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斯卡利的動機是什麼?”

“動機,這種東西不是很簡單嗎?栽贓,嫁禍,怎麼都好,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風零露看了一眼桃樂絲,她依然端坐在那裡,毫無反應。

“其實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斯卡利在學校內運營着一個屬於自己的集團,通過搶奪收取他人財物獲利,很多學生都是其中的受害者,包括死者的男友。”

“非常不幸的是,我的朋友也是受害者之一,就在他給嫌疑人耳環的那一天,我和我的朋友正巧遇到了在食堂用餐的嫌疑人,而當時我的朋友為了感謝之前嫌疑人幫助過她的恩情,主動坐下來和嫌疑人說話,然後,才遇上了斯卡利。”

風零露攤開手,環顧四周,對其他人說道:

“我相信大家也許都或多或少聽說過嫌疑人,星相科攻擊屬的‘寂靜蒼蘭’,而我,是能力屬的‘無色’,那麼請大家想象一下,你是一個霸凌者,已經欺負別人欺負習慣了,但有一天,本來被你欺壓的人突然告訴你我有靠山了,你會怎麼想?”

“一般人都會認為是在示威吧,很不幸,斯卡利把我和嫌疑人都當成了我朋友的靠山和保鏢,而最近他的小集體好像又出現了一些問題,在這個糟糕的時間點上,他當然會因為憤怒而沖昏頭腦。”

“於是他便策劃了這麼一場行動:既然你有了靠山,那我就把你的靠山給弄死,我看還有誰能給你撐腰。”

“就這樣,他給了初次見面的桃樂絲耳環,並且利用了不久之前和桃樂絲交過手並落敗的艾米爾,將她殺害,自然而然的將嫌疑扔給了桃樂絲。”

風零露不在講話,教堂中安靜的可怕,所有人都被風零露還原出的“真相”弄懵了,一時間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僅僅只是假設。

這便是風零露所完成的第二步:引導人們相信,事情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不說風零露,顏言錫現在也並不清楚,但只要先創造出一個可能讓自己說話的空間,再用語言去讓人們相信這個可能性,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麼,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些東西,包括事情的經過,其實都是顏言錫告訴風零露的,風零露唯一面臨的問題是如何將這些事情擺出來,自然而然的擺出來。

在這個層面上,還真得感謝那個審判員才行。

顏言錫這種無視事情的真相,而去創造出另一個真相的手段風零露並不是第一次見了,對於風零露來說這種事情未免太過荒誕,但不得不承認很有效,因為很多人就是這樣,他們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咳咳。”

審判長又敲了一下自己的鎚子,他對風零露說“即便有了動機,但證據是不是太牽強了一些,就因為你的表述而斷定桃樂絲無罪,太過潦草。”

“那我就給您看看下一個證據好了,那個,搜查員,您能不能給我看一下調查結果?當然是對外公布的那些。”

風零露對正在走神的搜查員說道,後者則是看了看台上的法官們,在徵得他們同意之後,將資料遞給了風零露。

“唔,我找找……啊,有了,和公開的報道一樣,現在之所以無法確定真正的犯人,是因為沒有在兇殺現場找到腳印和指紋對吧?”

風零露看着報告,又開始在桃樂絲背後來回走動。

“其實這裡有一個很奇怪的點,既然都沒有留下指紋,那為什麼耳環上面偏偏留下了桃樂絲的指紋呢?我只能理解成你們所說的‘最新的指紋’,其實是在之前的時間點留下的。”

“這樣一來指紋的問題就解釋清楚了,在桃樂絲交出耳環后,下一個人只需要帶上手套之類的東西,就不會留下更新的指紋了。”

說到這裡,風零露話鋒一轉,她很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其實這個並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在腳印,這個信息上。”

“請大家想想,兇殺現場是什麼地方,森林,常年陰冷潮濕的森林,即使當天氣溫很高,土壤略顯乾燥,也不可能留不下腳印吧?只能理解成腳印被什麼人抹去了才對。”

“這裡要考大家一個知識點了,請問斯卡利的心象能力是什麼?”

“……不可能,你的意思是說?!”

本來一直鎮定的審判長終於忍不住了,他驚訝的站了起來,如果真的像風零露所說的那樣,那麼一切事情都能講得通了。

“沒錯,看來您也懂了。”風零露的笑容沒有消退“斯卡利的心象能力,是治療小型外傷,我用一個更方便理解的說法,就是抹平、抹削身上的傷口。”

“那麼,如果他將大地看做人體,腳印看做傷口,又如何呢?”

第二步,完成。

風零露在心中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