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本视角为冷暖的同班同学苏墨雯,因其初次登场,故注明。)

我不想这么说,但跳棋社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但在学生会竞选之后没几天,值周生们就突然开始调查每个社团,把那些不合规格或是有违规行为的社团逐一整改,或者强制废社。

我们显然是后者。

没办法,前辈们因为备考或者其他原因走的走,散的散,最终只剩下我和月亮两个人。但公告上写着,所有没有取得过市级大赛成绩且人数低于四人的社团都要被强制暂停活动,并入其他社团。

可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跳棋社啊,和月亮入社时的场景,第一次赢了前辈,夺得区里的冠军......

这么多美好的记忆,现在却要我和他们割舍开来?

怎么可能啊!!!

我从小就有个坏习惯,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特别不愿意放手。因为在我心里,那东西就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拿走。就像我的小乌龟一样,虽然它不知道得什么病死了,但我并没有让妈妈埋了它,而是把它制成了标本,这样,它就能陪我一辈子了。

但现在我们似乎真的山穷水尽了,无论试了多少办法,我和月亮依旧不能招到新人,而最近又没有正在举办的市级比赛。退一万步讲,即使有,我和月亮也很难拿到冠军。

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成为钉子户的话又能和学校耗多久呢?

正当我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时,月亮给我指了条路。

“我们可以去拜托一下同班的冷暖,他好像是什么...帮助社的?”在废社前三天时,他和我说。“如果我们自己能力不足的话,让专业人士来帮忙也许会好很多?”

冷暖吗?

在我的印象里,那个家伙虽然很阴沉,但长得还是挺帅的,他前段日子还请了一次长假,看起来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并不怎么认识冷暖,他一般和江渺和何焕升他们几个待在一起,但更多的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那种人似乎不太愿意搭理别人,更别说帮助别人脱离困境了。

我把想法告诉月亮后,却引来了他的一阵反驳。

“黑云,我都和你说了,不是让冷暖帮我们,是让他所在的那个社团帮我们。”月亮无奈地说。“我听说委托是要收钱的,不过那样更好,这样他们就能更加尽心尽力的帮我们了。”

“你没在骗我?”

“咱俩都认识十年了,你觉得我在这件小事上骗你?”

好吧好吧,那就去拜托他们好了。

花点钱没关系,其实怎样都没关系啦,只要把跳棋社保住就好。因为这世界吸引我的东西真的不算太多,如果我丢了它的话,可能就真的失去奋斗或者走下去的动力了。

只要保住就好,其他的怎么样,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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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登同,我严肃的和你说,你能别给我买零食了吗?”下课时,我直视着他的双眼,无奈的说道。“你都连续给我买四五天了,我是真的不爱吃这些东西啊。”

尽管如此,赵登同还是把那一大包薯片塞进了我的书箱里。

“嘿嘿,我想谢谢你们把我送进了学生会嘛!”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何焕升他们也在此时凑了过来。“林寒,何焕升和江渺他们那份我每天也都买的,不给你买有点不好意思...”

“我都和你说了,灯筒,你真的不用买了。”何焕升搭腔道。“我还可以,但江渺天天都吃,她现在的体重已经涨到.....”

在这之后,全班便都欣赏了一场免费的单方面拳击赛。

“在学生会的日子怎么样?”把何焕升打趴下之后,江渺故作轻松的问道。“工作还习惯吗?”

“啊.....习惯,非常习惯!”他先是惊恐的盯着地上的何焕升,接着忙不迭的回答道。“其实我的工作就是记录各种收入支出啦,一个会计忙不过来,于是就叫上我了。”

“大家....对你怎么样?”林寒也从门外走了进来,加入了讨论。

“很好,他们都很关照我这个新人。”说到这,他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大家会很耐心的告诉我该干什么,从没有对我发过火,前几天我们还出去聚餐了.....看这个。”

他掏出手机,翻找了一阵后,给我们看了一张照片。

那是张自拍,画面里总共四男三女,我看见赵登同坐在最里面,一脸拘束又害羞的样子。我还认出了那个会长,他的脸绷得紧紧的,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但右手却不自觉的比出了剪刀。

“这就是高中部的学生权力中枢吗?”江渺紧盯着手机。“赵登同,你要加油为我们班谋福利啊。”

“嘿嘿,我尽量,我尽量。”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后有什么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哎,你们这太吵了。”吴素从门外走了进来。“都回到自己座位上,把书和笔记拿出来。”

自赵登同结束选举后,我总算迎来了短暂的清闲时光。我在前天拆掉了头上这层厚厚的纱布,虽然额头上仍然留着血痂。身上的一部分淤青也慢慢的消退了。

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啊。

我知道,如果自己在妄图融入他们,最终也一定会被这社会和人心撕啃的尸骨无存。因此,我更加坚定了与他人保持距离的决心,几乎不与任何外人接触,就连对何焕升他们也只说些必要的话语,做委托时当然也不例外。

很好,就这么下去吧,既然做不到绝对隔离,那就保持相对静止吧。千万别去找麻烦,千万别去触碰他们,千万不要再受到伤害,千万不要把我自己再拽回过去的那段日子。

然而,尽管想到这一步,我还是失算了。

我没有去找别人,别人倒是找上我了。

下课时分,,何焕升和江渺正在和别人聊天,而林寒则专心致志的补着笔记,无人打扰的我本想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却很快被叫了起来。

“冷暖,你现在方便吗?”这是个相对陌生的声音。“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我抬起有些昏沉的脑袋,揉了揉眼睛,起身望向他。

首先吸引我的便是他的眼神。平静中透着一丝高傲,又稍显得有些不屑,如同那些表面讲着平等,事实上却时时戴着有色眼镜的人一般。他的身高体型和我相近,却被那目光衬的高了许多,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粉刺,同精心打理的发型和规矩整洁的袖口一道,给人留下了良好却又敬而远之的印象。

盯着他的脸好一会,我才想起了他的名字。

“李望舒,你要找我说什么?”

“嗯....这个地方不太方便,我们能换个地方说吗?”他望望左右,一副警惕的样子。“就是些私人的事。”

私人?

我和你有什么交集吗?

难不成这又是之前那样的骗局?

“不好意思,但有什么事请就请在这里直说吧。”我盯着他的眼睛,谨慎的说道。“不会有人闲到偷听我们的对话的。”

听完我的话,他舔了舔嘴唇,又扫了扫四周。

“你所在的社团,是不是专门帮人处理事务的?”他俯下身子,我们俩的额头几乎撞到了一起。“我们社团有些事想请你们帮忙。”

哦,只是普通的委托啊。

“这样吧,你把你们的委托需求写在纸上,社团时间我带给社长。”我轻声说道。“或者你和我们来也行。”

“这....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犹豫了一会后,李望舒叹了口气。“那样能说的明白些。”

“但你们的社团活动不要紧吗?”

“没事....”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反正都一样....到时候见吧。”

扔下这句话,他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随着话题,我不禁想起了前段日子闹得鸡飞狗跳的社团审查。在那次浩劫中,我们也差点翻车,但最终还是因为社团人数达到了四人而安然幸存。

将这二者联想到一起,我很轻松就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李望舒他们的社团大概没能在值委会的报复中幸存吧。

一些人就是这样,在境况不如意时,他不会去思考落得如此下场的愿意和解决方法,而是一味的将错误归咎于他人。更有甚者会将这种想法外显出来,并将其用做伤害他人的利器。

这次也不例外,值委会应该是因为社团的那三票都投给了赵登同,才会披上合乎校规的外皮,借以清除冗杂的名义去打击异己,报复他人。

但沉浸在这种快感中的他们显然不会意识到,拥有这种病态心理的人并不在少数,因此同为病友的他们难免会发生冲突。在这种情况下,理智和冷静在愈发汹涌的怒火前最终都会烟消云散。疯狂占据了他们的大脑,啃食了人性,互相报复的手段也随着时间而不断升级,直到一方支撑不住退出战斗,或是狼狈不堪的两败俱伤,共同拉下这幕丑剧的大幕。

我记得林寒在之前说过,我们那不可直视的内心将这世界变为了地狱。

这可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到了下午的社团时间,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准备和我一同走出去的林寒,也见到了李望舒,却发现他还带着另一个女生。

我对眼前的这个女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或者说,她本身也不太能给人留下什么印象。身高和体态都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长相虽然比较清秀,但那双总是低垂的,暗淡无光的双眼却使之逊色不少。她全身都散发着平平无奇的气场,唯一能暂时吸引人眼球的大概也只有那个挽在脑后的丸子头了。

她静静的立在那里,宛如一座青铜雕像。在一部分游手好闲的家伙的口中,她大概会被称为空气人吧。

“额,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苏墨雯。”大概是注意到了我努力辨认的眼神,李望舒向我介绍着。“黑...苏墨雯,这是冷暖,你应该认识他吧?”

“嗯,认识。”她向我点了点头,我赶紧向她还礼。“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

“没什么....”林寒害羞的说。“能帮到你们....我们也....很开心....”

“你们的社团在几楼?”李望舒把视线从林寒身上移开。

“呃,四楼,最角落的那个就是。”我向他解释着。“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估计社长他们也快到了。”

说完,我和林寒便带头走向委托社,那两人跟在我们身后,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

“冷暖,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林寒压低声音说道。“可以准备开辟第二战场了。”

“我们一个礼拜前就过完愚人节了。”我回头看去,发现那两人也正在讨论着什么。“你之前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啊。”她洋洋得意的说道。“你想,假设我们这次真的帮到他们了,接近他们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想和李望舒搞好关系,苏墨雯一个人就够了。”

“那这次就靠你自己了。”听了她的异想天开后,我不禁叹了口气。“我不认为我和她有什么交集,别忘了,我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怎么帮我。”她不屑的说道。“除了必要场景,你只会拖我的后腿。”

在这之后,我们将沉默保持到了门口。

陈梦棉把我们迎进来后,我们在屋子的外间,也就是会客室坐好。

“那么,你们的社团出什么事了?”我把前因后果讲完后,张太津开门见山的问道。“难不成...要被废社了?”

李望舒此时就好像吃了个酸柠檬一样,过了一会才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你们是哪个社团的?”陈梦棉说着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废社原因呢?”

“我们是跳棋社。”苏墨雯如实答道。“废社原因是人数不足。”

“人数不足....也就是说,整个社团就剩你们两个了?”陈梦棉偏了偏头。

“本来有六个,但...”李望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就剩我们俩了。”

“恕我直言,但这次有十多个社团都要被强制废社,但他们都没有来找我们,而是选择服从调剂。”张太津捋了捋头发。“值委会的事情很棘手的。而且你又为什么会确信,我们会帮你们呢?”

李望舒缓缓地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夹,从中取出了两张一百。

“如果不够,还可以再加.....”

张太津慢慢抬高了他的头,残酷的笑了笑。

“请回吧。”

“那.....”

“你就算把这个钱夹给我,我都不会同意的。”张太津站了起来,高高在上的瞪着他。“做生意,我们是讲究代价的。在我看来,金钱的价值无法与风险衡量。”

“你也清楚,常规方法已经没法救你们了,我们必须铤而走险。但假设我们被抓住,这个社团,以及更多人,就都完蛋了!”张太津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明白我的意思就请出去吧,我们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的。”

“求求你帮我这个忙吧!我们什么都愿意做的。”苏墨雯突然站了起来,吓了我们一跳。“无论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不会反驳的,求求你,求求你们了,就帮帮我们吧。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的,只要保住....”

说到这里,她突然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陈梦棉狠狠地瞪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张太津一眼,连忙和李望舒一起走到苏墨雯身边安慰她。

“没事啦,你看,你刚才提的条件不就很好吗?社长那边会考虑的,是不是?”

陈梦棉半是恳求半是威胁的望着张太津,后者把我们拉到了角落。

“听着,你们两个想帮他们吗?”他又变得有些疯狂起来。“既然梦棉那么说了.....我不做决定,他们俩是生是死,你们定。”

“冷暖....”林寒说着转向了我。“你怎么....打算的....”

张太津和林寒的目光一同射向我,将我又一次的推上了岔路口。

几个月前,我心软帮了赵登同和吴素一把。

然后我被蔡书成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一个礼拜都没能上学,脑袋上的血痂现在还在提醒着我要小心谨慎。

所以这次,我本应拒绝的。

但看见苏墨雯哭泣的样子,我那无数次置我于绝境的同情心在一次的啃食着我的坚持,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恍惚,旧日的一幕幕再次爬上我的心间。

救,我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无法更改的错误中。这个社团也许会因行动失败而被迫解散,到那时我所面对的,可能远比一顿毒打要残酷的多。

不救,我会让自己置身于煎熬之中。如果真的因为我的拒绝,跳棋社被废社了,天知道苏墨雯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伤害的人还不够多吗?又要我把苏墨雯的名字加进忏悔录里么?

救?

不救?

救?

不救?

救不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玩够了没有啊!!!!!

我不想选择了啊!!!

总是把我放在两难的境地,总是要折磨我的内心,总是让我要为自己的行为埋单。

命运啊!住手吧!!!我真的累了啊!!!!

我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便用手遮住脸,蹲在地上,不去理会他人。

饶了我吧,真的。

我不想再选择了,我不想再犯错了,我不想再后悔了。

你也不是没有看到我每晚煎熬,夜不能寐的样子,你见证了我在暴雨中的颤抖,也尝过了在急诊室留下的眼泪。为什么就不能动动恻隐之心?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过上内心清静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如果能有人回答这些问题就好了。

我真的不喜欢抉择,我希望我的人生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单行道。

但人生的成长之痛,不正是时时刻刻都要做出选择吗?

时间不会为动摇的我而凝结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表态。

虽然怎么做都会让我后悔。

“我弃权......”我的呻吟从指缝间流出。“我不能.....我不能....林寒!!!你替我了解掉这个该死的问题吧!!!”

卑鄙而又软弱的我下不了决心,让林寒来了结掉它吧。

我知道这个选择代表什么,但.......

该死!!!该死!!!该死啊!!!!!!

她被我的大吼吓了一跳,缓了一会才颤抖着开口。

“我....想帮。”她坚定地说道。“不能见死不救.....”

张太津无奈的摇了摇头,扬了扬手臂。

“既然你们坚持,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他转身招呼着陈梦棉。“你们赢了,这个委托我们接了,赶紧把她哄好了,我不喜欢这里哭哭啼啼的。”

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苏墨雯身上,脱离他人关注的我抓紧时间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很快的,我站直身子,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在另一旁,张太津正在和李望舒嘱咐着什么。

“这一百你收回去,我们接委托是有固定价格的。”他揩了揩头上的汗珠。“但你们今后必须听我们的调遣,就相当于你们是我们的附属社团了,听清楚没有?”

看着李望舒微微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他咬了咬牙。

“林寒,准备保证措施,三样都拿出来!”他厉声喊道。“快点,我们时间不多!”

听了这话,林寒慌忙的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了合同,印泥和一个小型摄像机。

“你们俩把这合同签了,在这里按下指纹。”张太津指挥着李望舒和刚刚缓过来的苏墨雯。“冷暖,过来全程录像。”

我从桌上抓起摄像机,尽力使双手保持平稳。

于是那两人便在合同上签字并按了手印,但从李望舒的眼神来看,他应该觉得这东西和卖身契没什么区别。

“嗯,这下可以了。”张太津看着录像,满意地说。“对了,梦棉,和他俩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估计这次行动要请你们帮帮忙了。”

“没事,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能帮助我们。”

苏墨雯打开了手机,陈梦棉把他们添加为好友。

“那么,以后就多多关照了。”陈梦棉说着摇了摇手机。“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要讨论讨论对策,过后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听了这句话,那两人鞠躬再三,转身离去,但在关上门那一刻,李望舒还是给我们留了个不信任的眼神。

“我不喜欢那个男的。”门关上后,张太津开门见山地说道。“那种眼神,好像我们会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哎呀,你抱怨个什么劲啊?我们本来就是无良黑心企业啊。”陈梦棉示意我们走进里间的办公室,围在桌前。“说说想法吧。”

“且慢,我想先听听你为什么想帮他们。”张太津插嘴道。“梦棉,接这么危险的委托,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因为那个女生让我想起了一年前的我。”陈梦棉盯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她和那时候的我一样,都需要他人搭把手。那个时候的我非常幸运,遇见了太津你,但我不希望这个小女孩没人帮。”

出人意料的,张太津的脸变得通红通红的。

“我......最后也没帮成嘛。”

“没帮成对我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哟,不然我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了。”她笑了笑。“我这个理由怎么样?”

“嗯....勉强通过吧。”张太津拍了拍脸,调整好了面部表情。“那就帮他们一次吧,许久的高难度委托,我喜欢。”

我抓起纸笔,放在桌子中间。

“我们先把已知的情报列出来,然后再想办法吧。”

“嗯,行。”张太津点了点头,抓起笔在纸上写着。“按照告示上说的,值委会把名单递交给学校的时间是在后天下午,在那之后就算正式废社了。也就是说,我们的行动时间很短。”

“我们该.....怎么做?”林寒满脸疑惑的样子。“临时充当.....跳棋社的....社员?”

“不,那样容易露馅,他们会核对名字和社团的。”陈梦棉摇了摇头。“不如篡改信息来得实在。”

“同意,这样一了百了。”张太津赞同道。“但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能给值委会的人留下任何痕迹。”

“那如果这么想,我们要篡改那些信息呢?”

“名单,我们要把跳棋社的名字从名单上抹去。”陈梦棉偏了偏头。“嗯.....如果值委会像平常一样办这件事的话,应该只有两份。一份纸质版盖章的送给学校,一份电子版留存档案。”

“那我们该怎么拿到文件呢?”在我看来,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道要溜进委员长的办公室吗?”

“而且.....电脑应该....有密码吧....”林寒面露难色。“我们也....不知道啊。”

“嗯....关于这点,我们可以考虑在办公室里安个摄像头。”陈梦棉缓缓说道。“但我们没有设备,就算有,说不定也会因为体积过大而被发现....”

刹那间,一支笔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关于这点,我有个好建议。”

我打断了张太津,同时对林寒笑了笑。她瞬间领会到我的意思,连忙用脚隐蔽的踢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有一只储存卡式的录像笔。它的外形和正常的钢笔无异,甚至还能正常写字。”我不顾小腿处传来的痛感,执意说道。“它的摄像头隐藏在笔帽那里,哪怕仔细辨认都很难看到。只要角度正确,百分百可以录下他输密码的情景。”

站在对面的两人互相交换了惊讶而又欣喜的眼神,林寒则已经把我的小腿踢青了。

“那太好了,到时候录完了可以直接把笔拿到这来,用笔记本播放。”张太津放松的摘下眼镜,用衣服擦了擦。“现在我们只要想怎么进去就行了。”

“撬锁和砸开首先可以排除了。”陈梦棉在纸上划了两笔。“那个门锁挺结实的,应该是撬不开,砸就更不可能了。”

“翻窗呢?”

“太津,你疯了?办公室在三楼啊!”

“不是,我可以扒....”

“那个...换种想法....”林寒若有所思的说。“有没有可能....光明正大的进去。”

“但就算光明正大的进去了,又怎么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弄到....”

“砰!!!”

张太津一拳轰在桌子上,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林寒!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他紧接着掏出了手机,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哎呀,林寒,你不用害怕,太津他就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啦!”

陈梦棉试图安慰着林寒,但后者却死死的攥住了我的胳膊,不过根据指甲陷进肉里的程度,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是在报复我。

几分钟后,张太津满脸放光的走了回来。

“两条路,外加一个好消息。”

“那就先说好消息吧。”

“我向学生会借到了调取走廊监控的权利。”他喜滋滋地说。“梦棉,到时候你就坐在这,为我们的行动提供掩护。”

“放心吧。”她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不困....”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调....室内的监控呢?”林寒不解地说。“那样我们就....直接观察到....他输密码了....”

“因为学生会的权利还没大到那个程度啊。”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那两条路呢?”

“我问了会长,他说前几天值委会跟学生会的总务说委员长办公室的桌椅坏了,让派学生趁午休时间去修。”他喜滋滋的搓搓手。“你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进去,但那时候委员长也会在办公室里。”

“嗯,桌椅我还是勉强会修的。”我点了点头。“那第二条呢?”

“刚才我就在想啊,既然我们已经找了学生会帮忙,为什么就不能请更多的外部援兵呢?”阴险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我们可以伪装成值周生去找管理钥匙保管员,从他那里要到钥匙。”

“但你要怎么伪装成.....”

我反问着张太津,但陈梦棉却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点要怪我们忘了说了。”她故作老成的说道。“年轻人,瞧着点。”

过了一会,张太津从柜子里取出了两块红布。过了两三秒钟,我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嗯?你们怎么会有值周生的袖标?”

“去年值委会有两个高三的学哥毕业了。”张太津把那两个袖标扔在桌上。“本来是给他们留作纪念的,结果让我厚脸皮要到了。”

“两条路,你们选一条吧。”

是伪装?还是用钥匙?

嗯.....后者显然方便一些吧,而且风险也小了很多。

正当我想表达自己的观点时,陈梦棉突然开口了。

“不能选,这两条路我们都得走。”她抬起头来,一副严肃的样子。“你们想,我们是不是要进去两次?”

“对啊,第一次安摄像头,第二次拿文件。”

“那你想,安摄像头的那次,走廊里的人可是很多的啊。而且我们也不能保证委员长是不是在里面,万一他坐在那里,我们用钥匙打开了门,那不就糟了?”

“那就这样吧,明天中午我们以修桌椅的理由进去安摄像头。”张太津总结道。“然后等放学委员长走了之后,我们再用钥匙进去,先把密码弄到,然后把文件给改了。”

“那.....纸质的文件......我们该怎么.....”

“啊,那个不用担心。”张太津对林寒摆了摆手。“他的办公室里有打印机。我们改完电子版的之后直接打印出来盖章,把他们手里的那份替换掉就可以了。”

把计划大致梳理了一遍之后,我们来到了人选问题上。

“委员长见过我和梦棉,所以我们不能去修桌子了。”张太津扶了扶眼镜,满脸抱歉地说。“要不....你和林寒?”

“不,林寒会被看穿的。”我摇了摇头。“我带李望舒去。”

“嗯,好,那我第二次带林寒。”张太津在纸上写道。“梦棉,你在监控前保持待机。”

“收到!”她元气满满的说道。

“各位,我本不想接下这个委托,这你们是知道的。”张太津严肃的拍了拍桌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但既然做了,我们就要做好!”

结束讨论后,因为要取笔,林寒便把我强拽着向她家的方向走去。

“你明明知道我会选择帮他们,为什么还要把选择权推给我?”走在路上,林寒突然问我。“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

“这没什么,只有伟人才是始终如一的。”我被夕阳刺的有些睁不开眼,便伸手遮住。“我们这些小人物通常都是矛盾的结合体。你不也是吗?明明被伤害到现在这样,却还是渴望融入社会。”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俩应该是一种经历下的两种结果。”她叹了口气。“虽说风险很大,但我还愿意再相信一次。”

“相信什么?”

“相信你所不相信的。”她回眸一笑,眼瞳中藏着无尽希望与哀伤。“欢快一点嘛,现在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啊!”

“那还是免了。”我摆摆手谢绝了。“我宁愿我的青春在冰点之下。”

“冰点之下?”她不解的偏偏头。“是因为你很冷漠吗?”

“不仅仅是这点。”我向她解释着。“因为冰点之下,即为永恒。而且我希望自己能始终保持着这种冰冷的状态,冷到能使所有妄图靠近我的热情熄灭。”

“嗯,那我现在就可以总结一下你了。”她清了清嗓子。“冷暖,冷漠而又温柔,软弱而又可靠,动摇而又坚定,清醒而又迷茫。综上所述,你简直就是人间究极矛盾综合体。你打几分?”

“一分,有七分是因为最后一句话扣的。”说到这里,一个想法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不过问的不好可能会被我打死哦。”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你现在还在意你的父母吗?”

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眼睛也光彩不在,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言语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打心底流出的颤抖,同我在除夕那天所听见的一模一样。

“不。”她别过头去,不让我看她的表情。“我才不会在乎那群混蛋呢。”

“你在逞强。”

“我没有!”

“不,相信我,你越不去在乎对方,便越会在乎对方。”我坚定的说着,同时希冀着她转过头来。“因为下定决心不去在乎对方正是在乎对方的表现。”

她仍没有转过头来,斜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洒在她身上,好像拼劲全力的要让她感受到温暖似的。

“你总是这样。”她笑了笑,声音却无比的凄凉。“别人的事看得明白,自己却糊涂的不行。”

说到这,她总算转向了我。她的双眼通红,眼角周围亮晶晶的,眼瞳也湿润了许多。

“喂,假如有一天,那些人再过来找我的麻烦,你还会因为那个女孩的缘故还帮我吗?”

“大概吧,你知道我的行事风格的。”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试图让他安心一点。“但我真希望能摆脱你,你都给我找了多少麻烦了?”

听到这话,她的嘴角才微微上扬,露出了雪白的贝齿。秀发随着微风荡起,一滴泪水也被吹下,消散在四月的空气中。

“这么说的话,我还挺幸运的嘛!”

说句实话,我希望林寒能一直保持在回家路上的那个状态。因为我刚踏进了她的家门,她就亲切地反锁了房门,并掏出了电击器。

“且慢,我想知道理由。”我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把电击器抵在我身上。“让我死个明白。”

“因为那只录音笔啊。那是我的东西,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你的了?”

“我不是怕你暴露吗?”

“那还有,你知不知道把女孩子弄哭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这都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哪有?我一直都是一副绅士的形象啊!”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抓着我的手腕?”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放开了手。就当我意识到不妙,打算重新抓住的时候,林寒已经抢先一步,把电击器狠狠地扎在了我的肚子上。痛苦的感觉迅速的从肚子上的那一点传遍全身,我感觉所有的关节都使不上力,全身的肌肉也都泛着刺痛感。持续了半分钟之后,我的双腿便宣告了投降,瘫坐在地上。

“我怎么感觉你这次痛苦程度这么低呢?”她满脸疑惑的看着电击器。“是我没充满电吗?”

“不.....”我抓着鞋柜,尽力撑起身子。“大概是我的身体....习惯了吧....”

“嗯,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说。“也许下次我应该直接把你挂到输电塔上。”

“有的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姓林还是姓杨。”

我刚颤抖着站稳,林寒便把围裙扔了过来。

“帮我打下手。”她嘴里衔着皮筋,正把头发挽到脑后。“我可不是叫你来吃闲饭的。”

“那晚上你得多给我加只鸡腿。”

“想都不要想。”

在林寒家吃过晚饭后,陈梦棉给我打了电话。在得知她已将计划告诉了李望舒和苏墨雯之后,我总算放下心来。直到睡觉,我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复述的计划,同时尽全力不让林寒那哭泣着微笑的样子挤进我的大脑。

在第二天早上,我本来对计划的实施信心满满,但很快我就发现,计划只是计划,毕竟现实瞬息万变。

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我们全体成员都在社团活动室里集合,准备行动。然而,李望舒却迟迟没有出现。

“那小子逃了吗?”张太津的脸抽搐了几下,接着把那可怖的面孔转向苏墨雯。“你不是和他走在一起吗?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他比我从教室里晚出来。”她焦急地拨打着电话,却只有一阵忙音在火上浇油。

“冷暖,林寒,你们看看能不能问到他去哪了?”张太津咬起了牙,这一般都是他发狂的前奏曲。“不然换人得了。”

听了他的话,我掏出手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何焕升打了电话。

“喂?冷暖?”何焕升的语气中尽是掩藏不住的惊讶。“有什么事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知道李望舒在哪吗?”我简短地说道。“我这边找他有事。”

“别提了,我们都被吴素拉到实验楼这里当壮丁了。”他无奈的说道。“你要是晚走两分钟,我估计你现在也在这。”

“什么?”不知不觉的,我抬高了声调。“你能说明一下吗?”

“啊,因为劳动节不是要举办活动嘛,我们现在正在把设备和杂物往楼下搬呢。”

“那你能让吴素把李望舒放了吗?”

“我估计不行,吴素亲自把着大门呢。”何焕升小声说道。“他答应我们干完活之后请我们吃饭,把我们骗到这里就不放人了。这样,等活干完,我立刻让他去找你们,怎么样?”

“不,不用了。”说着,我挂断了电话。“谢谢。”

时间宝贵,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等下去了。

“李望舒被我们班老师叫去了,一时半会来不了。”我放下手机。“还是换人吧。”

“那你说换谁?”

“嗯......”

不,张太津和陈梦棉不行,委员长会一眼把他们认出来的。

那还是带林寒吧,她不是个笨蛋,自然会明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既然能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话,简单的修理一些家具自然也应该不在话下吧。

“那.....”

“我去吧。”

我扭头向着声源望去,然后看见了目光坚定的苏墨雯。

“你认真的?”

“嗯,放心吧,既然是月.....李望舒掉的链子,那就有我来补上吧。”她拍了拍胸脯。“我知道该做些什么,到时候替你打掩护就可以吗?”

“恩.......嗯.......”

我抬起头,用目光向张太津询问着。

他沉着脸点了点头,把桌子上的工具箱递给了我。

“不是,你真的确定吗?”我再次问道,期待得到否定的回答。“这种事你没有经验,而且万一失败了,我们就......”

“那你想,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她反客为主的问道。“你觉得你自己一个人能完成任务吗?”

看来苏墨雯从一开始就把林寒排除在外了啊.......

我抬眼望向林寒,从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得不出任何的信息,但很快,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冷暖.....就.....让她去吧......”她轻轻地说道。“我觉得......一定没问题的......”

好吧,看来在争论下去真的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苏墨雯真的可以吗?要知道,信念固然重要,但没有实力,信念只不过是一阵随去随来的轻风。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拿起工具箱,对苏墨雯做了个手势,她随即跟了上来。

“那我们现在去拿钥匙了。”张太津对我说道。“无论完没完成任务,都回来集合,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接着便拉开了门,和苏墨雯一起走了出去。

“我再复述一遍任务。”我嘱咐道。“进去后别说多余的话,直接就去修桌子椅子,我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笔放进去。如果他问你什么问题,如实答道就好,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或者直接放着让我来。”

“嗯,我都知道。”苏墨雯看了眼我的工具箱。“摄像笔就在这里?”

“嗯。”我提了一下。“那支笔在下层最靠左的那格,和电笔放在一起。如果我被他盯上了,你就代替我把笔插进他的笔筒里,明白了吗?”

她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略有些犹豫的表情。

“昨天谢谢你了。”她突兀的说道。“如果不是你提出帮我的话,我们现在可能就在和跳棋社告别了。”

“昨天你.....抱歉让你那么为难。”她低下了头,言语中满是歉意。“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热心肠的人。”

“不,我不是。”我赶紧否定,生怕自己被卷入更大的漩涡。“我只是......看在同班同学的面子上。”

“嘿嘿,我都明白的,所以还是谢谢啦。”她突然显得亲热了一些,还碰了碰我的胳膊肘。“你人真好。”

哦,给我发卡了啊。这就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

该死的,真是难搞。

“这些客套话都不用说,我们现在只要把任务做好就行。”远远地,我已经能望见委员长办公室的大门了。“另外,我并没有要和你成为朋友的意思,你不要想多。”

“想多了又有什么关系嘛。”

走到门边,我把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她安静,在平复着激荡的内心的同时叩响了大门。

三五秒之后,我听到了“咯噔”一声,大门随即向里开去。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压迫感。当我好不容易拂开这厚重的浓雾后,委员长的脸庞也随之露出。乍一看,我觉得他和张太津有些相像,但在仔细观察后,他眼中的狡黠便能被清楚的读出来。明明在身高上只比我高几厘米,可那气势却压得我只能仰视着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我眯起了眼睛,同时揉了揉精心打理后的短发。

“你们是学生会叫来修桌椅的?”他看了看我手上的工具箱。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能让我们进去看看桌椅吗?”

他把门敞开,让我和苏墨雯走了进去。

在这一刻,我才切实感受到了权利所带来的好处。整个屋子布置的和校领导办公室别无二致,各种必要的设备家具一应俱全。我抬眼看向背后靠窗的办公桌,委员长的台式机就摆在那里。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委员长是右撇子,笔筒就摆在键盘右侧二十厘米处。如果角度调好,就能一览无遗的看到密码。

“要修的家具是哪些?”

当他转身关好门后,我向他问道。

“我的办公桌桌腿那里有些裂缝,桌面这里还有些划痕。”他走到桌前,给我指出需要修理的地方。“你会修吗?”

“嗯,放心吧,我修了很多次了。”我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我从未使用过工具箱里的那些材料。“椅子什么的有要修的吗?”

“嗯.....靠门边的那两把,椅子腿有些松动了,固定一下。”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接着转向苏墨雯。“你去修那两把椅子吧,我来修办公桌。”

“嗯,你们两个加油吧。”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在一旁指导指导你们。”

指导?

怕不是监视吧!

我假装没有听出他的暗语,把工具箱放在了办公桌上。在取完各自所需的工具后,我们开始了修理。

那支笔就躺在盒底,一旦委员长不再注意我,我就立刻把笔插到笔筒里。

然而,过了几分钟,我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委员长倚在墙边,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双手,仿佛一旦我有什么不轨,他就要挥刀把我劈成两段一般。就是这样,他的嘴却不闲着,一直在和我们说着话。但他的话多是提问,不知是试探,还是打算从我们的嘴里套出点情报。

十分钟过去了,我已经把缝隙填完了,委员长的双眼甚至都没离开我一下。

不行,再这么下去,计划就要失败了。

此时的我大脑在飞速运转着,嘴上却仍要应付着委员长。

“我感觉你倒是挺熟练啊。”他倚在墙上,一脸轻松。“那个女孩就太手生了。”

“嗯,她是新来的,虽说我其实也没有.....”

对啊,我并不是一个人。

既然他盯着我,我只要让苏墨雯来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但如果这么想的话,如果我和苏墨雯换位置了,他也会继续盯着苏墨雯......

不管了,先这么办吧。

“你那边的椅子修完了吗?”我探出头来,对苏墨雯喊着。

“没有,这个坏的地方.....太难修了。”

她擦擦汗,满脸苦恼地说。

“和我换一下吧。”我站起身来,用纸擦了擦手。“你把这个蜡融化了涂在划痕这里就行了。”

我走向苏墨雯,确定委员长看不见我的脸后,便向她传递着我的意思。

“工具我放在盒底最左边那格了。”我对她眨了眨眼。“别忘记拿了。”

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由此断定她明白我的意思了。

“好嘞。”

同我想的一样,当苏墨雯去修桌子的时候,委员长果真不再看我一看,而是紧盯着苏墨雯。

看来有必要打下掩护了。

“嗯.....我明白了。”我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个...委员长,你能过来一下吗?”

听见我的话,他不情愿的慢慢踱过来。

“怎么了?”

“能请你帮我这么扶着椅子吗?”我把椅子的三条腿翘起,只留一只接触着地面。“这样就方便修了。”

他走了过来,学着我的样子扶着椅子。我则躺在地上,仰面修着桌腿。

然而,透过椅子的缝隙,我看到委员长仍在死死的盯着苏墨雯。

这样下去,这个掩护不也是没意义的吗?

我心一横,用锤子猛地一撞唯一支撑着的桌腿。

椅子应声而倒,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苏墨雯发出一声惊呼,委员长慌忙把椅子挪到一旁,把我拉了起来。

“哈啊.....你能不能专心点?”我揉了揉脑袋,恼怒的说道。“你老是盯着她干嘛啊?是怕我们偷你东西吗?”

“没有,只是她手生,我想指导指导她而已。”他迅速反应,用谎言掩盖着真相。“你怎么认为我会这么想?”

“您不用瞒着,我知道您一直盯着我们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怕我们偷东西吗?”我把椅子塞回他手里,继续躺下来修理。“但你想,我们是不要命的神经病吗?明知道会被发现还要这么做?”

“其他学生都说你们学生会的脑子里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现在算是信了。”

他轻蔑的说着,但目光却钉在椅子上,仿佛在向我证明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似的。

两三分钟后,我把最后一枚钉子钉了进去。

“好了,我们把东西修完了。”我拍起来,揩了揩头上的汗珠。“你亲自试验一下,看看行不行。”

他先是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又仔细的检查起了桌子。但我注意到,他表面上是在看桌子的表面,眼睛却没少往桌子上的文件瞟着。

但他所做的一切我都不那么在意了,因为一只不算太引人注意的蓝色钢笔出现在了笔筒中,笔夹正对着键盘,位置刚刚好。

干得漂亮。

“嗯,不错。”他点了点头,俯身把抽屉一个个拉开。“等我给你们找点东西.....”

当他把所有的抽屉都翻了一遍后,才从某个抽屉的角落递出来两瓶酸奶。

“这是犒赏你们的。”

“谢谢。”我点了点头,提起了工具箱。“以后如果还需要修理的话,最好再找一个值周生协助我们。”

“感谢你的建议,我会的。”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拉开了门。“慢走不送。”

当办公室的大门关上的时候,我本想快步走开,但苏墨雯却直接捂着脸蹲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快点起来。”我急切的低声说道。“万一他这个时候开门就糟了。”

她伸出手,拽着我的胳膊站了起来。当走到拐角处时她才松开我,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你绝对想不到.....我刚才有多紧张。”她重重的喘息着。“真的是吓死我了。”

“放轻松,你做的很好。”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那支笔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就是椅子倒了的时候。”她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我看他正在扶着你,就把笔插进去了。”

“你真的很聪明,知道随机应变。”我长吁一声,站起身来。“休息好了就回去吧,张太津那边估计都等着急了。”

“好嘞。”她伸了个懒腰,却并不急着起来。“我能八卦一下吗?”

“可以,但我不建议。”我冷冷地说道。

“你喜欢林寒吗?”她眯起了眼睛。“或者,林寒喜欢你吗?”

“不,我并不喜欢林寒。”我斩钉截铁的说道。“而且我敢断定林寒也不喜欢我。”

“你确定?可是我老是看见你们在一起啊。”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只是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而已。”我用谎话搪塞着她。“我要是喜欢她,何焕升就能考全校第一了。”

“快点走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听了这句话,她一脸满足的站起身来,同我一起朝着委托社的方向走去。

不知怎么,我心头突然被一阵不安所缠绕,但我并没有去在意它,只是使劲甩了甩头,将这股预感深埋了起来。

几个月后,当苏墨雯将这预感所结成的苦果端上桌时,我一定会打心底里后悔着此时这轻率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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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三楼走廊拐角处墙壁上,那个叫李望舒的小子和我待在一起。尽管放学铃已经响过五分钟了,委员长还是没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梦棉,你确定他真的没出来吗?”我用蓝牙耳机和坐在社团活动室里的梦棉说道。“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不,太津,相信我,他真的没走。”梦棉斩钉截铁的说道。“刚才半个小时,他就没.....”

说到这里,梦棉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耳机里便传来一阵亢奋的高呼,刺得我耳朵生疼。

“太津!他出来了!”她激动地大喊着。“现在....他往你这边去了,快上楼!”

听到这里,我连忙拽着李望舒向四楼跑去。几十秒后,梦棉发现他已经走到了二楼。

“一会我直接拿着笔跑回去吗?”

走向办公室时,我身边的李望舒问道。

“嗯,动作一定要快。”我叮嘱着他。“越快把事情办完,被发现的概率就越小。”

走到那扇木门前,我掏出今天中午从老师那里骗来的钥匙插了进去,向右旋开了大门。

我快步走到桌前,从笔筒里取出那只关键的蓝色钢笔,交到了李望舒手上。

“快点跑回去。”我极其认真的望着他。“把这支笔给你学姐,让她把视频调出来,把密码告诉我,知道了吗?”

他点了点头,闪身跑出了大门,我立刻把门紧紧地关上。

好的,现在这间屋子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那么,那份该死的纸质文件在哪?

我先望向了干干净净的办公桌,接着冲到了一旁的柜子,开始翻找起来。

大概两分钟后,我终于在靠门的那个铁柜的最上层找到了那个牛皮纸袋。

“梦棉,我找到了。”

我把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确认后又重新装了进去,并封紧了袋口。

“李望舒那小子回去了吗?”

“没,你再等会吧。”她安慰着我。“等他一回来我就把视频调出来。”

“嗯,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让冷暖和林寒来。”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能帮我看看委员长走没走远吗?”

“嗯,稍等.....”梦棉沉默了一会。“他在大门口,遇见了......哎,遇见了袁瀞。”

“这.....你帮我盯紧他们。”一想到那个组合,我就隐隐不安了起来。“一旦他们往回走,就立刻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过得十分漫长,我站在柜子旁,竖起耳朵等待着耳机里的指令,同时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以便不时之需。

“太津,笔拿回来了。”终于,梦棉欣喜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给我五分钟,我把密码给你弄出来。”

“嗯,好,你加油。”

既然已经拿到笔了,那就不着急了,接下来只要安心等待就好了。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几分钟后,我并没有等到心心念念的那一串数字,而是梦棉的惊呼。

“太津!快躲起来!”她急促的喊道。“我刚才光顾着弄密码,忘记看监控了。袁瀞和委员长已经走到二楼了,你离开是来不及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行。”我四处观望着。“先把耳机掐了吧,等安全了我再给你拨过去。”

“嗯,太津,真的抱歉啊,我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梦棉带着哭腔结束了通话。

我先把那份文件放进柜子里并关上了柜门,在确定不会让委员长起疑心之后,我冲到了办公桌前,拉开了他的老板椅,接着钻到了桌底。

就当我刚刚把椅子归位的那一刻,大门便传来了“卡拉卡拉”的响声。

我微张着嘴,使呼吸不那么沉重,两手则死死地抓住椅子,仿佛那是一件隐形衣似的。

“.....有个毕业典礼,然后我就转移权利给你了。”委员长的声音清晰可闻。“这摊子交给你我放心。”

“嗯,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袁瀞的声音里透着几丝谄媚。“那个文件放在哪了?”

“嗯....在这个柜子里。”

我听见了铁柜打开和关上的声音。

“这个先放你那,等到明天下午的社团时间,你就把这个送到校长室。”

“可为什么您不亲自送呢?”

“明天下午加了节自习,我出不去。”委员长简单地说。“对了,这份文件还没盖章。”

脚步声逐渐迫近,我的心猛烈的撞击着胸膛,随时都有冲出的可能性。

“给。”

“谢谢。”

声响从我头顶传来,先是轻微的摩擦声和磕碰声,薄纸闪动的哗啦声,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重击着桌面的声音,想来大概是正在盖章吧。

“好了。”委员长好像是把纸放回了袋里。“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接着走出了办公室。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我的重量和大山般的压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脚发麻,动弹不得。

捡回来一条命啊。

当我反应过来时,梦棉已经给我打来了电话。

“太津!!!你没事!!!”听着声音,梦棉大概是哭了出来。“真是.....你没事!!!”

“放松点,放松点,我还能被他们抓住吗?”我安慰着梦棉,但心也瞬间沉了下来。“但有个不好的消息,纸质的档案被带走了,我们得另想计划了。”

“那没关系。”梦棉抽噎着说道。“对了,密码是.....200349。”

“嗯,我知道。”说着,我打开电脑操作起来。“这样吧,我先把纸质的假文件准备好,晚上再想办法。”

“嗯,好。”梦棉担忧的说道,而后突然生气了起来。“那两个家伙走出教学楼了,真是碍事....”

我打开了电脑,找到了文档。把跳棋社的名字删除之后,我把假文件打印了出来,并盖上了章,装进了牛皮纸袋里。

把一切器物都回归原位后,我打开了门,闪身出去了。

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直接砸在走廊的墙壁上喘息着,太阳穴想被针扎了一样疼。

该死的,好不容易制定出了这么严密的计划,执行的时候倒是一波三折的。

现在文件袋在袁瀞手里,该怎么弄到?

偷吗?天知道她会把那该死的东西放在哪里。

看来今天晚上又要忙乎一场了啊。

不过,刚才那两人的闲聊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吧。

“梦棉,我刚才听见他们两个说,袁瀞好像真的是下一任委员长了。”我轻声说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梦棉的声音极其冷淡,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被冻起来了似的。

“我倒是要恭喜她呢,总算是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了。”她毫无感情的说道。“太津,赶紧回来吧,明天我们还要把她手里的那份真文件换掉呢。”

结束了通话,我垂着头向委托社的方向走去。

让袁瀞当委员长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个好消息,尽管她的实力不如委员长,但我的直觉却总是在提醒我,会长对她的敌意似乎没那么浓,两人甚至还有互相开玩笑的行为。

他们两个在之前认识吗?但我为什么从没听他提起过呢?

孟煜武,你小子好像在瞒着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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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瀞走下楼了,你们做好准备。”

“好,我知道了。”

我放下手机,透过门上的小窗向外看去。

此刻的我和林寒躲在二楼的一间空教室里,早已准备好的假文件则放在桌子上。

“快来了是吗?”林寒嘴里衔着皮筋,正把自己的头发缕到脑后。“你说她能把我认出来吗?”

“只要你带上这个,我估计多半不会。”我把张太津昨晚买的平光镜递给她。“在她注意到你之前跑开就行了。”

林寒接了过去,戴上后做了几个深呼吸。

就在这时,我透过小窗看见了袁瀞,而她怀里抱着的正是那个牛皮纸袋。

“林寒,上。”看袁瀞走出几步后,我悄声说道。“我在后面接应着你,千万别害怕。”

“嗯,我知道。”

她勉强的笑了笑,抓起桌上的牛皮纸袋走了出去。

那么,接下来就让任务正常进行吧。

确定袁瀞不会回头后,我打开了门,表面上在倚着门打电话,实际上随时准备进行下一步。

林寒走上前去,和袁瀞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由于是社团时间,此时的走廊只有零星的几人。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两个高年级生一前一后的跑了出来。前面的那个面色惊恐,不时回头望望。那后面的那个则满面怒气,恨不得把前面那位吃了似的。

奔跑中的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后面的那位追上了仓皇的逃跑者,用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并狠狠地给了他的腿一脚。前面那位应声而倒,带着后面的人一起向前摔去。

不幸的是,他们面前正是一脸惊异的袁瀞和林寒。

一声巨响夹杂着惨叫迅速传遍了整个走廊,不及躲闪的袁瀞被狠狠地撞倒在地,怀里的牛皮纸袋掉在地上,身后的林寒也被带倒,四个人七拧八歪的倒在走廊里。

接下来,就是林寒的展示时间了。

虽然袁瀞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是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望向那两个罪魁祸首,但在她身后的林寒显然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先是把自己怀里的牛皮纸袋扔在地上,然后抓起地上的真货向我抛来。我踉踉跄跄的接住了文件,接着连忙跑进了那间空教室,不给袁瀞一丝反应过来的机会。

我抑制住疯狂涌动的内心,用颤抖的手指拿出了文件。

嗯,跳棋社的名字在上面。

但现在就不在了。

我把文件放进事先准备好的书包里,接着便听见了袁瀞那怒不可遏的大吼和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过了几秒后,我伸出头去,看见偌大的走廊只剩下林寒一个人有些一瘸一拐的走着。

我把包背在身上,冲过去搀扶着她。

“我要杀了张太津!”她眼里的红光让我觉得这不是一句单纯的抱怨。“这是什么馊主意!”

“放轻松,起码任务成功了。”我安慰着她。“你哪里摔到没有?”

“唔......胳膊磕青了。”她举起了右臂,却突然显得不那么生气了。“但想一想,这么拼命似乎也不错。”

“你又有什么反人类的想法了?”

“你可以这块淤青当做我接近苏墨雯的凭证。”她得意地说。“你认为苏墨雯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很普通吧。”我搀着她走上楼梯。“没什么特别的,你要是搞定她的话,我估计会很容易。”

“那是自然。”她点了点头。“不过我还要注意些,在和她接触的同时还要和江渺保持联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爽文里的男主,就是开后宫的那种,还有你这样的小弟。”

“你就吹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和她一起走回了社团。

“东西呢?!”

几乎刚一开门,张太津就急切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摇晃着。我连忙从书包里取出文件,递给他。

“嗯,这就是我昨天差点到手的那份。”检查过后,他把牛皮纸袋扔给了李望舒。“拿着做个纪念吧,别跟别人炫耀就行。”

“放心吧,一定不会的。”

李望舒接了过去,小心的放进包里。

“对了,那两个篮球社的社员呢?”我向屋里张望着。“他们回去了?”

“你还指望着他们来我们这吗?”张太津无奈的说道。“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跑回去了。”

接下来便又是我所厌恶的感谢和庆祝环节了。尽管我预料到了自己会被那两人缠住,早就远远的跑到了角落,却还是被追了上来,被迫听着那毫无意义的道谢。

“不不不,真的不用了。”不知被灌进多少句道谢的我头昏脑胀的摆了摆手。“我.....真的不用了。”

这时,我突然瞟到了林寒那略带着嫉妒和渴望的眼神。

“比起这个,你们还是向林寒道谢吧,她刚才胳膊都受伤了。”听了我的话,他们两个连忙转移目光。“而且她似乎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那两人连忙将自己的热情宣泄到林寒身上,我也得以脱身,倚在墙上歇息着。虽然我对着有些煽情的一幕嗤之以鼻,但他们的最后两句对话还是飘进了我的耳朵。

“那个.....我.....”林寒满脸通红。“我想和你们....做朋友。可以吗......”

那两人交换了目光,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嗯。”

“当然没问题啦!”

听见这句话,林寒如释重负的露出了笑容。虽说和前天那含泪的微笑仍有些相像,不过其中的哀伤和无奈早已消失不见,只有喜悦和希望闪烁其中,为暗室添上了几抹亮丽的光彩。

你这家伙,要是能多露出几次这种笑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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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校长室门口,我才意识到后脑上多了个肿包。

真是的,就不能想个更加机灵的方案吗?这种老掉牙的把戏我在电视上都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除了这点,能吐槽的地方也实在是太多了。

张太津,你就不能让其他人来掉包文件吗?你以为让那个姓林的女孩换个发型,戴上眼镜,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梦棉啊,你就不能想个小点声的计划吗?把文件扔在空中时划破空气的声音,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哦。

这帮委托社的家伙是把我当做没有脑袋的傻瓜了吗?

我打开手上这份有问题的文件,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原来本有十五个社团应该被废社,可现在只剩十四个了。

哦,原来你们废了这么多劲,就是为了保住其中一个社团啊。

是哪个社团?你们又为了什么吗?

比起这个,你们又是怎么造出这份假文件的呢?先不说一模一样的排列顺序,委员长的图章你们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唔,好好奇啊,真想问问。

可这样的话,我长久以来一点点积攒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

唉,没什么可说的。既然作为你们的对立者,便自然不能和你们一同分享这份喜悦了。

想着他们平时对我的那种态度,还有梦棉......

稍微,有点心酸呢。

不过,还是有人懂我的嘛!知己虽少,但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人理解自己干嘛?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那么,这份假文件,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歇息够了。我把文件重新装回袋子里,叩响了校长室的大门。

“校长好,我是值委会的袁瀞,我来上交社团调查表。对,是要被废社的社团,一共有十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