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呢？
在如今稍微了解了一些關於艾琳的事情后，雲墨楠從心底里由衷地感受到，這個天真的死神的的確確是一個非常可愛且善良的女孩。讓雲墨楠止不住地對她湧出喜愛之情，迫切想要和她成為朋友。
但之所以雲墨楠會嘗試去了解她，主要還是因為第一眼注意到，它們太大了。
若非如此，恐怕當時的雲墨楠也不會去主動和艾琳打招呼吧。
直到艾琳意識到她被送錯了地方，悄然無息地離開。此後雲墨楠便會認為自己當時只是因為太累做了個夢，一時搞混了現實與夢境而已。
“啊，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吧。但確實，我之所以會有那樣的衝動，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源自於你的胸部沒錯。”
很是尷尬的解釋，以致雲墨楠說到後面，連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
“那我或許應該把它們藏起來。”
“不！你不需要！”
如同出現了戒斷反應的患者一樣，雲墨楠全然不顧先前苦心克制內心慾望的作態，立刻高聲制止了艾琳這一暴殄天物的打算。
“為什麼？”
對於雲墨楠突然的激動，艾琳就像是預料到它會發生一樣，神情上沒有任何的波瀾。
“反正你也快要走了，就這樣讓我再多看一會也挺好。”
雲墨楠越說越沒底氣，聲音也跟着變得越來越小。
多半是理智恢復后，又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激動了。
“嗯……，如果你這是你希望的話。”
艾琳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手機上很久了。
雲墨楠凝視着艾琳黑色罩衣下若隱若現的胸部，比起之前畫像時的姿態，艾琳似乎又把她的衣服變保守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她無法改變的身體也依然顯露出一副迷人的姿態。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同時也惹得雲墨楠難以移開視線。
“能讓我再給你畫一次像么？這次我想嘗試一下不同的角度。”
都說人類是貪得無厭的，沒有任何遺憾是一個正常人類所不可能擁有的情感。
作為一個普通成年女性的雲墨楠，自然也是不例外。
艾琳沒有回答，只是用長久的沉默回應了雲墨楠。
“如果你馬上就要走了，至少我希望能再多留下一些紀念。”
見艾琳沒什麼反應，雲墨楠又補充哀求了一句。
或許是被雲墨楠的“真誠”給打動，亦或是又注意到了這個人類“下流”的視線。
艾琳猶豫良久，終於再度張開了嘴唇：
“你真的那麼喜歡我的胸部么？”
“都說了那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一大部分），我想畫的還是艾琳你這個完整的人。”
“你真的很奇怪，人類。”
艾琳放棄了思考，放棄試圖去理解雲墨楠思維的嘗試。
“那麼，你同意了嗎？”
雲墨楠試探性地又追問了一句。
“嗯，等我到保存點之後。”
“太好了！我馬上去做準備。”
不過既然又說到了遊戲，雲墨楠不免還是對“艾琳她一直都在玩些什麼”這件事感到好奇。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最好還是親口問問她吧。
興奮之餘，雲墨楠依舊不忘自己作為一個自閉宅女，渴望能交到遊戲同好的初心。
最開始的時候，雲墨楠差不多也是抱着一點這方面的期待，才會去和艾琳交流的。
……
等雲墨楠消耗完創作的興奮，再度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回憶起來，昨晚與艾琳在一起時所發生的一切，現在於雲墨楠的心中，都感覺是如此虛無而縹緲。宛若一場虛幻的夢境。
但於生理上而言，雲墨楠皮膚間所余留的切實感受，卻依舊貨真價實地存在着。
更何況，那兩張作為紀念的完美畫作（巨R蘿莉瑟圖），還裱着相框掛在雲墨楠的展櫃里。
真希望自己能永遠不會忘記這段與艾琳相處的數小時時光。可從另一方面，雲墨楠又由衷地感到遺憾——如果這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
這樣雲墨楠接下來的人生，也就不會陷入時不時懷念起這段美好時光的境地。
怎麼可能會忘記，和艾琳一起畫畫的感覺呢（指前後兩次騎在對方的肚子和腰背上）？
但當雲墨楠結束早晨的洗漱，帶着她自己也說不清的試一試心態再度來到那堵牆之前時。
不尋常的門還在。
一度以為是由於自己太過興奮或期盼所導致的幻覺，雲墨楠就像第一次看到這扇門時一樣一臉的震驚，不覺揉了揉眼睛。
然而門，確確實實地還存在於這面牆壁上。
那這是不是意味着艾琳也還在裡面？
可她說過她玩完了就走，那這是不是代表她的遊戲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
考慮到艾琳之前的各種言行，似乎就算事實真的如此，雲墨楠大概也不會感到驚訝。
畢竟是那個沉迷遊戲的死神啊。
說再多終究也只是單方面的臆斷，能驗證這些猜想的方法就只有一個。
雲墨楠伸手推開門，再一次進入了死神的房間。
就和前幾次進入的情況差不多，一片混沌的黑暗空間里，雲墨楠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的艾琳。
這次她是躺在床上仰面玩遊戲。
似乎每次雲墨楠進入房間艾琳玩遊戲的姿勢都會不太一樣。
“嘿，人類。”
可能是已經對雲墨楠的不請自來感到習以為常，艾琳主動向她打了個招呼。
儘管她的眼神沒有任何的偏動。
“嗯，早上好。”雲墨楠禮貌性地回應一聲，一面朝艾琳走過去，“我記得你昨晚說過等你玩完你就會走，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
“……”
艾琳沒有作任何回答，同時也因為角度和光線的關係，雲墨楠難以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即便她多半是沒有任何波動就是了。
“當然我還是很高興能再見到你的。你是一直都在玩嗎？”
見艾琳沒有回答自己，雲墨楠便又起了個新話題。
艾琳停了一會，像是在思考。
“是的。”
然而她回答的內容看起來並不是很需要思考的樣子。
“好吧，你沒有睡覺嗎？”
“死神不會覺得累。”
“這麼說你從來都沒睡過覺？”
一時間，雲墨楠突然有些羨慕起死神的生活。
“我不太清楚，可能以前有睡過。”
看樣子艾琳的記憶力真的很差，或者只是因為她活得太久了。
“那我想你應該很慶幸自己不用睡覺，這樣你就有更多的時間用來玩遊戲了。”
不知道是沒讀懂雲墨楠開玩笑的意味，還是對此壓根不感興趣，艾琳並沒有回復什麼。
“那麼吃東西呢？死神也不需要吃東西嗎？”
雲墨楠又問了個新的問題。
“嗯。”
“你也從來沒吃過東西？”
“嗯……，”艾琳思考了一會，“沒吃過。”
大概這回她是想起來了，艾琳的回答幾乎沒什麼猶豫。
“為什麼？是因為擔心自己會變胖嗎？事實上我覺得你還能更可愛一點，如果你再稍微胖一些的話。”
一個外表只有十四歲左右的小女孩，身材太過苗條多少還是有些不合適的。
“……”艾琳看起來有些不理解，“你在說什麼，人類？我的身體永遠不會改變形狀。”
“那你為什麼不試着吃一下東西呢？你可以享用很多美味的食物，還不用擔心自己會發胖。這可是很多女孩子都夢寐以求的願望啊！”
說著說著，雲墨楠羨慕的意味不由又加深了幾分。
真的好想擁有艾琳的這副身體啊。
雙重意味。
“是嗎？”
儘管雲墨楠的情緒很是激動，但她所得到的回答卻是異常的冷清。
“你只是不喜歡吃東西是嗎？”
看着艾琳一臉性冷淡的模樣，雲墨楠的熱情也為之感染，平靜下來不少。
“嗯。”
“因為你覺得這沒有意義，只是在浪費食物和時間。”
“嗯。”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云墨楠差不多已經習慣和艾琳交談了，甚至還能從對方缺乏感情的言語和表情中讀出一點內心的想法。
至少雲墨楠是這麼覺得的。
艾琳確實看起來不怎麼喜歡說話沒錯，但云墨楠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死神對她提起的這些話題也並非完全不感興趣。
只不過比起雲墨楠現在了解的，她不了解艾琳的地方更多就是了。
即使艾琳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可愛女孩，但她實際上仍是一個冷酷的死神。
一個死神到底對什麼感興趣，又對什麼不感興趣。
如果不親口問問她本人的話，作為一個人類的雲墨楠大概是永遠也想不出來的。
或許可以嘗試從艾琳一直在玩的遊戲入手，看看她究竟在玩些什麼，好和她建立一些共同話題。
事實上，在雲墨楠沉浸于思緒的這段時間裡，艾琳什麼反應都沒有。
她就像往常一樣全神貫注於她的遊戲。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玩遊戲。
但如果不經過艾琳的同意就直接湊過去問她在玩什麼遊戲，雲墨楠也無法預測她會做些什麼。
畢竟艾琳也還是個死神。
如果雲墨楠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可能還是會有危險的。
所以暫時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她比較好。
雲墨楠一面這麼想着，一面又一次環顧起艾琳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