没有鬼怪?会不会那只是谎言?)
(会不会是夜晚有天使?只是别人不愿意与他人分享而制造谎言?)
(如果呆到夜晚,一切就会揭晓。)
(所谓的不顾一切的尝试,就是这种事。)
(我要一个答案。)
(决定是陷于幻想还是割断纽带回到现实的答案。)
(一个此刻必须解决的答案。)
(魔鬼是在外面,还是在心中?)
(周公是蝶,还是蝶是周公?)
少年站在原地,闭上双眼,任凭风从他的发梢吹过。
(8:00)
小镇晚钟已经敲响。平日的钟声沉闷而有力,既带有威严的震慑又带有怜悯哀求,拥有慈父般的关怀感,是一种远古时代继承而来的味道,是将美好一拥入怀的期待。。
但是夜晚的钟声悠久又凝重,暗中又夹杂尖啸的风声,每一次击打都如同一闷棍敲中倾听者的内心,让人有种背负难以挽回的罪名的恐惧。
我站在原地,尽管内心异常平静,双腿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每一阵颤抖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流,如同鬼魂从后背的衣物空隙处爬进身体内,钻进血管中,渗透进每一具骨骼里。
我抬起头,隔着眼皮,仿佛也能看见,今晚的天空是红色的,今晚的月亮是红色的。
(大概是太阳光折射的缘故,这红色,依稀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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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希尔斯莉萨)
「阿嚏!」
海尘的父亲打了一个喷嚏,抱怨着外面寒冷的天气。
他揉了揉眼睛,风再度吹动他乱蓬蓬的毛发,这时他突然站住了。
「海尘这小子跑哪去了?」
海尘的父亲推开每一个房间,但是都一无所获。
客厅里,一个人正吃着大葱。
「大伯?怎么了?」
那个人的声音温雅而动听。
「这不那小子跑了,我儿子,不知跑到哪去了,咱们这晚上有鬼啊!」
「大伯,你儿子交给我好了。」
她站起来,小心地把大葱放在桌上,郑重其事地站起来,雪白的头发垂到肩头。
「拜托你喽,要不是有你这个远房亲戚是个除鬼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喽。」
「哎...好啦好啦,等我就好。」
那个人飞快地挪出门去。
门口,
墙角,
盆栽,
大猫,
遮板,
(嗯...这个地方还行。)
【隐匿】
作为暗之领主与生俱来的能力,隐身不需要魔力。
此人就是逃跑的希尔斯莉萨,昔日的古亚述国公主,今日的摸鱼帝王。
(呵呵,所谓的重要事项当然是找到那个家伙啦。)
她的背后伸展出血红色的双翼,一个箭步跳到空中,自傲地俯瞰下方的城镇。
作为古亚述国的君主,整个古亚述国都已然游历,但在这里,为了欣赏全然的感觉,她更喜欢这种飞行的快乐,而不是瞬间移动那种完全为了结果而失去过程的急性子发明的暗影魔法。
(玄武小镇?这个地方比古亚述国还落魄,真是可悲,莫非那个家伙在进行某种仪式的修炼?)
(说起修炼的话,可以去我家啊,那里的环境可是整个地球最恶劣的。)
希尔斯莉萨有些好奇地扭动着自己细长的尾巴。
【透眼】
可以如同全息扫描一般从上自下对底面进行侦察,可以恰到好处地把整个城市的每一个细节捕捉,这是血族在黑暗中飞行狩猎繁衍出的力量。
(缺点就是眼睛要睁得很大,总感觉怪怪的。)
透眼的观察下,一个身影,唯一的身影出现在几百米外的街道上。
(完全站着不动,我下去看看。)
在少女俯冲的瞬间,所有的亡魂都狂乱地飞舞起来,最终被吞噬殆尽。
海尘依旧站在原地。
风似乎加剧了。
他挠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终于睁开了眼睛。
血红色的月亮,血红色的天空,整个世界仿佛在如火一般焚烧,自己如同置身地狱。
(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他怎么还是不动?完全无视我啊喂!)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交错的一瞬间——实际上只有一方看见了对方。
【隐匿解除】
「呼呼呼,晚了一步,但是不影响吧。」
华丽地降下,保持优雅的姿势,作为暗夜的帝王而君临。
希尔斯莉萨十分认可自己刚才的下降方式,比自己的老师好了不少。
「你是谁?」
眼前的少年没有任何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少年不由自主地后退,仿佛在面对一头野兽。
「牛奶般地光滑,白桃一样润泽,亦似高贵瓷器般细致的皮肤。玫瑰色的双眼如温润透亮的宝石,又透着一种微妙的冷峻和锋芒,从水手服袖口中可以窥见的上臂以及百褶裙中飞跃而出的双足纤细到令见者为之一惊,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坏掉的危险程度。虽然已进入到第二性征出现的时期,但距离成熟女性仍有一段遥远距离的身躯。总的来说,如人偶般的雪白肌肤与占去眼睛大部分面积的黑色眼瞳,再加上超现实的长黑发等要素...」(思维混乱中)
「我说你是变态,啊啊!」
希尔斯莉萨凑近少年,然后用脑袋撞击他的下巴。
「啊啊,疼!」
(跟过去一样完全没有长进,而且奇奇怪怪,喜欢调侃别人)
「我叫希尔斯莉萨,是一个普通高中生。」
「谁相信你啊...哪个高中生会长成这样?不对,你压根不是现实中的人物吧!!」
少年盯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女,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
光滑的头发触感,而且散发着一股自然的柠檬味清香。
「不要摸头!」
(这个家伙完全搞不清楚情况。)
(是想让我直接自爆真名?)
(算了,验证一下吧。)
希尔斯莉萨化作幻影,瞬移到海尘的两米外。
【灵·地狱之火】
犹如恶灵喷吐的熊熊燃烧的蓝色烈火从地表喷涌而出,将希尔斯莉萨和海尘所在的位置团团围住,炙热的火焰让周遭的空气发生扭曲,火光直冲天际,在街道上形成了一个不断燃烧的极高温的蓝色光柱。
「吾名为希尔斯莉萨,是吸血鬼与狐妖的后代,是妖族的首领,现在也是地球暗之面的统治者。」
......
(没有反应?难道...我太傲慢了?!)
「其实吧,我就是当年的希尔斯莉萨公主,诸神黄昏的时候,你的战友欸,虽然没有出上力就是了。」
......
(尊严-1)
(可恶...这样也不行,难道一定要说到那个程度?)
「呜...其实我是你的小妹妹,那只小血狐,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尊严直接-100%)
......
(把自己的家当拖出来了,还是完全不理我...)
(若是以前的这家伙一定会捧腹大笑才对...)
希尔斯莉萨用双手紧紧蒙着羞红的脸,过了很久,微微把眼睛从手缝隙里挤出来一点。
微微把手挪开。
再挪开。
少年躺在地上。
(欸?)
(不会...?)
一股焦味传到希尔斯莉萨的鼻子里,烧焦的木条的味道。
(死掉了啊啊啊啊!完全失去记忆了啊喂!)
希尔斯莉萨看着倒在地上如同烂泥的海尘,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死透了。)
少年的身体在冒烟。
(只有那一种方法了...大概。)
(虽然说有点不齿,不过他应该不会怪我吧,这种桥段据说是人类传说中挺常见来着?)
血族并非只有吸血鬼,还包括啃食死尸的食尸鬼,被感染的生物变成的僵尸,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吸血蜘蛛,以及吸血鬼。
与此同时,吸血鬼也有高低级之分,低级的吸血鬼渴望鲜血,传播病毒,畏惧阳光,像蝙蝠一样躲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或是棺材里。高级的吸血鬼可以用其他食物代替鲜血,没有对鲜血强烈的渴望,但是吸食血液可以变强大,变得不畏惧阳光,可以修复身体,可以永葆青春。
而希尔斯莉萨是血族与狐妖的后代,既可以吸食鲜血也可以吸食人的灵魂,但她本身还与是恶魔的族裔之一,可以从地下获得永恒的魔力,因此无需从他人那里汲取。
(虽然很羞耻,但是没有人看见应该就无所谓了。)
希尔斯莉萨弯下腰,低下头,用纤细的双手慢慢托起被烧焦的少年的圆鼓鼓的脑袋。
白色的头发被血沾染成了红色,少女把那个黑糊糊的脑袋凑到自己面前,张开嘴巴。
(像普通人类,嗯,烘培的...烤焦的苹果派的感觉)
「嗷呜。」
两端的犬牙刺入少年的喉咙中,鲜红色的血缓缓从两个疤口涌出来,像是冒泡的温泉。
(紧接着咬破自己的舌头的表皮,让血液混合在一起。)
血族细胞与人类身体在混合,海尘的身体开始有魔力窜动,细胞在逐渐起死回身,破坏的组织在一点点复原。
希尔斯莉萨猛地把海尘扔在地上,然后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
(太羞耻了!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晃了晃冒烟的脑袋。
(等等?)
(他为什么会失忆呐?)
(总之都是务必要解决的问题。)
希尔斯莉萨瞧了一眼空气中自己的模样,心情愉悦起来。
(水手服,小裙子,红色的眼睛,时刻保持可爱的笑容,狐狸耳朵,毛茸茸的设定...)
(让我来为你找回记忆吧!!)
少女在街道上坚定地紧握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