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努力讓自己不去多想。等哥哥回來，再去問他吧。
我守在在家門口，時間悄然流逝，大概是五分鐘，大概是十分鐘。感覺時間變得粘稠，不對，應該說因為覺得時間過的緩慢，而變得粘稠。
還沒有回？不應該吧，我看了看掛鐘，已經十五分了。
……
不會…又不回了？雙腿有些失力，我緩緩蹲了下去，眼睛盯着地板，腦袋裡嗡嗡的響。我現在是怎麼樣的心情呢？生氣？不是。失落？有一點吧。為什麼這麼淡漠。這是怎麼了……
“咔……”
“啊！”
門被打開，思緒神遊狀態下的我被嚇了一跳。
“搞什麼…？又扮鬼。”
哥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此時蹲在地上的我。眼睛不敢直視哥哥，稍長的頭髮遮住自己的面龐，“不，並不是。”
“那怎麼了？”
哥哥把挎包放在一邊，自己也蹲了下來，然後看着我，但我沒有對視。
“哥哥今天回得早……”
手不自覺玩着自己的衣角，裝作很淡定的樣子。
“不是昨天小雪要求的嗎？”
“哈？什麼叫我要求的，搞得好像是我的任性一樣。”
是這樣的吧，還真是不自知啊，雨汗顏。
“是是是，不是小雪的任性，哥哥知道了。”小雨露出無奈的表情，隨即又說:“但是，為什麼蹲在門口啊？”
“……”
小雨見小雪不作聲，又說:“不好回答嗎？”
“……”
“哥哥……”
“什麼？”
“是等哥哥啦！”小雪站起身，視線終於與小雨交匯。
“哥哥今天好像出了很多汗，有汗臭味，是跑回來的嗎？”明明知道真相的小雪故意這樣問，試探小雨會不會講出實話。雖然小雪知道完全沒有試探的必要性，因為小雨根本就沒有隱瞞必要。
果然，小雨如實說:“有汗臭味嗎？”小雨使勁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和領子，“我背着一個同學回家，她受腳傷了，一路上可能出了很多汗吧，嗯，我現在就去洗澡。”
小雪看着這個對着自己衣服左聞右聞的哥哥，莫名的想笑。
“等一下，哥哥”
“什麼？”
“……昨天的事情，那個，是我不對。”小雪臉有些發紅。
“你在說什麼？小雪”
“……”
“笨蛋！我是為我昨天對你發火的事道歉啦！”說完小雪走到小雨的面前，對小雨狠狠地踩了一腳。
“啊——！”
“你做什麼啊！？”
“白痴哥哥！”
小雪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小雨忽然才明白，自己妹妹是因為道歉而不好意思，傲嬌了？好像，是變可愛了。
道歉，妹妹主動道歉這好像是第一次吧。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輕飄飄的，看着妹妹，眼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終於得到了成長的欣慰。
“哥哥那是什麼眼神，感覺好噁心……”小雪吐槽。
“有妹妹這樣說哥哥的嗎？”
“我不就是嗎？”小雪指了指自己。
小雨滿是無奈，還真是活寶妹妹。
“好了好了，白痴哥哥先去洗澡了。”
不過這樣，關係總算是回歸正常了啊。
話說妹妹頭髮原本是短髮，一年都呆在家裡，現在頭髮都變成了長發啊。
“哥哥，今天我陪你寫作業好不好？”小雪兩隻大眼睛盯着小雨。
小雨抬起起手，在小雪的額頭上探溫，然後又探了探自己的額頭。
“好像溫度有點高，我們兩個。”小雨說道。
小雪不明所以，一臉困惑地問：“什麼意思啊？”
小雨笑嘻嘻的，搖搖頭“並沒有什麼。”
“嗚！”小雪皺起眉頭，瞅着這小雨，然後說道：“哥哥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子是不是？”
“沒有呀”小雨這樣說，心裡卻這樣想：確實是小孩子。
“嫌我煩？”小雪依舊皺着眉頭，眼神里充滿不悅。
小雨又急忙搖頭，然後盯着妹妹的眼睛。兄妹就這樣對視着，沉默了幾秒。
“小雪去看電視吧，或者看看課外書。”雨率先打破沉默。
妹妹把頭偏向一邊，隨即說：“不打擾你了。”她起身離開了小雨的房間。
......
做完作業，到客廳倒一杯水。
還可以聽見電視機中傳來人物對話的台詞聲。
“永遠綻放花一般笑容的孩子，即使是困難與痛苦的時候，無論如何，就算很勉強也能笑着面對。”
我坐到妹妹旁邊，小雪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我問她：“這什麼片子？”
“《狼的孩子雨和雪》，講親情的。”
“喔，好像聽過。”
“這裡面的兩個孩子，雪是姐姐，雨是弟弟。”妹妹又說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還是妹妹別有深意這樣說。
“和我們正好相反呢。”我笑着說。小雪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沒有搭理我。於是我也看着電視，然後直到影片結束。
“好電影啊......”我這樣感慨着。
“嗚~嗚~”
我聽到了抽泣聲，轉頭一看——小雪哭了。
她不停抽着紙，說著“小花真不容易。”一邊抹眼淚。
一時間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面對此時哭泣感性的妹妹。
不可能說什麼，這沒什麼好哭的，亦或是做母親都是這樣的之類的話。如果傻到說這種居高臨下的話，那我這個哥哥也當得太失敗了。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等小雪平靜下來后，她說“哥哥的心好硬。”
我說沒有反駁她的說法，或許男人表達情感的方式不一樣吧。我轉而說到“不如等下爸爸媽媽回來，我們給他們按摩，我現在去做飯。他們這麼晚回，也確實辛苦的。”
“嗯嗯”妹妹使勁點頭。
“還有，哥哥……”
“什麼……？”我看不到妹妹的臉，她的表情陷入了房間的昏暗面。
“……”
沉默。
“怎麼了……？”
妹妹突然湊到我的臉龐，然後對着我的臉親了一下。
腦子一片空白——
……啊。
“啊呀咦呀！！”我驚叫道，連連後退，一臉震驚地看着小雪。
“你幹了什麼呀！？”我捂着自己半邊臉，不敢置信，妹妹居然親了我……
“哥哥，我想和你吵一架。”看着妹妹通紅的臉，她眼神撇向一邊，不敢和我對視。
“吵架……？”
“嗯”
為什麼總是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等一下，為什麼要吵架啊？”真的完全搞不懂小雪在想些什麼。
小雪的眼神飄忽不定的，一會看一下我，一會兒看下天花板或者地面。
“總之兇狠的吵一架。”妹妹還是沒有說出理由。
哎，我又習慣性的搖搖頭，“總之我也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的，不會和你吵架。”
妹妹沒有作聲。而我抓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剛剛那個，小雪，為什麼要親我……？”
感覺自己臉紅的不行，太羞恥了，為什麼我要問這個。
但與之相反的是妹妹的表現，很平靜，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感覺此刻的我更像個孩子。
輕描淡寫。
“不知道，或許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這是妹妹的回話。
……如果說，這是妹妹反常的開始。
接下來，彷彿我就變了她的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