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的時候,我仍舊沒什麼朋友,和室友的關係倒是還不錯,但就憑我還能看到杜若這一點,我知道自己還是孤獨。孤獨的判定,不在於身的距離,而在於心的距離。實際上,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對任何人完全敞開心扉,即使是林雨,即使是醫生。至於杜若,她比我還了解我自己,BUG。

我和杜若也討論過如此的事,在食堂的吃飯的時候。

我打了份米飯和別的菜,杜若則坐在對面看着我吃。

“我是真希望你能找到那個人。”

我正吃着,杜若冷不丁地說了這麼句話。

“什麼人啊?”

“能徹底解決你的問題的人啊。”

我咽下一口飯,打算講解一下。

“先說好,我是沒興趣帶着這樣的目的去找那個人。”

“知道知道。話說你好像僅限女生。”

“有原因的嘛。你想,女生的話,可以陪我看夕陽,可以陪我手牽手走在河邊,還可以……”

“停停停!我能明白就行了,不用說這麼多。”

“對吧?男生的話,我就不能接受了。同理,如果是漂亮的就更好了。”

“你這樣的性格找不到的。就算找到了,那樣的妹子怎麼會看上你。”

“不還有你嗎。”

“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無論如何,你在我心中都占很大一部分。”

杜若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對我微笑着。

“好好吃吧。”

我看了一眼她。一想之美,再合適不過了。

吃完飯,我站起身來,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生從我身邊走過,我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

“盯上什麼目標了嗎?”

“別瞎說。”

“看背影還不錯啊。”

沒錯,膚如凝脂,長發及腰,身材高挑,自帶一種我不太能形容得了的氣質,感覺就像是“輕風扶細柳”吧。

“背影殺手。”

杜若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過分了啊,不看了就是了。”

“走吧。”

我聳聳肩,跟上了杜若。

大學期間,我和室友相處也是不溫不火。他們五個人的共同點和我太少了,因此我將時間都放在書上。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學校的圖書館夠大。

我一直都背着一個書包,裡面放着幾本書和我的筆記本,筆記本上是一些筆記和自己寫的東西。我仍舊在寫作,因為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記得也是那天下午,因為沒課,我又去了一次圖書館。在把一本雜誌上的我覺得不錯的內容記下來之後,我又借了一本《夢的解析》就走了。說起來,我開始研究心理學也是為了了解和解決我的問題,沒想到越學越迷糊。我看到的東西多數都會引起我的思考,而“思考”,在我這裡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有一個幾乎停不下來的大腦。

到了宿舍,他們幾個都還在打遊戲,玩得正嗨。我對遊戲一向沒有什麼興趣,也試過下幾個小遊戲,但是最多也就玩了三天,就覺得無聊了。況且,推箱子我都還沒有通關,雖說這麼多年都沒有玩過就是了。

我只是趴在床上,看着那本書,看了一會兒之後,覺得腦子裡有點想要寫下來的東西。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本子找不到了。

“忘在圖書館了嗎?”

“大概吧,我也只在那裡拿出來過。”

“那咱們去找找看吧。”

“不。”

我拒絕了杜若的這個建議。

“不想去。”

我做事一向取決於當時的想法,這也算是我做事的標準吧。實際上有時候我會在事後思考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然後第二天去找的時候,

“沒了。”

“我看得出來。”

這也算是我預料之內的事吧,倒也沒什麼大的情緒波動,不過是要再買一個筆記本罷了。但是之前那個筆記本我用了挺長的時間去設計封面,還在裡面暗藏了我的名字,我對這個有點執念吧,想要等等看有沒有人會送到失物招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