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早上。
我。
三色鸦。
从幸福的梦境中醒来,望着充满血迹的房间心情像是被夸奖的小孩子一样。为什么会像被夸奖的小孩子?这就要来看看我完成的作品。
毫无生气的黑发女孩被绳子捆绑在方形桌子表面无法动弹。从她被划破的左手腕滴落液体进入巨大的玻璃杯里面。装满玻璃杯的红色液体是饮料。
想必已经明白我的身份了吧?
我是这座乡下小镇——
人人畏惧。
人人避而不谈。
大家害怕的连环杀人魔。
嗯?
你说——
为什么连环杀人魔是主人公?
当然是因为这是我的日记内容啊?
这是多么愚蠢的问题哦?
有时间去想这种愚问。
不如去看看背后。也许连环杀人魔先生正在看着你。其实这是我刚刚想到的笑话~
无聊的玩笑结束。
该步入正题。
其实。
我昨晚没有忍住内心的欲望,侵犯了公园里的枫树。好吧,这也是我低俗的笑话。
昨晚路过公园的时候在枫树下发现奇怪的少女正坐歇息。本来只是出于好奇心向她搭话的。“请问你在做什么?冥想吗?”结果她连看也没看我便答:“吾对喜欢杀人的恶鬼没有兴趣。”这句话极度伤害到我的自尊心。
于是我将她变成可爱的作品。正是那名毫无生气的黑发女孩。倘若她选择和我好好的说话。或许不会受到非人的虐待。这也只能怪她激怒我脆弱的心灵。等到晚上将尸体弄成碎片。连环杀人魔就彻底完成新的作品。
嘿嘿。
终于到了问题的重点。
早上兴冲冲跑出家门前往学校。
等到下午放学后归来。
尸体突然消失。
像是有翅膀一样从房间里飞走。我的房锁没有被人撬过的痕迹。怎么想也觉得特别的奇怪。于是亲手写下这篇日记。倘若这篇日记突然完结。肯定是我遭受到别人的报复。
次日。
乌云笼罩的早上。
凉凉的风从窗户吹入房间,血液腐烂的味道飘入鼻孔。我掀起被子起身坐在床面。
双眼望着脏乱的房间想起这座小镇人尽皆知的怪闻。每当秋天到来的时候。枫树妖怪会从沉睡中苏醒。她会将中意的男人带到如同仙境的枫叶乡等待下个秋天到来。
枫树。
少女。
消失的尸体。
光凭这三点我认为她是妖怪。而且是小镇传说中的枫树妖怪。倘若有人救她肯定会去报警。我此刻早该待在牢房里面等待死亡。
“越来越兴奋了。”
“妖怪。”
“哈哈。”想到她是杀不死的妖怪。我的内心燃起强烈的兴奋感。倘若我成为被她选中的男人。那么她将有一年的时间是属于我。
月光照耀的深夜。
枫树下。
我抬头仰望散落的红色枫叶,内心期待着那名少女到来。每过一小时就用右手拿着的黑色匕首划破枫树的树身。这是为了防止她避而不见。我还准备了火把和汽油“嘿嘿”。
时间飞速的逝去。
夜空逐渐染上日出的鲜红。
“切。”
“真敢无视我。”收起匕首。
拿着汽油和火把将枫树给点燃了。“她现在肯定是想杀掉我吧?快点来到我的面前吧,枫树妖怪~”边这么想着边向自家走去。
刚走到家门前发现房门被撬开。
“呃。”有点慌了。
倘若让其他人看到房间的景色。心脏突然快速的跳动。我拿出匕首静悄悄走进室内。
“呼...”
“呼...呼...”
“呼...呼...呼...”压住嘴巴的呼吸和放轻身体的动作向着自己的房间慢慢走去。我才刚走到二楼的客厅。“呃...?”发现身着红蓝色校服的银发美少女躺在电视前的沙发上睡觉。
“她是...?”
“为什么要溜进我家。”先是找来绳子捆住她柔弱的身体;再用巴掌将这名美少女从梦中叫醒。我自幼对美少女没有兴趣。特别是长相可爱的美少女。于是将匕首放在她细嫩的脖子前。若是她醒来因为惊慌猛的抬起头~
“真是兴趣恶劣的男人。”
“低级。”银发美少女从梦中醒来。她瞪着我的脸庞狠狠骂道。“对于溜进我家里的贼就要这样做~”笑着回应她的骂声。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的脸庞。“你是白银家的小杏?”想到七大杀手家族的白银家。若她真的是白银家的千金就没有必要再绑住她的身体。因为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马。我们也是从小许下婚约的关系。尽管没有见过几次她的脸庞......
“知道是我还这么做。”
“低级。”刚解开绳子被她扇了一巴掌。要不是白银家的势力很大。真想刨开她的身体看看心脏。这个女人肯定没有干净的心脏。
亏我好心放过她。
“......”
“.........”她为什么突然沉默了。起码好好说明找我的理由啊?白银家的千金难道没学过社交?莫名其妙的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实在是受不了压抑的气氛。
“怎么了?”
“说话啊?”向她大声的问道。白银家的千金肯定不会无事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光看她像是不会说话的哑巴便知。
“我无家可归了...”
“伯父...”
“让我过来侍奉你...”边说边低下头。我有点不明白她这些话的意思。她不是白银家的千金大小姐吗?怎么会突然就没有家了呢?
“那个...”
“你讨厌我吗...?”说话也变得弱气。刚才还神气十足扇我英俊的脸庞。“你先说白银家怎么了?”我很在意她说无家可归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是我被逐出家门...”
“因为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的双眼像是摇晃的水面。看来是心里受到很大的冲击。
“真是没有意思的女人。”
“快点离开。”
“我这里不欢迎你。”我不是心灵善良到会收留这种无价值女人的好男人。因为她不是白银家的千金。我和她已经没有丝毫的关系。
“......”没有动弹身体。
像是宁死也不肯从这里离开。就算不是白银家的千金。她也算是父亲介绍过来的。
如果她面带失落回到本家。
我恐怕要被责骂。
“算了。”
“随你爱怎么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感觉到外套的后衣角被人抓住。这家伙到底是想做什么?“你想...”刚想大声询问的时候。
发现白银杏突然消失不见。
站在那里的....
是...
枫树妖怪。
“呃。”我被她突然吓到。“为什么...”没有说完为什么会在这里就被她打断。“汝不是认为吾是妖怪吗?”冰冷的双眼死死瞪住我脸庞。
看来是对我的恶行生气了。
“呃。”
“怎么说呢。”意识到她是枫树妖怪。脑袋瞬间像是堵塞的马桶。“......”空气突然安静。
“汝。”
“是傻瓜?”突然对我说出这么一句。这也是打破尴尬气氛的良药。枫叶妖怪看起来没有对我生气。“你才是傻瓜——!”狠狠答道。
“汝烧了吾的家。”
“准备要怎么负责?”死死瞪住我说道。
刚才的白银杏恐怕是她假扮的。因为她们同样是无家可归。这家伙很有可能是在试探我愿不愿意让无价值的女人暂时住下。
以前听说过。
妖怪若是没有家主的允许。
没有办法长时间待在别人的家中。
倘若她昨天...
不是消失而是被驱逐。
所有事情。
也算是符合情理。
只是她为什么没有死掉?
“喂?”
“汝在发什么呆?”目光仍是很凶。这时候该欲擒故纵还是直接同意。不是很明白这种深奥的事情。
“要想住在这里就要像刚刚自己曾说过的侍奉我每天的生活。”选择了向她提要求。
无论怎么玩也不会坏掉的玩具,放眼整个世界都是极其少见的。“汝果然是最差劲的变态杀人鬼。”被她用凶恶的目光注视着。
“妖怪可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面露微笑向她这么说道。杀人魔和妖怪算是最佳组合。
“吾可是这里的土地神!”
“汝才是妖怪!”
“啊呜。”突然被她咬住左手。这家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实在是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放开。”
“你是巷子里的狗吗?”我拼命从她嘴里抽出左手。“吾。是。土。地。神。”她用喉咙挤出特别难听的声音。“我从来没见过会咬人的土地神,你是怪闻中的枫树妖怪。”边拼命抽出左手边用言语刺激她。“再不张嘴别怪我对你做什么了!”高高抬起拿着匕首的右手。
“呜。”被她狠狠瞪住。
看上去像是护食的黑色小猫咪。她前日会成为我的作品很奇怪。那天的感觉还不如路边的初中生。今天像是看惯了生死的大人。
“呃。”
大概过了五分钟。
她才肯张开咬住我手掌的嘴巴。我望着满是唾液和血液的左手,感觉自己更像是所谓的玩具。“汝明白自己的立场吗?”双手掐腰像是很伟大的人物。“明白了,死也不会让你住进来。”光凭她咬我左手这点就能看出这家伙其实是特别危险的家伙。虽然我没有资格这么说。最关键的问题是这家伙是土地神。
这家伙见我没有同意她的要求。
“汝真要这么做吗?”
“会死的哦?”用着像是恶鬼的语气。这家伙1000%是想吓唬我。“想要成为我的东西就直说啊?”满脸邪笑对她这么回答。“汝真是变成无药可救的男人。”用着仿佛以前认识我的口吻。“说的像是你以前认识我似的。”边说边坐到沙发上翘起双腿。“快点把咖啡给我拿过来。”突然想使唤这家伙做些事情。倘若她真想待在这里肯定会照做。“汝才十八岁却要喝咖啡?”像是老母亲担心儿子的口吻。“你是我家的妈妈吗?”双手合拢抬头注视着她。
“呃。”
“无药可救。”她失落的低下头。像是变魔术般凭空变出小小的竹篮。“汝还没有到喝咖啡的年龄。”这么说着从竹篮里拿出一罐牛乳。
“你是在小瞧我吗?”狠狠瞪住她。
“我要咖啡。”
“不是牛奶。”
“明白?”站起身子走到她的身旁。“吾说了汝不适合喝咖啡。”握紧双拳满脸的激动。
“哼哼。”
“我的身体不用你关心。”边说边用左手抓住她的脑袋。“呃。”双眼突然看到迷之画面。
某个古老的神社里面。
她穿着巫女服坐在我的身旁微笑。
“你?!”
“对我用了妖术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全身怒火中烧。左手用力抓住她的小脑袋。
向着身旁的桌面狠狠砸下去。
“砰!”
她的脑袋与桌面相撞。“好疼。”脸庞露出痛苦的表情。“砰。”我将右手拿着的匕首用力插在她脸庞附近的桌面。“汝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男人。”她的黑色双眸像是摇晃的水面。
“不要说的你认识我似的。”
“该死的妖怪。”
越说越加大左手的力气。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着。耳朵渐渐听到奇怪的声音。
像是夜晚的猫咪哭泣的声音。
扭头寻找源头。
看到透明的水在桌面流淌。
“呃。”才发现是这家伙在流泪。要是因为恐惧流下泪水。我很有可能会就这样杀掉她。
但。
她的泪水像是悲伤。
像是对什么东西感到失望。为什么要流出这样的泪水。我的内心无法理解她的悲伤。
“呃。”
说不出口。
我没有办法去问她流泪的原因。左手缓缓松开她的小脑袋。转身向自己的房间前行。
房门前。
伸出右手打开房门。
“呃。”
“怎么回事。”原本弥漫着血臭的屋内此时飘散出令人舒心的桃花香。原本脏乱的屋内此时像是没有人踏足过的圣域般洁净。“我有资格住在这里吗?”嘴巴无意识说出来这句话。
关闭房门走到那家伙的身旁。
“你是到底谁?”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注视着趴在桌面流泪的她问道。“......”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伸出右手放到她的肩上。
“喂。”
“你要哭到什么?”边说边晃动她的身体。我不是会安慰女孩子的男人。自幼对女人没有丝毫的兴趣。就算明知对方是因我而悲伤。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哼哼。”
“汝认为吾会流泪吗?”突然站起身子露出得意的笑容。双眼角落没有哭泣过后的红肿。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她算计了......?
......?
“汝是不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双手掐腰笑容愈加得意。“桌面的水是吾的圣水~悲伤的哭声是吾伪装的嗓音~刚才的泪水是吾施展的法术~”边说边俯身拿起插在桌面的匕首。
这家伙的目的是......
“哼哼~”
“汝还是太年轻~”右手紧紧握住匕首指着我的身体。“你想做什么...?”立场彻底反转。
“汝到底是怎么想的?”
“讨厌吾吗?”
“不愿让吾待在这里吗?”匕首距离我的脖子越来越近。宛如恶魔的笑容让我感到恐惧。
同时也感受到强烈的兴奋。
杀人魔的矛盾。
“哈哈。”左手握住匕首的刀刃。鲜红的液体像是喷泉似的爆发。可她也因此丧失攻击我的手段。“你觉得我是怎么认为的?”露出癫狂的笑容发出癫狂的声音。“汝为什么要这么顽固呢?”看到我的左手流血突然松开匕首。
她低着头从竹篮里。
拿出消毒水与止血药以及绷带。
“你呢?”
“土地神不可以随便找地方住吗?为什么偏偏要待在我家?”我以问题回答她的问题。
只见。
她满脸认真把我的左手包成大粽子。
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突然想到古老的神社。我与她有什么过往?她的行为像很久之前就认识我。
“汝不要这么鲁莽了。”
“吾知错了。”
“不会再出现于汝的面前。”
“永别了。”她松开我的双手准备离开。我望着她很是失落的脸庞。无意识用右手拉住她的衣服。“呃.....”喉咙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她低头注视着我的右手。
“哼。”
“这里缺个保姆。”
“你的样子非常像是乡下的保姆。”
“明白了吗?”莫名奇妙说出这种话语。
平时很少与女人交谈的我,像这样挽留女人还是头次。平时只会将她们视为空气。
谁会明白如何与空气对话呢?
所以。
不要笑话杀人魔的表现。换成很多人都会是这样的结果。绝对会是这样的——!!!
“汝。”
“是童贞吗?”她突然这么说道。无家可归的少女被好心的男人收留。接下来应该是漫画的剧情啊。为什么会说我是童贞啊?她的脑袋是怎么思考的啊?“我是不是童贞和你有关系吗?”狠狠瞪着这名乡野村姑怒声答道。
“汝有女人的话...”
“吾会困扰的...”她面露羞涩低下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可没有和你谈恋爱的想法。”边说边用右手拿起桌面上的橘子。
因为我的拒绝而稍稍抬起头的她。
看到我想用双手剥橘子。
“汝左手受伤了。”
“吾帮你。”这么说着夺走我的橘子。总感觉她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妈妈关心儿子也不过如此。虽然我从来没有感受到父母的关爱。
突然想到不是很开心的事情。
还是去睡觉吧。
“汝。”
“橘子。”背后传来她颤抖的声音。大概是剥好橘子想让我吃掉。现在没有去吃的心情。
无视她的声音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太阳高高挂起的中午。
我从梦中醒来。
全身的肌肤感受到别人的体温,稍稍歪头看向身体的左侧,发现乡野村姑正在抱着我小睡。犹如天使的睡容勾起恶魔的欲望。
无法克制的杀意从体内溢出。
化作身心的癫狂。
右手抽出头下的白色枕头,起身准备将她就这样杀掉。她肯定会露出可爱的表情。
......
.........
.............
为什么下不去手。
双手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向后拉扯。
无法向前按下。
明明只要数分钟就能杀掉她。可爱的表情也会映入视野。为什么没有办法按下去。
......
.........
.............
溢出的杀意。
随着窗外的风声消散。
失控的理性被桃花的香味唤醒。恶魔没有杀掉身边的天使。恶魔放过了最好的机会。
为什么...
我会放过了这个机会...
“汝。怎么了?”她从梦境中醒来。左手的食指轻轻揉着左眼的眼角。双眼望着对我没有防备的她。为什么要这么信任我呢.....?
满心和满脑只有这个疑问。
“呃。”
突然头脑很疼。
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秋蝉的声音徘徊于耳边。我家附近没有秋蝉歇息的大树。
为什么会听到秋蝉的声音......
“汝?”
“怎么了?”
“露出来想哭的表情。”她单纯又担心的声音传入耳朵。我的表情是即将落泪吗......?
为什么我会想要哭出来呢?
有什么悲伤吗?
没有吧。
那为什么会想流下泪水呢......明明没有明确的意义......不是悲伤......不是喜悦......不是忧愁......不是愤怒......不是绝望......不是希望......
就在这个瞬间。
我无意识向她的身体扑去。“砰。”窗户的玻璃被子弹打穿。玻璃的碎片散落我的后背。
“汝?!”她满脸担心不安的表情。我为什么会知道有子弹袭来。我为什么会无意识去保护她。温柔的风吹动白色的窗帘。许久没有第二次袭击到来。我放开死死按住她身体的双手。“汝为什么知道吾会被人攻击......”
双眼望着她疑惑不安的脸庞。
不能说。
她会因此死掉。
这是只有自己才能处理的事情。女人的声音响彻大脑每个角落。我走到书柜的旁边拉开抽屉。“你待在这里不要四处乱跑。”边说边拿出漆黑色的手枪。这本是保护自己安全的武器。如今要去保护这个不知名的少女。
........
.................
...................................
“写不下去了。”
“吾...”
“写不下去了。”
双手温柔地合住他的日记本。
扭过头。
看向窗外的红阳。
内心像是被无数的虫子啃咬。这是他走后的第几年呢?微寒的秋天一次又一次到来。
没有他的秋天也一次又一次到来。
吾的黑色头发越来越长。
心灵也愈加寂寞。
“妈妈。”
“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呀?”女儿天真无邪的声音响于耳边。“下个秋天就会回来吧......?”
“诶?”
“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妈妈是骗子。”
“不理妈妈了。”
“哼。”
可爱的女儿渐渐长大。
吾的脸庞却没有因岁月老去。秋蝉的歌声回响于屋内。若是像这杆骨笔的主人死去。
倒也是人生最美丽的幸事。
“对吧?”
“白银杏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