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对对方的再一次疑问,马文也开始言语不通顺我觉得他肯定是不想说隔离带被戳破这事。

“这个,这屋子里停电了。应该是整栋,都停电了。我们刚回现场的时候发现楼洞里的声控灯不亮了,还以为是恶作剧。回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房屋电力也没有了。”

“13213,你们没有派人去确认情况吗?隔壁屋没去调查吗?”

“真抱歉老兄,今天下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整栋楼都已经被清空了。所有楼里的居民,都被局里安置在体育馆了,你难道要让我破开其他住户的门吗?那我们自己就成贼了。到底是那个混蛋要求的。”

“这我不知道,也不是我该管的。那就用你的手电去查,13213。继续去,重新搜查一遍,三十分钟前,刚刚收到新的指令。你和你的小队需要在房子里找一些更有价值的物品,还有就是留意最新的通缉令,安全局发布的,责任与我们警局部共享,还有!注意!我不是说允许你们可以肆意抢劫这件屋子,你明白吗?”

“为什么?你强调任务也应该描述一下具体的东西。我不认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想我们已经足以收集到不少的东西了。包括哪些枪支弹药。”

“抱歉…”马文对讲机里的人顿了顿,停滞许久之后讲道,“我这也是被差遣过来说的。这也是为什么这栋屋子的主人会被定义为恐怖分子。在仔细点,你是知道的局里有些人懒散惯了,领袖们的意思是既然这种风气暂时改不了,那就添油战术。刚刚要求的指令,确实没有明确目标。但是上头需要……所以不能自放腰包。也必须谨慎。”

“我知道,我们不会。你不要老是强调这种事,我们也是有原则的。”马文一听对方又开始说他们体系内的糗事,表示出十分不高兴。一旁的汉特听了也开始大吼大叫。

今天早些时候,杰拉德和他那伙人也是这副德行。无主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在狭义上就是自己的了。

我听不出那大块头究竟想要说什么,只能看见门口有人张牙舞爪。想必就是他了,他这副样子应该是没进化的好。

面对这样的对话,我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事,这四个警察也可能有更多。他们接下里要重新搜查这件屋子,周围没有电子眼,不是找我的,那要找什么东西?

自己的公寓我在熟悉不过了,刚才马文一行人还不在的时候,我就几乎快把我所熟悉藏着高价值物品的位置重新摸索了一遍。

可以说是,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没有多少用处,除非他们搜查的目的是找到我。

混乱的房屋之中,在人堆里那对讲机继续讲话,话语中透露委婉与抱歉,“这个我只能表示歉意,因为上边特意关照过了。你和你的小组,必须快速行动起来,这边暂时不能派新的人手。这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搜查任务,干完这个上边要求你们回分局报道,之后你们就可以休一个长假了。”

不等他停顿,吵闹继续,“哼!那我告诉你,隔离带断了。你自己看着办要不要派人过来!”汉特一把夺过马文手里的对讲机对着另一头喊。

“什么?隔离怎么了?”

“隔离带断了!断了!你这个混,混球还用我重复第三遍吗?我们收队回去这段时间,隔离带断了!被人用笔还是什么破烂给捅碎了,真是去你妈的家里吃饭了!”

“你稍等一下,会不会是有贼光顾了。如果事,可能是他还没走远。”

“屋里就我们几个,这个可以保证,不会有其他人了。”

听到这我不禁暗笑,其实屋里还有一个,就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空隙里。

只不过,因为这套家具距离门口还太远了,附近的电力又不行。我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他们这些懒散的人是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现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好了,一边听着这些人的三言两语,另一边我百无聊赖的伸出一只手继续在沙发下方摸索。这一段距离,我尽量避免我的手触碰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那个印着1331的公文包找不到,这让我很是恼火。就在我三番五次的寻找下,我举着手臂突然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固体,这东西不知道被谁用胶带粘在沙发下方。

我感觉到一丝丝异样的感觉,之后就是伸出手机小心翼翼的把它调整至非常微弱的光芒。

对准了之后,使劲的用眼睛寻找着我刚刚摸到的新玩意,好巧不巧那是一个公文包。

为了进一步确认,这个公文包的真实性,我收回手机脱下手套,又一次重复了刚才那套动作。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1331公文包就在沙发下面。警察没有发现它,但是被我找到了,而且这东西不是我粘在上面的。

我清楚记得在我走之前,也就是昨天凌晨的时候。我收拾好那些照片,随意的就将这包扔在沙发下面,根本就没有做这么严密的隐藏措施。很明显的一个问题,有一个人发现了1331号档案,警察没发现。他用胶带粘在沙发正中间得下方。

一般的沙发如果这样粘贴得方式来藏匿的话,基本上没有什么良好的效果。

稍微有一个人伸出手进去摸索,或者趴在地下往上看就能找到。

好巧不巧的是我自己这套家具的沙发中间补位比前后边缘处,稍微少了不少。直接就是一个镂空状态,人用肉眼去看根本不知道这个位置能放东西。但是伸出手臂仔细去摸,秘密便荡然无存。

发现这东西的人,没有拿走,而是特意的用胶带配合沙发藏了起来。第三次用手机弱光查验的我,再一次确信。这就是1331档案,上面还印着斯达汀的国徽。

此时此刻在门口的几个警察,又从那边的对讲机获得了新的命令,因为查看档案期间分神的缘故。我就只听到名为汉特的警察在要求着什么。

对方听闻了隔离带破裂并非自己人所作所为之后,大致停止交流了有十秒钟后,表示再过一会就会有三个小队的警察前往勘察,顺带还会派遣一个维修的电工。

整个对话不超过五分钟,并且被告知新的支援马上就会到。

真的是既有欢喜又有忧愁,我现在犹如一个勿入瓮城的小孩,四个健硕的男人守在门口,而且还会在几分钟后来更多的人。一直拖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不清楚他们的对话种承诺的调度,是不是真的。

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直接走出门口跟他们说,嗨你好,我是这屋子的主人,是不切实际的想法。百分之百会被当做可疑人员逮捕,再加上我特别想要带走这份文件。

既然都被好心人给粘贴起来了,又好巧不巧的被我发现。撕开胶带声响会吸引到那些人,那干脆直接就我先下手为王,马上开始作战。

一想到这,我一股脑的慢慢站起,用声音大致判断这位四个人的位置。内心里祈求着上天给我好运,能够逃过这一节,虽然教母掌心雷只有五颗子弹,但是我非常自信的认为我能百发百中。

待会枪声大作,如果补速战速决。不只是前来支援的警察,附近分局的驻守治安办也会被这声音引来。

“马文你这家伙…还有你,你怎么看?”那个一直在说房屋里有贼的人问。

“反正我不动,又不是我错。几个小时前我好不容易把花盆里的土撅出来。我还以为能有点收货。”汉特道。

马文听完随即跟进冷笑,“某些人还真以为一个盆里看到枪,就所有盆里都有枪?说你傻你还真的是与一些只会吃残羹剩饭的哺乳类肉食动物一样。”语必之后他还不忘继续把玩手里的强光手电筒。他伸出手指灵活按动开关,那对胶皮开关发力的回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宛如一个声呐坐标再给我反馈他们的位置。

一闪一闪的灯光照亮了一个高个衣着警服的男人,以及另一个人的皮鞋。根据这个,有利条件顺着灯光继续又找到了他的发射者。那个人就是马文,四人之中也就只有他携带了照明道具。

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瞅准手电筒关闭期间,我快速起身。凭借着记忆在脑海中印着几个人的身影。

抬手,瞄准,打开保险,扣扳机击发子弹。

又是一次似曾相识的行为,昨天对着胡成豪一行人这样做过,今天就重新演绎了一遍。

这一刻我已自动屏蔽周围一切杂音,排除所有干扰,枪口闪烁的火光,和马文下意识的习惯性开关手电筒汇聚在一起。

被照射的其中几人再次现身。

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一直到最后一颗子弹被撞针击飞。

对方创造出来的机会,给我这个处在暗处的人增加不少成功概率,就算这些人都是警察,都经过严格训练。在他们分心的时候,被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火舌吞噬也无力反抗。

最开始一枪打中了那个在灯光下只露出皮鞋的警察,没有视野给我反馈。不过很快在第二枪的时候我听到他一个踉跄扶着墙壁,碰倒了储物柜上装饰品的声音。

剩余的子弹都飞向了马文与汉特这两位冤家。

两个人也没想到,暗中竟然有这种歹毒的袭击,几个人都没有拿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混球,谁走火了。”

最先回到状态的是汉特。

一顿倾斜后,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躲在触手可及的掩体里默不作声,默不作声,又或者身负重伤躺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喘着粗气。

只有那个叫汉特的家伙发出声响。

听着这动静子弹像是没有打中他似的,嗓音里听不出一点疼痛的声音。

我射击完之后立即伏地快速爬动身躯。

移动到靠近卧室门口的位置,这是视区死角,正好预留了一点空间供一个女人躲藏。

在客厅中央或门口的人,是绝对看到不这个位置的,除非电力供应上去。

上好了弹匣后,我继续刚才那个动作准备瞄准门口附近,视野紧盯着周围。枪口死活不动,脑海里一直告诫自己切勿恋战,必须速战速决杀出一条血路。

马文的手电掉落在地上,因为惯性作用四处摆动。这成了整个屋子目前,唯一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中枪着的粗气。

他没死,只是打中了要害。痛苦的语气里,流露出不服输的精神。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吼叫,面对这种情况依然是保持着自己作为治安卫士的坚韧精神。

我实在是佩服。

“有贼!混球,撤退。马文,哈利贝恩,你们干什么呢?”

汉特见势不妙欲意要逃,皮靴大踏步声在地板上咔咔作响。还是没人回应他。

这是个诱人的机会,我开始调整枪口对准门口与附近位置。虚晃一枪,打出火光,在看到汉特大致位置后,学着电影情节那样按着他提前预备要逃的位置开火。

接连四枪打了出去。

几秒后门口闪出火光与枪响,伴随着汉特的大骂声。也是同样连发,根据门口的火光我只看到一把枪从门侧伸出来,无差别对着屋内胡乱开枪。我看到棉花弹出,应该是有子弹打爆了沙发靠垫。

幸亏我提前找到新的位置,要不然就悬了。

汉特出逃至门口后,像是刚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样,屁滚尿流。我开五枪是因为,这款女式手枪只有五发装量,汉特为了反击,把他那手里的破旧的尾货枪,打出了老式机关枪的效果。

三十秒之内大概换了四五次弹匣,伸枪就打,死也不露头。嗯,这很强势,也很懦夫。

长时间的开火下,现在已经到处都是枪弹的火药味,这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烟雾弹。

这简直糟糕透顶,没有想我预想的那样。

想要靠着偷袭,轻而易举的单吃四个警察的想法不太现实。我还是对自己自信太浓了,这样早晚会成为一个自负的人。

再后来,除了那个胆小鬼的逃离踩踏地板声后,在就没任何信息给我反馈。

由于长期熬夜,我的记忆力差到几乎快要像金鱼那样短暂。大脑总是会选择性记忆一些事,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我只记得刚才大致对着三个人开枪。

我听到四个人的对话,通过喘息声确认击伤一人,对马文开过枪,但是不知道马文是否倒下。

我看到他的手电筒一直掉落在地上,无人去捡,至于那个粗鄙的汉特我对他输出的火力最多,我不相信没打中他。

我又开始继续移动,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再一次回到了茶几附近。只不过这一次我是绕过了沙发,直奔另一头,那是厨房的位置。

在拉好枪栓之后寂静的杀戮小屋内,重新又响起了声音,让沉闷的室内有点起色。我现在躲趴在大沙发后面,因为我不得不去拿公文包了。刚才没去拿是因为怕撕扯胶带声引起对方注意。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劲拉扯着,还要提防有没有警察摸上来。

吱嘎噶的撕扯声,让我尴尬无比。这种胶带就是那种最劣质的品种,撕扯起来声音无比巨大。

“咳咳!”

可能是听了撕扯胶带的动静,一直未闻踪迹的其中一人沉声道,“劝你放下武器,朋友。在神的国度内,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可是有四个人呢。”

说话的人是马文,那个拿着手电筒。无论是语气还是思路都给人一种他是这支队伍当权者的感觉。

“你出不去的,我们已经看住门口了。刚才的枪响,保证会被这一条街的分局其他人听见。而且刚才我还收到消息总部回派人支援我们,选择这个时候搞突然袭击,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没有回应显得我不是很礼貌,还没等我开口,那遭瘟的汉特立即插嘴,“你还跟他废什么话?快叫人来。我好没子弹了!”

就好像他不说话会死一样。

表达出来的言语稀里哗啦的,不仔细听很难辨别。除非他满嘴喷粪一样骂人,这倒是说的很流利。马文一定会为这样一个队友而感到恼火。

“啪!”

我学着这没素质又虎头大脑的汉特那样露出枪口,不露头的对着约摸着门的位置来了那么一发,听到门框被打穿的音效之后,他可算闭嘴。

“这世界上没有神,先生。有的人传播文化多了去了,神就这样被塑造出来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公文包已到手后靠在沙发后。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听到我的声音之后愣了一下,随后笑了。

原本是刀剑相向剑拔弩张的对峙状态,被他这一笑搞得好像轻松的像开着茶话会一样。

马文讲话时,我就已经知道他躲在哪了,刚刚我的废话也是在告诉他,我在哪。

第四个人一直没说话的人,我拿捏不透他的性情。他很有可能借着我与马文之间谈话的空档,过来杀我。

“下午的时候我就来过这,我还好奇是谁惹了大麻烦。他们都说,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女人。我当时还在想,一个家里装饰这么有品位,还是一位私人家庭教师,不,除此之外,还是一个擅使热武器的娘们。”

“怎么?女人没资格吗?”退开弹匣,拉起枪栓,我在枪膛里塞进一颗子弹后,才重新装了新的弹匣。

我特意把声音弄得很响亮,故意告诉他们。

“不,我当时在想,我要是能跟这种女人邂逅一下那该多好啊。如果能约会就更不错了。”

“恐怕让你失望了,这样的缘分我想你也不乐意吧。我本不想开枪的,是你们逼我的。一直堵着门口不走,那我就只能失礼了。”

“免了吧,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从警五年,所遇罪犯遇到我都是闻风丧胆。能在这种情况下再一次返回在我们控制下的现场继续作案。我很佩服你的胆子,你做了几乎可以说大部分贼都不敢做的事。”

“你还是太年轻,经验不够。什么书告诉过你,枪匪不会重新回到老窝的?”

“是啊,一直以来威风惯了。这次算是受教了,要不是防疫科的人要进行消毒,我们会一直在这附近。你也只能是运气好罢了。”

“呵呵,那我改天还真的谢谢你们的防疫部门呀,能给我这个机会。”

“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并不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你自称枪匪,这很有趣,这个词改天有机会我会跟他们分享一下。现场的人说,你被定义为恐怖分子。我想一定是因为你窝里那些枪,嚯嚯,你这枪匪是准备抢劫商行吗?还是准备搞破坏?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马上就到你是指这个吗!?”

马文也是个话唠,我几乎没兴趣跟他说下去。对着侧边的位置就是两枪,火光反馈,算是一个大收获。

第四名一直没说话的警员从我刚才躲避的位置贴着墙边慢慢前进,被我一枪打了个正着。窗边的月光暴露了他帽子和枪的位置,虽然只是一瞬间,他下意识的赶快弥补了错误,可还是被我眼尖的发现并解决。

我真心佩服他的沉稳,从一开始的不说话,到枪战开始到现在的冷静,配合马文的诱导对话来接近我。这几秒钟,他一直对环境不太了解不得已只能靠着房屋墙边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马文!你丧尽天良,竟然让人过来。现在他死了,我看你还有什么东西跟我玩?”

我气的使出浑身力量翻过沙发,又一次打光弹药,对着马文的藏身点就是开火。

“额啊!你这该死的娘们!你想死,那就别犹豫!”

“乐意至极。”我笑着回应。

拖的时间已经很多了,屋外警笛大作。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我能感受到他脸中的那一丝喜悦,没错,他的任务完成了。

“咳,咳咳!你赢了,你走吧。”可能是听见我的脚步走来,马文趴在地上轻声哀求。

我踩着他的手一把夺过他刚才跟我对射用的警枪,这是一把“基斯迪克”这枪比我的那把造价要昂贵的多,弹容量也非常客观,足足十七发却没能在刚才的近身室内枪战中获胜,究竟是我训练有素,还是这群警察的素质太低?

面对我用自己的强光手电的照射,他畏惧的捂着眼睛不敢看我。余光下是他浑身是血的肚子与肩膀。

原来这家伙早已中枪,只不过刚才一直是拖着我等支援过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跟我对上。

“别…你从西边走,车队到不了那个地方。我不能死…”

“我要是不呢?”我俯下身子拨弄头发,也顺手抚摸着他肩膀上的枪伤。

“我真的……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你要是在开枪……就来不及了。”可以看得出,马文几乎快要崩溃了,那是畏惧的感觉。

死亡不可怕,其实最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这么为我着想嘛?”

“我真的是…唉…”

“恩… …让我想想。那老娘就放过你把。我觉得抛开这些事,我们以后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我开始嬉笑,收起所有武器,转而用手拍打他的脸,肩膀上的血迹划过他的脸庞。耻辱的标记在上面。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你这个邪恶的东陆女人……难怪那他们要消毒。”

“再见,硬汉。”

在马文耳边做完最后一个轻声告别之后,我起身向着大门走去。

这里到处都是弹孔与四散的弹壳,汉特反击的位置就是在这发生的。当我走到这里之后,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四处观望了一会。选择了直奔楼梯,正常下楼。我才不会相信马文的鬼话,西边那个位置进来容易,出去难。

一打开走廊尽头西边的那扇铁门之后,外面除了镶在整栋楼侧面的铁楼梯之外空无一物,这样出去无异于给赶过来的警察当做活靶子。

下方的警察顺着楼梯开始逐步向前,无数探照灯,手电光对准了公寓得各个窗户。有些一直照着,有些则晃悠一会就离开。

突然之间,在我还没有完全走下楼梯之中。

在两层楼梯的衔接之处,我正前方快速的闪身出现了一个身影。

要不是楼下警车射上来的辅助光,我根本就不知道眼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身形似曾相识,在不就之前的大厅里。

七八分钟之前,在马文的恶作剧照射下也曾出现过多次。那粗大又肥硕的手臂,此时此刻正举着枪对准了我。

“啪。”

楼道间,闪烁着一条火舌冲我直奔过来。我也在那一刻下意识的提前侧身准备闪避,能做出这种反应几乎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对我今晚的表现简直可以说是十分满意,原本以为这一击会成为载在这里的最后一刻。

却被我知觉上提前改过了一步,只是一枪,但他还是打中了我。

最终偷袭者还是反被偷袭。

命运仿佛一直在跟我开玩笑,捭阖的效力来得如此之快。

昨天在同样的情况下,我和射击我的马特一样用相同的方式对准了胡成豪。

胡成豪受伤了,我也一样。

也就是如此,同样的,我的大脑在不受我控制的情况下缓缓的拔枪。我成了胡成豪。

这是马文的配枪,被军界称之为“基斯迪克”的自卫手枪武器,有十,十五,十七,三种弹容,他还没开过一枪。

思维上我感受到的是周边事物流动非常缓慢,包括声音、动作、与思维,可我自己的速度一直不减。

这感觉就像是另一个人在操纵我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它轻车熟路的驾驭我的手臂。耳边时不时还传来汉特的吼声,“我打中啦!我打她啦!快来人啊!”

他兴奋的神情也在枪火下渐渐变成恐慌,这速度慢到都能看见他瞳孔在变小。

唰—的一声时间恢复正常,最后子弹划过他的脸。没有爆头,他吓得缩了回去退了弹匣,传来装弹的声音。

楼下的警察也在这时候打着手电照了上来,熙熙攘攘的传来好几种声音,皮鞋踩踏音,嘴巴咒骂声,衣服摩擦响。

这一片的警察因为刚才的那番激烈室内枪战,一股脑的全部跑了过来。

事已至此,想要按照原定计划走出去是必不可能了。我转过身子快速的一个助跑用两个手臂在面前双臂交叉撞碎玻璃,准备跳下这栋公寓。

就像昨天的东陆特务那样。

等到了地面之后,我的脚已经麻的无法走动。

刚才的跳楼行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做。这就是像在模仿一种日常一样,而且更让我不解的事情是,为什么我会在那一刻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

跳楼很正常吗?当然不正常!

除了从三楼跳下来之后,双脚疼痛麻木,小腿抽筋之外身体上别无大碍。

我轻轻抚摸肩膀上的伤口,刚刚还没有什么,现在疼痛神经一股脑的反了上来。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中枪。

一阵晚风吹过之后,我才勉强用嗅觉闻到了烤肉与火药的味道。

后背没有被子弹贯穿,这是最糟糕的。不过我也不打算抱怨什么,我已经开枪打过那么多人了,自己挂彩那可以说是早晚都要经历的事情。

我一边快走一边撕开肩膀衣服的布料,身后一直有警察在附近。不得已我只能拖着身体快步向前走,利用绿化的密集植物来隐藏我的行迹。

现在该有的都有了,警戒部队的人应该暂时找不到我的踪迹。是时候去那个计划最开始就准备去的地方了。

那间除了我之外,就连组织成员都经常会光顾的杂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