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蜜月期（中）
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虽然空气是如此清新，微风是如此让人感到舒适，鸟儿在树枝上鸣唱，美丽的西河在远处闪闪发光。但这一切美景，都不能使自己平复下来。
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吗？魔界的三位将军，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接下来只要——
“安娜。”
嗯，确实不能轻敌，因为即便西魔界的将军们死了，还有东魔界的两名领主呢。要对付他们，凭王国现在的力量足够吗？
“安娜！”
……不，胜利是一定会到来的，这是神谕和神使都已经宣告过的事情。虽然自己目前只能以这种“半生半死”的姿态活动，但很快一切都会过去，不应该再有任何的疑虑。所以，让自己一直放心不下的，应该不是这件事情。……那到底是什么呢？
“安娜！！！”
“啊！”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恋人已经坐在身边叫了好几声了。他一脸疑惑和不悦的样子。
“这个时候了还发什么呆啊？”
“啊，抱歉！”安娜连忙赔笑道，“我在……想一些事情。”
“……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嗯，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伊扎克苦笑了一声，把自己的身体又靠近了恋人一些，“你总是这样，无时无刻都不忘记自己的责任。”
“嗯？那不是每个圣堂卫士都应该做到的本分吗？”
安娜瞪大了眼睛，这更让黑发的青年哭笑不得。
虽然说，这样子单纯、正直，有时候有点较真过头的安娜，正是他一直以来憧憬的那位前辈。但在这个时候，他发自内心里希望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位普通的、纯情的美丽姑娘。在这只属于两个人的时空里，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想。
毕竟，这可是经过了多少次九死一生，才换来的机会啊。
“那个……”伊扎克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轻声叫道，“亲爱的？”
“嗯？”
“亲爱的！”
安娜愣了一会儿，眨了几下眼睛，雪白的肌肤逐渐泛红。她捂住脸，缩着脑袋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嗔怪道：“说什么呀，这种叫法……”
“可是这难道不应该吗！”伊扎克急了。
“是，是这样没错啦，可是……”
“所以说，你也……”
“唔……”
僵持了一会儿，见爱人如此坚决，美丽的公主把手从脸上放下来，咳嗽了一声，声音平缓地说道：“亲爱的。”
“不要这么认真嘛！像汇报工作一样！你应该放开点……”
“那！亲爱的！！！”
“呜！”伊扎克害羞地捂住耳朵，同样观察了一圈周围后抱怨道：
“别叫这么大声嘛！”
“是你让我这么叫的。”
“我是说放开点，不是让你把音量放大啊。”
“那，我再重叫一遍？”
“呃……”
两个人无奈地把头垂下来，都暗自回忆起了彼此之间的过往。战斗中的激情和互相关心实在是太多，可和平时期的甜言蜜语说的太少。今天这样的尴尬，属实是没想到。
“我们待会儿去划船吧！”安娜主动打破了沉默，笑道：“阿克，你觉得怎么样？”
“啊，好啊！”
“那走！”
少女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去牵少年的手。可是对方紧张之下，却把左手递了过来，两个人形成了紧贴着身子握手的态势，肩膀碰到了一块。
霎时间，周围又只剩下鸟儿欢笑的声音。
“唔嗯嗯，唔嗯嗯嗯！”安娜忍不住要爆发了，她迅速地把伊扎克的左手甩开，伸胳膊抓住他的右手，指甲嵌入了手背。带着一股扫清之前一切负面情绪的决心，她高举起拳头喊道：“快走吧！伊扎克！”
“哎哎！”少年被拽得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他急忙拉住有点失控的恋人，对着被抓得生疼的右手吹了吹气，苦着脸说道：“安娜，要么我们还是看看别人怎么做吧？”
“别人，谁？”
“喏……”伊扎克小心翼翼地凑到少女耳朵边，指了指在远处坐着的两个人：
“就是神使大人和见习神使大人。”
“原来如此！可是……他们好像关系不太好，正在吵架的样子？”
“嗯，唉，我问了好几次见习神使大人，她都不肯承认两个人的关系。这样下去不太妙啊？”
“的确是这样啊，一直这样背对背坐着生闷气的话，一点也不像情侣……”
“对了！”安娜拍手道，“阿克，不如我们来帮帮他们吧？”
“帮？嗯……可是我们怎么能插手神界的事情呢？而且，我们本来不是想找一对关系好点的情侣做模仿吗？这样是不是离题了？”
“哎呀你不明白，我们的关系相对于神使大人他们，就算是好的了！在帮他们增进感情的过程中，我们自己也可以反思一下自己做的有哪些不到位的地方啊。这样的话，不就像是高年级的学长教学弟学妹的同时，也温习自己的所学吗！”
“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
伊扎克沉思了片刻，朝唐和莉莉薇的方向重新认真注视了片刻，然后伤脑筋地挠起头来。
“感觉不会很顺利啊！”
“没关系，凡事都要迈出第一步去尝试！你忘了我以前给你说过的吗？”
安娜现在完全变回了过去的“前辈教官”模式，仿佛是在布置一个挑战自我的任务似的。伊扎克无奈地吐出一口气，为了博佳人开心，也只有放手去做了！
***
“那个……”
正当我为自己的肚子担忧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伊扎克的声音。
“啊，怎么了吗？”
“见习神使大人，您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呜！我没吃饭，快饿死了！”
“那为什么不吃呢！”黑发的青年显然有点慌了，他转身对安娜说道：“安娜，我们带的野餐食物，分给神使大人一点吧！”
“好！”银发的少女一个转身，如一道流星一般冲向了自己不远处的营地，随便抓了些什么东西后，便又是一道流星冲了回来！哇！这么快一定是用了圣灵法吧！
“给！神使大人！”两个人手里分别呈上一个装着食物的盒子，放在我和唐的面前。“请一起吃吧！”
“谢谢！”我感激地打开野餐盒子，里面摆满了好几层的火腿煎蛋三明治，还有两瓶牛奶。“太幸福了！我开动了！！！”
然而，正当我伸手去抓食物隔层的时候，安娜却把手挡在了我面前。
“请等一下，莉莉薇大人。”
“哎，怎么了吗？”我一愣，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慌张起来。
糟了糟了，终于他们想到要开始找我要钱了吗？我白吃白喝的日子就这样要结束了吗？！
不要啊！我可没钱啊！！！
“您看，唐大人还没吃呢。”
然而从伊扎克嘴里吐出来的却是这样古怪的解释。我扭头看向唐，他一点也没有接下伊扎克手里饭盒的意思。
“我吃过了。”自以为很了不起的男人盘腿坐在野餐垫上，一副臭屁的样子。“你以为神使吃不起饭吗？这里刚才有一大堆食物，她不吃罢了！”
“那是为什么啊？”
“不饿呗！”
“放屁！我都快饿死了！”虽然心里想这样骂出来，可我最终还是紧紧闭着嘴唇。不行，这家伙肯定又想借题发挥，施舍给我什么，好显示自己的重要性……我不会屈服给你！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防止你破坏伊扎克和安娜度假的，可不是让你在这儿跟我打情骂俏的！
“嗨，见习神使大人~”伊扎克满面春风地把饭盒从我面前拿走（你要干什么！放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闻了闻。“唔嗯~真的是很香的美食呢！您怎么会不饿呢？”
对啊对啊！你知道干嘛还给我拿走？快还给我！
可是伊扎克一点放下盒饭的意思都没有，安娜依旧微笑着凑过来对我说：“莉莉薇大人，你们一起用餐不就好了吗？这样就不会饿了！”
“一起用餐？什么意思？”
“就是说，两位神使大人应该一块吃饭，这样才能显示出神界的和谐嘛~”
“这是什么规矩？！”
“难道说，神界是不和谐的吗？”伊扎克显得十分吃惊，夸张地长大嘴巴，手里的饭盒也掉了下去。幸亏安娜眼疾手快，一个转身把它接住了。我长出了一口气，却发现面前的少女好像在对自己的恋人使着什么不悦的眼色。
“你干嘛这样！”
那眼神好像在这样说。
“我觉得挺好啊！”男青年耸耸肩，表情好像在这样说。
奇怪，你们是在演戏吗？搞什么鬼——
“莉莉薇大人，快吃吧！”安娜说着又把饭盒放到我的面前，“凉了就不好吃了！”
“啊谢谢！”我伸手就去抓三明治，打算用今生最幸福的表情咬下它！然而……
“哎呦！”不料这时伊扎克又突然叫起来，紧接着就倒在地上打滚。
“哎呦哎呦！神使大人救救我！”
“怎么了！”我急忙放下三明治，站起来说道，“你又吃坏肚子了吗？”
咦！！！等一下，这些食物是伊扎克他们的，如果这里面被下毒了，那我吃了不也会——
但是，好像安娜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而且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很担心？
“啊，好痛好痛！我的肚子——”
“你没病啊。”这时候唐冷漠地说道，“干嘛呢？”
“怎么会没病呢！我肚子快痛死了！求求您——”
“刷！”只见唐一挥手，伊扎克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吊了起来，随之稳稳地放到地上。他一脸懵逼。
“啊，谢谢神使大人！”
“谢什么？我只是让你站起来。你衣服都弄脏了！”
“不，肯定是您救了我！”伊扎克两手握着，好像很认真地说道，“所以，请务必收下我的谢礼！”
在他低头的时候，眼神忽然瞥向站在一旁的安娜。我看向安娜，她好像正捂着眼睛烦恼着什么，但嘴角却露着莫名的笑容。看到伊扎克的示意后，她把唐面前的饭盒打开，拿出一块三明治双手呈上，表情诚恳地说道：“请您一定要接受我们的礼物，作为救助伊扎克的感谢！”
“哦……”
看得出来，唐跟我一样懵逼，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他竟然接过三明治咬下去了！你这家伙，之前不是吃饱了吗！
混蛋！又看得我流口水了！
唐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露出疑虑的眼神。哼，毫无疑问安娜和伊扎克肯定这会儿在联合起来搞什么鬼。但我反而觉得挺爽的，你这家伙也有不明白自己造物行动的时候？被他们联合起来捉弄很不爽吧？你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啦！
“呜！”
可是，我的肚子好饿啊。别管其他的事情，就算再怎么精神上快乐，人在物质上也不能不吃饭啊！快，我也拿起三明治大嚼特嚼吧！
说着，我把掉在地上的饭盒捧起来，再度从里面捏起夹菜的吐司片，大口咬了下去。
哇啊！好幸福，简直就像今生第一次吃三明治一样！这面包整个就是香的！这火腿是不是要一百元一块的肉做成的？！还有这新鲜的蔬菜——
“您觉得好吃吗？”
“好吃好吃！”我一边嚼着，一边不住地点头。
就在这时候，安娜从我身边走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坐了下来。是唐啊，他也在嚼着自己的那块三明治，脸上很幸福的样子。怎么样？这果然是世界上一等一的美食吧！
“嗷唔嗷唔。”
“嗷唔嗷唔。”
“嗷唔嗷唔！”
“嗷唔嗷唔！”
“嗷唔……”
等等，这有点不对劲吧？
我和唐大眼瞪小眼，各自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三明治。
“好好好！一份怎么够吃呢？再来一份吧！”
这时候，安娜和伊扎克忽然又分别递给我们一盒三明治。我把三明治放到嘴边，再次长大了嘴巴……
但我看到眼前的男子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瞬间一股反胃感袭来。
我转过身去，闷闷不乐地咬了一小口。
“哎！见习神使/莉莉薇大人！”这时候伊扎克和安娜果然又冒出来阻止，“您怎么可以看向这边吃饭呢？”
“我为什么不能看向这边？”
“呃……您要看的话也可以。”伊扎克用手招呼了一下安娜，附耳说了什么，两人便“咻”地一下，同时以流星的速度跑了出去，从他们营地的方向搬来了整块野餐垫！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旁边面对面坐下来，各自拿起一块三明治吃着。
“唔嗯，好吃好吃！”
“来，阿克，你再多吃点！”
“啊呜——”
居然当着我的面喂食？！！
呜，看到他们吃的这么开心，我也想继续吃了！
“啊呜——”
“嗯。”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咬住的不是手中的三明治，而是悬浮在空中的。
不，准确地说，是由我对面的人递过来的。
只见唐笑眯眯地盯着我，一只手保持着悬空的姿势。他特意只捏住了三明治的一个小角，试探性地往我嘴里塞着。
我的脑子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嗡”地炸开了。
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伊扎克和安娜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于是，不只是反胃感了，直接就吐出来了——
“我呸呸呸呸呸！！！”
“喂，你怎么浪费食物——”
“你闭嘴！！！”我跳起来，简直无法控制自己了。已经听不到身旁安娜和伊扎克的说笑声，我想他们也一定被我现在的模样给吓坏了。但是没办法，谁叫你们这样做呢？！
在用鼻子使劲喘气之后，我只觉一阵晕眩袭来。我想发作，彻底地发一次火，把这里所有的人都骂一顿。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到最后，也只能撒气地说一句：
“不吃了！”
然后转身就走，无论谁也叫不住。
“哎哎！神使/莉莉薇大人！”
结果还是被叫住了。
“您怎么了？食物不好——”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
我转过身，盯住安娜和伊扎克两人的眼睛，想看看他们此时是否已经完全被操纵了……如果他们也真的已经被控制住，变成某人私欲意志的一部分的话，那我真的要疯掉了。这个世界恐怕再也没有光明的地方了。
“神使大人？”
呼，什么也看不出来。真是让人泄气。
不过看不出来的话，是不是就等于他们没有被控制呢？假如世界上其他人都疯掉的话，你也变成个傻子是不是更好呢？
一时间，我竟冒出了这样泄气的想法。
……不行不行！就算其他人都疯了，我也不能呆在这个地方。这里虽然只有一个人的意志，但是我要去见的那个人，就在远方！
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里——
所以，就算是配合他们演戏，我也得糊弄——
“神使大人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银发的少女和黑发的青年又跑到一边去窃窃私语了。“这个办法根本就不对！”
“唔嗯，难道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对嘛！再这样下去，我们简直就是帮倒忙了！”
“可是，既然已经做成这样了，就只有再去改变——”
“谢谢你们！”
我跑到他们面前，鞠了个躬。
“哎，神使/莉莉薇大人？！”
显然两人都十分惊讶的样子，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唐操纵他们做出的演技呢？
“你们不用担心了！”我强颜欢笑道，“我们俩已经和好了！”
“哎，真的？！”
“对！谢谢你们的努力！”
“那太好了！！！”
看上去十分惊喜的样子，究竟是他们真的由衷在高兴，还是唐吉诃德的上帝不自觉的情感流露呢？
要确认的方法，只有一个。
“安娜，那个……”我瞥了一眼唐，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凡迪卡了吗？”
“哎？！”
我看到，安娜几乎是立刻就捂住了心口，和上次我提起这个名字时的反应一样。她还有着残存的记忆。毕竟，她曾经在他临终的时候，流尽了泪水，发誓要把他记在心里。
但是，他会让她这样做吗？那个自名为神的恶魔？
果然，安娜仅仅是在伊扎克的搀扶下喘了几口粗气，便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莉莉薇大人，你为什么总提这个名字啊？”
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真话，为什么让我听到？如果是假话，又是为什么？
我颓然地重新盘腿坐下来，无力地垂下了头。
不行，果然不行。
我没有办法分辨的，我逃不掉的……
伊扎克和安娜悄悄地离开了。
***
“没关系吗安娜，你最近老是心口疼啊！为什么我就没有反应呢？”
“想必不是教宗大人的事情，只是我在魔都太累了……”
“那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
感觉身体恢复了平静的安娜，精神上又烦躁起来，一拳砸在大腿上。
“这到底是什么失败的作战啊！”
重新坐回到长椅上的年轻情侣，无奈地叹着气。
“莉莉薇大人好像更加不高兴了，她虽然嘴上说和好了，但其实绝对是演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安娜嗔怪地拍了一下大腿，“这是身为女孩子的共感！伊扎克你得更懂一些才行！”
“哦……”
黑发的圣堂卫士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现在得制定新计划了……”安娜一边用手指敲着腿，一边抬头沉思着。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英姿飒爽的轻骑兵指挥官。“阿克，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不懂女孩子的心理啊……”
少年用吐槽回击着。
“唉，那你就想想唐大人的心理吧？”
“这个……”
伊扎克觉得，这可能不是个好选择，他宁愿去猜见习神使大人的想法。
因为相比起来，她更像是个人类。
“你们在做什么？”
不料说曹操曹操到（当然身为西王国人的少男少女完全不会知道这个成语），唐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连身为拥有敏锐战斗嗅觉的圣堂卫士的两人都完全没有察觉到，谁知道他是走过来的还是瞬移过来的？
“啊，其实……”
“那个，唐大人，其实我们在帮您和莉莉薇大人相处得更融洽一些。”
“果然是这样。”
高大的神使逐渐露出笑容，把手按在肩膀上，鞠躬道：
“谢谢你们。”
“哎！”
猝不及防的两人晕头晕脑的，也只好赶紧回了按肩礼。
“不，能为神使大人服务，我们很高……”
“没有谁天生应该为谁服务。”
“欸欸？！”
唐的话越来越叫二人摸不着头脑了。
“其实神的内部也存在矛盾，就如你们看到的那样。”唐的笑容意味深长。“神也只不过是强大的意志。只要是意志，就会孤独。为了避免孤独，就必须寻找到与自己不同的人，但是这样一来，就会产生冲突。”
“哦……”
两人做出好像听懂的样子。
“人既不能生活在孤独中，也不能生活在冲突中。所以，就会产生名为‘征服’的欲望，让他人完全变成自己的附属物。因自己而思想，为自己而欢唱。意志成为意志的附属物，这样便可使一个意志得到圆满，但是，除自己之外‘他人’的感受就被忽略了。”
“好像有道理……”
“如此一来就重新又变回了‘一个人的世界’。虽然有其他人的镜像在，但其意志终究只是自己意志的附属品而已。人要摆脱孤独，又要避免冲突，不能再像过去的历史那样，一昧使用‘征服’的办法。要打破这个僵局，只有主动去‘爱’。”
“爱？”
“就是在一定程度上，主动让自己意志的一部分成为他人意志的附属品，再对对方提出同样的要求吧~”唐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那里有一团凝结在一块的白云，他的语气也还不确定的样子。
“你们不就是互相爱着的吗？伊扎克，安娜？”
“哎，嗯……”
这对新人害羞了片刻，相视了一眼，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呢？为什么不一块去玩玩呢？”
“嗯，事实上我们的确是打算一块做什么的来着……”
“那就去做吧！”银发金瞳的男神使伸手指向远处那美丽的西河。“河水在等待着你们。”
“……嗯！”
得到神使大人的鼓励后，两人心中的勇气瞬间增加了许多。他们真正兴高采烈起来，忘掉了工作和生活中的一切不愉快，朝着美妙的“蜜月生活”奔去。牵手在长堤上散步，在河中划船，在树林中野餐，在山坡上共同观赏着夕阳。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但愿明天能比今天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