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莉莉娅和罗德一走进门厅，就发现艾斯特和埃尔文站在一起商议着什么。看到他们一起进来，她的样子有些不高兴。
艾斯特身着一件低胸的浅绿色的礼服，上面贴着一些银闪闪的亮片，骄傲地挺着胸部，像是在炫耀一般。原本乱翘的金色长发罕见地打理后扎了起来，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只是胸部那部分有点成熟过头了。
“你们两个，好慢！”艾斯特不耐烦地抱怨道，一边走上前检查莉莉娅的打扮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当艾斯特埋头给她整理领结的时候，莉莉娅尽量不让自己低头看她，应该说是她那对傲人的胸部，她庆幸艾斯特没有逼她也穿上礼服参见晚宴。
“宴会已经开始了呢，不过父亲大人还没有出现。”埃尔文说道。
“那个老家伙大概要等到最后时刻才出来，明明是今天寿星，却躲着不见人……”艾斯特烦躁地说着，莉莉娅感觉领结系地有点紧了，但又感觉对方大概是故意的。
进入会场，罗德暂时离开了他们，继续安排会场的安保事务，莉莉娅则跟着艾斯特一起行动。
会场里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们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加上炫目的灯光，让她十分烦躁，她尽量低着头，盯着艾斯特的裙摆前进。
在西德利先生出现之前，艾斯特遵从父亲的安排事务性地在场的宾客们打交道，而莉莉娅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她就好了。
“亲爱的艾斯特，你好吗？你能出现在这里真是令人意外。”一个大腹便便的老人带着一位妇人亲切地向艾斯特打招呼。
“加尼伯伯，晚上好，”艾斯特假笑着回答到，“很高兴能在这见到您。”
“多么惊人啊，亲爱的，”老人微笑着晃了晃身子，“当然，我说的不只是你今晚的盛装打扮，你能来这里已经足够令人惊讶的了。”
“尽管父亲大人和西德利伯伯以往有些间隙，但身为塞拉诺家的女儿，这些都是必要的呢。”
“哈——”老人非常不礼貌地笑出来声。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是塞拉诺那个老鬼精……抱歉，亲爱的，我是说我真的怀疑这是不是你的父亲故意为之，把你送到这里来为那个西德利庆生……”
艾斯特不解地抬起了头，莉莉娅能听出来对方话里有话。
“你和你母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不是吗？亲爱的？”老人说着上下打量着艾斯特，在她胸部上停留的时间尤为的长。
“除了眼睛。”艾斯特似乎有些厌烦的回答。
“对，除了眼睛，其他地方简直和当年那个女孩一模一样。”加尼摸着下巴。
“当年的她只是个出身不知名小家族的灰姑娘，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快20年前的那场‘洛克——弗兰儿童基金会’的慈善晚宴，就像今晚一样。”
“唉——是吗？”艾斯特的语气听起来毫无兴趣，仿佛他们聊得是什么陌生人一样。
“你父亲没告诉过你吗？塞拉诺家和洛克兰德家，确切的说是那两个人之间矛盾的由来？”
“您是说他们的矛盾还和母亲有关？”艾斯特扬起了眉毛。
“印象里两人在那件事之前确实有些摩擦，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当年那个女孩……我是说你的母亲，”加尼饮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你真的不知道吗？”
“但是关于母亲的事，父亲真的很少提及……”艾斯特语气尴尬。
加尼有些意外，和身边的妇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我想是因为当年案场殖民地的暴乱……妇人淡然地说
莉莉娅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听下去，她就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那些人倒是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是啊，那件事真是令人遗憾。”加尼露出抱歉的神色。
加尼身边的妇人倒是完全不给情面：“但说回那件事本身，为了一个下等女人争风吃醋，最后闹到两家老死不相往来，明明都是成人了，却像个孩子一样的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夫人。”加尼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说道。
“我可不这么觉得，尤其是我们西德利老先生，他跟那个词可沾不上半点关系。”妇人继续毒舌着。
妇人用嘲笑的口吻说道：“听说他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而且最见不得的就是背叛，自己亲手发掘和调教的女人爱上了自己的好友……虽然身边女人成群，却还是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姑娘和好友翻脸，不过有传言说他们两人在那之前就有矛盾了，那个女人不过是古德莱用来惹恼西德利的工具。”
“我看西德利他这是自作自受呢。”妇人如此总结道。
自己的母亲被当作无关紧要的谈资，甚至还用“下等女人”这种词汇，莉莉娅不知道此时艾斯特作何感想。
对方似乎完全不在乎她面对的就是当事人的女儿。
当加尼和妇人离开之后，艾斯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漠然。
“他们说的是你的母亲对吗？但感觉又和你提到的不太一样，而且你的反应看起来也很……”莉莉娅缓缓地问。
“因为对我来说真的很陌生啊，”艾斯特耸了耸肩，“那是我的生母，但在我刚出生不久就死于那场暴动事件。这件事他们瞒了很久，直到我快10岁的时候才从哥哥那里得知的。”
“你不生气吗？这么说你的母亲……”
“那些是父亲叮嘱必须要去讨好的角色，因为他们的支持对塞拉诺家很重要，或者说对父亲大人很重要。”
“就如他们所说，母亲身份低微，大概是没有得到家族的认可吧，家里甚至连一件母亲的遗物都找不到，就连她的长相也是我偷偷溜进父亲的书房看照片才知道的。”
“我现在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三任妻子，她其实是父亲的远房表妹，说是妻子，倒不如说是为了确保这个家有母亲和妻子这个角色，用亲情来维系一个完整的家庭。他的婚姻在外人看来是非常失败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哥哥莱昂的母亲，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和父亲离婚了……所以我和哥哥从小就是被乳母和佣人们带大的，和继母的感情并不深。”艾斯特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缺乏感情，他变得只关心工作，只关心家族利益。婚姻在他看来不过是换取利益的工具罢了。” 她像是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失望。
“只是没想到，母亲还和那个西德利有关系。我多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那个老爷子对我会摆出那么一副态度了——因为会让他想起我的母亲，”艾斯特思索着，“但这样一来，说不定由我陪着埃尔文去找他反而会更糟呢。”
莉莉娅觉得这件事的冲击性远不止这些。
“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啊，自己的母亲被人这么说，心理还是会不舒服的。”她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这些天里艾斯特第一次主动向她袒露心声，莉莉娅却没想好应该怎么回答她。
这时人群开始出现骚动，许多客人开始望向大厅另一头，是西德利先生，宴会开始了许久，这位主角才终于现身。
“他来了，我们去找埃尔文吧。”艾斯特整理了一下头发，带头走向人群。
2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放了些什么谣言，但很显然那都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西德利不高兴地扬起了头
“我的回答很简单，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很快就会知道了。”
“但是父亲大人，姐姐们……”埃尔文不安地握着双手。
“她们以为我老了，就可以擅自帮我做决定了？哼，真是无知又可笑，”西德利不耐烦地闭上眼睛，“相信我，你们所有人都会拿到那应得的一份。其余的东西，不要又任何奢望。”
完全没有提到那对兄妹的去留问题。
莉莉娅看到庄女士就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您能保证埃尔文和蒂娜不会被姐姐们赶出这个家吗？”艾斯特不顾埃尔文的劝阻，直截了当地问。
“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们的去留是由我来决定的，不是她们，也不是你这个外人。”
“他们是您的孩子，不是您的佣人！而且他们甚至还没有成年！”艾斯特似乎被西德利的态度惹恼了。
“如果您觉得他们是个累赘，当初为什么会把他们接回这个家？在您眼里，埃尔文他们是不是就和他们的母亲一样，不过是您的物品？厌倦了就可以随便抛弃？”
大概是因为先前自己母亲的事刺激到了她，艾斯特越来越激动。
“艾斯特姐姐……”
“你居然敢顶着那个女人的脸和我这样说话！”西德利的愤怒地转过身子。
“他们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母亲也不是！”
西德利的五官都开始扭曲了，他怒视着艾斯特：“你对当年那件事根本就一无所知！”
“你——”
“艾斯特！”莉莉娅觉得有必要提前结束这场谈话了，她忍着给眼前这位老人脸上来一拳的冲动 ，把艾斯特拉到了自己身后。
如果继续下去，对艾斯特并不是什么好事。
“够了，艾斯特，埃尔文，咱们走吧。”
埃尔文把艾斯特拉走了，莉莉娅本打算跟在他们后面，却被西德利单独叫住。
“你其实不是她的贴身女仆，对吗？”西德利看了一眼窗外的积雪，问道。
“这重要吗？”莉莉娅不屑地回答。
“这确实不重要，我曾说过，我记得每一个我见过的女人的长相。”
莉莉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的脸确实和某个我见过的女人很像。”
“那您大概是搞错了，我并不是殖民地人。”莉莉娅头也不回地说道。
当莉莉娅找到另外两人的时候，艾斯特瘫坐在大厅角落的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埃尔文正坐在她身边，隔着桌子是和蒂娜一起快乐地大快朵颐着蛋糕的朱捷小姐。
“对不起，埃尔文，我全给搞砸了。”
“真的不怪你，艾斯特姐姐。至少现在确定了父亲不会被姐姐她们所影响，那我们就不一定会被赶出去。”
“但如果是他要把你们赶出去呢？或者有一天那个老东西……我是说他不在了的时候？”艾斯特偏头看了看他。
“也许只能……接受现实吧，但菲力克斯先生说无论怎样，洛克兰德家还有继续抚养我们的义务，所以生活上不会太困难。倒是现在突然觉得，回到以前普通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还多了蒂娜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埃尔文露出纯真的微笑。
“哈——？所以我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艾斯特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艾斯特意外的很积极，看来刚才的争吵并没有太过影响到她，这让莉莉娅安心了些。
“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只是如果真是那样，多少枉费了菲力克斯先生的一番心意，希望他能理解吧。”
“啊，说到那个罗德……”
艾斯特突然转向莉莉娅，一服严肃的表情看着她，大概是碍于埃尔文还在身边，所以没有继续开口。
莉莉娅知道她要问什么，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怎么了？”她身后传来罗德的声音。
似乎刚从人群里挤过来，罗德整理着领带走到莉莉娅身边。
“哼……没什么。”艾斯特偏过头去。
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抱歉，艾斯特蕾娅小姐，我要借你的这位贴身女仆一些时间，我需要一个拥有切实火器整备经验的人到下面帮我一个忙。交给那几个新来的蠢货只会把那些贵重的东西报销。”
罗德让莉莉娅先下去，他给下属打好招呼就会跟过来。
“走廊右手边第三个门就是了，小心楼梯。在酒窖里等我。”
说完他又一边喊着抱歉挤进了人群里。
“你放心去就是了，接下来我还要去跟几个塞拉诺家的合作伙伴打招呼，不需要你跟着， 反正你也不喜欢。”
艾斯特背过身去趴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大雪，显然是在闹别扭。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莉莉娅苦笑着安慰道。
*
走廊上没什么人，只有两个男人在开着的窗户边抽烟。冷风带着雪花吹进了屋里，感觉走廊上温度比大厅了里低了好几度 。
莉莉娅找到前往地下室的门，发现下去的楼梯比想象中要更狭窄，也更陡。穿着这么宽大的裙装着实有些不方便，果然，她下了两层就感觉裙子好像被什么东西钩住了。
她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原因，原来是挂在了被撞断的护栏上。仔细一看护栏上确实有许多很新的碰撞的痕迹，大概是搬运设备的时候不小心撞出来的。
这时她听到了似乎是走廊上抽烟的两人的对话
“现在有很多的传言……”
“传言，你是说几天前的那件失窃案？警方甚至连丢了什么东西都没有说清楚。”
“正是，但当时确实丢了一些‘东西’，确切的说是文件，那个‘洛克——弗兰儿童基金会’的内部资料，据说包括全部客户的名单。我猜有些人想要用那些资料要挟洛克兰德家。”
她小心地拽着裙子，万一弄坏了艾斯特又要数落她了。
“现在？那个案子都过去多少年了，事到如今还有人指望靠那东西扳倒洛克兰德家？更何况当年那件事牵扯了可不止这两个家族，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偷资料的人是多想不开才会这么做？”
“也许偷资料的人打算卖给媒体呢？”
“媒体可不会傻到爆自己金主的料，如果你所谓的媒体不算那些自诩为公正自由的三流小报的话，他们每天编出来的新闻可比这件事要耸人听闻的多……”
“呃，那旧世界媒体呢？”
“相信我，生活本身这件事在那里就可以算是悲剧了，没人会关心当年那些被卖掉的孩子究竟会是什么……他妈的！老天！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件事了，害得我都不小心说出来了！”
“那可是前辈你自己说出来……”
“总之，我不许你再提这件事……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圈子继续混下去的话就给我闭嘴。”
“还有赶紧把烟掐了，老子他妈的快冻死了。”
然后便是远去的脚步声，大概是回到大厅会场去了。
莉莉娅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走下了楼梯。
3
当莉莉娅打量着酒窖里巨大的橡木酒桶和地窖斑驳的墙面，无聊地推测着这栋建筑年龄的时候，罗德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抱歉这个时候还来麻烦你，”他边走边摘下白色的手套，“你也知道，为了这次宴会的安保，我们不得不补充一批人手，但那些新来的能力实在是堪忧。”
他带着莉莉娅来到酒窖外的走廊，一些手持微型冲锋枪的保安在走廊里走动，尽头能看到几个侍者和保安在一起打牌。
“我觉得你们是反应过度了，真的会有人来袭击宴会吗？”莉莉娅看着持枪保安的背影说道。
“毕竟到场的都是当地的大人物，还有殖民军的代表，这些人的身家基本等同于整个13号殖民地。”
他们来到角落的一个房间，罗德推开铁门站在一边，“女士优先……”
里面像是个杂物间，能看到裸露的管道和一些堆积的板条箱。虽然外面下着大雪，气温大概也骤降到了零度，这里倒算是比较温暖的。
靠墙的桌子上摆着为了维护而拆解的枪械零件，凭经验她判断那应该是把半自动步枪。
这对她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当莉莉娅卷起袖子开始把这些零件装回去的时候，她发现罗德正在一旁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你在笑什么呢？”她问。
“眼前这副景象实在是有……奇妙，身着女仆装的少女认真地摆弄枪械……”罗德笑着说道。
“这不会是你为了满足自己什么奇怪的癖好想出来的吧？”莉莉娅狐疑地看向他，“你是不是在想着什么下流的事情。”
“不不不，我猜你一定不喜欢上面的宴会，就找了个理由把你带过来罢了。”
罗德的判断没有错，她确实不喜欢那种场合。她转头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枪管上，微微扬起嘴角。
她从小就喜欢一个人摆弄各种机械和枪械，父亲为了工作，每次外出都会长达数十天乃至一个月，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个人在家的她时常跑到父亲的工坊里摆弄他的各种装备，上到发动机下到各种武器，经常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不免引来帮忙照看她的辛姐姐的阵阵抱怨。父亲不但不反对还会主动教她各种知识，为了能够得到父亲的夸奖，她学得也十分卖力。只是那样的日子实际上并没有持续多久就中断了。
当她差不多把步枪装好的时候，感觉罗德从身后靠了上来，温柔地搂住了她的腰，轻轻地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肩上。
莉莉娅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缓缓地问：“你不是很忙吗？”
“和女仆小姐相比那些一点都不重要。”
罗德似乎掌握了莉莉娅的弱点了，他轻轻地在莉莉娅耳边说着，伴着喘息声，耳根再次传来麻酥酥的感觉。
“对着……对着一位手里拿着步枪的女仆调情，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莉莉娅歪着脑袋威胁，但因为罗德刚才的动作，声音完全没有力度。
“你猜房间里有没有子弹？”罗德手臂上的力量开始变大，显然不想让她逃开，一边说话一边吻上了她的脖子。
“那反过来，你猜猜我身上是不是还带着一把手枪呢？”莉莉娅用力挣脱开来，转身与罗德面对面。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罗德的右手穿过她的腋下，再次揽住了她的腰，左手拽起了她的裙角。
莉莉娅没有反抗，任凭罗德的手摸上了她的大腿，虽然隔着裤袜，她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正缓缓地向上……
然后，罗德把莉莉娅挂在大腿上的马卡洛夫手枪拔了出来。
“不是我送你的那一把啊？”罗德装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那个太重了……让我丢房间了。”她轻声说道。
“这个我拿走了哦……”罗德随手把手枪丢到桌子上。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对视了一会儿。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她的左手已经按到了男人的胸口上，莉莉娅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居然会期待着对方的更进一步。
“罗德……”莉莉娅微启双唇。
也许自己不该这么做，但这种悸动……她已经搞不清是出于生理还是心理的原因了。
突然周围变得漆黑一片，她的理智也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黑暗而回归。
“呃……是停电了吗？”
“毕竟一间老房子，电路老化也是正常的。”罗德在黑暗中解释到，声音非常的镇定，而且几乎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希望上面一切正常……”
仿佛是按了暂停键，两人都停止了动作，莉莉娅还在纳闷，为什么罗德什么都没有做，这样显得自己也太不矜持了。
几秒种后。她感觉右手上一股冰凉的触感，然后听到了咔嚓一声。
“这是什……”没等她说完，电力随之恢复，四周再次明亮起来，莉莉娅微微眯起眼睛，当她再次适应眼前的光亮之后，眼前的罗德表情变得更为严肃了。
“抱歉，莉莉娅。”
莉莉娅看了一眼右手，已经被手铐靠在了桌子的金属支架上。
“你这是做什么？罗德？”她迷惑地抬起头。
“现在我不能让你扰乱我的计划，所以只能让你委屈一下了。”罗德按住了她的左手拷在了桌子旁的管道上。
“等一下，罗德，什么计划？”莉莉娅现在是迷惑大于震惊，她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
罗德拿起了桌子上的步枪和莉莉娅的手枪，背过身去，走向房间的出口。
“罗德，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猛拽着手铐质问。
“因为你是工会的猎人，是这栋房子里唯一有能力阻碍我们行动的人，我必须这么做。”罗德说完给手中的加兰德步枪压上了子弹。
“什么行动？你说的‘我们’又是指谁？埃尔文吗？”莉莉娅现在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
对方没有回答。
“难道说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所有那些都是演出来的？”莉莉愤怒地质问着罗德，“你到底打算做什么？罗德·菲力克斯！”
“我喜欢你，莉莉娅，这一点是真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卷进去，也不希望你受伤，你只要在这里等我一会，等到事情办完了，我会回来找你的。”罗德说着，穿上了挂在铁门后面的护具。
“骗子。”她的语气变得逐渐冰冷。莉莉娅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好像个白痴一样被对方耍得团团转。她拼命地拽着手铐，努力想挣脱束缚。
“对不起，莉莉娅。”
罗德关上了灯，站到了门口，用一副复杂的表情看着莉莉娅。
她冷漠地瞪了回去。
“我们待会再见。”
随着铁门缓缓合上，黑暗也再次占据了整个房间，连温度都随之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