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交谈
地球。
自从地球联合国建立以来，全球各处的战火得到平息，并且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原各国首领都宣布将至少30%的军事支出调转至民用科技研发上。
倘若仅是如此，虽然这件事过于离谱且难以想象，但总归是有人接受的。不过之后各国的统一操作就真的让人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在网络各处留下一句：离谱！
几乎所有国家都宣布官方支持一款游戏的发行和宣传，并由推出了一系列在不动摇目前社会体系前提下的鼓励措施。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括的话就是：
夭寿啦！国家鼓励玩游戏啦！
经由各国各大官方媒体再三宣布此消息为真后，立刻在全球掀起了一股热议浪潮。反对者和支持者参半，但大多数是持观望态度的人。
因为此事而引起的混乱，也发生在世界各地——有人开始混吃等死，打算等游戏正式开服时偶遇一场网络小说般的龙傲天之旅；也有人对此视若洪水猛兽，远远避之。
而这，都被远在赫雷德尔的三位女神看在眼里。
白色砖块构筑而成的大殿中，三女神围在一起，看着中央的影像。
“这就是你所作所为的后果，科罗娜。”克洛维雅冷漠的看着身旁这个如姐妹手足般的朋友，只觉得她此刻是如此的陌生。“你让两个本来顺应轨迹的世界陷入了混乱。”
“......一切都是值得的......”
“值得！？你跟我说这叫做值得！？”克洛维雅再也忍不住，直接对着科罗娜大声吼道。“我看你是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了”说罢，克洛维雅手上的法杖闪烁起蓝色的光辉。
“克洛维雅！”伊斯霍尔扯住了克洛维雅的手臂，面对克洛维雅愤怒的双目，伊斯霍尔轻咬嘴唇，眼眶微微发红，摇了摇头。“我们是姐妹啊......”
“恐怕在某人心中已经不是了。”克洛维雅将手臂从伊斯霍尔手中抽了出来，冷漠的看着沉默不语的科罗娜。
“......”
“...知道吗？如果你现在和我争论起来，我反而没这么生气。”克洛维雅径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门外，尉迟枫若和钟菡梦看到克洛维雅离开，和另外两个小伙伴对视点头后跟了上去。洛倩雪和林千荷留在原地接着暗中观察。
伊斯霍尔呆站在原地看着克洛维雅离去的方向，美目中的纠结流转了许久，最终化作了坚定，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
洛倩雪原本也想跟上去，但伊斯霍尔的声音却从远方传来，让洛倩雪的脚步停留在了原地。
“我去确认一件事情，不用跟上来，看好科罗娜。”
洛倩雪和林千荷对视了一眼，走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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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记得，我们还算是死敌来着。”月弦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悲伤，陷入抑郁的人儿说道。
“我知道！但是......”伊斯霍尔抬头看着月弦，双目中满是哀求。“...请帮帮我，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这......”月弦无奈的看向一边——夜涟很自觉的坐到了一旁，给她和伊斯霍尔腾出了位置，艾德莉薇儿侧立于自己身后不算近也不算远的位置，其他人则正常的围坐在营火旁，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女子。
此时距离她们从伍夫斯特镇出发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当夜涟和月弦发现伊斯霍尔向她们靠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准备攻击。
但好在伊斯霍尔用正面不做防御的挨了月弦一炮的方式暂时获取了她们的信任。夜涟的子弹......伊斯霍尔不敢接，至少不敢毫无防备的接。
“但我最多也就只能听你诉苦而已，如果你要撒娇的话我到是欢迎，不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月弦玩弄着自己的发梢，有些郁闷的说道。“说到底，我连你为什么来找我诉苦都不知道。”
“......”夜涟瞥了月弦一眼，随即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翻看着那本月弦一个字都看不懂的书。
“科罗娜做事有她的道理，但是......我接受不了......”伊斯霍尔悲伤道，早已被泪水浸润的眼眸再一次被泪水所充盈。
月弦看向夜涟，皱起的眉头似乎是在询问应对方法，但夜涟却回以一个耸肩，意思是让月弦自由应对。
“她真是恨之入骨啊，对我们。”月弦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并非简单的憎恨，大概科罗娜已经将对你们复仇当作此生之目的了。”
“这......未免太蠢了吧，你说对吗？夜涟。”月弦突然扯了一句到夜涟身上。
“关我什么事吗？”
“这不是和你很像吗？”
“我记得我应该没有和你谈及我的过去才对。”
“我猜的。”
夜涟轻笑一声，坐到了月弦身边，收起了手上的书，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伊斯霍尔。被夜涟的眼光上下扫视而过的伊斯霍尔打了个寒颤，如临大敌般看着这个她一无所知的人。
“所以，你为什么跑来问我们？”夜涟直接把首要问题抛了出来。“如果我们想的话，你连一条讯息都发不出去就会死在这里。”
“果然......但你们并不想这么做，对吧。”
“难说，只要你们不来招惹我们，我是不怎么想浪费力气的。”月弦轻松的答道。
伊斯霍尔沉默了片刻，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科罗娜已经在偏激的道路上一去不返，这其中也有我们的过错......我想知道，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我觉得没有。历经这么多代，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月弦睁开双眼看着伊斯霍尔，杀气如线般刺向伊斯霍尔，经过一周以来的努力，月弦已经能够精细的操控自身的杀气。“这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才对，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这么说了，你也应该能够感受的到才对。”
月弦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的、怨、恨！”
“......”
“科罗娜憎恨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憎恨你们？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要背负起一个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人的罪孽，你不觉得这很离谱吗？”
“......抱歉。”
“道歉如果有用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了。”说罢，月弦用手肘戳了戳坐在一旁当哑巴的夜涟。“你也说两句啊。”
“要说的你都说完了，我还要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快点把她赶回去！”月弦皱起了眉头。“和她呆在一起我浑身不自在。”
“那结果呢？”夜涟侧过半个头迎上了月弦的目光。“要帮她还是如何？”
“帮？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月弦的情绪变得莫名的火大起来，一旁的夜涟思考了片刻，在月弦后颈轻点了两下。
“你的那些记忆......要找个时间处理一下了。”说完，夜涟抬手打出一道隔音结界，将她们三人和艾德莉薇儿包裹在内。
“说实话，我并没有资格去教训别人如何放弃仇恨就是了，我本身就是经由仇恨驱动才活下来的。”夜涟叹气一声，微微抬头看向夜空，思绪纷飞的双眸似乎是在回忆往昔。
“仇恨，能够驱动人去做一些平时他根本想象不到也做不到的事情，但代价却是将自己的灵魂燃烧殆尽。”
“复仇所带来的满足，仅仅是短暂的一瞬，而后便是无尽的空虚，以及迷惘......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一直追杀你们的理由。”
“这......”伊斯霍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夜涟。
“很难理解对吗？”夜涟右手轻抚面庞，一副独特的面具出现在他的脸上。“当一个人将某一个人的死，当作生命的全部而去拼搏的时候......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当一个人的技能和思维都为了杀一个人而特化的时候，他就会逐渐与其他人和社会远离，因为这些是社会体系中不需要的部分。”
“那......”
“没用的，她很清楚她在做什么，她也很清楚她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就和当初的我一样。”
夜涟轻轻歪了一下头，淡然道。
“只是单纯的不在乎而已。”
“......”
“所以你来我们这里寻求方法本身就是个错误，我们和她之间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这应该早就和你说过才对。”
“......我明白了。”伊斯霍尔站起身来，蓝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化作一道流光冲上天际。
看到伊斯霍尔离开之后，夜涟撤掉结界，刚准备起身离开，却又被月弦扯住坐了下来。
“你们刚刚说的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懂？”
“很正常，影子能够感知情绪，她同样能够读取到一部分我们的想法，所以话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她和我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顺便交换一点情报。”
“交换情报？......等等！那你刚刚和她说了什么？”
“从比较客观的角度把现有的各方局势和她都讲了一遍而已，如果能够策反一个女神，哪怕只能让她放弃对我们的追杀，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她有这么好忽悠的吗？”
“我自认为还比较擅长话术，而且作为旁观者来说，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月弦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她们也都入睡了。”夜涟看向莉莉和菲娜一伙，早在夜涟用隔音屏障将她们隔开的时候，莉莉她们就钻进了营帐睡觉。
“不来和我谈一谈吗？”月弦扯住夜涟的手仍旧没有放开，脸上的微笑变得愈发的祥和。
“我们应该谈过很多次了。”
“那不介意多这一次吧。”
夜涟沉默，向一旁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置。
“艾德莉薇儿，你也一起吧。”
艾德莉薇儿闻言，顺势坐在了月弦身旁，好奇的看向夜涟。月弦看着坐到旁边一语不发的夜涟，感觉到了空气氛围的变化，轻声道“我们能更加了解你一点吗？”
“......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个确实有‘催熟’的作用，不过需要引子来激发......”夜涟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了半句，随后摇了摇头又看向月弦。“没有什么能不能的吧？”
“毕竟这算是个人隐私，总是要请求一下本人的意见才是。”
“反正到时候，你就能细致入微的观察我从受精到现在的全过程，这么在意做什么。”
“我发现你说的话越多，就越证明你在掩饰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本身就是一层掩饰。”
“套娃吗？”
月弦笑着看向夜涟，闭合的双目透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柔。
“知道这么多对你没有好处。”
“那应该也不会又多少坏处吧？”
夜涟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如果你真的不想说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的......”艾德莉薇儿柔声道。
“我确实不怎么想说。”夜涟轻声道。“不过只是单纯的因为那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分享的回忆就是了。”
月弦站起身，走到夜涟身后，从背后抱住了夜涟，头放到夜涟的头上轻轻压着，远远的看去就像是温柔贤淑的姐姐在安慰心灵受伤的妹妹一样。
许久之后，夜涟长叹一声。
“我的过去，如果要用一句话简单的概括的话......”夜涟的左右瞳同时闪过一道光芒，像是在回忆尘封在脑海底层的数据。
“有个男人强暴了我的母亲，然后就有了我，我母亲躲了他几年后又被他强暴了一次，之后在找他理论的时候被杀害了，我被折磨了一段时间被救了出来，修养了两年，然后花了8年时间锻炼自身，之后就把他们全家都杀了。”
说罢，夜涟补充了一句。
“算上佣人的话，总共203口人。”
“......”艾德莉薇儿和月弦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见此，夜涟无奈的耸了耸肩。
“都说了这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经历。”
月弦和艾德莉薇儿对视一眼，环抱住夜涟的双手稍微用力了些。
“没必要这么关怀我，那已经是快一千年前的事情了......要是没走出来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这是对我以前可能对你有所失礼的地方的抱歉，不管是哪个我。”
“如果你能更靠谱一点的话，我会轻松很多。”夜涟揉了揉太阳穴，故作疲劳的说道。“你现在还有很多不靠谱的地方，要尽早消除。”
“现在先不谈那些，现在我只想更深入的了解你。”月弦睁开双目，抬起夜涟的头，对视着他那双赤银的异色双瞳。
“......你的思维被那些记忆过度的女性化了，还是收敛一点的比较好。”夜涟挣脱开了月弦的怀抱，站起来走到旁边重新坐下。“而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之后的事情是没办法告诉你们的。而且......”
夜涟看向重新坐下的月弦说道。
“你应该有意识到吧？”
“你指的什么？”
“自身的立场。”
“......”这次轮到月弦沉默了下来，艾德莉薇儿坐到月弦身旁将她拥入怀中。
“看来是有的，不过立场决定不了行为，最多只能影响，所以不用太过在意，还是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那个......”艾德莉薇儿突然出声道，但看到夜涟摇头之后，又沉默了下去。
片刻之后，艾德莉薇儿又问道。
“这个和主人的能力有关吗？”
“就是因为那个才会是这样，因为那是不能被接受的能力，本身就处于世界的对立面，有这样一个立场也不奇怪，要说影响的话，也就像她那样吧。”
“......我还没这么脆弱！这么点小事还影响不了我。”月弦反驳道，不过躺在艾德莉薇儿怀中的她说出这句话倒是没有多少说服力。
夜涟耸了耸肩，瞥了一眼那边的营帐，转而用意念传声道。
‘那你装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做什么？’
‘我只想做个好人的说......’
‘都说了这个立场和行为无关，你还不明白吗？’
‘可......究极大反派什么的，一听上去就很容易暴毙。’
“......”夜涟起身走到月弦面前，和善的笑了起来。
嘭~~
在月弦的脑门上留下一个大包后，夜涟身形化作黑雾消散不见，留下一句：“我离开一会，你们帮我守一段时间吧。”
月弦揉了揉被夜涟敲出包的地方，有些不忿的看着夜涟消失的地方，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艾德莉薇儿则就这样怀抱着月弦，若有所思的看着尚在燃烧的营火出了神。
帐篷内，睡熟了的莉莉和菲娜互相抱在一起充当对方的安眠抱枕，劳伦斯和克伦多侧躺对视了一眼，合拢上眼睛方才开始睡觉。
地图上未标记处的一处海崖，夜涟看着远处天边翻涌的波浪，又看了看如宝石点缀般闪烁的星空，一块块虚拟光屏和数据流光带环绕着夜涟浮现出来...
夜晚，还很漫长。
PS：2077真好玩！就是优化太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