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鎧甲中爬出來的少女——瑟娜用手巾擦了擦汗,便見這具巨鎧關上了後門,隨着能量重新啟動的聲音,“國王”以充有紫色熒光的雙眼重新站了起來。
這具原本是國王的鎧甲卻發出了一個語氣穩重的成熟女性聲音:“陛下,我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一起陰謀,我掃描了居魯士的大腦活動,不認為他在說謊。”鎧甲直接稱呼這位少女“陛下”——她才是真正的國王阿瑟。
阿瑟從鎧甲的腹部儲物箱里掏出水壺——水壺收納處有管線通往鎧甲上部,似乎可以從頭盔內的吸管直接飲用——開蓋大喝了一口,神情嚴肅說道:“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這些入侵者傷害了學生——這種事情絕不能原諒。你能確定他們有多少人嗎?”
鎧甲快速回應道:“王城街道內的敵人數量有兩百一十五人。但學校內的監控系統被關閉了,我無法確定內部情況。”
“該死的內應……”阿瑟嘆了口氣,抬頭看着巨鎧,念出她的名字並命令道:“幽伊子,你去帶客人上船,皇宮和學校這邊由我來負責指揮防守和救援。幫我聯繫盧卡斯他們好嗎?”
“但是陛下,現在國內有人通敵,這極有可能是聲東擊西的刺殺活動。您的情況非常危急,我強烈建議您立即避難,我會協助亨利先生阻擊敵人。”
阿瑟愁容滿面地搖了搖頭:“我不能放下我的國民和學生們不管。零件借我一些好嗎?”而這個名叫幽伊子的巨鎧則立即從身上“掰下“——或者說”自動脫落“了幾塊鎧甲零件,遞給阿瑟,零件一與阿瑟接觸,便自動變型,形成了一套與她體型相稱的迷你護甲,以及一把稜角分明的單手劍。
隨後,幽伊子還從腰間的抽屜里掏出來自劉易斯的金色鬥牛犬左輪手槍遞給阿瑟:“以防萬一”。阿瑟猶豫了一下,接過手槍嘆了口氣:“真是懷念啊。”隨後從腰帶口袋裡掏出一張疑似是遺囑的信封遞給幽伊子:“以防萬一。”
幽伊子的聲音變得哀傷:“陛下——”而阿瑟則鄭重地說:“我們都發誓要為復興付出一切對嗎?”幽伊子只好接過了信封。幽伊子對着阿瑟敬禮——並非是卡斯佛倫的禮儀,而是將右掌側向放在額頭前,然後揮向阿瑟:“祝您武運昌隆。”阿瑟也同樣回禮:“武運昌隆。”
與此同時,伴隨着“沖沖沖沖沖!”的大喊聲,劉易斯等人推着滿載武器的手推車正急速沖向學校敞開的東門。然而正當幾個人距離門口不到十米之遙時,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紅彤彤的禁止符號。劉易斯連忙剎車,而跑在前面的阿米達拉一時間反應不及——“咚!”的一聲一頭撞在了空氣牆上。
“魔法牆……關閉了?”劉易斯急忙將手推車推向側方,勉強剎住使得阿米達拉沒有被空氣牆和將近半噸重的手推車擠成肉餅。劉易斯驚恐萬狀地看着原本可透過的魔法牆在這個關鍵時刻變為了實心牆。
“發生了什麼?”四個人都一時間不明所以,抬頭一看,高聳入雲的四面魔法牆已經變成半透明的暗紅,巨大的禁止通過的圓型標誌,出現在包括天空的五面牆壁上。
劉易斯這才知道整座學校已經被全部實體化的魔法牆包成了一個巨大的方盒。他們的困惑持續到來自邵莎老師的廣播聲響徹了整個校園。
“緊急事態!緊急事態!所有學生!我們遭到了恐怖襲擊,請立即根據你們的所在位置到最近的教學樓和宿舍中避難!學校已經採取最高級戒嚴狀態。”
“竟然這麼快——”阿米達拉一臉驚慌。
“我們得趕回普通教學樓去。”伊碧塔和劉易斯互相看了看,掉轉車頭再次跑了起來。
與此同時,盧卡斯和哲香等人本在店內摘韭菜,卻突然見到一名受到重擊的警衛“凹啊!”(威廉尖叫)直接被擊飛進店鋪里來,將吧台撞斷。哲香連忙上前查看,摸了摸他頸部的脈搏,撇着嘴沖盧卡斯搖了搖頭。
正在盧卡斯不知所措時,多拉從后廚沖了出來:“國王急電!”將手中的字條遞給盧卡斯。
盧卡斯接過字條念道:“……王都危急,請保全街道民眾后速來城堡正門支援,敵人是長生軍和羅娜魔像的混編部隊,裝備火器……好吧。又該我們上了。”隨着句子被念完,盧卡斯立即順其自然地決定接下這條生死狀——店中他原本珍視的一切都不再有留戀。盧卡斯宛如一個老兵,下意識地打開吧台下的櫃門尋找武器,但裡面卻除了木酒扎什麼也沒有:“見鬼,我們的武器早都上繳給幽伊子了。”
然而多拉卻機智地從廚房桌下拉出了劉易斯所給的武器盒,將其中一把SMLE扔給盧卡斯:“嘿,用這個。”
盧卡斯接住后拉了拉槍栓,抱怨道:“栓動式步槍?你在逗我?起碼也得給我一把半自動吧?”
而多拉則用着不是這個時代的詞彙半開玩笑地斥責道:“夠了盧卡斯!你這傢伙被智能步槍和制導子彈慣壞了!要不是有劉易斯你就老老實實用弓吧!”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高倍率先進光學瞄準鏡,搗鼓了兩下便裝在了槍上。
見到盧卡斯終究還是拿起了SMLE做了簡單的調試,哲香走過去將他壁咚在了牆上:“其實你不用去不是嗎?老老實實做你的贊助人,這種走鋼絲的運動不適合你。就算是為了守護人類的未來也應該讓更能打的上。”
盧卡斯將手搭在哲香肩上:“劉易斯會有麻煩。有人會恨死她的,我得把她從那裡帶出來。”
哲香翻着白眼搖了搖頭:“啊好吧……那你可別離我太遠。”盧卡斯點頭后,哲香問多拉道,“外賓都打發走了?”哲香接過一把槍,彷彿不準備使用它一般將它背在背上,同時從廚房裡拿出一把看起來重得難以想象的漆黑色全金屬關刀。
刀面陽刻繪有梅花紋,柄刻“【玄鐵】無明暗鉞·六式改二丙”幾字——其中“六式改二丙”看起來是用本地的白油墨補寫,並用刮刀處理稜角,盡全力偽裝成陰刻的模樣。
——哲香將此刀隨便耍了兩下,把它作為主武器使用。
“陛下說已經在發往佐治敦的路上了。不會有人發現你。”多拉用魔杖抵住耳根,聽了一番后對哲香說道。
“很好。”哲香聽完應了一聲,從吧台下拿出鉛盒,將其中的碧藍色寶珠取出,將它拖至與肩同高:“御水靈珠,聽我號令!”
“已切換至伴隨防禦模式。”寶珠用東方語回應了哲香的命令,哲香隨後便撒手不管——
寶珠穩穩地懸浮在半空中,在周身生成了一圈失重的水膜,微微抖動。持好裝備后,三人都從抽屜中取出並穿上了黑色的披風和鑲有皇家紋飾的面具掩蓋身份,隨後哲香在寶珠的自動跟隨下,揮耍着大刀走出了店門。而多拉和盧卡斯則持槍前往二樓,從二樓陽台爬上了沿王都大道緊密排列的建築的樓頂。盧卡斯留在東面的本側,而多拉則依靠魔法跳躍到了對面的西側。
此時街道上涌滿了與長生軍爭鬥的卡斯佛倫衛兵和四處逃竄的平民,衛兵面對魔像和步槍的雙重打擊節節敗退,正當一個衛兵正要被魔像錘成糍粑之時,一枚子彈貫穿了魔像的胸口,將它打倒在地——攻守眾人抬頭一看,是西側的多拉用精準了一槍狙擊救下了這個衛兵的性命,同時他大喊着:“所有人都趴下!”衛兵們看到他臉上面具的紋路,知道此人為友軍,紛紛趴下以圖性命。
而長生軍不懂本地語言,將槍口瞄向多拉,分心之時,哲香從街道下游飛撲而來,蹲下的同時揮舞起關刀“氣刃大迴旋·三式!”一道利刃大風車橫貫街道,將一段街道上凡是站立着的人與物統統斬成兩段。
哲香完成擊殺后,衛兵組織平民紛紛逃離幹道。隨着視野被清空,哲香看到上游的長生軍已經用五六把步槍對準了自己。
一陣槍響,子彈飛出,而哲香不閃不避——背後寶珠升起,將包裹自己的清水化為長矛:“啾啾啾”多股水流射出,將飛來的子彈全部點落在地。而那些開槍者也被東面的盧卡斯瞄了三分鐘一發糊地上的子彈吸引了注意力,正要向盧卡斯瞄準之時——
“吔屎啦!”又氣又惱的盧卡斯拋出帶有燃着棉布條的酒瓶拋向了長生軍們。酒瓶在人群中炸開,瞬間點燃了液體飛濺到的每一個人,長生軍們做着完全一致的扑打動作,尖叫着,過了不久便一律倒向西面,N命嗚呼。一些幸免於難的人向盧卡斯開火,但從寶珠射來的水流將這些子彈全部攔截。
更多長生軍出現在街道上,一隻魔像徑直向哲香衝來,哲香依舊不閃不避:“鐵山靠·三式!”猛地轉身,雙腿發力,直接用她那看似柔弱的背部徑直撞向一噸多重的魔像,硬生生將其逼停,並直接粉碎了它的絕大多數大理石外殼。
魔像隨之露出以魔礬土為骨,大理石為肉,而抗魔寶珠為心臟的構架——與純粹的魔礬土構成的魔像不同,經羅娜改良后的魔像以魔礬土作為能夠精密運算的核心關節連接着其它材質,遂稱肘接式魔像——而且不會過熱爆炸。
而似乎無論如何先進與強大,都無法與哲香的神威抗衡,只見着哲香大喝一聲:“無雙裂地斬·一式!”便縱揮長刀,光滑地切斷了魔像的大理石手臂,長刀砸入地面並向周圍爆開了一個半徑一米多的淺坑,魔像受到衝擊隨之後退,哲香則順着第一刀落下時刀柄翹起的力道,如撐桿跳一般將自己的身體向前搖擺並砍出威力更大的第二刀:“靈氣尋的·蝮蛇無雙氣刃斬!”——刀刃之間射出一道半月狀的劍氣,直接將魔像縱向一刀兩斷,劍氣持續推進並逐漸膨脹到與街道同寬,沿着彎曲的街道而非直線,蜿蜒而上一百多米,將沿路的敵人一掃而凈。留下只能在房頂上俯瞰整個戰場並喊出六六六的盧卡斯激動地鼓掌。
解決了本地街道的敵軍,三個人互相豎起大拇指,多拉打了個戰術手勢:“繼續前進!”
視線回到科斯穆。
“噶啦啦啦啦——咣!”隨着鐵鏈滑動與重門落地的巨響,劉易斯和伊碧塔等人終於趕在普通教學樓迴廊的柵欄門落下之前衝進了迴廊內部的噴泉廣場。
劉易斯在沖入迴廊時還一直擔心這個高高掛起,底部滿是尖刺的閘門會不會砸到自己——曾經維也納報紙上刊登過的一則事故新聞讓劉易斯心有餘悸:一輛德軍的AV7坦克在駛入被攻佔的尚蒂伊城堡時,一個蠢貨士兵誤觸了槓桿導致閘門落下,直接將坦克從中間斬成兩段並誘發了殉爆……後來事主被指控是意大利人派來的姦細而遭到了處決。
然而噴泉廣場內部的慘狀則要遠甚於AV7爆炸的情景。一些學生呻吟慘叫着,有的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面色無光地在廣場上遊盪,有的躺在長椅上一邊慘叫一邊接受着同學的臨時治療魔法,遍地都是哀嚎之聲卻完全無人照看。大概一分鐘過後,一些滿頭大汗的醫務室教職工和志願學生才在石茉莉的指揮下從室內衝出來搬運一些傷者進入——很顯然,醫務人員早已應接不暇。即便是這樣仍有更多的傷者從西門被送了進來。對於劉易斯而言,這幾乎與戰壕後方的野戰醫院與醫院門外那鮮血淋漓的帳篷區如出一轍,令人心驚膽戰。
在清點了最後一批人員后,西面也放下了柵欄門。在所有的柵欄門都被放下后,廣場中央的邵莎釋放魔法,“激活緊急護盾!”一面球狀護盾如花灑般從高空降下,包裹住了整個基礎教學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到眾多學生受傷,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伊碧塔,她幾乎是立即衝上前去加入了救援的行列,曾經立下“為科斯穆獻出一切”之誓言的伊碧塔面對此情此景無比痛心。
劉易斯則站在原地緊張地四處張望,希望有人不要注意到身為步槍發明人的自己。她觀察着學生們的傷口,不出意料的全部都是擊穿肢體的彈傷和子彈擦傷,她開始慶幸自己沒有使用奧匈和德國本家的7.92毫米毛瑟彈——因為這種大號子彈能夠輕易地轟飛肢體和頭顱,一旦中彈非死即殘,幾乎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她也開始後悔起自己沒有使用東線常見的6.5毫米有坂步槍彈,這種口徑較小的子彈會為學生帶來的痛苦也小一些。
“是……是長生軍!黑鐵的長生軍襲擊了我們!”一個中彈的學生躺在長椅上齜牙咧嘴地向伊碧塔描述着襲擊者的身份,伊碧塔雖然竭盡全力為這個學生中彈而血流不止的大腿施加治癒魔法卻難以產生效果。劉易斯從那個學生的神態感覺到他可能堅持不了多久,連忙趕過去查看:“她快要死了!治癒魔法不管用嗎?”
“卡住了!她的傷口裡有異物,如果異物無法移除,治癒魔法是無法起效的!但是我找不到它。”伊碧塔焦急地說。
“嘖……”劉易斯一聽就知道是彈片在作祟,在這個世界即便是最專業的治療魔法師也只對付過箭矢傷,這種長桿狀的飛射物容易被發現並移除,但破碎的彈片傷在劉易斯那個世界也是在相見恨晚的X光技術的幫助下才得以治癒。
“交給我。”劉易斯說著便跪到了長椅前,擠開了驚訝的伊碧塔——雖然自己沒有任何行醫執照,但在戰場上臨時處理友軍傷患的事情他辦得多了。劉易斯從自己的襯衫上撕下一塊布條捆住那個學生大腿的根部,然後從靴邊掏出大刺刀,用魔杖點燃火苗烤了一烤,問伊碧塔道:“治癒魔法能治療失血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劉易斯啟動了自己眼鏡中的索托斯之膜,右眼的視線瞬間變成X光般的單色——她知道,進行這種簡易手術必定造成大量失血,而受技術所困這個世界幾乎沒有治療失血的辦法,好在治癒魔法並非單純地填補破碎的血肉,而是以消耗細胞分裂次數為代價,加速激活自愈功能,這自然也包括令骨髓以數倍的速率造血的功能。
破碎彈片的位置準確出現在劉易斯的視野中,劉易斯讓伊碧塔為那位學生蒙上眼睛,並讓她咬住一塊長布條,手起刀落——
一陣慘叫過後。
“搞定了。”看到傷口被治癒后的學生呼吸平穩地被醫務人員抬進室內,滿頭大汗的劉易斯和伊碧塔都鬆了一口氣,坐在台階上休息。
“我都不知道你還是個外科醫生。你到底還藏着多少本事?”伊碧塔驚喜——畢竟她拯救了科斯穆的一員,又奇怪地看着劉易斯。
“比想象得多得多。”劉易斯嘗試糊弄過去,正當伊碧塔想要再問的時候,卻被一聲“他們來了!”驚起並飛速趕往聲音傳來的方向。
來到西面的迴廊,不少學生和老師,包括石茉莉也趕來這裡觀看,卻只見叢林方向一隻黑壓壓的異國軍隊與身高兩米的魔像混編,正邁着整齊的步伐向此處快速逼近。他們雖然腰佩彎刀,但手中拿着的卻是象牙白色的步槍,正是劉易斯賣出的那一批。等走近一些,卻見這些士兵臉上都戴着宛如惡鬼般的銀色面具,煞是恐怖。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這威猛的氣勢震驚了,而這陣勢正是劉易斯在《三分鐘步槍速成》的說明書中圖文並茂傳授的陣法“線列射擊”。
這種齊步走抵近射擊的陣法在劉易斯的世界還處於火繩槍時代時便於歐洲盛極一時,整齊前進的鮮艷軍隊和齊射帶來的瞬間死傷,能夠對敵人,尤其是殖民地土著產生毀滅性的士氣打擊。直到英國人的紅衫軍在美國被游擊手打得懷疑人生逐漸走向衰敗為止,都是對火器利用效率最大化的方法。儘管這個陣型對於SMLE的性能是巨大的埋沒,但能用幾百個字描述清楚的槍械戰術中,劉易斯只會這個,況且又是贈品。
如此一來,整場襲擊的始作俑者是校長無疑了——但真的要把校長捅出去嗎?劉易斯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研發的武器和戰法在這個時代顯然是以“必勝”為前提的,如果這時把真相說出去,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又會有怎樣的下場?
猶豫之際,這隻軍隊已然在百米外擺開陣型,舉槍射擊。
眼看子彈打來,劉易斯連忙大喊“趴下”帶領人們紛紛躲避,子彈打來卻落在護盾之上,只濺起小小的波紋,連迴廊的牆壁也沒碰到。在長生軍們確認攻擊無效后,便重整隊伍,兵分兩路繞過普通教學樓,直奔高等教學樓而去,只留下少量不帶魔像的士兵監視這棟樓中的學生們。
“我們真的安全了嗎?”一些低年級的學生驚慌地問道。邵莎則耐心地安慰大家:“同學們請放心!你們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瓦爾基里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
“但是這樣大的護盾你的體力會……”這回輪到伊碧塔關注邵莎的情況了。
邵莎自信地回應道:“放心,這個護盾並不是我在維持。我激活護盾後由學校的魔力中樞水晶直接供能,魔法牆也是靠它補給。厲害吧?我做的。”
“這護盾能撐多久?”劉易斯問道。
“中樞水晶魔力強大,它足夠同時維持魔法牆與這面護盾直到天長地久。藏在裡面我們不會有事的。”
就在這時,一些長生軍手持一種尖端為鈍頭的長矛型的法杖,來到了護盾旁邊,將杖端對準護盾——法杖杖端十字開裂為爪,向前抵住護盾表面。護盾表面隨即宛如音叉插入水面般開始產生劇烈的震動,但沒有人知道這些震動意味着什麼。
只是劉易斯略顯奇怪地問:“他們的男人可以使用魔法?”
伊碧塔回答道:“不,那是海對岸特有的武器‘錫提杖’,黑鐵和白沙都在用,類似於我們的結晶魔法和附魔,由女性魔法師將魔力注入其中,再由負責打仗的男人靠機關激活。”
預先儲備魔力,再通過機關靠隨便誰來釋放——那不就跟步槍一樣了嗎?感到詫異的劉易斯問伊碧塔說:“但是,即便是魔力水晶也需要少量魔力激發,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只有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錫提杖一直以來都是大洋對岸的最高機密,自建交以來我們連一把都沒搞到。這回也是第一次見。”伊碧塔說道,劉易斯聽完也只能嘆氣。隨後劉易斯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向那些正在擾亂護盾的長生軍厲聲問道:“我們只是學生,你們為什麼要加害我們?你們的目的不是皇宮嗎?”
一個衣裝比普通士兵更為繁複華貴,看似是軍官的人走上前來,用蹩腳的通用語,以陰森可怖的聲音回答道:“不。”
“你們究竟想要我們怎麼樣?”劉易斯再度問道。
“死亡……”宛如被精神控制了一般,長生軍軍官冗長地呻吟出這個詞。
聽到這個詞,連同劉易斯在內,冷汗侵襲了眾人的全身。
這時手工部的漢默從地下室的方向跑了出來:“邵莎老師!它們正在過載我們的中樞水晶,這樣下去我們無法同時維持魔法牆和護盾了!”
邵莎立即回答:“那就放下魔法牆,維持護盾保護學生們!”
旁邊的石茉莉則反駁道:“把他們放出去的話市民就糟了!”
面對爭執,劉易斯上前一步問道:“同時啟用還能維持多久?”
石茉莉哽咽了一會兒,說出了一個數字:“三十分鐘。” 聽到這個數字,所有人的心都涼了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