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出門就看到了曜子站在前面,她有些猶豫要不要靠近,看樣子被我欺負過頭了

“世界都這個樣子了,我不會做什麼了,快過來吧”

曜子安心靠了過來,然後我捏住了她的臉

“啊,抱歉,都變成本能反應了”

“騙子”

“我可是真心在反省啊”

說著我加大了捏曜子臉的力道,雖然她說了句好疼但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我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怎麼了,大早上能看見你真是相當稀奇,我還以為你活在黑暗中呢”

“給,這個,三明治”

“分量挺重的嘛,有2個?難怪要用紙袋包起來”

我接過紙袋,捏住曜子臉的另一隻手感覺到她面部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在期待我說什麼嗎?我突發奇想於是開口

“要找個可愛的女孩子一起吃了”

她的臉明顯緊繃了起來,那眼神有些無情又充滿怨恨,我鬆開了捏住曜子臉的手,從袋子里拿出一個三明治吃了起來

“有問題嗎,不行?”

“。。。並沒有”

“那就好,不過便當的話直接放桌上不就行了”

“因為沒去成發電站。。。不過,根據神龕的信息足夠了”

“什麼?發電站,神龕?”

曜子沉默了,一言不發站着,她一直這個樣子,講話只講大慨,保持最低限度的交流,基本上說出來的話只有她自己能理解自己,即使追問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完全沒有聯繫的內容讓我不明所以,也就在這思考出神瞬間,曜子離開了。

於是,我走向了上坡。

為什麼還要去學校呢?走在路上的我自問中,下一刻我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輪胎與地面摩擦聲,危險信號!靈敏地閃躲

“什麼?在前方”

伴隨着我不可思議地感嘆,我如飛機螺旋槳一般在空中旋轉,滾了數圈后又在地面上摩擦了一段

“呀——,抱歉太一”

“汝為何知道吾的名字?”

我從地面上起身望起前方的少女,慢慢靠近的同時腦中也在探尋回憶

“你忘記了嗎?”

“想不起來,好像是我的青梅竹馬。。。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七香”

七香挑起裙擺進行着自我介紹,我本能的也用了相同姿勢回禮,即使知道了姓名,但我依舊毫無影響

“失憶有點嚴重了。。。我要去學校了,先走着吧”

“ok,你似乎並沒有動搖呢,世界都這樣子了”

七香看樣子很擅長運動,騎着車能與慢步行走的我並排前行,還一臉輕鬆的與我交談起來

“。。。這個啊,有動搖哦,只是不外露罷了”

七香在指世界滅亡這個事情,談起了如此沉重的話題,廣播社3天2夜的野營活動回來之後發現人類全部消失了。。。本就讓人痛苦不堪的野營還加上這個打擊

“我呢,是人越少越會暴露本性的,現在是因為知道大家還在才能勉強壓抑自己而已”

“太一。。。很討厭現在嗎?”

“不太明白這種感覺,只是。。。算了,說不上來”

我加快腳步前往學校,七香沒有跟上停了下來,然後背後傳來了聲音

“很寂寞吧,太一”

我轉頭一看,驚訝,前3秒還在身後的七香,現在已經距離我起碼20米了,她站在上坡向我發出了吶喊

“太一,雖然我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好事!但是如果你期望世界恢復原樣的話。。。去神龕吧”

然後,僅僅是閉眼的一瞬,七香不見了,只有聲音還在我心中環繞,那是悲壯的迴響。

“世界在重複?”

我看完神龕里的5本筆記后脫口而出,從日記內容來判斷周六可能是循環結束,當然也不排除有周日的可能,時間會在周六或者周日結束,然後回到周一,伴隨着記憶重置,不,應該是整個人被重置,一切都會重來,證據便是這5本日記中幾乎相同的日常以及一些意外

“知道又能怎麼樣啊”

我有些泄氣,甚至是自暴自棄,因為曜子和七香都提及神龕,於是打消了前往學校的念頭來到這裡,一眼就感覺到此處的異樣,調查后反而更加迷茫了,無力感,是超出了自己的認知,認知是空間,將一切包裹在其中,遇到無法包裹之物時便會感到無力,若即使擴展認知也無法包裹。。。便會看見虛無

“說起來好像沒怎麼找過小霧”

逃回自我空間,作繭自縛,轉移注意力。。。的確,日記中幾乎沒怎麼和霧交集過,那是自然,誰會去做自討沒趣的反常行為呢?不過既然這一周都反常來到神龕了。。。

然後,折回前往學校。

一年級教室,霧正依靠着窗遙望景色,嬌小的身體,有些消瘦了,但看着十分惹人憐愛,她沒有注意到我站在門口,突然想看看她能渾然不知到什麼地步,壓住了這容易迸發出惡意的餿點子,趕緊發聲

“你好啊,小霧”

她聽到我的聲音后全身緊繃,慢慢轉過身後擺出一副攻擊狀態,一副嚴厲的表情

“早上好,有何貴幹?”

“也沒什麼事情”

“既然如此就請你離開吧”

“連話都不想和我說啊”

“是的”

我聳了聳肩,在這種充滿敵意的氛圍中也容易讓我全自動化,還沒到失控的環節,不過還是嘻嘻笑了起來

“好像是我的錯,害小霧對我這個樣子了”

在霧眼裡這無疑是嘲諷行為,看樣子惹得過分了嗎,霧全力控制着快要爆發的怒火,果然被人類滅亡影響了,平常的話她還不至於這麼輕易激動

“我說,一起吃飯去吧。。。肯定不行,那再見,還是代我向小霧問好”

我離開了教室,沒有期待回答,不過霧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話震住了,走了沒幾步就被人叫住了,是蹲在走廊一旁的美希

“打掃完了?”

“居,居然知道我在打掃,看到了嗎?”

“額額,算是吧”

因為日記里的內容,知道美希在幹什麼,覺得關於神龕還是應該保密一下

“對了,美希,有件事情要做”

“什麼。。。殿,殿下,這裡是公共場所”

根據日記內容,我每次都會性騷擾一下美希,雖然覺得有些精力過剩了,不過並不排斥,‘電光火石間摸屁股’這樣的行動就算出自本人之手也無法明白到底該怎麼做,只能試着出手去摸,美希眼睛噼咔一閃,電光火石間四隻手纏在一起,互相角力中

“理解一下,美希,我必須摸一下你屁股,放心,只是擦過而已”

“無法理解,莫名其妙的”

“請遵從既定事實。。。力氣好大,美希變厲害了”

“謝謝,這種時候誇獎好奇怪”

“好了,算你出師了”

我照本宣科,收力鬆手,提早完成了這段劇情,美希愣住了,被我這莫名其妙的行為弄懵了,不過馬上就展露笑顏

“都這個樣子了還一點都沒變,太好了,學長”

“人只是消失了,看不到屍體的話沒什麼實感”

“是啊,就像是。。。做夢”

“居然是夢結局嗎?不愧是同志,好了好了,拿來吧,接下來是簽名時間”

美希立刻理解了我伸出的手在要什麼,遞給了我她的學院手冊,上面全是我的大名,找了處空白地簽名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再見,美希”

說完便轉身離開,美希又叫住了我

“對了,學長,眯眯學姐她重新開展了社團活動”

“知道了,正打算去看看呢,還有,眯眯學姐那可是我專屬叫法!”

我邊說邊向樓梯處走,美希聽到后颯爽地揮手送別著我。

天台上學姐正積極搭建天線中,獨自一人,信號塔是去年的學校企劃,各種器材也是那時候運送過來的,通過學生們的廣播向外界傳達群青存在愛與希望吧,可惜,群青沒有這種東西,擱置了許久后索性全部都交給廣播社了,成為了社團的課題作業,可當時廣播社已經支離破碎了,大家都在缺席,到頭來全都被學姐一人包辦了,即使我依舊在學姐身邊圍繞,但她什麼事情都沒有交給過我做,正如現在一樣,也拒絕了我伸出的援手,我和學姐嘻嘻哈哈玩鬧了一會便離開了。

無意義,夜晚,寫着日記的我被這種感覺折磨,就像前面日記的內容一樣,只要不去刻意破壞便會近乎相同地演繹,證明了時間在重複,而我也將在周六或者周末重置。。。就像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一樣,人終有一死,但所幸時間過長,可現在如此短暫,甚至還是回到原點,失去了意義,之前的我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渡過的呢?我絕對不是第6個,排除掉沒注意到神龕的‘我’,肯定還存在一些發現了卻沒留下日記的‘我’,至於原因,大致能猜到,‘會重置的話就代表做什麼都可以了’那是我讀完5本日記了解情況后湧上的想法,無意義不僅僅是指自己,做什麼都會被原諒的世界,不對,根本沒有錯的概念了。。。摸了摸臉,好像在笑,有些后怕,差點失控了,人偶爾會被激烈的情緒支配而失控,這種情況一般叫衝動,對於我來說‘衝動’的時間會有些久,所以很危險要努力剋制

“呼——日記啊”

呼了一口氣,長長的,心中也確立了想法:我要做第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