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贝尔发生的小插曲只是时间轨迹的一点点。

正是这小小的一步,重新定义了西瓦尔与贝尔扎克说的黑牢。

它的结构贝尔一直不愿意太过于提起,可能是我在追问的时候太急躁。也可能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看守。

当天晚上我们开始休息之后,我就已经想好了不用操之过急。以贝尔的性格很快就能被我蚕食掉所谓主仆之间的界限与制度,只要打破了这一层关系之后,我猜想很可能我们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牢房条件好是好,可也只是比玛丽的那件屋子多了装潢与地毯。我和马佳玉就算是睡觉休息,也没能得到铺盖与被子。

这样的囚禁条件也算是苛刻的一种,但马佳玉可能是在那个艰苦的水泥地牢房呆惯了,突然换到一个新的环境,还是一个有地毯且不潮湿氛围不错的地方,很快就放松睡着了。

我以为贝尔会和我们一起呆在牢房里休息,不过时间一到他就会从我们进来的那扇门走出去。并且还嘱咐我不要做一些让他困扰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许他可能是不会回来了,至少今晚。

我曾趁着马佳玉熟睡之时走到门口附近徘徊,把弄那门把手。可惜纹丝不动,一般的门把手就算是上了锁也能轻微晃动。黑牢牢房的门把手像石头一样硬。

在这样的无奈之下,我只的失望的回到原先捂着还是热乎的地毯处再一次躺下。看着马佳玉的脸久久不能入睡。

她可是心大,也可能是已经绝望。

我就要费心的多,通过这一系列的记忆我深刻的感觉整个黑牢的布局就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

除去那些没有用的信息,比如这些通道是怎么建造或者玛丽牢房位置之外,我最好奇的是有多少牢房,迷宫布局最流畅的走动,以及除了牢房那很可能存在的生产设备区的位置。然后才是出口。

可想着想着一直没能思索出大胆,就这样一段时间后我也开始渐渐进入梦香。

今晚随不是就寝在自己的床上,可我感觉无疑是近期睡得最好的一天了。

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担心。

第二天一大早。

在我和马佳玉还在稀松的调整状态,我们口腔干燥还没能缓过劲的时候。

贝尔再一次出现在这间房屋之中,也同时带给我们今天所要做的新工作。

“什么?要我制造赝品?”

嗯,我想我没听错。不过还是惊讶的大声叫了出来。

马佳玉原本觉得可能有我的存在,事情可能会轻松许多。在我同样也表示出异议的时候,她也开始慌了。但是还是对我笑了笑:“蝶姐,应该没问题的吧?看昨天你懂得那么多···不会是···”

还没等她说完,贝尔就插嘴打断。

“我没说错,你们今天的工作就是制造有关奇术摆件物品的赝品。制造出来的赝品我有自己的方案,可以拿出去贩卖。用这样来创造收益和效益,可比那些车间工作的女孩们能创造的价值要多的多呢。”

“可是···我昨天只是说过,我懂奇术的一些事情和原理。并没有说自己会仿制赝品。你这里说的就是要我们制作和昨天类似的那种出土品?可那是不是古物还不一定呢?”我潸然的表达了我的态度,说是古代珍品不是我懂行,只是我利用捭阖的一种平衡妥协的方法,来挽回贝尔的面子。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至少他没有对我们有什么异样的想法。况且捭阖也是奇术法门之一。总的来讲就是事物发展到一个极端面,它就会由大到小,在由小变大的转换成另一种情况。

通俗点说,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也是为什么我迄今为止暗骂自己倒霉,却又一直不气馁的原因。

毕竟就算是影子也有阴阳两面性。

“那你能怎办?难道要去车间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把你们送回去继续干苦力。”贝尔继续他的计划,他捧着一大堆乱七八糟颜色各异,材质不一的大号纸张一股脑的也跟着这句扔在了桌子上。

连带着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绘制仪器都是高精密的,甚至有些通过我以往的经验还能看得出,这里面有不少军用的仪器。

这东西一般只要接了军工订单的厂子在拿到图纸之后才能做,黑牢里面能够有生产这种东西的地方?

那些东西来历绝对有鬼,而且绝对不单单是偷得那么简单。

“唉。”

我也只能长叹,就算不去车间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干的活计。贝尔这小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样子想要把他那层关系捅破不是那么的简单。

“蝶姐你应该会吧。”马佳玉试探性问。

“我试试吧,但是我不敢保证我能不能真的做出来。“这话是对马佳玉的回应,也是说给贝尔听得。“至少仿制古代物品需要的环境和环境材料我没有。你也没给我提供条件。但是我可以尝试绘制一张或者几张图纸。话说你要哪一种?”

得到我答应后,贝尔喜笑颜开。立刻收回了刚才摆着的臭脸,屁颠屁颠的走到我身边。他坐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并且是挤进来靠的很近。

“就是···就是按格式,把昨天给你们看的那张图绘制出来,我不太懂怎么画所以在仓库里带来了一些绘制工具。”

噗!我内心真是喷了一大口血。这家伙没有一点强权者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也罢。

“啥?不会要我也跟着画那样的假货吧?”

三个人相处的还算不错,马佳玉开始装着胆子越过红线不带称呼的跟贝尔攀谈。

贝尔很随和的点点头,却又使劲摇头否认那张图是假货,至于它真的是不是假货,我都懒得去思考。

之后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作为一个还算是对奇术懂一点东西的人,我尝试着用贝尔给我提供的仅有的器材开始在各个材质的图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刚开始的几次由于疏忽问题,实在是难以把控好自己的力度。很快就浪费了七八张不错的纸。这期间气的贝尔一直默不作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他曾强调过,这些纸张大多是价值连城。但是从触感上来说,除了舒服些,有些散发了不少的奶香味就没有什么值得让人为之珍惜的样子。

虽然我没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可还是能感受到将近有一上午的时间都浪费在了绘制,失败,然后重新绘制,再一次失败的循环之下。

马佳玉也在一旁给我努力的打着下手,她不明白这些图案和符号的含义,但是至少她还是会努力学习这种东西。

也是在我失败的一上午之内,短短一段时间我已经能够和她契合的十分完美起来。

终于,在辛苦的绘制的第八次,我在贝尔的监视下终于完成了第一张完整的东陆奇术属性衍生图。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通过照猫画虎的方式就能绘制出来的东西,绘制者不仅要懂得这些属性相生相克的道理,也必须小心翼翼的根据现在的时间算出当前时间的孰强孰弱以及下一个时间段的孰强孰弱。

可笑的是,我跟贝尔提议想要询问一下时间。

他死活不肯把手表上的时间给我看,我跟他强调如果不能掌握确切时间并把它换算成成东陆的时辰,很难把图的完整度画好,在绘制成功之后也无法导入周围自然的风水气场。

也就是说刚刚绘制的这张图,就是一个没用到极点的废物。

而且还没有专门的篆刻工具来雕刻相应的纸质符文符号,最差也得有颜料绘画这些符号。

而看到结果的贝尔像发了疯一样抢过我们二人的劳动成果,捧在手心里上下观察。

眼神里到处都是喜悦,我也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丰富感情是源自于哪里。

先是闻了闻,嗅了嗅味道。之后就开始怪异的在上面不停地蹭来蹭去。

一会大声赞叹,“美了美了。”

忽然又一会大吼,“实了实了。”

又是似曾相识的逛动物园既视感,只不过动物不是我和马佳玉。反而为主的成为了贝尔这个可笑的人。

“他这是怎么了?蝶姐?”马佳玉很好奇贝尔的状态,这段时间这小丫头片子做的还不错。一直矜矜业业的帮我打理一些设备和供应道具,我两人忙的也算是乐此不疲。可能她还没回过味来,想着继续开始这项有趣的工作。

我笑了笑没说话,她故作乖巧的跟我讲话,话中还是引出另一句话。为什么不继续绘图呢?

到还是年轻的人呐,虽然我说这话有些不妥我也很年轻。

她现在可能觉得有趣好玩,可以后很快就不会这么想了。

贝尔这人就算是比其他看守要放松的多,但我猜测很快我们也会迎来跟其他地方一样机械化的工作。只是因为他现在只是某些工作打成了,没有完全达成,没有尝到甜头。

犬兽吃到了盐也会摒弃以前的口味,更何况他还是个人呢。就算是他不一样,可他也算是西瓦尔所谓黑牢系统的一份子。所以还没有出现加班加点情况,只能属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可得提醒你,贝尔。这东西不符合标准,只是一张死图。你想凭借它来创造奇术的自然效果,增幅自身。那是不可能的。”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好心提醒一下贝尔。

他还是那个样子,一直摆弄着手里那副在我看来毫无价值的东西。情不自禁的做出各种怪异举动,对我的话只是瞎答应。

这怎么就不是好的事呢?

这也许是个非常好的突破点,不讲究大了说。还是按照奇术捭阖的最基本理论,期望越高,在受到增益越多把握越多,就越容易帅的越来越惨。

我想既然他提到赝品就一定与仿制假货贩卖有关,有谁会神经病仿制一些假货放在自己家里当做收藏呢?更何况我绘制的图,不管是处于那种考虑和角度都是不如他昨天给我看的那一张。

他肯定是要把他卖了,想利用我们两个座位女奴身份的东陆女人给他一直无限提供这些东西。

这玩意其实在西域并不怎么畅销,但是如果是真的想要研究或喜欢得人自然而然也是会出大价钱买的。图的基本信息相同,但是每一种的材质与位置都是不一一样的,因为点睛之笔就在时间轨迹上。

贝尔的路走窄了。

我还正愁怎么展开第一步以此来过渡了解到黑牢格局,个位置信息。这就来了。

掌握时间并且有一只知晓时间的权利,就是我的第一步。

“嗯,这图我非常满意,我决定拿着这张图出去创造点效益。你们两个继续给我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绘制。我下午还会回来一趟至少要给我整出两张一模一样的来。”说到这,他又开始挥舞着那个鞭子砸在书柜上,制造的噪音吓得我和马佳玉不轻。

但是我没有慌张的反应,反倒是马佳玉吓得立刻跪地欠身。

“是主人,贱奴绝对不会辜负您的。”

好一个主人。

看着从贝尔说完这些话,一直到他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的我才开始在这一刻舒展筋骨,气的我直接甩手直接把笔扔在桌子上。

老娘不干了。

“蝶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赶紧画,一会要是主人回来了我们会不会有事啊。”

“不画了,老娘不干了。”我把两只手伸出来伸了个懒腰呻吟起来。

贝尔你的路走窄了,你绝对会再找我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