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诚悠在练习治愈类魔法的过程中险些走火入魔后,夏云舒便暂停了对他的教导,让他自己先消化一下此前学过的术式。

许诚悠隐约察觉到夏云舒暂停教授他魔法可能和自己上次的失控有关,尽管有些沮丧,他还是认真努力地复习之前学过的魔法,且几乎将他们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许老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脸郁闷的样子?”这天,许诚悠和吕小鹿正在清理酒店房间,见许诚悠一副若有所思的沉闷模样,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云舒姐不高兴了,她最近都没有再教我新的魔法。”许诚悠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觉得可能是跟我上次的失控有关,但每当我问及原因,她总会找借口搪塞过去。”

“你们这不有本叫《西游记》的小说吗?我记得有回里边的主人公的师傅表面上很生气,却暗示徒儿半夜到自己的房间来,然后便悄悄将自己的绝学教给了他。”吕小鹿有些揶揄地笑道,“我想,你晚上也可以试着爬上陛下的床,我相信她不仅很乐意教你变强的魔法,还更乐意教你变成大人的魔法哦......”

“停止你的性幻想,否则我向云舒姐告发你。”许诚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别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老弟......”吕小鹿有些难堪地苦笑道,他知道夏云舒虽然不是那种容不下异议的暴君,但听到此类流言蜚语也难免不悦。

“其实女王陛下并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何况她还对你许下了承诺,要知道,她立国的威信不仅来源于她的力量,财富和权术,更来源于她的诚信,所以,我觉得她之所以暂停教授你魔法,应该也是出于其它方面的考虑吧。”吕小鹿拂了拂额头上的汗,难得正经地分析道。

“说的也是。”许诚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房间的各个角落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很多密密麻麻的东西在爬。

“房间里有老鼠吗?”许诚悠疑惑地问。

“怎么可能,咱这可是顶级酒店,根本不存在卫生问题。”吕小鹿摇了摇头。

然话音刚落,一群黑压压的毒物便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比如厕所、门口、窗户和通风管道里爬了出来,这其中既有蜈蚣蝎子,也有蜘蛛毒蛇,以及其他叫不出名的毒虫,可谓是五毒俱全。

“【*亚特尼西亚粗口*】,真是见鬼了!”吕小鹿望着渐渐朝他们包围聚拢的毒物,不由慌张地一把抓起身旁桌上的热水壶,往四周淋了一大圈。

开水一度延缓了毒物们的进攻,但毕竟容量有限,待水壶淋空后,它们如行尸走肉般越过被烫死的同伴的尸体,发动了比刚刚更猛烈的攻势。

“快,到床上去!”许诚悠见他们的落脚之处很快就要被毒物们占领,于是便拉着吕小鹿一个箭步踩上了床。

“掩护我!”在床上站稳身子的许诚悠将一个枕头递给吕小鹿,随后开始专心致志地吟唱夏云舒教他的咒文。

“去你的!”吕小鹿飞快挥动手臂,不断地用枕头击打着周围企图爬上床沿的毒虫。

不多时,许诚悠施法完毕,在他和吕小鹿所处的区域浮现出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魔法阵,那些毒物一踏入阵中随即痛苦地扭作一团,就像被撒了盐的蚂蟥或蜗牛,随后它们的身体开始剧烈燃烧,直至化作点点灰烬。

“好样的许老弟,陛下的魔法果然没白教!”吕小鹿见许诚悠的魔法奏效,不禁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掉以轻心!”许诚悠神色凝重地说,他知道这个魔法是要持续消耗魔力的,而那些毒物仍如排山倒海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一点也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他们能撑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在这危难关头,一直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灵体从走廊窜入了房间,其状似狐狸,所到之处毒物皆像嗅道雄黄酒般闻风丧胆,溃退而逃,房间里顿时干净了许多。

狐狸状的灵体见该房间已经驱散完毕,遂遁出房门,朝其他地方奔去。

许诚悠望着“狐狸”离去的身影,不禁陷入沉思,他刚刚从那只灵体身上感受到和夏云舒一样的魔力,隐约猜到那是她的手笔。

这时走廊上的广播响了,是夏云舒的声音。

“请相关部门立即对客人执行应急程序,其余员工到酒店大厅集合。”

——

许诚悠和吕小鹿赶到酒店大厅后,见两拨人正在对峙着,其中一拨是酒店员工,他们的手中都抄着家伙,其中来自亚特尼西亚的员工还亮出了利剑、战斧、弓弩、魔杖和魔导书等来自家乡的传统兵器,神色皆如战士般严峻,夏云舒正如将领般站在他们中间,虽然她未披战袍,两手空空,但发自内在的王者气息还是透过凌冽的目光和坚毅的神情显露无遗。

另一拨人则手持各种各样的法器,他们有的身着便装,有的身着C国及周边地区(尤其是东南亚地区)的传统服饰,打扮得跟巫师一样,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

“怎么了云舒姐?”许诚悠见状快速跑到夏云舒身边,略带疑惑地问。

“爸,就是这两个人打伤了我和大师兄!”见许诚悠跑上前来,站在对面人群中的一个缠满绷带的女孩指着他和夏云舒大声叫道,许诚悠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女孩就是前段时间在漫展上找他们麻烦的巫派掌门之女——潘戋戋!

“对,就是他俩,掌门你可一定要为我和师妹做主啊!”同样缠满绷带的仇永安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向一位身着短袖唐装,发际线略高,领头模样的中年男子哀求道。

“夏小姐,我们巫派向来主张恩怨分明,潘某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妖怪,但能有今天这个地位,也实在令人佩服,可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爱女和爱徒伤成这样呢?”被称作掌门的男子不悦地看着夏云舒问。

“当时是他们两个先挑衅的,我和云舒姐只是自卫还击!”许诚悠有些激动地指着仇永安和潘戋戋反驳道。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一点家教都没有!”潘掌门粗暴地打断了许诚悠的话,他气得咬牙切齿,脸上的皱纹都扭曲了。

“你......”许诚悠正欲反驳,却感到一只手轻轻搭到自己的肩膀上,只见夏云舒面无表情地向他摇了摇头。

许诚悠虽然肚里还有不快,但因夏云舒示意他不要再说,也只好先乖乖作罢。

“潘掌门,小悠说的没错,那天确实是你的女儿和徒弟先袭击我们,他们甚至还对小悠下蛊,险些置他于死地,我们反击也实属无奈。”夏云舒语气平静地解释道,“而且,如果你们只是想来寻仇,那找我们两个就够了,为什么要引来那么多毒物,让那么多无辜的人都陷入险境呢?”

“这......”巫派成员们听了她的解释后都不由窃窃私语起来,仿佛产生了些许动摇。

“爸,你不要听那两只妖怪撒谎,我和师兄一直都将门派的规矩和您的教诲牢记于心,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潘戋戋像只受伤的小狗般向父亲哀求道,她哭得梨花带雨,好像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戋儿说得对,潘某对待自己的儿女和徒弟向来严格,怎会容得下这种有损门派颜面的事情发生,我看是你们两个妖性难改,串通一气颠倒是非,今日此仇不报,定会让我派蒙羞!”潘掌门指着夏云舒和许诚悠说,语气咄咄逼人,双方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 颠倒是非,呵。”夏云舒轻蔑地笑了一下,“既然潘掌门你仍如此固执己见,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了,说吧,你想怎样?”

“潘某素闻夏小姐法力高强,今日还想请你们和我派弟子切磋斗法一番,如果你们赢了,我们此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但若你们输了,哼哼,不仅你俩死定了,就连这酒店里的其他人,咱也不敢保证能平安无事!”潘掌门说着露出了阴险的冷笑,他随后又指着一旁的许诚悠,舔舔嘴唇对夏云舒说:“不过嘛,看在夏小姐在三涯的名望和地位,我还可以给你个台阶下,把这不识礼数的小子交给我们巫派处置,咱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听起来不错,但是,我拒绝。”夏云舒听后笑着挥挥手指,潘掌门的这番话证实了她的猜想,所谓的寻仇讨说法不过都是对方的幌子,他们的真实目的还是猎取妖兽身上的稀有材料!

随后,夏云舒像是为了宣示主权般地将许诚悠拉进自己的怀里,在他清秀可爱的娃娃脸上亲昵地啵了一口,“毕竟,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搞丢了,那就打着灯笼都没处找了。”

“云舒姐你......”许诚悠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潘掌门的脸沉了下来,巫派的其余成员也纷纷摆出一副战斗的架势。

“且慢,这里毕竟是大厅,人多眼杂,很容易暴露各自的秘密,我们还是到偏僻些的沙滩切磋吧,诸位里边请。”夏云舒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从容得就像平常带领客人参观一般。

“也罢,夏小姐果然是位讲究人。”潘掌门点点头答应了。

“小悠,待会先由你来出阵。”在众人往沙滩走去的路上,夏云舒平静地对许诚悠说明这一安排。

“诶,我?可以吗?”许诚悠听后颇有些紧张地问。

“我教你的魔法有在练吧?没有偷懒吧?”夏云舒饶有兴味地问。

“没有,怎么会呢?”许诚悠如实回答。

“那没事了,就当向姐姐展示一下你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吧!”夏云舒胸有成竹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