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漫的大部分主角們總是喜歡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或者說,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比如在開掛的時候會有超級燃的bgm響起,這個時候主角就會說一些莫名奇妙實則根本沒人在意的台詞突然反殺反派。他們也會因為所謂的正義挺身而出,做出那種半點好處都沒有風險大的一批的糟心事。

某位高貴的古樹人之友,姓魯的大德魯伊導師說過—人生就是一段不斷發現自己是sb的過程。

而這群熱血漫主角乾的是啥?他們口中喊着空洞無比的正義與夢想,開着無比離譜的外掛,不僅發現不了事實,甚至到最後還不可思議的成功了。

比他們更現實、更老謀深算的反派們集體喊冤啊!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誰沒有過被熱血漫感動得熱淚盈眶的經歷呢?況且上述的種種想法僅僅只是李程因過於嫉妒熱血漫主角而產生的扭曲想法罷了,因為李程平時閑得沒事幹,甚至竟然產生了嫉妒紙片人的想法。這種人建議立刻擊斃,@__

不過當然,李程可能僅僅只是嫉妒主角擁有的妹子和夥伴罷了,對於主角們乾的那些令人直飆熱血的事情,他依舊無法理解。

就比如說《山賊王》里的主角路飛飛暴揍天狗人,結果你看看這帶來了什麼影響?沒有一點點的好處,對吧?暴揍天狗人導致引來三大將中最水的那一位,草鞋海賊團被迫分散......

從看到《山賊王》這一集之後,幼年李程從一開始的痛哭流涕變成了面如死灰,他在那一天暗暗發誓,絕對不會做風險巨大而且毫無收益的危險事,他絕對會讓理性佔據上風,把感性給按在地上把它打成自閉症,把它gh都給揚啰!

李程也從未想過,在今後的某一天,自己也會被所謂的正義感驅使,被友情拷問着良心,被不爽的負面情緒佔據了大腦,從而救下自己過去唯一的朋友鄭慶皇,幹掉了案件的幕後黑手,將鄭慶皇安全送離。

而跟被迫與同伴分離的路飛飛一樣,李程也必須得付出代價。

“再說一遍,你沒出來怎麼做?”顧離從包里掏出一個迷你的橙色小奶瓶,叼在嘴裡,像抽煙一樣悠然自得地吸着牛奶。

“金蘋果......ok,齊了,鳴人同牌嘴遁台詞......那個應該不行,他會直接把我的舌頭給扒下來......裝有老爺爺的神秘戒指......哦,老爺爺是個高階惡魔,上周被我拿去煉藥了......你說啥?”李程在散發著昏黃燈光的路燈下焦躁地踱步着,口中不安地重複確認着自己身上的保命裝備。

“如果我沒出來的話......記得告訴沒事幹,孩子走得很安詳。”李程緊閉雙眼,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搞得好像下一秒鐘就要犧牲一樣。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朝着面前的豪宅走了過去。

還是和以前一樣,那傢伙在有十足的把握時就會說些不正經的話。顧離看着李程的背影,默默思考着。

似乎還有其他訪客來了,在凌晨三點這個時段,去靈眼的家,想必不是什麼普通人。顧離將目光轉向漆黑夜晚中不遠處的那一道人影。

......

宅內富麗堂皇,卻陰暗一片,牆壁上的燭台的紅色光芒不斷閃爍着。那是靈眼最喜歡的時之燭,傳言只要緊盯燭光,便能看見璀璨星河自指尖流出,歷史的秘密隱藏在閃亮的星辰之中,你能在燭火中找到任何秘密,前提是堪比打通《掘地求生》的強大意志力。李程曾經看過一兩次,不過看來有些秘密還是永遠不能被知道,就比如《火與冰之歌》第六卷的發售時間。

“紅玫瑰,白玫瑰,無人可獨享兩者,玫瑰卻將男孩攬入懷抱。荊棘環繞男孩,至此化作他的利刃。直到玫瑰枯萎,他也為盲眼姑娘付出生命,終將逝去。友人立下誓言,故事並未結束。男孩手持銀器,從黃泉遠渡而來,度怨恨之魂,度傷心之魂。蒼白臉龐畫不出一絲微笑,血紅雙眼映不出昔日友人,鋒利骨翼就此化作此生枷鎖。這便是我此生的摯友,願能與男孩再次相會。”

“你這也不押韻啊。”李程聽着從旋轉樓梯頂層傳出的悅耳的詩聲,咂着嘴巴,不耐煩地回應道。

朗誦詩歌的女聲戛然而止,一雙紫色的明亮眼睛睜開,樓梯頂部那人將銳利的目光投向了李程:“他在二樓,你應該早點來的。”

李程沒心沒肺地笑出了聲,順着鋪上厄運黑龍皮地毯的樓梯,緩緩走上二樓。

靈眼跟往常一樣,待在走廊右手的第二個房間里。推開古樸的檀木門,呼吸進鼻腔的空氣中夾雜着強烈的酸澀,這是上次李程向他建議的,在房間里放些檸檬有助於除去腥味,嗯,看起來他有些用力過猛了。

幾張木椅零散地擺放着,一張木桌靠在牆角,上面是一根燭火搖晃着的蠟燭與裝滿玻璃珠的圓形魚缸。燭火搖晃不定,每閃爍一次,白色的玻璃珠好似在劇烈地搖晃着,乒乓球的尺寸似乎比市面上正常的乒乓球大了一點,每個乒乓球上面還有不一樣的圓形圖案,有的是紅色的,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

白色的帘子後邊就是靈眼的工作間,通過微弱燭光的照耀,李程可以看見他正在幸苦工作着。李程拿起蠟燭,輕聲走到工作間旁,小心翼翼地掀開帘子。

白色的工作台差不多有一米多長,一個黑色的大袋子放在上面,露出來少許黑色的毛髮,而靈眼穿着深棕色的花圍裙,背對着李程,基本上遮住了他的工作內容,李程只能看見他的雙手拿着什麼精緻的工具,正在不斷挑着黑色大袋子里的東西。工作間的角落便是擺放工具的專用台,手術刀、鉗子、靈力切割刀、反魔法鎖鏈......各種奇奇怪怪的工具應有盡有。旁邊則是個洗手台。

“手術刀,編號23。”靈眼停下手中的忙碌,沒有回頭,將手伸向後方。李程趕忙動身去工具台,從抽屜中熟練地抽出那把標號23的手術刀,遞給了默不作聲的靈眼。

男人接過手術刀,袋子里的東西開始不斷地抽搐、顫抖起來,李程聽見了從袋子里傳出的些許低沉的嘶吼。靈眼背對着李程,李程看不見他究竟在做什麼,李程也不敢看,只是依稀看見點點血花從袋子里濺到潔凈的地板上,是在切割還是在刺穿?血花越濺越多,直到抽搐慢慢停止,低沉的嘶吼聲就此消失。男人放下工具,轉過身來,圍裙上看不出一絲異樣,暗紅色的血液在深棕色的圍裙上實在是不怎麼顯眼。

白色的醫用手套被染成了紅色,雙手還緊緊攥着球狀的物體。李程見狀,趕忙恭恭敬敬地彎下腰,低下頭,伸出雙手:“幾日不見,靈眼大人真是愈發帥氣,就連收集珍藏品的過程也是令人如此陶醉,在下深感萬分榮幸。”

靈眼聽見李程的虛假恭維,俊美的臉龐瞬間綳起,眉宇間流露着一絲明顯的不悅:“把它跟其它收藏品放到一起,我們之後再來好好聊聊你的這件事。”

李程懷着一分忐忑,九分放心,接過了新一枚的“玻璃珠”。既然他讓我放好藏品,那麼顯然,這筆交易還是有的談,李程今日不會葬身於此地。

走到洗手台,洗凈“玻璃珠”上的血污,圓形圖案中央的小孔顯現出一個明顯的數字—A37,無悔監獄,A級牢區37號犯人,李程讀出了數字當中所蘊含的信息。真是奇怪啊,靈眼的收藏品一般都是來源於D級或是E級的罪孽深重的罪人,這次目標為什麼會換成了A級?

待“玻璃珠”被洗凈,李程來到魚缸旁,將這枚新的收藏品放入魚缸時,靈眼大人已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蓬鬆而捲曲的奶油色的頭髮上沾着之前工作時濺出的鮮血,左眼的銀色眸子黯淡無光,宛如綠色翡翠的右眼卻引人注意。俊美的臉龐,看上去很年輕,脖子上卻戴着一條無比之粗的金鏈子,鏈子上還有個吐着舌頭的金色狗頭,似乎是哈巴狗。他脫下圍裙,身子上是白色襯衫配上黃色大花褲褲,看久了,這幅不協調的打扮倒是別有風味。

“你打算怎麼解釋?”靈眼用白色的手帕擦着手上的血污,目不斜視,銳利的目光化作尖刀,抵在了李程的喉嚨,綠色眸子的光芒沒有消散。

李程苦着臉,看了一眼裝滿“玻璃珠”的魚缸,腦中構思着完美的說辭。礙於他家大人沒事幹的面子,靈眼不會殺他,這一點確實不錯,可誰能保證自己從這宅子里出來后不會缺什麼身體零件?

真是糟糕啊,自己當初幹嘛要去做那幾件糟心事呢?

“我願意履行交易內容,替您完成委託。”尖刀越發挨近,李程卻絲毫不亂,自信話語從口中說出。如此,綠色眸子的光芒才肯消散,A級能力者的威壓才就此收回。

李程在當初迷昏邱洪偉后,用邱洪偉的手機與靈眼取得了聯繫,並與靈眼達成了交易。

靈眼負責提供地點,李程則負責擊昏鄭慶皇。於是兩人依照計劃,在眾殺手的見證下偽造了鄭慶皇的死亡,當然,關於張小玲的死,靈眼也在背後幫了李程一大把。代價則是李程必須完成靈眼的委託。

“你確定?這可不是像什麼偽造死亡或是殺死熊家繼承人那麼如同小孩過家家的簡單事。即便你是沒事幹的弟子,黃泉大隊的隊長,這樣的任務對你來說依舊宛如登天般困難。”

質疑聲傳進了李程的耳朵,不過他還有拒絕的權利嗎?

既然拒絕不了,那就玩幾把大的。

“沒什麼困難的,就跟之前一樣,不是正好順了您的心意嗎?黃泉大隊願意為您服務。”

靈眼聽后,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怎麼個說法?”

“張小玲作為熊家僅剩不多的繼承人之一,卻並未得到任何的保護。而熊家在熊方與張小玲相繼死後也並未大亂,熊家甚至根本不知道還有張小玲這麼一號人物。因此我有權利懷疑,張小玲從一開始就是枚棄子,只不過是我剛好從中攪局,主動替大人物們清理了垃圾。”

李程不自在地揪着頭髮,與靈眼對視着。縱使那隻綠色眸子再次散發出光芒,李程的視線也從未偏移一分。

“你膽子挺大的,不怕出不去這宅子了?”靈眼沉默良久,淡淡說道,威壓也在此時放出。

幾根灰色的髮絲被內心焦躁不安,外表淡定無比的李程揪落:“您知道我家大人是誰,您不敢出手。”

“你家大人在戴爾市!黃泉大隊的全部勢力都在戴爾市!你在這孤身一人、勢單力薄—”

李程響亮的聲音打斷了靈眼:“那你來試試看啊!你可以試試......試試就逝世。”

“所以,為什麼不讓我們和諧共處呢?您覺得我這把利刃如何?用得順手嗎?”又是幾根灰發被用力揪落,李程話鋒一轉,司馬臉瞬間轉為燦爛笑容,熟練地表演了一把變臉,“倘若您覺得順手,我願意再繼續扮演利刃的角色,加入你們的隊伍,為大人們出一份力。”

綠色眸子光芒不見任何一絲的消散,靈眼緊盯着面前的李程,沉默良久,緩緩出聲道—

“你猜得的確沒錯,張小玲是枚棄子,我可以證實你的這個想法,但有一點你猜錯了,我並不在那些大人物的隊列里。”

“那之前的話是?”李程自然知道靈眼在這種時刻是不可能說謊的,困惑湧上心頭。

綠色眸子里的光芒慢慢消散,靈眼緩緩起身,從身旁的魚缸旁挑出幾顆他精心收藏的眼珠:“有幾個朋友......也不算是朋友吧,他們囑託我,倘若有任何人妄圖往這件事進行深入調查的話,他們不介意在枯言市的失蹤名單上加幾個名字,我如果能在這件事上出些力的話,也會得到一筆足夠豐富的報酬。在與你合作與殺你滅口這兩者之中我思考了很久,還是選擇了前者。抱歉啊,你沒能見到張小玲背後真正的大人物,失望嗎?”

李程暗地裡鬆了口氣,表面卻還是得強裝鎮定:“不,與您合作反而更合我意。”

那幾顆眼珠被塞到了他手裡,加上之前的那顆編號為A37的,李程一共得到了4顆。

B15

B09

C50

李程掂量着手中的眼珠子,他之前也和靈眼合作過幾次,自然是意識到了這幾顆眼珠的古怪:“新鮮的?”

靈眼站在李程身旁,昏暗的燭光映出他陰沉的臉龐:“越獄事件,8名從無悔監獄逃出的囚犯,一共是A級能力者1名,B級能力者4名,C級能力者2名......以及一位D級能力者。”

異能者強度等級從弱到強分別為F、E、D、C、B、A、S,A級強者在一個城市僅僅只有十幾位罷了,而S級強者更是寥寥無幾。

“今天的?”李程往半遮着的工作間掃了一眼,一隻皮肉脫離骨頭的血淋淋的右手從袋子里伸了出來,搭在被血染紅的工作台上,上面還留着紫女士的藍色螺旋印記,想必是他倆聯手解決的。

“今天一點鐘剛剛發生的事件,我與小紫還有小邱一起幹掉了四位,正在你手上握着。枯言市目前已經處於高度警戒狀態,全城正在大力搜捕剩餘的四名囚犯,警報預計會在五點發出,而我想讓你幫我找到剩下四位,是生是死隨你喜好,只要能帶回來就好,這便是你的委託內容。

四名囚犯,你一位不落的帶回,你所做的一切就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李程懷疑地眯起眼睛,他注意到了靈眼那熾熱如火的眼神:“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點沒有說?”

男人笑出聲來,不再繼續做掩飾:“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喜歡和你們黃泉大隊做交易的原因,不過按照情況看來,你的確是最佳人選。那名D級囚犯才是我的目標,不管他是死是活,只要帶回來就好。”

“交易愉快。”李程滿意地點了點頭,靈眼將手上的那塊沾滿血漬的手帕遞給了李程。手帕上赫然寫着密密麻麻的交易內容與條款,還有天道誓言為證,這令李程放心了許多。他咬破指尖,血滴落在了手帕上,所有的血字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為什麼不親自去做?以你的實力,應該不難吧?”

“我與小紫......我們很快就走了。”

李程瞪大了雙眼,驚呼道:“你今年幾百歲了?不至於吧。”

靈眼對李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滿臉的嫌棄:“字面意義上的,抓到那位囚犯后我們就離開枯言市。至於我不親自出手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現在的局勢過於緊張,我親自動手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懷疑。你乾的那些事在大佬們的內部群體中引起了不小的影響,在完成我的委託后,你也快點離開吧,避避風頭,你現在在枯言市,沒事幹也護不了你。”

真的嗎?真的......是我乾的那些事嗎?這傢伙還是不肯說實話啊。李程揪着自己的灰色頭髮,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你倆要去度蜜月?還是辦離婚手續?順便一提,我更傾向於後者。”

“你趕緊給老子滾!從後門滾!趕緊的!”

告別了靈眼與紫女士,從豪宅的後門出去,只見顧離正站在後門不遠處等着李程,警惕地環顧着四周。

“怎麼到這等了?”

顧離無奈地擺了擺手:“還有別的訪客,為了避免引起麻煩,我就到這來了,不過因為天色太暗的緣故,我沒看清那傢伙的樣貌。”

別的訪客嗎?難不成也是衝著囚犯這事來的?李程拍了拍裝在口袋裡的眼球,心中感到一絲不妙。

......

“情況如何?”燈光忽亮忽暗的走廊內,顧離看着前方手忙腳亂找着開門鑰匙的李程,冷不伶仃地出聲問道。

“你在問我找不到開門的鑰匙還是在說跟靈眼談交易的情況?”

顧離聽着鑰匙的叮叮作響之聲,趁着李程在第三十九次用錯鑰匙心煩意亂大喊人生失去希望的時候一把搶過了鑰匙圈,直接將一把生鏽的銅鑰匙硬生生地從何鑰匙圈上取了下來,自然地打開了李程的家門。

“不用謝,順便一提,是後者。”爛成兩截的鑰匙圈被塞回了一臉懵逼的李程手心裡。

“賠我鑰匙扣啊!”

陽光小區四棟二十樓2001,這便是李程現在的居所,還是他師兄方鳴銳掏錢買的,原本李程住在戴爾市,方鳴銳是打算和李程一起來枯言市的。他師兄哪都好,工作努力,實力強勁,會打遊戲,噴人或是開團也皆在水準之上,可對於感情方面卻着實令人着急,說白了,就是慫,方鳴銳對於那位住在枯言市的那位老相好懼怕不已,為此放棄了前往枯言市的機會。

一年以來,李程一直孤身一人住在這,也許是為了照顧照顧他糟糕的精神狀況,或者是因為這傢伙太過於隨心所欲以至於必須得好好約束一番,李程的師父派顧離來到了枯言市,加入了李程的黃泉大隊。

說是黃泉大隊,但事實上,這個隊伍只是單純取了個牛X轟轟的名字罷了,就像老婆餅里沒老婆,煲仔飯煲的不是仔,作者名字裡帶了3個2並且其實一點也不2,四天王有五個,三幻神有四個這些標準事例一樣,黃泉大隊並不從事殺戮工作。

“是啊是啊,看來殺死一個熊家未來的繼承人在黃泉大隊隊長的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呢。”

“你給我閉嘴啦!”李程看着面癱臉顧離一本正經吐槽着,想起了鄭慶皇,心裡又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黃泉大隊是一隻極其隱蔽的隊伍,知道這支隊伍存在的人甚少,負責處理各種極其難以解決的瑣事,像是查出鍵盤俠與杠精的位置啊,幫助未成年的小孩在父母的監視下刪掉電腦里的珍貴學習資料啊之類的瑣事。這支隊伍只為特定的人群服務,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李程的師傅都欠過他們的一個人情。

“所以說,他們是怎麼想的?”李程走進從來不用的廚房,從塞滿泡麵的櫥櫃里不可思議地找出了一包奶茶,雖說顧離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但好歹這妹子第一次來,第一印象還是要往正面樹立,況且人家一個女孩剛來枯言市就被自己扯進了這麼大的事件中,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人家。

“'那張小玲就是劣質產品一枚,你主動當了熊家的質檢員,而且還要倒貼兩百塊,老夫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敗家玩意兒'—沒事幹就是這麼說的。”顧離捏住鼻子,擺出鬥雞眼,形象地模仿着那位大人,李程看見反差如此之大的一幕不由得發出了響亮的笑聲,這還真是形象啊。

待笑聲終於止住,李程將泡好的奶茶遞給顧離,板著臉問道:“你知道做主的從來是李銀燭,對吧?”

“她給了你兩個選擇。”顧離接過速溶奶茶,從小挎包里抽出一根巧克力味的pocky餅乾,在冒着濃郁香氣的熱奶茶里緩緩攪動着,“一是回戴爾市避避風頭,黃泉大隊在枯言市沒有朋友,沒有勢力,但在戴爾市,李銀燭至少可以護你一世周全。”

“第二個?”想都沒想,李程果斷地搖搖頭,否決了第一個方案。

“你好好放心負責地查,不管得罪多少大佬都沒關係,我會負責把你的屍體運回去,前提是,你還有屍體的話。”真是難以想象這妹子是怎麼在不笑出聲的情況下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

“那麼,與靈眼的交易如何?”見李程異常尷尬,且沒有出聲,顧離也懶得緩解尷尬,喝了一口速溶奶茶,繼續剛進門時的話題。

李程一字不漏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接着拿出了那四顆眼珠,遞給了顧離。

“你怎麼看?”

顧離接過眼珠,仔細觀察着瞳孔中的囚犯號碼:“越獄事件肯定跟靈眼有些關係。”

顧離的猜測與李程的想法一樣,今天剛剛發生的越獄事件,那為什麼靈眼這麼快就能知道這件事?他又為什麼能那麼輕易找到其中的四名囚犯?更擅長追蹤的事務官卻被他落在了後面,這件事情必有古怪。

明天又有的忙啦。結束討論,分配了明天的工作后,李程便開始幫助顧離收拾行李。顧離這段時間必須暫住在李程家中,原因是他大師兄方鳴銳貪便宜買了一批劣質傢具,結果等那些傢具運到這時,已經成了食人蟻的巢穴。她跟李程同一個年紀,很快就會以轉學生的身份進天武學院幫助李程執行任務。

“真是抱歉啊,這幾天得委屈你睡在沙發上了,畢竟我的卧室實在太亂了。”李程生怕害的自己的這位新隊友有任何一絲的不滿,卻見顧離從行李堆中拿出了她的筆記本電腦。

“不來一起修仙嗎?”

短暫的沉默。李程的眼皮不斷的抖動着,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眉清目秀的黑長直竟然也是個宅。

“我都不眠不休忙活一個月了,您自個去忙活吧。”

勞累了連續幾天的李程疲憊不堪地倒在床上,星期一偽造鄭慶皇的死亡,星期四弄死張小玲,星期五帶顧離熟悉工作環境,星期六送走鄭慶皇,星期天去找靈眼做交易,他就這樣忙活了一周,精神與身體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可這些事情對他而言,似乎都只是一眨眼就過去了。

李程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和自己一直以來所厭惡的熱血漫主角沒有什麼區別—為了同伴做出各種各樣的蠢事,為了所謂的正義幹掉了邪惡的反派,結果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反而惹了更多的麻煩。

我真是個sb。李程在心中暗罵一聲,閉上雙眼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