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回电脑前,把那个已经显示着“使用中”好几个月的柜子的使用状态改为“闲置”,然后去了医院地下室的停尸房。

在我私下征用的柜子旁就是那个早就不存在于世却一直爱着她,和她共享感觉的男人的柜子。

我疑神疑鬼地打开那个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也是啊……”我自嘲着把柜子推回去。虽然感觉有些遗憾,不过倒再次证明了事实。这样,面对自己从那对夫妇身上得出的答案就没有什么错误了。

得出答案的自己也就没有什么退路了。

我抽出自己几个月前就偷偷征用的柜子,里面的女性完好地躺在里面,和昨天来见她时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唯一和昨天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在我眼里的她,已经不再是温柔的妻子,而是已经死去数月的妻子的尸体。

我的手拂过女性苍白冰冷的脸颊。

“你即使离开了我,也要积极地生活呀,不能像以往那样,没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可不行。”我好像又看到她说出这句话,和昨天,和前天,和她在冷冻柜里的每一天一样,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我拼命甩了甩头,把这些在那时的自己当做安慰的话忘掉。脑海中只留下她临终前对我许下的愿望。

是时候了。

“对不起啊,现在才找到证明自己爱你的办法。先前的不是爱啊,是自私吧。我爱的是手术前依然积极阳光的你,是病重时也要调侃我不务正业找自己玩的你,是那个病危前挂念着家人的你,而不是一个为了安慰自己懦弱的丈夫拖拖拉拉地把自己尸体丢在柜子里陪丈夫玩过家家的不现实的你。我背弃了你的离去的觉悟,逃避现实,妄想着一个永远和自己在一起的你,强行把你关在冰冷的柜子里,只是为了满足自己……”

无论那对夫妇讲的故事是否真实,那个用自己一生换取爱人便利幸福的生活的男人,那位用自己生理机能和回忆换取爱人存在意义的妻子,那个用伤害自己的谎言换取爱人的美好的假象的丈夫,他们的伴随着牺牲的爱,都确确实实传达出去了。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

那么,自己难道不能抛弃这与你相伴的虚假的日常,来换取你的安宁,来选择让你的愿望实现吗?

自己即使不能把爱传达给已经离去的你,难道不能传达给懦弱的逃避现实的自己,来弥补自己所犯下的罪恶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接受不了面对现实的痛苦,只能说出这些无力的话。

但是我会向你的觉悟妥协,我不会再让你在柜子里充当自己那不现实的妄想里的角色,我要如那位丈夫说的一般,不再伤害你,不再为了自己强行扭曲妻子的意愿。

我将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