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紫星坐在列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几小时前,他、索尔维娅、邹还在兴奋地探讨着在灰烬天国给安娜准备的惊喜。但几小时后,除了紫星的另外两人便已经彻底昏睡。

邹所谓的,和灰烬天国相距“不远”的魔王城,居然是用列车都要小半天的距离。在他们还没来之前,邹其实提议过使用不同世界之间的传送阵来协助,但是索尔维娅却大喊着“用传送阵来进行移动实在是没有旅行的感觉!”而拒绝了这个提案。

还好,紫星虽然只打算带着索尔维娅在两个地方各玩半天,但还是估计了两天甚至三天的时间,让原来公馆里的其他人暂时打理。

紫星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身边如同小动物一般,在睡梦里也紧紧抓住他的索尔维娅,不禁露出了笑容。这个爱恶作剧、喜欢把别人从谈话里逼出舒适区的大小姐,其实是个体贴而又关心他人感受的好孩子;曾经懵懂无知的维娅已经可以是实行外交和旅行的人了,倘若老爷知道,应该也会高兴起来吧。

正当紫星沉浸在记忆之中的时候,索尔维娅“唔?”了一声之后醒了过来,看到了他那露出奇怪神情的样子。“怎么了,紫星?”,索尔维娅疑惑地问道。

“没事,在思考接下来的行程。”紫星笑了笑,看着索尔维娅一副随时都要蹭上来的姿态,摸了摸她的头,“你先松开我的手臂吧,不然我左手要麻了。”

索尔维娅也高兴地松开了他的手臂。

“啊,真是糟透了,一醒来就是你们两个在亲密互动。”邹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然后眼神瞬间冰结。

“你愿意的话,明明自己也可以创造这样的场景啊。”索尔维娅看向邹,“明明身为‘造物主’,却不愿意设计一个陪在自己身边服侍自己的人,说实话维娅我是一直不太能理解的。”

“所以我说过了啊,相比于自己的陪伴,我更在意‘故事’的创造,也希望自己能以‘旁观者’的姿态来见证故事的发展。”邹摇了摇头。

邹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也是招待紫星和索尔维娅旅行的客人;“聆听”到列车的信号后,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体,然后和两位客人通知道,

“正巧,列车‘表示’魔王城也到了。”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一般,列车这一次做了明显的刹车,甚至还发出了蒸汽火车停下时特有的,钢铁之间轻微碰撞的声音。邹先走下了列车,索尔维娅和紫星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眼前的风景又一次震撼了他们的眼睛。如果说,灰烬天国,是苍穹灰空下的白色雄物,那么现在给他们展示的,则是真实

天空是普通的天空,蓝色的天,但蒙上了一层白色的云,以至于碧蓝不会干涉地面的气氛,和灰烬天国浮空的样式不同,魔王城的地面看起来是在正常的地表之上,只是现在所处的位置有些特别。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紫星疑惑地问道。在他的眼前,没有看见任何所谓的城门,自己身处的地方却看起来像是一片荒原,像极了刚刚经历过斗争的战场。为什么列车会把他们送到这样奇怪的地方来?既然如此,那么魔王城,到底就是眼前的这片荒原,还是说真正的魔王城其实在别处?

“看起来不太像是魔王城呢。”索尔维娅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邹眼神有些凝重,看着周围的景象,一字一顿地述说道,

“列车开到了魔王城,但你们有可能还没到。”

然后他又突然笑了出来,

“如果直接告诉你们的话,就太无聊了。”

和在灰烬天国时候的语气完全不一样。看起来他不仅只是想在索尔维娅面前开紫星的玩笑迫害,还很“中意”于两位来访者在这里的反应。

“原来如此,看来魔王城的见面礼是解谜么。”

紫星明白了邹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收敛。他和邹在现世里认识的时间不短,很明白邹话里的情感,接下来要做的则是小小的验证,以及进行一些推断。

紫星闭上了眼睛,开始感知周围的气氛。沙场,武器;他眼前的幻象之中是一片战争的旧地,似乎能听到亡灵的声音。但在他们之中,有一团黑色的雾在向他靠近。紫星睁开眼,没有看见黑雾,闭上眼睛却又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他想逃跑,却又无处可逃,无论他往哪里移动,黑雾都似乎在触碰着他。

他感觉到黑雾似乎只是有话和他说,并无加害之意,而且他也无法逃开,只好顺应对方的意思。然而就在他放开自己的心防的一瞬间,黑雾便饥渴地阅览着他的记忆,他也能够感觉到黑雾在观看他记忆中的哪个片段。

过了一小会,黑雾已经了解了他的记忆;与此同时,他们在不知名的某个领域也开始了极快的想法交互,紫星知道了幻境中的情况,逐渐露出了笑容。作为交换,紫星也给对方提供了一个有趣的点子。

不知何时,黑雾逐渐消失了。

“维娅,描述练习。”紫星在和黑雾交流过后,也走到维娅的身边,“今天的‘作业’还没有给你布置呢,你就把眼前的场景用语言描述一下就好。”

“看来紫星也想要确认‘那个’呢。”索尔维娅笑道,“这才是我的管家。”

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

“是草原。长着各种各样的小花;有各种小动物在边上晃悠,有一只猫在往我这里靠近。”索尔维娅定睛看了周围,然后把主要的特征传递了出来。

“我‘这里’倒就是一片荒原。倒垂在土上的,有各种古典的武器——长戟、断剑、长枪之类的,不过看不到尸体。”

两个人描述完自己眼前的场景之后,确信自己的猜测不错。于是紫星转头向邹,开始解答自己的话语。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发问,但是又不知道我身处‘何处’。”紫星诉说着自己的答案,“维娅所看到的,和我眼前的有所差别,但却是我们内心的倒影。我在列车上想着老爷的过去,维娅则……”

“我应该是在担心公馆里的花呢。”索尔维娅自我判断着,“毕竟现在都快过了一天了嘛,这还是我第一次没有给它们按时浇水。还有各种各样在花园里胡闹的动物们。”

“所以,此处为梦亦为幻,从窥心的效果来看,应该是高级的术式。”紫星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内心来感悟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家店铺才对……这一处、另一处……”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场景瞬间一换,不再是一片荒原,而是一处热闹的街道,像极了那些rpg游戏中的主城街道,有售卖武器、食物等等的店依次排列,同时自己也能够听到周围热闹的声音,各种各样的人物在喧闹聊天。

索尔维娅眼前估计也出现了这些场景,眼睛里满是惊喜。

果不其然,刚才所见都是幻境。

“啊,啊,这才几分钟就给你们解开了。”邹摊手摇头,“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紫星;还有索尔维娅也让我很吃惊呢,是我低估了。”

说完这些,他还是露出了笑容,就如同前面他给两个人出谜一般,

“不过你有一点说的不对,我知道你们身处何处——刚才的幻境其实就是城门,只有看出幻境,感知到原来场景的人才能真正进入这里。”

于是他张开双臂,面对着他们表示自己的想法,

“欢迎来到魔王城。”

“唔~好吃。”索尔维娅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没想到魔王城还有专门准备食物的地方啊。”

正如此前所说的,他们现在正出于一种像rpg游戏一般的城镇街道上,惊喜于探索的索尔维娅看到了一家提供食物的酒馆,便兴奋地。为了适应这种氛围,索尔维娅再次变换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连衣裙改成了法师的装扮;紫星则为了配合她,把自己的衣服改成了战士一般。只有邹依旧没有换衣服,奇怪的是,路上的行人们见到邹,一点对于造物主的恭敬反应也没有,看来即使是魔王城,他也依旧坚持自己“见证者”的身份,没有在这个世界显眼露面过。

至于索尔维娅对于能吃东西而感到兴奋,则是关于食物在精神世界里非必要的地位。对于造物主和“高级”的被造物而言,摄取食物所获得的能量实在有限,有效获取能量的方法就是好好休息自然恢复。

虽然在索尔维娅拜托安娜画的房间里,有厨房、也有食材,但它们只不过是装饰而已;即使那个木屋的原型是另一个世界的作品之一,也只是因为维娅和紫星认为“小木屋里没有点冒着热气的东西很奇怪”而已。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里有吃东西的地方,索尔维娅的眼睛好尖。”邹抓起一块烤好的肉吃了起来,“味道倒也还可以。”表面上只是普通的评价,其实邹正在狼吞虎咽。

紫星则先拿起杯子,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这家店特制的饮料。他抿了一口,味道很复杂,但不难喝,便放心地喝了一大口润了润自己的喉咙。

“话说回来,这里为什么叫做魔王城?如果这里和现世里的‘冒险游戏世界’的基础知识是一样的,这里看起来倒像是培养勇者的地方,而魔王应该是反派才是。”在现世里,紫星为了给索尔维娅提供造物的灵感,经常会取材游戏、影视中的内容,对于魔王勇者这个已经几乎用烂了的题材,他自然也是了解的。

“这个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了。”邹放下东西开始介绍着魔王城的事情,“虽然紫星听说过,但索尔维娅应该对‘最终决战’不是太了解吧。”

吃着东西的索尔维娅摇了摇头代替了说话。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说起。精神世界由于和造物主的精神状态是捆绑在一起的,当造物主精神受到重大刺激的时候,精神世界就常常需要迎击因此而产生的大敌。”

“即使是邹这样旁观的态度也会影响到精神世界么?”索尔维娅咽下了吃的东西后问道。

“嘛,这种事情不是造物主可以随意切断的。”邹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是对于自己引发浩劫感到有些愧疚,“不久之前我带头发起了‘最终决战’,抗击目前为止最强的敌人;最后结果是好的,我的目的达到了,精神世界所积累的隐患可以说是一扫而空,估计未来很难再产生强敌了,但是抗击过程中死伤惨重?”

“死伤惨重?”

“对,原来的众多阵营死伤惨重,但是也有些阵营逃过一劫,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导致本来不同阵营之间维持的实力平衡被打破了。后来就导致了内斗。”

“为什么会产生内斗?不同阵营之间原来就是敌对关系?”

紫星听到内斗的话题也感到有些兴趣

“是敌对关系。毕竟我一直想要看到‘故事’发展,所以就会设计一些对立概念的阵营,比如这里,魔王为首的,象征着暗的势力,还有曾经以勇者为代表的,圣教军们象征着光明的势力。在最终决战后,圣教军是受到重创的一批,而魔王势力则没参战,所以两边的能力差距一下子就……”

“唔?魔王一方没参战?”索尔维娅发出质疑,“灰烬天国如果代表科技构想的话,能让你带我们来的魔王城恐怕等级只会比他更高吧?这么强大的势力你却没有让他参与维护精神世界的职责?这个作为造物主而言判断失误了吧。”

“这……”邹突然不说话了。

沉默许久,他才把话语重新编织好,缓缓说出了他的原因,

“因为本来我还有让他‘其他’要做的事,但是因为‘用不上’了,所以魔王就算是没事做。”

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原来如此。”索尔维娅看到了邹的神情,知道不能再往下说下去了,便把话题转向了紫星,“紫星?你一直一声不发地,发现什么事情了么?”

“邹,你有魔王城的货币么?”紫星没有回答维娅的问题,看着那正在对着账单收钱的柜台反问邹。

“没有啊,为什么问这个……啊。”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世界用过钱,而且没有人知道他是造物主,他没办法不付钱。

而索尔维娅点了满满一桌,恐怕也不太好赊账。换言之,他们现在,正在往吃霸王餐的方向发展。

“欸?欸欸欸欸欸!紫星你怎么不早说啊。”维娅想起自己正是点了这满满一桌食物的主要源头,现在感觉十分愧疚,“要不我们用魔术瞬移逃走?”

邹也再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动着脑子思考,按照索尔维娅所说直接逃跑,这对于希望不在自己的世界引起骚乱的心情不符,但是确实一时大意,没有在接待前知道魔王城已经有可以用钱的可能。

只有紫星在看完柜台之后,又把头转向了门口长久盯着。邹和索尔维娅明白他应该又察觉到了,也把视线转向了门口。

“啊啦,看来被发现了。”

与此同时,酒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是女孩子,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进来之后,似乎已经对酒馆了如指掌,没有多做环顾就径直往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下午好,造物主大人;这里的两位应该就是造物主带来的客人吧?”

她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雪娜!原来你也在这里啊。”邹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和紫星、索尔维娅解释道,“这位是雪娜,是灰烬天国的居民之一,平日里会在不同的世界游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那紫星和她认识么,为什么会知道她来这里?”索尔维娅问紫星。

“不,我和这位雪娜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她身上有种奇怪的特质呢。”

“特质?”

“准确来说,是她身上反光更重一点。”紫星和索尔维娅解释,“她进来的时候,酒馆门口的光感觉比平日里更亮了。至于意识到她来找我们,则纯粹是凭感觉。”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敏感。”邹说道,“这一点即使不论是哪一任现世代理都一样。”

“你很厉害呢,一下就看到了雪娜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雪娜从衣服的袖子里拿出一块水晶一样的东西,在酒馆的灯光之下,它依旧微微反着光。

“这是我惯用的小道具罢了,”雪娜笑道,“造物主也知道的,只是普通女孩子的小恶作剧罢了。”雪娜一边说着,一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邹和紫星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索尔维娅对这块亮闪闪的、通体呈紫色的水晶很感兴趣,她对着水晶左看右看,似乎在做很多思考。

“你如果很喜欢的话,这一块水晶就送给你了,反正还有很多。”雪娜很大方地把水晶拿起来,放到了索尔维娅的手上,“如果有人能明白‘折射’的艺术,我也很高兴。”

“那我就不客气手下啦,雪娜酱。”索尔维娅高兴地用法术把水晶收进了自己的储藏空间里,声音仿佛一个被奖励的小孩子。

“和殷云璃说的一样,亲近别人的速度很快。”雪娜看着毫不遮掩自己欲望和心思的索尔维娅分析道,“难怪能让那个难以接近的安娜,老实地接受礼物呢。”

“你和小安娜是好朋友?”索尔维娅高兴地说道,“那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可以很亲近啦!”说完,她便从椅子上下来,向雪娜靠了过去。

雪娜看起来并没有像安娜反应那么激烈,不过嘴角的笑意还是藏不住,她任由索尔维娅抱着,甚至还给她让了自己的位置可以坐下,就这么保持着姿势和邹他们闲聊起自己的所见所闻。

“魔王城最近变化挺大的,造物主你不知道这里的货币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雪娜心直口快地道出了邹尴尬的缘由,“说要维护魔王城的‘表面生活’的,是曾经圣教军的管理者嘛,这一块自然丢给圣教军管理,魔王大人恐怕也不会和你讲。”

“啊,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邹也心领神会地接过了这个台阶,“圣教军和原来的魔王军多少有些针锋相对,看起来还是在互不干扰的情况下一起维护着这个世界,这可这是不容易。”

“不过,两个相对敌对的阵营真的能融合在一起么。”索尔维娅试探性地问道,“一般来说这种敌对阵营,如果真的是‘故事’设定,好像都是不死不休吧。”

索尔维娅的话并非空穴来风——身为造物主的女儿,她很清楚在精神世界里的阵营关系,一般这种阵营关系都是纯粹的敌对或者友好,很少会出现错综复杂、如同国家之间外交关系的情况。但这个概念只在于她所处的世界,在邹的世界里,这条规律是否适用则不好说。

“可以,而且很顺利。可以说是毫无争锋欲望。”邹首先作出了肯定,但他的脸上却不是对于自己阵营可以快速适应融合的自信,“但这个情况仅限于这里,在其他的阵营融合中是不会有这么顺利的。”

紫星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神一凝,等待着邹的下一句话;然后,果然,

“因为圣教军要融入的,是那个‘魔王’所处的阵营啊。”邹叹了口气,看起来他也拿自己提到的人也没有什么办法,“但也正因为是那个人,所以我可以放心地让你们来旅行,因为你们来这里旅行所可能引发的,世界之间的碰撞交流,即使我不能处理,他大概率也能解决。”

说到这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再提魔王了,或许是由邹所引导的敬畏心在每个人心中都扩散了。紫星也假装无意地把话题往魔王城的一些风俗拐,四个人说说笑笑地到了酒足饭饱之际。

“那么,我就先回灰烬天国了。”

等到他们走出酒馆,雪娜已经快步往灰烬天国的列车走去,经过索尔维娅的时候她似乎说了点什么,然后就向着身后的几位挥了挥手。

看来和他们的相遇是预料之外,不然不会如此行色匆匆。

“明明我们才是刚来这里的人,却好像是这里的主人在送客。”索尔维娅吐槽道。

邹和紫星听到索尔维娅的话忍俊不禁。确实,明明他们才刚刚来到此地,却已经聊出了个五千个字的对话。不对,我们为什么会用字数来想东西,两个人有些懵逼,晃了晃脑袋把这想法忘掉。

不论如何,经历了和雪娜聊天的小插曲,就连邹也开始对现在的魔王城有些好奇——本来他只是出于无奈而选择的魔王城,但这样看来或许正是歪打正着。当然,好奇之外的邹也更有些紧张,这自然也是名为“魔王”的管理者所致。

“和雪娜聊过之后,我倒是更加期待了。”紫星仿佛看穿了邹的想法一般说道,“在灰烬天国的风景虽然也超乎我的预料,但依旧还是能掌握到一些‘规律’的味道——建筑风格虽然各异,但在平台上却依旧维持着和谐;但是这里,光是这种看起来像培养勇者的街道隶属于魔王城,就已经很有冲击性了;当然,对于魔王……”

“紫星~”索尔维娅打断了紫星的话,“我们还是赶紧往里头再走走看吧。现在看起来已经快要到‘晚上’了。”

没有撒娇的正经语气,当紫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摸了摸维娅的脑袋,然后转头问邹:

“所以,你有办法前往魔王所在的地方么,邹。我和维娅在这地方就是彻头彻尾的路痴。”

“这个不必担心。”邹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每个世界的‘管理者住所’和我是有感应的,只要知道这个,我还是可以带你们前往魔王那里去。”

紫星没有再多问,带着索尔维娅便跟着邹往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索尔维娅主动站在紫星边上,牵着他的手;被握住手的紫星感受到了她手上微微的颤动,恐怕和前面的正经语气有关。

另一边,已经在列车上的雪娜打开了灰烬天国的内部联络系统,

“喂?小安娜,我看到他们了哦~那个男生就是紫星对吧?然后另外那个自来熟的女孩子就是索尔维娅……啊,你问我和他们说了什么……放心,没说太多,毕竟魔王城那地方也说不清楚啊。不过我离开之前,和那个索尔维娅稍微提示了一点,希望她能明白吧。”

“魔王有一群‘极度忠诚’的部下,和你的管家完全相反啊,小维娅。”

雪娜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地露出了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