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萝萝！别吃了！”
盛白羽这样低声提醒夏萝的时候，对面的那些董事已经纷纷离席，准备前往王朝酒店的顶层。
“嗝、怎么了？”
“我去，你还吃得挺饱啊，没心没肺的！”盛白羽又气又急，“伊澜又要和那个阮青峰干架了！”
“风干？什么风干？腊肠还是肉脯？”夏萝水灵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她是真的来吃饭的，让她多吃两口吧。”
伊澜惨笑着摊了摊手，“不让她吃个爽，就让她去操心别的事儿，那是想都别想。这垃圾夏萝的脾气，我还摸不清么。”
“那现在怎么办？你的伤还没好利索，而且这是他们的主场！”盛白羽恼了，“谁知道他们这出鸿门宴摆得这么绝，居然包下了整个顶层的总统套房，把他们阮氏的全套实验仪器都给搬进去了！”
“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不去接招，也太对不起他们这一片‘苦心’了。”
伊澜细细品味着两分钟前阮山说的话：
“请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不过是切磋而已。所谓‘胜负’，也不过是满足犬子一个愿望，咱们两边都点到为止，千万不要因此伤了钟摆和我阮氏的和气……”
“点到为止”、“千万不要伤了和气”，说着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一副光景。还好在沔阳的时候，伊澜曾经接触过阮氏使用的训练仪器，对接入的程序和对应空间的情况也都了解不少。否则……
“诶？怎么有四台？不是两个人打架吗？”
众人刚刚上到顶层，眼尖的夏萝就发现了套房里的盲点。
“哈哈，这小姑娘很是机灵啊。”阮山笑着竖了竖大拇指，“毕竟是年轻人互相切磋，万中有一，也有拿捏不好分寸的可能。所以，除了青峰和伊澜之外，双方最好还是各自另派一人，控制场上的情况……这一点，就算是用我阮氏先进的科技，也没办法在场外直接干涉。”
由于阮氏采用仪器的特殊性，一部分并非特异者的董事被挡在了门外；而三部方面，则因为三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能力，所以都获准直接进入了套房。
“我们阮氏，姑且尽一下地主之谊。”阮山微微颔首，“请各位钟摆的朋友们先做决定吧。”
“那要不就我——”
夏萝话说了一半，就被伊澜和盛白羽给同时拦了下来。盛白羽没有做声，但伊澜轻声提醒了一句：
“听话，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
夏萝歪了歪头，并没有理解伊澜的话。不过，就算完全不理解也全力地支持伊澜的做法，这一点倒是夏萝乐意且始终遵守着的准则。
“钟摆这边，就我负责吧。至少，我能尽全力保证伊澜的安全。”
盛白羽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然后接替夏萝站了出来。
“好。那我们这边……”
阮山没有说完，身后的阮碧就毫不犹豫地躺到了侧面的机床上。
“早就习惯了，反正除了我也没有别人。我的原则也一样——全力保证大哥的安全。”
“人选确定得这么痛快……”阮山禁不住咋舌，“既然如此，盛小姐，为什么你还要对我们阮氏的科技表示怀疑呢？”
“正因如此，我才要亲自打消对你们的怀疑。”
盛白羽一边说，一边依工作人员的指示，躺在了伊澜身边的机床上。
“我的愿望和你们相同，点到为止，不伤和气——如果你们是真心的话。”
“我的真心，你们已经在来的路上见证过无数次了。”
阮山踌躇满志地笑了笑，然后迈着方步走到房间的正中央，在那厚重的真皮靠椅上坐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拄着自己的手杖。
“伊澜和青峰都在指定的位置坐下来，我们就可以开始登入程序了。不过……”
说着，阮山伸出自己的右拇指，在椅旁的扫描仪上按了一下。不出数秒，房间中间的大电视就亮了起来，而其中显示的画面就像热成像用的仪器一般，浑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
“这是……”伊澜不解。
“我们针对自己设计的意识空间范式，进行了监视方面的探索，不过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阮山不满地摇了摇头，“虽然监听不到你们的通信信号……但至少，能够通过噪点的个数，确定有多少个人，分别在意识空间的什么位置上。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独步全球的科技成果了。”
“嚯，原来是监控室老大爷。”伊澜忍不住吐槽，“不过，只要保证公平，怎么样都好。”
“找到熟悉的感觉了。”
对面的阮碧对阮山比了个“OK”的手势，“随时可以开始。”
“我也是。”躺在机床上的阮青峰也点了点头。见自己的一对儿女都已准备妥当，阮山将视线转向了来自钟摆的伊澜和盛白羽。
“那么，钟摆的两位，是否体验过我们的作战环境呢？”
“哈哈，我体验过了，不过盛姐应该没有。”伊澜苦笑两声，“对了，盛姐，一会儿开始的时候，脑子可能会有点疼。”
“什么？”盛白羽的头顶已经被机床固定，没办法把头转过去，只能望着天花板发问。
“不如，问你个问题吧……盛姐，还上网吗？”
“啥？”
伊澜话音刚落，四十二所的工作人员就为四台设备统一按下了登入的按钮。
“嗞——”
几乎是一瞬间，随着有些低沉的电流声，四人就同时进入了表面上的昏迷状态；而阮山面前的屏幕上，也出现了四个方位各不一样的红色噪点。
他望着绿油油的屏幕，嘴角的弧度在习惯性的伪装下难以察觉。
“戴罪立功……青峰，这一次，可别逼我打出第二张牌了。”
“你说什么？”
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让阮山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位“钟摆”的成员——或者说，观察对象。
“怎么，机灵的小姑娘，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有，极其非常特别有。”
虽然没有听清阮山的话，但是潜意识和有罪推定，让夏萝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的老者。
“要是敢对大懒懒和白羽姐姐使诈……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哈！”
见夏萝意外地认真，阮山不仅没有感到气恼，反而放松地大笑起来，“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要是阿碧的性子也跟你一样的话，我这个当父亲的，还能省下不少力气呢。”
夏萝自然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气哼哼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而在阮氏精心准备的意识空间中，另一场令人震怖的大战，正在徐徐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