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计划的流程犹如密布的箭雨落下,基本上让人无可躲避。
在与库克一行人告别之后的短短一个星期之内,琉璃蝶每天几乎都会在同一时间收到类似目标的报告。
这些报告的内容以纸张潦草手写记录,配合一些官方公布的照片来告知需求者所需要知道的内容。
一时间一共有大致七位,分别率领不同规模,执法风格迥异的治安官“幸运”的进入到了所谓的暗杀名单。
不过,她将要在这其中选择一位最佳幸运的下手。首先有一点就是,她不能滥杀无辜,也不能枉杀好人,更不能无缘无故的将一些本不该死的人牵扯进去。
听起来不管怎么说,以上三条纯属都是得花中的废话。当然这一句也应当并入其中。
…
今天我收到了来自咒清轩的亲切问候,当然这些问候是来自于长期在这一片早晨递送包裹的少年口中。
正是因为我每天都必须遵守他规定的精致生活和高雅的环境装饰,才和这个岁数上不大不大小的少年熟悉。
也才知道他是这里的包裹递送负责人,为了高昂的学费他不得不每日每夜的打两份工,早晚各一份。
将各种大包小包装饰华丽的礼物盒搬进我的门房之后,他微笑的摘下帽子对着我憨笑致意。
我点点头也同样报以微笑的面孔感谢他。
随后拿出在鞋柜附近上早就准备好的几百块消费递给他,少年习惯性双手接过后不忘深深鞠躬,并亲吻我的双手。
看得出他喜欢为我服务,而我对他的工作态度也倍感亲切。我几乎每天都是需要接收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包包箱箱。对于他来说,一天的工作量只有那么多都是固定的,一次性送给一个人算是捡了便宜,还有能有高昂的小费收取。
何乐不为?
这也是我故意而为之。
上次的骚动我不敢保证是不是已经有警察盯上这里,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之后。我努力用各种办法来试探周边,多样化的交谈和结识附近邻里。探听和掩盖那天,那群壮汉的闯入。
可周围的人甚至巡逻治安员都不怎么有注意,或许是我过度敏感和担心。但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秉着这个心态,我开始了今天的新一轮工作。
拆快递。
在东陆有个叫新国的国家,哪里拥有富饶四方水土,也有最强盛的军事武装,在哪里的女孩几乎都过着男女平等的日子。
拆快递在哪里就是那些女孩最普遍的幸福日常,这要是换到东陆其他国家,先不说别的,能不能有民用邮政还难说。
光是在斯达汀,这种快速邮递的传输方式的费用就够普通人望而却步的了。这也是为什么,这家公司如此重视我,在服务上如此上心。
这些东西都是咒清轩以特殊的方式包装掩盖好的,然后再邮寄给我。第一个包裹长长的但是又有些宽扁,拆开一看竟然是一个组装式的相框。
虽然表面上要求我过得体面,但我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收藏艺术品的人。
虽然有钱,但是他满口都是俗语,若是论及雅兴那还不得让他全身过敏?
这又是他搞得新把戏。
所谓画框不是真的画框,可爱的老板又以等下黑的形式运送了一批军火过来。
我仔细抚摸相框内部的零件,并小心翼翼的一个个拆解在按照平日里记忆的碎片重新组装,从枪托的装卸到机匣的组装,以至于最后的防尘盖安放。
平日里的肌肉记忆,早就对这种工作熟能生巧,直到我将昨天用最后一批底火制造的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匣填满上弹之后这一把枪的工作才算完成。
这些零件组装起来是一把老旧款式的突击步枪,其威力足以在几发之内将人撕裂。
被此武器命中的倒霉蛋基本上全无生还可能,正因如此它也有个很邪恶的名字—帝霸天式突击步枪,家族庞大不仅是这款,甚至还有更恐怖的步枪款,冲锋枪款。
习惯性的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在枪膛里预留了一颗子弹之后我便耐不住的抬起这款不大不小重量适中的杀人器械。
端着它利用枪身的机械瞄准扫视屋内一圈之后,我满意的点点头将其扔入书柜后的隐藏储藏室。
一声脆响,标志着这一屋子里的武器又填了新秀。
自那以后,老板每天都会邮寄类似的东西过来。每天的第一件工作就是组装当天到的武器,有些时候他们都是同一款,有些则不是。
唯一相同性是,这些枪械早已被当今现代战争给淘汰掉了,属于上个战争年代的宠儿,次世代战争的遗物。也许有质量问题,但绝对能用一段时间。
就是不知道这把武器会不会成为之后几天谋杀治安官的主角。
我大致上已经选择了康奈尔给我提供的七人之中最恶毒的一位。
有着铁血判官之称的伦纳德优利安少尉,这人曾是秘密教的执法队首席人物,后因裁军事件很不走运的下了岗,这等善于刑讯逼供,搜查调研的专家自然而然的就被斯达汀当局给收编过来当做部队的拷问官员。
在那之后他干过审计局,监察厅,最后调配到斯达汀首都城作为某一个街区的治安官。不过议会貌似并没有给这位政治仕途偏长的驿马星安排具体街区岗位。
仅在远航街区有一支编制不足三十人的警察队伍听从他的调遣。
自大我选定他为目标之后,我曾想过无数杀死他的方法,其中就有枪林弹雨的火热场面。
我估摸……大概库里每一把都有至少三千发到八千发的寿命。应该能解决掉他和他的手下吧?
在收拾完这一切之后我有注意到,今天的东西比以往有些不一样。
原因是在包裹的最后,我发现了一套极度暴力羞耻的晚宴礼服。顺带着的还有咒某人那夸张放飞自我的草体签字留言。
亲爱的奴隶,今夜斐南迪街区见,当然你常去的那家老餐厅等你。我给你留了衣服,希望你能喜欢。 咒清轩留。
像是这家伙会写出的轻薄话语。
不过我也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特殊时期为了安全,我们除了当面交谈,都是在不在的情况下用纸张交流。
通信这么发达的信息时代,却又因为政治恐怖而不得不倒退回遗忘的落后时代,这还真是讽刺的很。
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跟他说明一下我对之后应对斯达汀当局的策略,因为我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除了他之外。
他像是个商人,却又没有那种当领导的威严气场,感觉是个危险的黑帮教父,可平日里对话又让人觉得他习惯滑天下之大稽。
一掷千金的好爽习性,缠在身边市场吃醋的可爱妹妹,随时随地出现的手下和隐藏的房产。
恐与东陆各国有政治合作关系的这么一人。
越是想要知道点什么他却是像是挖透你的内心一样就是不告诉你。
而且关于所有同事的失踪以及鸢的行踪,搞得我都快像疯了一样,越是平复心情越是在之后的回忆中想到就越发不安和痛苦。
既然大家都被抓到了,那为什么没有放出消息来源?安德森•罗文究竟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呢…
我又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想法。
怀疑怀疑一天到晚哪里来的那么些怀疑。
我试着让自己打消这种念头,冥思苦想的方式不适合我。
也不能像那些国学大家,知名侦探一样瞬间顿悟和洞察。
眼下还是想一想,接下来该给自己打扮打扮吧。是时候该给自己做个新的的造型了,因为好久都没有穿着新衣服了。
今晚的主题是什么?我想想,高贵华丽是吗?
……
在约定时间到达之前,我就已经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为了避免暴露,我继续变装改了修饰。
这次是做了一个金黄色艳丽无边的古斯达汀公主式的盘发,还在此基础上用了有色隐形眼镜改变了一下东陆人特有的瞳孔颜色,将黑化为水蓝,习惯性点缀的泪痣也迁移到嘴唇附近。
口红用的是除锈镇淘宝回来的地摊货,那外壳包装磨损的都不知道它之前所属何家产业,不过即使是廉价货在我配合其他唇彩的施工下,依然已经是最低标准的富贵范了。
看瞧瞧这嘴唇,男人嘛,盯着不可能不会没有对我有发生点什么样的幻想。
打点好一切之后我就在镜子前简单的摆动一圈晃悠,在咒清轩赠送的衣服基础上我又裁剪了一些其他布料搭配起来,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那种让人遐想的情色身段。
白蕾丝的过漆袜状如冰糕般伸进了乳白色的高跟鞋上。
要是再有个王冠那我岂不是就是……
咳咳,唉太过自恋可是会养成自负的毛病。想到这我可就不在臭美了,随手拿过放在玄关口的其中一款手包,就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这些包里的物品内容都大径相庭,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专业性场合,亦不必仔细翻看检查。
之后我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家门,上了早就已经停靠在公寓楼门口前的马车上。
这是我在今早上收到信件就提前让公寓楼管理员帮我订好的车子。
速度不是很快,而且价格可不便宜多少。走在颠簸有坑洼的地段,实际上反而更加不舒服。
整的我在车里一晃一晃的,可我就是喜欢这种复古的感受。
配合着附近的古建筑,一直以来都是我最爱的环境。
看样今天还不错,至少所谓的核乌云没有出来作孽。
为了防止之前那种状况发生,我把衣服就是像那样恰到好处的改装了一下,常规气候下平平常常,炎热天气微微汗熏,寒冷之下微微颤抖。
不一会,马车就在驱使下来到了地址上的斐南迪街区。
今天没有恐怖分子劫车,也没有什么人流永动。只偶见到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衣着戎装的宪兵,大踏步的喊着一二一的步调。
颇有些新朝建国初期政治恐怖文化限制的诧异气氛。
只是让人惊讶的事,与咒清轩约定见面的饭店竟然与我平日里就餐的的餐厅在同一条街的位置。
呈现了一左一右的并列壮举。
现在是傍晚,我常去的那家餐厅只不过已经关了门,门口有被疑似封条封锁过的痕迹。
只是可能后来又被人给撕扯下来了,地上到处都是乱扔的报纸和瓜果皮屑。
还有一撮一撮因为昨天气候骤升而没来得及融化的脏雪。
几个穿制服的市政警察正依靠在街边乐呵呵的说笑,正巧还在我下车的那一刻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香烟,意欲跟附近的同事享用。
在仅用于一根火柴点燃所有人嘴上的烟草后,所有人都深吸一口乐呵呵的互相看着笑着,也许是刚刚说了些关于女人的俏皮话。
底层人的人娱乐往往是这么简单世俗。
现在,该是我把注意力目光重新转换到另一边。
这边的景象就跟旁边有这天壤之别,好长时间没有踏入这片街区,现如今也变得无比的空旷。
除了眼前这家酒店。
它的装饰风格比起餐厅,更加黑暗更加陈旧和古典,还有一丝丝老牌一样的感觉。
我竖立在门口抬手看表,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到底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哎呀呀,你可算是来了,我都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果然…我就知道他会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的。
“既然那么想让我来,何必弄得神神秘秘的?打电话联络岂不是更好?”我故作生气般掐着要嘟着嘴,假意骗他我在生气状态下。
哪知道他直接就靠了过来上了手。
这大半夜的,上来就对女人动手动脚的也就独属咒清轩这个流氓一个人的专利了。
不仅自说自话的靠了过来,还用上了手臂把我连人带包一并纳入他大衣的怀中。搂着我晃晃悠悠的走在酒店门口附近徘徊。
瞬发的热感几乎是让我身体要融化的感觉,那种困意随着呆滞在里面的时间循序渐进。
“我说亲爱的,你有没有携带危险品?”
他搂着我在街边坐了一会,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什么在你看来是危险品?”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开始反问。突如其来得正经让我没好气,这该死的人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啊。
啊啊啊啊啊!
“呵呵,还用我说吗?任何可以杀死里面的人的东西。都算危险品。”
“你要杀人?你不是有很多弟兄吗?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来?怎么你怕了?看来我们的大老板也有今天呐。”
我宁愿相信咒某人是跟我开玩笑,也不想往他吃瘪哪方面想,刚刚话是这么说可在我看来,这个国家在他眼里就没有他不敢杀的。
他沉默不语许久,我这才知道我说错话了。连忙闭上小嘴,努力抿了抿,用手抚慰着他冰冷的脸蛋。让他开心起来。
我们两个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学冻的通红。
又是那所谓的异常气候,那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核乌云。
“小点声,尽量不要再提杀这个词。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天天想着打打杀杀的?”
“那你见过我杀过人吗?”
“你难道你忘了你在埃伦车站的事了吗?”
“埃伦?那个埃伦。”我经他这么一说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有吗?
“没功夫跟你扯皮了,一会进了里面说话小心点。今晚这次聚会算是我安排的,对你今后的行动意义颇大。”
“你什么意思?”
“不懂,你一会就知道了。现在…跟我走。”
他没有跟我解释那么多,拉着我的手颈直领我进门。
大殿门之内的侍者冲我们微笑致意,林立在两侧的军人标杆挺直威严又肃杀。
我这才终于感受到了压力,以及他说为什么对我今后行动有利了…
今晚估计是个大场面。
等到快要上楼的时候,两个便衣衣着风衣礼貌的男子拦住我们两个人的去路。
“咒先生,你出去这么久才回,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人脱毛行礼,这明摆着是要搜查可又不能说的明目张胆,他用眼色命令另一人上前做好准备又好奇的看了看我,最后还依依不舍的用余光盯着我的头发打量许久。
是被发现了吗?
我内心惶恐不安,耳垂腋下露出一丝丝微微汗珠,这头发是之前经过化妆的假发,而对方很有可能是斯达汀当局最新出台的概念组建的新情报组织。
对于对方的体系,规模,以及手段我都一概不知。出现这种情况难免会紧张。
“这位是薇尔莉特小姐,我在西域的搭档,我们二人线下经常互动合作,今天她来晚了,我出去是为了接她进来,你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吗?原来如此。”
他眼睛又是一亮,继续开始端详我的面容,这下可好了看的更加变本加厉的,我着急的握紧了咒老板的手,可他却排斥的一巴掌拍掉。
“你这话明显就是在不相信啊?”
“啊,没有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为了保证楼上诸位精英的安全,我务必要检查您所携带的包。您看没问题吗?”
“当然可以。”
我很大方的把那包递给他,他接过之后传给一旁得另一人,就继续与咒清轩含蓄的交谈,在对方用镊子拨弄里面的物品简短的探究之后便重新还给了我。
接着他再次脱毛行礼,闪开一条路让我们上去我们这才开始继续行动。
“这家伙好讨厌。”
在快要上到二楼的时候我撅着嘴表达了不满。
“讨厌是正常的。”咒清轩趁机挽着我的胳膊说到,“此人正是安全局旗下的鹰犬之一,刚刚吓坏了吧。”
“是有点,他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看。我还以为我伪装失败发现了,差点就拿出镜子来自我验证了呢。”
“哈哈哈,宝贝你可真有意思。没关系,别担心你,你今天的装扮只能说是美到极致了。我说的对吗?亲爱的薇尔莉特小姐?”
说罢他在我侧脸上亲了一口,弄我的我好生羞涩。
“好一个薇尔莉特,这名字听起来清秀甘爽,一看就是既端庄又干练得女孩。你不是说吃饭吗?为什么,来着这地方?还有这么多军警。”
“这可不对啊?我明明觉得薇尔莉特很温文尔雅,很有诗意秀丽的感觉的说。”
“真是不明白啊。”
已经等不到我继续追问餐厅的事情,我们两个人就已经到了二楼。
可能是早就有预谋,一个肥的令人发指的胖子映入我的眼帘,这个人的出现真的是让我又惊喜又忧伤,还顺带着有一丝丝意味深长的情绪。
“哇唔哇唔,哇唔,看看谁来了?咒先生,出去这么一会就领了这么一个大美女啊。真是艳福不浅啊,到哪里都能见到你身边有美人相伴呐。”
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我之前恐感觉东窗事发之时苦苦联络却屡次无功而返的人,魔剑。
我在国仙馆旗下的最高长官,也是我的直接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