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塔斯在南極?怎麼做到的!”

月凌隨意坐在公園旁邊上的一隻椅子,我則在她旁邊靜靜地看着她。

“具體也說不上來,可能與你嘴中的異能有關係吧?”

“那這麼說,你也算是一名異者?”

“應該……吧?”

月凌仔細打量了一下我,從頭看到底,基本上都看過了,看完之後一臉疑惑地告訴我:“不像,一點都不像,不僅從外貌上來看,而且你周圍的氣息也與普通人差不多,怎麼看都不像一個異者!”

“無所謂。”

“那你叫什麼?剛才對你大吼大叫的確是不好意思,對不起!”

“沒關係啦,我叫龔崎,對了,你這把刀是什麼,怎麼感覺很面熟?”

月凌疑惑地扭過頭,看着自己背後書包中的刀,順勢將它拔了出來,仔細打量了幾下。

“這把刀叫日稀,是我父親傳給我的,我經常用它與光神日落結合,一般威力都很大。”

“我感覺這把刀好像在哪裡見過,應該是我失去記憶之前時見過吧!”

月凌隨意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刀,一臉茫然地思考,不一會兒又問了一個問題。

“原來你失憶過,那你應該在失去記憶前去過中心吧?父親就是在那裡教會我刀術的,也是把刀賜予我的地方。”

說著說著,月凌的眼睛紅了起來,淚水也不經意地流了下來,滴在了椅子上。我很想去詢問一下她父親所發生的事情,因為可能與我失去記憶有關,但又考慮到月凌心中那深痛的記憶,我也不多多詢問她的過去,只能閉口悶聲。

“對了龔崎,我帶你去中心怎麼樣?你也許能找到一些你曾經的記憶 ,順便登記一下你的異能。”

“可以,那走吧!”

隨後,月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前方一片繁華景象,突然拉住我的手,拽着我向前走,我也只好一臉無奈地跟着她,於是我與她一同消失在這繁華的街道中。

在公園的樹上,烏鴉正伴着落日的黃昏鳴叫着,墨綠色的眼珠不停地在轉,卻時時刻刻盯着龔崎與月凌消失的背影。

[廣遇.廣遇車站.2017年6月30日.傍晚6:00]

地鐵站的人群十分擁擠,就像一碗糊掉的熱乾麵,而我則像一拌佐料,混合在其中,分不清南北,找不到東西。結果,我跟月凌跟丟了!

“叮——”這是新一輪地鐵到的聲音,人們紛紛向地鐵涌去,擁擠到無法掙脫這股人流,害得我還沒有找到月凌方向便誤打誤撞進入了地鐵,看着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吵着,我的心裡也有些煩躁。

我踮起腳尖,以求在這片人群中能尋得月凌的蹤影,可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

“月凌!月凌!”

我四處尋找,希望在這節車廂里找到她的蹤影,可這微不足道的喊聲還是被這吵鬧的人群聲給壓了下去。我左擁右擠,希望能開出一條出去的道路,因為地鐵會在這裡停留5分鐘,然後再反向開回原來的地方,這就是——雙向地鐵。

但剛擠出來時,車門“哐——”的一聲關閉了,我呆若木雞地看着外面漸漸向後移動,心裡瘋狂希望月凌也上來了,因為——我壓根就不知道所謂的中心在哪裡啊!而且我連這輛地鐵去那裡都不知道,簡直太糟糕了!

思考了一陣后,還是先思考這輛地鐵去哪。我拿出手機按照剛才地鐵開動的時間來搜索,剛輸完時,出現的內容讓我懵了。

“從廣遇到鴉城嗎?哦,原來是廣遇到鴉城啊,那沒事了。”我剛放鬆了一下,突然,我又翻回了剛才的搜索結果。

“什麼!從廣遇到鴉城!我居然上了這輛地鐵,意思就是——我將要去那個赫赫有名的犯罪中心——鴉城!”

我一臉懵逼,我怎麼會上了這輛地鐵啊?估計月凌也不在吧!

我的困意漸漸涌了上來,恰好在我的左手邊有一個空位,我趕忙坐了上去,眼睛半咪着,最後終究是熬不住睡意的侵略,睡著了……

“那個……不好意思,能打擾一下您嗎?”

突然,本該在睡夢中遨遊的我,被一句可愛動聽的喊聲給叫醒了。我慢吞吞地睜開眼,頓時看見原先擠滿的人現在寥寥無幾,有些空蕩,但在我面下方出現的,確實一個可愛乖巧的黑髮女孩,看起來只有12歲的樣子。

“那個,小妹妹你找誰?我嗎?”

小女孩十分可愛地點了一下頭,擺出有些疑惑的樣子,接着她向我伸出那小巧玲瓏的手,我以為她要與我握個手,剛想把手伸出去。

“請問您有吃的嗎?”

“吃的?餓了嗎?”

小女孩激動地點了好幾個頭,我原先伸出去的手又伸到書包里,仔細摸索了幾下后,便從中掏出兩個還未打開的牛角麵包,遞給了她。

她倒也沒有過於害羞,眼疾手快地撕開包裝袋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就連一個麵包的屑碎都不肯放過。看起來很久沒吃飯的樣子,我也很高興看見她一臉滿足的樣子。

“那個,你家人呢?”

女孩聽到后突然停止了吃麵包,獃滯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回問道:“家人?你是指親屬,還是陪伴的人?”

我的心裡突然有些疑惑,這兩個有什麼區別嗎?一般想到家人都是指親屬吧,可為什麼她卻要執意分開說?

“肯定是親屬啊!”

“我……沒有任何親屬!他們都死於一場事故,在那場事故中,唯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我的心裡瞬間想象到了那一副畫面,眼前這個孩子在一群屍體與血液中獨自站着,臉上,身上都是那一層層血跡,眼睛空洞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我無法在想象下去了,心裡迫切地想要幫助她。

“你要不要在我家裡住會兒,過幾天我也許可以幫你找到可以幫助你的人。”

““什麼……””女孩頓時感到一驚,連忙往後退幾步。

難道說,她把我當成人販子了?那可不妙,我連忙向她解釋:

“不用擔心,我不是什麼所謂的人販子,我是一個真心想幫助你的人。”

“為什麼?像你這樣的普通人為什麼要多管閑事,明明只需要給我麵包就可以了啊!這樣也是幫助他人吧!”

她低下了頭,還未啃完的麵包也隨之脫落,掉在了地上,我連忙撿起來,擦了幾下后又遞了過去。

“怎麼說呢?如果幫助他人需要理由的話,那麼也許只有一句話:問問自己的內心,再問問自己,這麼做對嗎?我相信它只會回答一句“不會”!”

女孩剛開始有些茫然,後來聽完之後接過我遞的麵包,臉上露出一絲感謝的笑容,原本迷茫的內心可能也清醒了吧!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還是算了,我也是有朋友,有親人的人。”

我只好嘆了口氣,不過內心卻祝她的生活幸福。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嗎?如果是父母給我取的名字我早就忘了,現在我都是用朋友與親人給我取的名字,我叫——暴食!”

剛說完時,她又抬頭仔細看我的反應,我並沒有太過於震驚,而是摸了她的頭,溫和地讚揚:“這名字很好哦!十分有威嚴的樣子!”

“威嚴……”她又低下了頭,淚花又一次滋了出來,眼淚一點一滴地掉在地上,格外清脆。

我以為我又說錯了什麼,連忙安慰她:

“對不起,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她一臉微笑地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眼睛紅彤彤的,卻露出一副很開心的表情。

“沒有哦!大哥哥,你是第一個稱讚我名字好聽的人,以前,無論是憤怒姐,還是色慾姐,基本上都沒有稱讚過我的名字好聽,我很感謝你!”

我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呼——嚇我一跳。”不過仔細想想她剛才對我的感謝,“憤怒,色慾,看來她的親人還挺多的,也不需要擔心了。”

“大哥哥,作為你給我麵包和誇我名字有威嚴的獎勵,這個給你。”

她從她的包中掏出一顆金閃閃的五角星,遞給了我,我不好意思拒絕,便接受了它。但真正拿在手中,卻感受到一個微妙細小的力量正在手心中徘徊,並且仔細一看,上面的符號也相當精美。

“如果有危險,它能保你一命。”

我以為她所說的是像護身符一樣的東西,於是放在包中,這樣應該會起到一種保佑平安的作用吧。

“叮——”這是地鐵到鴉城的聲音,暴食聽到后一臉激動地從車門跳了出去,扭過頭向我搖手,我也向她搖手,兩個人的表情都是開心,快樂。

暴食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我:

“對了,大哥哥的名字我還不知道呢!”

“我嗎?我叫——”

話還沒有說完,暴食的電話突然響了,她趕忙拿出來接通了電話,他們的通話十分小聲,就連我都只聽到“會議”幾個字。

“會議?什麼會議?應該是她親人的吧?”

過了幾分鐘后,暴食關掉手機后又來看向了我這邊,依然在等待我的回復。

“我叫——”

車門“哐——”的一聲又關了,我也只能無奈地看着門外的暴食,“有緣再見吧!暴食!”

“有緣再見,不知名的大哥哥!謝謝你!”

暴食一臉高興地搖着手,而地鐵則開始開動,我只能趴在門上,看着她愈來愈遠的身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上。

“一定要再見啊!暴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