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求天不如求己。但夜半三更,我仍一头雾水。

于是我爬上叱罗的床上。

“喂,”推了推沉浸在修炼中的叱罗,“喂,醒醒。”

打扰了正在冥想中的他,应该不会被杀吧……嗯,应该不会,毕竟他想杀也没有武器。

叱罗睁开双眸,撤开盘着的腿,一边敲打着一边淡淡地说:“什么事?”

“我想,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修炼的?就是,怎么提升境界的修炼?你刚刚那种的。”

“哦?你不是修炼者吗?”

“但我不知道怎么修炼。成为修炼者也只是吸收了秘境中的灵气邪气才突破枷锁的。”

见他没再说话,便加了一句。

“大哥,你看我那时候救了你的份上,教教我呗!”

叱罗摇摇头,说道:“我和你不是同一个种族,我们的修炼之法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强行修炼我们的方法,很有可能爆体而亡,或者走火入魔。”

“打扰了,告辞!”

我回到了自己床上。

“算了,睡觉吧。”

醒了这么久,终究积累了一些睡意,没过多久,便再次睡着。

醒来是被旁边的张林推醒的。

张林小声说道:“敖天,别睡了,来人了。”

“谁啊?”我揉着眼睛,看向门外,却见门口站着一个成年人,个子不高却十分壮实,身着红袍,倚在屋门,面无表情。

“这是你们的衣服,马上换!换完后随我去伙房。”

衣服?哪来的衣服?

“天哥,愣着干嘛?”

这才发现,张林已经换好了衣服,而那大人像个门神一样靠在门口。

“衣服呢?衣服……”

目光朝四周扫去,才发现衣服放在床边,也就是我的脚边。屋子里的人已经换好了,朝屋外走去,那门神就盯着还未换好衣服的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父亲换衣服?

碍于被扔入血池的风险,我把身上的一甩,迅速着上他给的白衣灰裤。

出了门才发现女生也在外面等着。

得,这下全部秘境幸存者集齐了。

我们兄弟仨走在最后面,我问道:“喂,当时晓青是怎么教你们修炼的?”

韩飞朝前面带路的红衣大教主瞅瞅,压低声音道:“当时晓青往我们身体里弄进一股‘气’,在我们体内走了一圈。然后她就叫我们吸收周围的灵气,导入体内,沿着刚才的路径走一圈,一直重复,就可以了。”

“那个气是怎么走的啊?顺着血脉还是……”

“我也不知道,好像那个没有特定的路径。等会你去找晓青就……”

“后面的两个,再说话,就把你俩扔进血池!”

头都没回一下,怎么发现的?我们声音这么小……

还有好多没问,只好等红衣大教主离开之后再说——

妈 的,说他是教主还抬举了他!红衣矮毛驴还差不多!

路上碰到一群黑衣少年,朝着我们指指点点,笑声放肆而不屑。

其中一个拉着红衣矮毛驴笑道:“早啊,肥牛,这是刚招进来的?我感觉,你带的这届学生不行啊!”

肥牛?红衣矮毛驴啊,你看看你的父母给你取的什么名字?瞧瞧我给你取的名字,真漂亮!唉,算啦算啦,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你一次父亲吧。

红衣矮毛驴没理那人,径直进了前面的伙房。

这伙房真不愧是圣灵教的伙房,虽然跟前世我那五线城市某一郊外学校食堂比起来还差,但跟矿井的那鬼地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第一,饭菜量多类多;第二,有座位,而不是蹲着啃馒头……

“快跟上!”

韩飞拉了拉我,我这才从反应过来。

“不是这儿吗?”

韩飞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拉着我跟上了大部队。

于是我们来到了伙房后面,大部队在这里停下。

露天伙房?

“你们每个人去那里拿碗,然后排着队去舀桶里的,舀满,那便是你们的早餐。”

红衣矮毛驴站在桶旁,监督着每一个人把碗里的早餐吃完。

虽然我是队列里的最后一个,但我已经看到不少人还没舀,就已经呕出来了。

“谁要是敢呕出来,我就把谁扔进血池。”

红衣矮毛驴如是说道,于是那些险些呕出来的又吞了回去。

虽然我早已预料到,就算是来到圣灵教的第一个早晨,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但桶里的东西,有昨天那血瓶般的反人性吗?

红衣矮毛驴撇撇嘴道:“不就是蛇羹吗?”

我端着碗,站在桶边上俯视着桶里的马赛克,胃一阵翻滚,险些牵引着秘境里的食物沿着肠道逆流而上。

蛇羹?虽然前世不吃蛇,但好歹算作是正常的食物,只不过味道闻起来恶心罢了,忍忍算了。

我看了看红衣矮毛驴,感受到眼神里的杀气,便照着之前的要求,舀起来,一饮而尽,脑子里努力幻想着前世的美好事情……

那人终于走了,去吃他吃的早饭。而我们也终于缓了口气,瘫坐于地上。

好家伙!老子当时在秘境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累!

“天哥……”

“别对着我说话!”

“你看飞哥!”

飞哥?飞哥怎么了?他不就是站在墙角,头朝上,手伸进嘴里——等等,这个深度,他把手伸进喉咙里去了吧?

“飞哥,你不要想不开啊!”

却见韩飞不慌不忙地捞出一团马赛克,干咳了几声,然后把他扔在墙角,用旁边的草和树枝儿埋了起来。

“飞哥,你这是……”

“妈 的!”韩飞弯着腰喘着气。

我震惊地看着韩飞:“你刚刚没吞下去?”

他摇摇头:“打死我也不吃这玩意!一会儿我教你们,怎么把这个吐出来——喉咙好tm难受!”

“飞哥,那不是蛇羹吗?比昨天的要……”

张林拍拍我的肩膀,一只拳头在我面前摊开,一个指甲在手上出现。

“这是……”

“这不是蛇羹……天哥,”张林摇摇头,眼神沉重,“我心里也不好受。”

韩飞撑着墙壁,用手指着不远处分散着的众人,六男三女,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脸色都不太好。

“我吃过蛇的,蛇tm哪是这样!如果真是蛇,那至少肚子里装着一个刚吞下去的……”

话没说完,眼神却告诉了我真相。

蛇……肚子……刚吞下去……

如一阵雷霆降在我的头上,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