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的看了記者一眼,根據對此種情景下的各種行為後果判斷。如果我不把短信的事情告訴她,事情就會因為現有的情報不互通而導致事情複雜化;而如果記者是故事中“壞的那一部分”的話,與她進行情報的共享,就會完成對固有同伴的傷害。

可我又沒有同伴。

不過,也不需要考慮記者的利益就是了。

我揣緊衣服口袋裡的手機沉默不語。

明朗的太陽逐漸變得暗沉,從大山的西邊掃過這些藏在大山裡的人類建築。

“這可就令人困擾了,那可是十分有力的報道素材呢。你沒有認識的人被吃掉嗎?”

“當然沒有了!”

記者不知道是真的蠢,還是職業天性,令我忍不住吐槽。

會有人問這種問題嗎?

講起來,連褲襪食人魔真的存在?只要有熱點不管是什麼事件都能當成新聞來報道的記者參與也就算了,校長他明知道這個記者的來意,也同意了讓她在學校里閑逛嗎?

記者鼓起臉頰,一手環胸,一手食指撐着下巴。

“你們學校一共有多少人因為連褲襪食人魔被害?”

“不知道。”

記者放下左手,左手壓着右手,在胸上。

踩着高跟鞋的雙腿原地挪動了幾步。

“那你知道最近遇害的那位田徑運動員被害的地方在哪嗎?”

“不知道。”

“被害的人不是你們班的嗎?”

記者追問,驚訝的看着我。

也許我應該表現得比她更驚訝,可我實在記不起來我們班少了誰。

可能只有跟那個被害的女孩同一個圈子的女孩才會記得,那應該就是阿蛇的童養媳雨萱了,畢竟是她傳出來的消息。

“要放學了。”

我看向彙集着教師辦公室的大樓,那裡播放出了嘈雜的音樂。

我有些失望,看來她只是個普通的記者。

我就要離開,記者跟了上來。

她好像嗅到了寶藏一樣,興奮的問:“那麼說,被害的那位女孩,其實不合群,在班級里不怎麼受重視是嗎?”

她誘導着我。

低年級的學生已經有不少人提前走到教學樓外,路過我們皆異樣的看着。

“我不知道。”

我回答記者。

與其說受害的女孩不合群,不如說是我不合群吧……

——所以我才會收到紅色的短信嗎!?因為我不合群?因為我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

我是下一個被害者?

像終於發現了真相,我看向記者,心中一掃之前對她的不屑。

“可能是。”

我重新回答記者。

記者跟在我身後,把我的回答當成了自言自語。

“現在我們去哪?”

她問。

“這所學校里有那種平時很少有人會去,比較偏僻的地方嗎?”

她走到前面,拿起照相機通過照相機的鏡頭看着這所校園的樣子。

黃昏俞見,人流逐漸稀少。

黃昏的光芒下,火紅的光輝平鋪在她的腿上,一層淡淡的光粒子在她腿上泛起。

“真美……”

“什麼?”

記者回過頭。

“沒什麼……我可以吸一下你腿上的連褲襪嗎?”

具有社會生存常識的我,說出了不具備常理的話。

結果是怎麼樣,我早有心理準備。

只要她不大聲尖叫,就是對我最好的恩賜。

日落西山,濁音漸少。

再過兩分鐘,校園裡就會只剩下幾位懶得走出辦公室的老師吧?

我同記者來到教學樓的後面,再往下走,就是她口中平時不會有人去的地方。

“可以呀!”

她說。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真的?”

“嗯,當然是真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待會再告訴你。對了,我叫映月梨花!你呢?”

“海光聽。”

“聽——!”

記者立馬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不過那種叫法……

“我們現在是去沒人的地方嗎?”

“對。”

往下,是一段距離不短的樓梯。樓梯旁邊是第二教學樓,第二教學樓後面的空蕩處,有一間少有人來的廁所。

不過那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的目標在樓梯再往前的地方。一棟廢棄的科學實驗大樓的後面。

因為穿着高跟鞋的緣故,記者下樓梯看上去很吃力。

她將緊裹着雙腿的西裝套裙微微拉起,扯了扯裙子底下的連褲襪。大概是因為出了汗吧?連褲襪扯起來竟有些黏稠的模樣。

“聽你對連褲襪食人魔有什麼看法?”

記者順利的走下第一段台階,目光專註於步伐的前方,然後語氣顯得有些緊張的問我。

“沒什麼看法。”

我回答她。

都不知道真假的東西,能有什麼看法。

記者回過頭,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的想法看穿。

我則有意無意的盯着她的腿看。

“如果我跟你說,她們都是真的呢?”

“那也沒什麼看法。”

“你不認為很可怕?她們可是會吃人的。”

“惡魔當然會吃人了,如果你告訴我,她們都是人類——所謂的連褲襪食人魔,只不過是人類吃了自己的同胞,然後隨便扔了一條連褲襪在地上,就告訴世人,這是連褲襪食人魔的話。我的確覺得挺可怕的。”

“可……”

記者還打算說些什麼,只是突然卡擦一聲,她摔倒在地。

記者一隻高跟鞋的腳後跟斷了。

我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她,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應該上去攙扶,或者詢問她腳有沒有事,並幫她揉腳。

只是一張無形的心理防線網,將我與她拉開距離。

她半響站不起來,揉着腳跟的樣子是如此的嬌弱。

顯得楚楚可憐。

“可以幫幫我嗎?”她用她那特有的微弱的聲音問。

我蹲下身去,我忽然想到阿蛇他所描述的連褲襪食人魔,是如此的狡猾!

我腰彎在半空,我伸出手,隨着手的不斷靠近地面,地上的影子也隨之越來越靠近我的手。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沒有影子。

我收回手。

“怎麼了?”

她問。

我不給予回答,我轉身就走。我就要成為兇殺事件的絕對主角,我制止了這種可能性。我挽回了我的生命。

可能是兇殺事件的反派在我身後呼喚。

“聽?”

我保全了我的故事成長性。

可我也失去了什麼。

剛剛,她的腳距離我的手指就只有兩厘米的距離……

“聽。”

我又走了回來。

落日被山浸透,枯黃的光線等同於流氓。手機又開始在口袋裡嗡嗡作響。

記者雙腳都脫掉了高跟鞋,一隻腳踩着一隻腳,疊在地上。

隨着大自然光芒的暗淡,我的影子也逐漸模糊。

“襪子沒事吧?”

我問她。

“誒?”她明顯是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沒事……你要吸嗎?”

她似乎終於理解了我的意思。

如果不是這樣,我不會回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有機會接觸,真正由女性穿着的連褲襪。錯過了這個機會,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既然那樣的話,與其含恨而終,倒不如同惡魔作伴。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捧起她的腳,柔軟而又細膩,腳上散發著連褲襪所特有的芳香。

她的腳掌並不厚實,沒有那麼多肉,小腿也只能說的均勻。只是到了大腿部分,卻是別有洞天,讓體外的連褲襪更顯舒滑。

我拖着她的腳後跟,欲要低頭,衣服口袋裡的手機卻震動着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我正要去撿,一道如聖主降臨般的光芒從廢棄科學實驗大樓的樓頂上透過眼皮,刺進我的眼珠子里。

如王俯瞰眾生般的連褲襪,就在那裡。

那個女生……

“怎麼了?”

看到我呆住不動,記者問我。

“沒什麼。”

我回答她。

再轉過頭去看那個女孩,她卻已經沒了蹤影。

映月憶——

我在心裡默念那個女孩的名字。

面前的人卻是奇怪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