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来了啊。”
给伊万发了条消息，再次抬起头时我就看到了那个傻大个。
我没有和他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意思是告诉他我们可以出发了。
那座废弃工厂离学院并不算很近，但也没有太远，不然之前我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到。
不过现在不需要那么着急，毕竟现在还很早，允许我们慢慢地走过去。
但我还是能看出戈雷洛夫有些着急，他一直走在我的前面，给人感觉好像是我在跟着他一样。
于是我刻意的放慢了脚步。
“啧，你快点行吗？像个男人一点。”
“你这么快你还骄傲啊？”
我戏谑的看着戈雷洛夫，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支支吾吾了一会才破口大骂。
“行了，这是什么值得你骂人的事吗？人家都看着你呢。”
我环顾四周，示意他注意形象，戈雷洛夫才注意到四周的路人都在看他，咳嗽了几声忍了下来。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没急啊，我就是看你太慢忍不住骂你。”
“唔……有道理，那他为什么要叫你也过去？不是说你已经退出了吗？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才对。”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戈雷洛夫，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反应竟然很正常：有些暴躁，还有些无奈，同时夹杂着一点疑惑。
“我哪知道啊？明明都没老子的事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万一他那边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哼，希望人有事。”
我把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地慢慢朝废弃工厂走去。
“喂！你这是合作的态度吗？！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也没有花太长时间，总之是在规定时间前到达了废弃工厂。
具体去哪里米歇尔也已经给我们发来了坐标，我们只需要去那里见他就行了。
这里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被厚厚的灰尘蒙蔽着的厂房总会给人一种颓废和不安感。
然后，我们看到了米歇尔。
“哟，你们来了？”
和上次见到他相比，米歇尔明显消瘦了不少，很难相信一个星期会让人变成这种模样。
“……”
“嗯？颜言锡，你……怎么了？”
“别理他，他从半途开始就是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戈雷洛夫埋怨般的给了我一拳，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你不至于吧？我哪用了那么大劲？”
我瞪了他一眼，一边揉着被锤痛的地方一边对米歇尔说道“到底有什么事？”
“嗯嗯，是时候言归正传了，我跟你说啊……”
米歇尔满脸笑容，但他的话却被一阵歌声所打断，那是某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言所诵唱出的曲调，很空灵，又很缥缈，像是一首圣歌，又像是……
又像是一首安魂曲。
戈雷洛夫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捂着双耳慢慢跪倒在地，大口呼吸着满是尘土的空气，脸和脖子都憋得通红，像是要窒息一般。
本来还想问他到底怎么了，但当我反应过来时，我也早已跪倒在了地上。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你要这样……嘶，啊！！！！！”
米歇尔仿佛试图用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去对抗这阵缥缈的音乐，但很明显是徒劳的，他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就像早在他之前便失去了意识的戈雷洛夫和我一样。
歌声戛然而止，一个身影踏着尘土慢慢走向了倒在地上的我们，软皮鞋跟和地面接触，发出“啪挞”的声响，他一言不发，黑色披风在这灰色的厂房中一尘不染。
“你，难不成真的认为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他走到米歇尔身边，投下了鄙夷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双坏掉的一次性筷子，毫不在意。
“只要换一双就好了。”
四周的寂静仿佛听到了这个声音，但却没有表达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有些欣喜。
“对于这种人，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什么？”
我睁开双眼，看着昏暗却高耸的天花板，向着四周的寂静诉说：
“这种人，用完了就丢掉好了，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就该丢掉……更何况他是已经丧失了人之价值的人呢，你说对吧？‘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