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無一人的座位，我有種不詳的預感。該不會是我找錯座位了吧？我這樣想着，在店裡轉了幾圈，最終還是不得不坐回到原來的椅子上。
是這裡沒錯。可是學姐不見了。學姐調皮的笑容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她該不會是在捉弄我吧？先假裝消失，當我緊張的時候再突然跳出來嘲笑我。
我給學姐打了個電話，發現電話根本打不通。過了好久，我才不得不接受現實——那個所謂的“學姐”，實際上是一個騙子。
大城市也太險惡了吧！我懊悔不已。
但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還是抓緊時間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我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廢了好大勁才冷靜下來，開始分析自己的處境。
衣服沒了，信封裝着的一萬塊錢現金也沒了。所幸手機和錢包還在，錢包里還有不到200塊零錢。我當初就應該強硬一點，讓老媽把錢打卡里的。
顯然，給老媽打電話是此時此刻最明智的選擇，但是我實在是沒臉管她要錢。昨天和老媽吵架的場景還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腦海里。當時我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不會弄丟皮箱，還發誓絕對不會管她要錢。
但是一萬塊錢的資金缺口必須補上，否則我活不過三天。想來想去，我也只剩下一個選擇了。
於是我打通了一個電話。
“喂，忙嗎？”
“忙。”
“那你還接我電話？”
“那我掛了。”
咔！嘟……嘟……嘟……
我只好又撥了過去。
“什麼事？”
“想請你幫我個小忙……”
“什麼忙？”
“借我8000塊錢……”
咔！嘟……嘟……嘟……
我只好第三次撥了回去。
“你倒是聽我說完啊……”
“我沒錢。”
“但是我這次真的很急用。”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在我看來，一點也不急用。”
“怎麼能不急用呢？小楓可是懷孕了啊……”
“孩子是你的？”
“……不是……”我還沒破處呢，怎麼可能有孩子……
“那關你屁事？”
“但是那個渣男跑掉了嘛，又沒人願意幫她，所以……”
“懶得和你扯這個。說，這次又是幫哪個女孩子？你不剛下火車嗎，這麼快就和女孩子扯上關係了？”
“不是啦……這次是我自己的事。”
“你吃觀音土都能活下去，會為了自己向我借錢？當我是傻子呢？”
“是真的啦。我被騙子把行李騙走了，錢在裡面。”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對方的沉默讓我有些不安。雖說過去每次她都會幫我，但是我確實求助她太多次了，她這次還會不會幫我，我心裡很沒底。
“騙子是個女孩子吧？”
“呃……確實是……”
“果然。只要一涉及到女孩子，你就蠢得跟頭豬一樣。”
“不是啦……這次騙子的手段太高明了，換你你也上當。”
“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不到200塊。”
“能撐多久？”
“按照最低營養標準的話，大概是一個星期吧。”
“哦。”
咔！對面突然掛斷了電話。然後無論我怎麼打，對面都不接了。
於是我只能走30公里去學校報道。當然不是因為地鐵停運，實際上地鐵好好的，是因為我要省下5塊錢的票錢用來買今晚的晚飯。
——————
事實證明，我還是低估自己的生存能力了。本以為我只能撐一個星期，沒想到通過一系列太過悲慘而無法明說的操作之後，我居然足足撐了兩個星期。
開學后第二個星期六的早上，我被生生餓醒。昨天一整天都沒吃飯，今天實在是撐不住了。我兩眼無神地躺在床上，打算放棄臉面，給家裡打電話。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我有氣無力地接了起來。
“喂，還活着嗎？”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出現了。
“暫時……還活着，一、一個小時后就不一定了……”
“餓壞了吧？”估計是我餓出幻覺了，對面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有些溫柔。
“嗯。”
“出來吧，我在學校門口。請你吃飯。”明明是冷冰冰的口氣，這句話聽起來卻如春風般溫暖。我瞬間充滿了力量，從床上跳了下去，直奔學校大門。
說是請我吃飯，實際上只是最便宜的素麵而已。但這對快要餓死的我來說，也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給予我恩賜的是我的表姐，比我大一歲，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她就是那個每次我有困難都會給予我幫助的人。當然，除非被逼得走投無路，否則我是不會麻煩她的，因為我欠她的太多了。
表姐在校門口等我。她穿着優雅的長裙，盤着髮髻，腳上踩着一雙精緻的高跟鞋。遠遠望去，她那高挑的身材格外顯眼。她似乎在想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並沒有注意到我的靠近。
說實話，她這樣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還是蠻溫柔的。只可惜她對我和對別人完全是兩幅面孔。
“姐！”我喊了她一聲，“你這是找到男朋友了？”
“啊？！”果不其然，聽到我的聲音，表姐瞬間拉下臉來，“你在說什麼？”
“怎麼突然打扮得這麼淑女了，不是因為有男朋友了嗎？”
“我穿什麼關你屁事啊！”表姐瞪了我一眼，然後露出譏諷的笑容，“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快要死掉的樣子嘛，還有力氣跑過來。”
“迴光返照、迴光返照啦！”我急忙解釋，“如果十分鐘內吃不上飯，我真的會死掉的。”
“死掉更好啊，就不會有人成天管我借錢了，並且從來沒有還過。”
“姐姐大人，我知道錯了啦。”我只好祭出撒嬌大法，抓着表姐的手搖晃起來，“您已經故意晾我兩個星期了，也該消氣了吧。您就大人有大量，再幫我這一次吧。”
“別碰我，噁心死了。”表姐扭過頭去，“這次因為是你自己有困難，我才幫你的，如果又是為了某個不認識的女人，我才不會理你呢！”
說這話的時候，表姐看起來氣鼓鼓的，但是並沒有甩開我的手。撒嬌大法對她非常好用，雖然每次都會被她說噁心，但她總是會一邊說著噁心一邊幫我。
接着我們就一起去吃飯了，一人點了一份最便宜的素麵。表姐沒怎麼動筷，只是靜靜地看着我吃，大概是覺得不好吃吧。我卻覺得碗里的麵條像山珍海味一樣，畢竟我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散發著油脂香味的麵條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迫不及待地往我的肚子里鑽。
“注意點吃相！”表姐看着我訓斥道。
“無所謂啦……”我一邊吸溜麵條一邊說道，“這裡又沒有女孩子。”
“我不算啊？！”表姐瞪了我一眼。
“也不能說不算啦。應該這麼說，表姐不在我的狩獵範圍內。”
“因為我是你的表姐？”
“也不是啦。法律規定三代以內近親不能結婚。我們是四代，算遠親，可以結婚。”
“誰要和你結婚啊！”表姐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要做曉宇的新娘’，這句話是你親口說的吧？”
“你怎麼又提這事兒？”表姐的臉突然漲得通紅，“你再說我不借你錢了！”
每次一提到這個事兒，表姐的反應都極其誇張。我倒是覺得沒啥，小孩子不懂事瞎說而已。我小時候出過的醜比表姐多多了，我都沒當回事。表姐的黑歷史也就只有這一個而己。不過因為表姐的反應比較有趣，所以這些年我總喜歡提這個事兒逗她。
“不僅如此，你還逼着我用草梗做個戒指給你，我不願意做，你就追着我滿小區跑……”
“你還是餓死算了！”表姐氣得站起來，轉身就走。
壞了，忘了有求於人家了。我趕緊追上去，死纏爛打磨了半天，表姐的態度才終於有所緩和。“要錢可以，滿足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表姐居然有求於我，這讓我感到非常意外。
“帶我去兜風。”
“兜風？”我有點疑惑。我又沒車，即使有車，我也沒駕照。
“嗯，”表姐點了點頭，“自行車。把我送回宿舍，然後你坐地鐵回來。”
“你是魔鬼嗎？！你的宿舍離這30公里啊！”
“那我走了。”表姐轉身就走。我急忙拉住她，“好好好，我送我送。”表姐這才坐回了位置。
“多吃點，免得呆會兒半路暈倒。”表姐把她那碗面推到我面前。
“你就不能給我再點一碗啊，這碗你都吃過了。”
“你給錢啊？”表姐惡狠狠地瞪了過來，“你知道我為了給你湊這8000塊錢，費了多大力氣嗎？”
“對不起……”我自知理虧，只好低下頭來默默地吸溜麵條。表姐打小學習就不好，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了，做的也都是餐廳服務員這類收入不高的工作。8000塊錢對她來說壓力的確很大。
“再說了，難不成你還嫌棄你姐臟？”表姐揚起了筷子。這是她威脅人的標準動作。
“沒沒沒……”為了讓自己的否認更具誠意，我趕緊去吸溜表姐那碗麵條，“咱倆小時候不是經常用一個碗吃飯么……我就是覺得，我們都成年了，好歹避一下嫌啊……”
“別廢話，趕緊吃。”表姐放下了筷子。她看起來似乎有點高興。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無法理解她的情緒變化。女人果然難懂。
總之沒挨打就值得慶幸了。從我記事起，我就處於這雙筷子的折磨之下，以至於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真不是我矯情，筷子抽人超疼的。
吃完飯，表姐把我帶到了自行車棚。看來她早有預謀，自行車都準備好了。我跨上自行車，讓表姐上車。她小心翼翼地拎起裙擺，卷好拿在手裡，又調整了一下挎包的位置，輕輕地側坐在車後座上。
我一蹬腳蹬，啟動了自行車。清爽的風迎面撲來，掀起了表姐絲質的裙擺，輕柔地撫摸着我的小腿。表姐把側臉輕靠在我的後背上，用手環住我的腰。洗髮水的香味鑽進我的鼻孔，後背感覺暖暖的。
自行車在無人的公路上疾馳着。地面樹影斑駁，蟬鳴鑽進耳朵。
這氣氛不太對啊……
她該不會是沒有男朋友憋壞了，所以藉著我有求於她的機會，假裝我是她男朋友，享受一下曖昧的氛圍吧。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曖昧的氣氛了，只好說點什麼打破沉默。
“你好沉啊。是不是最近又胖……啊！”
我被掐了。表姐的手勁比一般人大的多，我差點就疼得一頭栽倒在路上。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哦……”我只好保持沉默。側腰隱隱作痛。可是這種曖昧的氣氛也沒比被掐好受多少。
如果非要說我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我的體力真的很差。騎了頂多三公里，我就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沒出息？”表姐突然問道。
“啊？”
“一個大男人，就只能騎三公里？”
還不是因為你太重了。
當然，這種話我是不敢明着說出來的，所以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我都餓了兩天了啊，剛剛那頓還沒吸收呢。”
“別扯了，你吃飽喝足了也這個熊樣。”
“知道你還整我。”
“誰整你了？我是因為……”說到這裡，表姐突然停了下來。聽她這心虛的口氣，我猜的應該沒錯。
我猛一剎閘，把自行車停了下來。“我知道你為什麼要讓我帶你兜風。”
“你……你知道？”表姐縮起肩膀，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你都穿成這樣了，我要是再想不到，也太直男了吧。女孩子只有在喜歡的男生面前才會打扮得非常淑女。”
大概是因為被我一眼看穿了，向來盛氣凌人的表姐居然像個小女生一樣羞紅了臉，低下頭去。“原來你都知道啊……”她小聲嘀咕道。
“當然知道啊，你也不想想你表弟多聰明。你是一直找不到男朋友所以憋壞了吧？雖然我不介意扮演你的男朋友讓你體驗一下戀愛的美好……”
“你是這麼想的？”表姐突然抬起頭來，打斷了我的話。她的臉都紅到耳根了。
我感覺有點奇怪。只是利用我被我識破了而已，她不至於尷尬到這種程度吧。
“對啊。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吧。你還是得改一改你那火爆的脾氣，現在和母夜叉似的，怎麼可能找的到男朋友嘛……”
“滾……”表姐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我完全沒想到的字。
開始我還以為我聽錯了。但是看着她用力咬着牙，嘴角抽動，惡狠狠地瞪着我的樣子，我知道我沒聽錯。
表姐是會功夫的。即使我的腦袋忘了，我的身體也會牢牢地記得這一點。我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不寒而慄。
“把車給我。”表姐的語氣比南極還要寒冷，眼睛卻冒着火焰，彷彿能點燃空氣一般。
“哦……”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把自行車支好，乖乖地站在旁邊，生怕刺激到她。
她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啊……
表姐一把搶過自行車，把礙事的裙子掀起來綁在腰上，像個男人一樣跨上去，以一種要砍死仇家的氣勢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果然，表姐的淑女形象最多只能保持一個小時。
我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學校走去。沒被踢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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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之後，雖然警察找我做了幾次筆錄，但那個騙子卻始終沒能抓到。據說她已經是慣犯了，被她騙過的人不計其數。我本來以為自己只能認栽了，卻沒想到還不到一個月就和她再次相見。
這件事要從另一個充滿謎團的女孩說起。
那天我上完課，又被老師派去跑了個腿，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昏黃的路燈把樹影拉的老長，樹葉被陰風吹得颯颯作響。
有些人可能會害怕一個人走夜路，但我肯定是不怕的。不過我還是加快了腳步。宿舍十點半就關門，回去晚了要被宿管阿姨罵的。
“快讓開——”女孩子的叫喊突然傳來。我急忙回頭，沒看到人；又看了看左右，還是沒人；再把頭轉回前面的時候，一個未知物體在我眼前閃了一下，擦過我的鼻尖，“呯！”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我被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按照這個力度，如果被砸到的話，不死也得半殘。
我勉強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看向地面，發現一個女孩子正揉着屁股坐起身來。
“你……你沒事吧？”
“啊！沒事。你不用在意。”她拍拍身上的土，轉身就要走。
我看了看頭頂，發現既沒有樹冠，也沒有路燈，而天上連架飛機都沒有。她是從哪掉下來的？
“這是魔術？” 我對着她的背影問道。
“啊？”她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啊，對，是魔術。”
我還是感覺莫名其妙。戶外魔術表演的話，不應該找個人多的地方嗎？大半夜的在荒郊野嶺搞算怎麼回事。再說了，攝影機呢？
“啊，”女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我還可以給你再變一個。”
“哦……”我還在狀況外，只是隨口應了一聲。但是女孩似乎把這當成同意了。
“看好啊。”她把馬尾拿到身前，揪了一根頭髮下來。“這是頭髮對吧？”
“嗯。”
“用不用檢查一下？”
我搖了搖頭。瞪眼瞅着她從自己頭上揪下來的，怎麼還能有假。
“仔細看好啊……”只見她用雙唇輕輕抿了一下頭髮，頭髮居然變成了一根紅線。
“還沒完呢。”女孩雙手拉直紅線，“把手伸出來。”
“哦。”我乖乖地伸出手去。
只見她把紅線系在我的手腕上，甚至都沒有用手遮，只是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紅線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
我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你是怎麼變的？”
“魔術嘛，肯定不能告訴你了。”
“那你再變一次。”我的好奇心上來了，伸手攔住了她。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時候再告訴你。”女孩神秘地一笑，一溜煙兒地跑了。
我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好久，還是沒能想明白她是怎麼變的。這時我突然發現，剛剛女孩掉下來的地方，有一個大坑。
該不會是她砸出來的吧？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不過我很快就搖搖頭，把奇怪的想法趕出腦海。
怎麼可能，那可是瀝青路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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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和這個奇怪的女孩再次相見了。
那天是社團招新大會，於是我就去逛了逛。剛一進體育館，我就看見她守着一個冷清的攤位。原來她是我同一個學校的學姐。
“要了解一下我的社團嗎？”她沖我喊道。
“你是魔術社的吧？”我隨手接過她遞過來的傳單。
“不是，是編程協會。”
聽她說的同時，我也掃了一眼傳單，確實是編程協會。怪不得攤位這麼冷清，這麼無聊的社團怎麼可能會有人想參加。
“抱歉，我不會編程，就不參加你們的社團了。”我把傳單放回桌上，轉身就走。一般來說，這種無聊的社團對新人的渴求無比強烈，只要我的拒絕稍微遲疑一點，我就一定會被纏上。
但是沒想到即使我拒絕得這麼乾脆，還是被纏上了。
“也行，那我陪你逛逛其他的社團吧。”
我去，怎麼還跟過來了……
我一時間想不到拒絕的辦法，只好默許她跟在我的身後。
“學弟我和你說，對於新生來說，選擇社團是很重要的事情。好多社團表面看着光鮮，實際上都有大坑的。你如果一不小心掉進坑裡，大學四年的生活就全毀了。”
“哦，謝謝學姐提醒。”
“就比如說那個桌游社吧，”學姐指了指人氣最高的一個攤位，“看起來只是一個玩桌游的社團，實際上一旦加入，你的人生就毀了。”
“有那麼誇張？”
“嗯嗯。”學姐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他們實際上是打着桌游的名義去賭博，然後還放高利貸。”
“那那個街舞社呢？”
“那個社團的成員都是gay。如果你不是gay，他們會千方百計地把你掰彎。”
“那如果就是掰不彎呢？”
“他們會強迫你撿肥皂的。”
“哇，好可怕。”我裝模作樣地抱緊自己。
為了給自己的社團招人，能如此沒有下限地污衊其他社團，這個學姐也真是絕了。不過我本來對桌游社和街舞社就沒什麼興趣，所以也就懶得拆穿她了。
“學弟想要參加什麼樣的社團啊？”
“嗯……”我沉吟了一下，“我大概是想要參加那種比較有意義的社團吧。比如可以提升自己，或者對社會有所貢獻的類型……”
啊！找到了！話還沒說完，我就找到心儀的社團了。
那個社團的攤位不大，但是招新的人不少，大概有十幾個，都是女孩子。其中只有一個坐在攤位那裡，剩下的都分散到體育館各處發傳單去了。因為她們都穿着那種特別可愛的洋裝，在人群中非常扎眼，所以即使分散在體育館各處，我也能一眼認出來她們是那個社團的。
我徑直走了過去。
攤位后的女孩正忙着寫東西。感覺到有人過來了，她沒抬頭，一邊繼續寫東西一邊用甜美的聲音說道：“你好，這裡是‘少女的茶會’社，可愛是我們的唯一原則，活動內容是喝茶聊天，歡迎加入。”
“請問你們這裡招男生嗎？”
聽到我的聲音，女孩抬起頭來。她先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然後露出困擾的表情。
“抱歉，我們是lolita愛好者組成的社團，就是這種，”女孩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洋裝，“所以男生……”
“等一下！”另一個女孩從不遠處跑了過來，她看起來是年級更高的學姐的樣子。
“學弟你也喜歡lolita嗎？”剛跑來的女孩問道。她的眼睛閃閃發光，雙手握在胸前，看起來異常興奮。
原來這種洋裝叫lolita嗎？也太好看了吧。看來我得好好了解一下這個東西了。
“嗯。”
“那歡迎學弟加入我們的社團。我們不但招男生，還格外歡迎男生。” 剛跑來的女孩嘴角露出笑意。不知為何，我感覺她的笑不懷好意。
“可是學姐……”攤位后的女孩看起來依舊很困擾。
“你不懂。”剛跑來的女孩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湊到她的耳邊嘀咕了好久，一邊嘀咕還一邊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我。
我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只聽到一些不懂的詞彙，比如“偽娘”什麼的。不過無所謂啦，只要能加入這個社團，就能和一大群可愛的女孩子成天呆在一起了，簡直是人間天堂啊。
這時編程協會的學姐突然把我拉到了一邊。
“你不是說你想要參加有意義的社團嗎？”
直擊靈魂的質問讓我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對、對啊……”
“活動是喝茶聊天的社團很有意義？”
“對、對啊……”
“有什麼意義？”
“比……比較養生？”
“屁！”學姐一臉鄙夷，“你就是想和可愛的女孩子呆在一起吧？”
“這樣也沒什麼錯嘛，”被一眼看穿，我只好硬着頭皮狡辯，“我是男生，這是人之常情啦！”
學姐的表情更加鄙夷了。“總之，不許加入那個社團。”她用強硬的口氣命令道。
“我們又不認識，我憑什麼聽你的啊？”我也有點不爽了，“你的社團再怎麼缺人，也不帶這樣搶人的吧。大不了我待會兒也去你那填一張申請表，幫你湊一下人數。反正學校也不限制同時參加社團的數量，我當個幽靈社員就好。”
“幽靈社員不行，我有事要你做。”
“可是我不會編程啊，也沒興趣學。”
“不是編程。”
“那是什麼啊？”
“就是……”學姐拉高了聲音，但是似乎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好嘆了口氣。“總之，你就是非要加入女孩子多的社團對吧？”
“對！”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顧不得形象了。如果不在這裡拒絕她的話，我就真的要被強迫加入無聊的編程協會了。“那邊女孩子不但多，還可愛呢！”
“唉～”學姐嘆了一口氣。“但是你沒發現，她們主要是衣服和妝容好看嗎？單論人的話，”學姐指了指自己，“她們應該沒我好看吧？”
聽到學姐這麼說，我仔細打量了她一下。她的眼神靈動，睫毛細密，笑的時候會微微歪頭，看起來十分活潑。她柔順整齊的頭髮漆黑如墨，和白皙水嫩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脖頸挺拔，胸部恰到好處地微微隆起，雙腿筆直又修長。
和那邊的女孩子相比，學姐確實要好看很多。但是因為她只是隨便扎了一個馬尾，穿着樸素的T恤和牛仔褲，所以不如那群畫著精緻妝容穿着可愛洋裝的女孩子顯眼，被我忽略了。
和她呆在一起似乎也不錯？我的腦海里閃過這樣的念頭。啊！不行。我很快就反應過來。差點就被誘惑了。絕對不能加入什麼“編程協會”。我已經整整看了三年的課本了，才不要再看四年電腦屏幕。如果加入編程協會，我的大學生活就徹底毀了。
“你確實更好看一點，但是編程協會就你一個女孩子吧？那邊可是有好幾十個呢！一比幾十，還是她們贏。”
因為我的辯解太直白了，學姐一臉鄙夷地撇了撇嘴。她歪頭想了一下，然後突然抓住我的手，向沒人的地方快步走去。
牽……牽手！
我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被美少女牽手這種事情，在小城市呆了十八年我都沒體驗過，來到大城市三個星期居然體驗了兩次。學姐的手指修長又柔軟，指尖像嫩蔥一樣，指甲泛着健康的粉紅色。
學姐的手並不算有力，但是我身體僵硬，毫無反抗的能力，不知不覺就被被拖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直到手被鬆開，我才稍稍冷靜下來。
“給你變個魔術，要不要看？”學姐問道。
“啊？”
怎麼又突然要變魔術了？我想到了那消失的紅線和瀝青地面上的大坑。說實話，我對她的魔術還蠻感興趣的，因為確實很奇妙。但是昨天她的出現就很莫名其妙，現在又在搞奇怪的事情。有了那個騙子的前車之鑒，我對她的行為很警惕。
學姐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平板電腦在我眼前晃了晃。“這是個平板沒錯吧？”
看來我不得不配合了。“讓我檢查一下。”
“喏。”學姐毫不在意地把平板遞了過來。
我接過平板，先仔細檢查了一下外觀，又讓學姐解開鎖，看了一下裡面的軟件。雖然是不認識的牌子，但確實是平板沒錯。
“好了。”我把平板還給了學姐。
學姐點開了相冊，又把平板遞了回來。“選一個。”
我接過平板，發現屏幕上是漢服的圖片。沒想到她還是一個漢服愛好者。我划動屏幕，隨便選了一個自己比較喜歡的。
“選好了？”學姐接過平板，看了一眼屏幕，然後隨手往天上一扔。
我嚇了一跳，本能性地伸手去接，卻發現平板像失去了重力般，翻滾着浮在空中。
物體浮空類的魔術我也看過不少，但那些都是在舞台上提前做好準備的，這種隨隨便便就能讓物體浮空的魔術我還是第一次見。
學姐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說“少見多怪”。
平板的翻滾漸漸慢了下來，但是屏幕的光卻越來越亮，最後連背面都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了。漂浮在空中的，不像是一件電子產品，反倒像是動漫里神仙的寶物了。
平板最終停止了翻滾，飄到了學姐的頭上。屏幕發出舞台大燈般的光芒，把學姐籠罩了起來。
乳白色的光像牛奶一樣流動着，學姐的身影漸漸模糊了起來。她的身體越來越輕，最後浮在空中，伸展着、旋轉着，劃出曼妙的舞姿。
凡間的衣服裂解成碎片，融化在光暈里。失去了外力的束縛，學姐那漆黑的頭髮像瀑布一樣沿着香肩流淌。
光點聚集成躍動的精靈，沿着吹彈可破的肌膚奔跑，從指尖開始編織出蟬翼似的輕紗，搭在完美無暇的胴體上。髮絲被托起，編成優雅的髮髻。腳尖輕輕點地，踩出透明的泡泡，幻化成粉色的繡花布鞋。
當光暈消失的時候，穿着T恤牛仔扎着馬尾的大學女生，已經變成身穿淺粉色紗裙的古裝少女了。平板幻化成寫着墨字的折頁，落在學姐手裡。
學姐沖我笑笑。“怎麼樣，這魔術還行吧？”
“你……你是怎麼變的？”學姐如仙女下凡一般，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加入編程協會我就告訴你。”學姐突然把身體靠過來，抓住我的手。彷彿有一股電流從指尖流遍我的全身，我緊張得動彈不得。
學姐把嘴唇貼在我的耳邊，輕聲吐出惡魔般的話語：“一比幾十，誰贏？”
濕潤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垂，我感覺有一股熱浪衝上頭頂，大腦一片空白。“你……你贏……”
“早這樣不就好了，非逼我用色誘。” 學姐突然離開我的身邊，用爽朗的聲音說道。
色誘這麼隨便的嗎？！
因為和學姐拉開了一些距離，我的心跳不那麼快了。冷靜下來想想，被美少女色誘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只要小心不被利用就好。
“你為什麼非要拉我進編程協會啊？我又不會編程……”
“這個說起來比較複雜，明天下午到508室，我好好和你說。”
——————
我沒怎麼猶豫就決定按時赴約了。一方面學姐仙女一樣的身姿實在是太漂亮了，讓我忍不住想再看一次，另一方面我對她到底要我做些什麼事情感到非常好奇，並且浮空和換裝魔術的原理我也很感興趣。
第二天剛吃完午飯，我就來到了大學生活動中心的508室。門是開着的，於是我探頭看了一下。裡面擺放了十幾張桌子，幾個男生坐在電腦前面，噼里啪啦地敲擊着鍵盤。不出所料，一個女生都沒有，不愧是編程協會。我沒看到學姐的身影，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問問的時候，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如仙女下凡般漂亮的學姐。不過她今天穿着平平無奇的文化衫，胸前還印着“編程協會”四個丑出天際的大字，這讓她的美貌大打折扣。還是仙氣飄飄的漢服最適合她。
“跟我來。”學姐抓住我的手，把我領進了活動室。剛一進去，協會成員們的目光就聚集到了我的身上。那是充滿了嫉妒與憤怒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刺穿我的胸膛，讓我不寒而慄。
學姐無視了他們，徑直穿過桌子，把我領進了裡面的辦公室。她關上門，在辦公桌後面坐下。
我坐在她的對面。“怎麼感覺外面那些人要殺了我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嫉妒你可以碰到我的手吧。”學姐的語氣很平常，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不牽他們的手嗎？”我動了動手指，上面還殘留着學姐的體溫。
“需要色誘的時候會，這樣比較容易控制他們。”
這個女人好可怕！
“既然要色誘，為什麼不穿漢服啊？”我對沒能看到仙女的裝扮耿耿於懷。我之所以願意來赴約，一半以上都是因為想看學姐那仙女下凡的樣子，文化衫對我來說可沒有任何吸引力。
“這就和我想要讓你做的事情有關了。”學姐撩了一下頭髮，“是這樣的，我們在開發一個幫人戀愛的軟件。簡單來說，就是通過詳細分析當事人自身的特點和對異性的偏好，幫當事人匹配一個最合適的戀愛對象。再把兩個人彼此之間的好感度進行量化，用來指導戀愛的過程。我們的初步目標是將人的戀愛成功率提高10倍以上，最終目標是讓所有人——無論這個人有多麼讓異性討厭，多麼難以尋找戀人，都能找到心儀的另一半。”
聽起來好不靠譜的樣子。先不說軟件該如何判斷當事人對異性的偏好——也許可以做一些調查問卷，再配合心理學分析什麼的——把好感度進行量化是什麼鬼，這個東西是可以量化的嗎？
“提高10倍也太誇張了吧？”
“這個已經實現了。”
“啊？”你是在詐騙吧？
“最終目標的版本也已經初步完成了，現在正在找人測試，修復一下bug。”學姐一本正經地說道。看起來她是真的相信自己的軟件可以讓所有人都找到另一半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到。我有種自己在陪小學生玩遊戲的錯覺。
“我懂了，你是要我幫忙測試對吧？”
“沒錯。”
“那我要怎麼做？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會編程。”
“很簡單，在軟件的幫助下找到女朋友就好。”
“這有點強人所難啊……”
“怎麼，你不想找女朋友嗎？”
“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哦，我知道了。”學姐眼睛一閃，“你找不到。”
“……”
一般來說，這種話是不用說出來的……
“不過你放心，這個軟件是我新手做的，百分之百有效。有了它的幫忙，你一定能找到女朋友的。”學姐看起來胸有成竹。
感覺你很有做傳銷的天賦啊……
“為什麼非得找我啊？如果只是測試的話，隨便找個人就可以吧。我和你都不認識的。”
“我剛剛不是說了么，系統的目標是讓最被異性討厭的人找到另一半。如果是其他人測試的話，就沒辦法達成測試的目的了。”
“你是說我很難找對象？”
“不是很難，是全世界最難的。”
“怎麼可能，誰說的？”
“軟件說的。”
什麼破軟件！
我好不容易擺脫了老媽的精神攻擊，怎麼上了大學還要被你嘲諷啊！
“總之，既然找到你了，我就會負責到底，保證幫你找到心儀的女朋友。”學姐自信滿滿地說道。
說實話，我有點心動。雖然理智告訴我，這一定是學姐的一廂情願，但是萬一這個軟件真的有效，我豈不是中大獎了？
“說吧，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學姐問道。
看着她自信滿滿地樣子，我突然想調戲她一下。“我看你就不錯。”
“認真點。”學姐划著平板，語帶嚴厲。
“我是認真的啊。”
學姐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向我，一臉鄙夷。我迎着她的視線，努力裝出認真的樣子。
學姐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把平板丟了過來。
“這是什麼啊？”我拿起平板，發現屏幕上顯示着我和學姐的頭像。我的頭像後面寫着“顧曉宇”，這是我的名字；學姐的頭像後面寫着“風靈”，看來這就是她的名字了。
比較有趣的是，還有一個數字“10”。
“這是你對我的好感度。”風靈學姐解釋道。
“你看，我就說我是認真的嘛。我對你的好感度是10分，這不就說明我很喜歡你？”
“滿分是100分……”風靈學姐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我。
好吧……
“至少還有10分嘛。”謊言被拆穿，我只好硬着頭皮狡辯，“10分就說明有好感，雖然達不到喜歡的程度。”
風靈學姐沒理會我的狡辯，起身在平板上點了幾下。一張表格出現在屏幕上。表格里有“肉體”和“靈魂”兩大項，每個大項後面又細分為幾個小項。其中“肉體”的得分為100分，“靈魂”的得分為-90分。
“這個分數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只是喜歡我的長相而已，討厭死我的性格了。剛見面的時候，你對我肉體的好感度是94分上下，大概是‘非常喜歡’的水平。但是看到漢服姿態之後，好感度就瞬間爆表了。現在這個系統還不太完善，最高分是100分，沒辦法處理爆表的情況，所以只能顯示為100分。”
這個系統有點厲害啊……
“至於靈魂這個-90分，前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40分左右的。因為完全中性的態度會判定為0分，所以對於初次見面來說，40分算是很不錯的水平了。但是就在剛剛，這個分數直線下跌，一瞬間就跌到了-90。我判斷是因為我說你是世界上最難找女朋友的人傷到了你的自尊。剛剛你在心裡罵了我好多遍了吧？”
居然全部說中了！
我感覺十分不可思議。風靈學姐連調查問卷都沒做，她到底是怎樣把我的心思完全看透的？難不成真的是所謂的“軟件”判定的？如果是軟件的判定，那這個準確度百分之百的軟件的判斷依據是什麼？用普通的編程思路似乎很難解釋得通。
至於風靈學姐本身，她身上的謎團就更多了。紅線的魔術勉強可以接受，但是從天而降的出場方式該作何解釋？還有所謂的“浮空”和“換裝”魔術，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仙女在展示真身。而這個所謂的“軟件”又準確到讓人不敢相信。
風靈學姐，該不會真的是神仙吧？
我搖搖頭，把突然出現的妄想趕出腦海。我可是接受過唯物主義教育的三好青年，怎麼可以相信神仙的存在。
“不過喜歡好看的女生是人之常情，因為外貌而開始一段感情也是很普遍的情況。”風靈學姐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你只是比較誇張而已。我今天之所以沒穿漢服，就是因為我怕你看我看多了，審美標準抬的太高，就很難滿足於一般程度的好看了。”
你其實是在自誇吧……
“言歸正傳。”風靈學姐又在平板上劃了幾下，“這是一千個女孩子的資料，是整個嵐京市所有女孩子中喜歡你的可能性最大的一千個，你從中挑一個吧。”
“這還可以隨便選的？”
“當然。”風靈學姐挺起扁平的胸膛，一臉驕傲，“我才不會硬塞一個你不喜歡的女孩子給你。我和那些尸位素餐的官二代不一樣，‘兩情相悅才牽紅線’是我的原則。”
“啊？怎麼扯到官二代身上了？”我一頭霧水。
“這不重要。”風靈學姐無視了我的問題，“總之你也不希望和一個不喜歡的女孩子過一輩子吧？”
“是這樣沒錯啦……”
我當然希望和一個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但是真的會有女孩子喜歡我嗎？我理性上對此十分懷疑。
“我可以問一下她們喜歡上我的機率有多大嗎？”
風靈學姐歪頭想了一下。“最高的一個不到萬分之四，最低的一個萬分之一高一點。”
這和零有什麼區別嗎？！
可能性最大的一千個人才萬分之幾的概率，我是有多不受歡迎啊……
我快速口算了一下。“換句話說，即使我把一千個女孩子全部追一遍試試，也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追上其中的一個，看來你這個系統也不是很管用啊。”
“還不是因為你太招人討厭了？”
“你才是討厭的那個吧！”
和風靈學姐鬥嘴的同時，我也在翻看女孩子的資料。平板里有女孩子們各個角度、各個場景的照片，還有年齡工作等基本資料，甚至連性格介紹都十分詳盡。
我有點懷疑風靈學姐是用不法手段搞到這些資料的。
翻着翻着，我突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飽滿的額頭、立體的五官、利落的馬尾辮，充滿活力的挺拔身姿。沒錯，出現在屏幕上的，正是那個騙走我所有行李和錢財的女騙子。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我不禁笑了出來。沒想到吧，你又落在我的手裡了。
我看了一下她的基本資料。葉梓，17歲。比我小一歲還假裝我學姐啊！
既然風靈學姐有她的資料，那麼就一定有辦法找到她。我決定把找女朋友的事情先放一放，先利用風靈學姐抓住這個叫葉梓的騙子再說。到時候我一定讓她還錢，不還錢的話，就把她抓起來，扭送到警察局去。她一定不敢不還錢。終於不用睡床板了，也不用一天只吃一頓飯了。我激動得都要哭出來了。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我把平板還給風靈學姐。“我選好了，就她吧。”
“你這也太隨便了吧？”風靈學姐一臉鄙夷地接過平板，“都不點開看詳細資料的，光看照片就決定了……”
“相由心生。她這麼好看，一定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為了不讓風靈學姐起疑心，我虛情假意地說道。
“算了，你自己看。”風靈學姐點開她的資料。上面有各種各樣的評分，其中的道德分是0分。
“道德分0分是什麼意思？”
“就是她是一個壞女孩的意思。萬里挑一，無可救藥，壞透了的那種。”
居然連用了這麼多形容詞，看來真的是壞的過分吶。怪不得騙我的時候沒有一點內疚。
“那不應該是負數嗎？”
“好感度才有負數，人物評分最低分就是零分。”風靈學姐露出擔憂的神色，“我建議你不要選她。你太單純了，和她在一起會被吃干抹凈的。她真的很壞。”
“沒關係，我會小心的。”我只是想把錢要回來而已，能有什麼危險。
見我態度十分堅決，風靈學姐垂下肩膀，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喜歡長相也是喜歡，沒什麼不對的，你就是這樣的人。”
天大的誤會啊！我雖然喜歡可愛的女孩子，但那只是“審美”上的喜歡，和戀愛的那種喜歡是兩碼事。
不過為了讓風靈學姐幫我抓到葉梓，我現在也不好解釋，就只能讓她繼續誤會了。“現在我選好了，然後怎麼辦？你要怎麼幫我追上她？至少得先找契機見面吧？”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辦法。”風靈學姐收起平板，“你該幹嘛幹嘛，很快你就會碰到她。然後你試着追追看，我先觀察一下她對你的好感度，然後再根據具體情況指導你。”
“就算你知道她的行蹤，也得我去找她才見得到吧？”因為不可能去喜歡一個騙子，所以我主要在意能不能見到的問題，“你說我什麼都不用做，難不成她還會主動來找我？”
“這個嘛……”風靈學姐歪頭想了一下，“也不能說是她主動找你……應該更類似於那種，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剛好碰到的感覺。戀愛嘛，自然是命中注定卻又充滿偶然的邂逅才夠浪漫。”
風靈學姐的嘴角露出微笑，眼神飄向了遠方。看着她憧憬甜甜的戀愛的樣子，我越發懷疑她有妄想症，和我說的這一切都是她出於對愛情的憧憬而產生的妄想。
她真的可以安排一場偶然的邂逅嗎？我對此十分懷疑。搞不好包括葉梓在內的女孩子的資料是她通過不法手段竊取的。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沒什麼損失，就當是陪美少女玩過家家了。
我就抱着這種半信半疑的態度，捲入了風靈學姐的計劃之中。
（第一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