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星期过去,郑天泽约定给唐涅看剑术的时间到了。这天是星期五,唐涅完成了上午的课程,迅速吃完午饭,便去剑术公会等待。

这个星期里,唐阳也适应了星辉的生活规律,吃完午饭后就回到了剑术公会,休息,准备训练。

大约一点的时候,郑天泽来了,他先交给唐涅一个小布包,然后开始活动筋骨。趁他活动的时间,唐涅打开了布包,发现里面是一个金色的……苹果?

“师父……这是什么?”唐涅举起来给他看。

“金苹果啊?走之前老师告诉我说去年苹果大丰收,吃不完了,让我带来吃。可是一吨多的苹果我也吃不完,所以后面每周都会给你两三个。”

唐涅很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一次给完,不过在感受到周围的视线之后她选择了道谢,然后擦一擦,准备咬一口。

“欸,别咬,现在别吃。”郑天泽阻止了她,“效果非常好所以还是训练结束了再吃,现在先过来吧。”

唐涅本打算把它当作餐后水果的呢……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把苹果收好,拿出双剑,站到郑天泽面前。

郑天泽似乎还在酝酿,他的长剑在空中划出奇妙的轨迹,让唐涅微微瞪大眼睛。

“哦?看来你很有兴趣。”准备就绪的郑天泽注意到了唐涅的表情,微微一笑,摆出了战斗的架势,“那么,以较快的速度向我进攻。”

如他所说,唐涅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她也摆出架势,前冲,以中等偏快的速度进行攻击……说是中等偏快,其实就是在不至于大幅度消耗灵力的前提下的最快速度,足够唐涅与大部分人过招了。

唐涅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种速度想要摸到郑天泽完全是痴人说梦,但是郑天泽的应对也太轻松了些——他的长剑划出了和刚才一样的痕迹,看起来比唐涅的剑要慢很多,却能精确地将她的剑挡住。

是对空间属性的运用吗?唐涅又没有感觉到空间的改变。所以这只能是单纯的剑技……或者是水属性的幻影?想到这里,唐涅发动了《火焰之剑》,看看能不能驱散幻影。

结论是,这不是幻影,就是单纯的剑术,是一种唐涅看不出门道,感觉不到技巧的剑术。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郑天泽的剑速瞬间加快,逼退了唐涅的同时出声,“二十分钟了,有头绪了吗?”

二十分钟了?!唐涅看了看时间,才发现真的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她还以为只过了几分钟呢……虽然灵力消耗确实是二十分钟的量。

“没有任何头绪,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剑术。”唐涅有些颓废地说。

“是吗?”郑天泽居然有些惊讶,“那我们再来二十分钟吧。”

再来二十分钟什么的可比问看法好多了,唐涅很高心地举起了剑,结果过了三招就被郑天泽用剑顶着要害。

剑速完全没有变快,但是剑的轨迹变了,目标从武器变成了唐涅的身体。毫无疑问,就算只有郑天泽刚刚表现的速度,拥有这样技巧的人也能随意地杀死唐涅。

“怎么……做到的啊?”唐涅收起了双剑,请求郑天泽公布答案。

郑天泽很自豪地笑了,看来他对于自己能够运用这种剑术很满意:“你看看这堆手稿。”

唐涅接过这一堆,看着上面画着的人体和线条,眨眨眼,看下一张。每一张画的都是这些,对比着看的话能发现一些规律。

这些应该是剑术的手稿,是将郑天泽刚刚使用的剑术使用画面表达的结果……或者郑天泽的剑术其实是这些手稿实战化的结果吗?它们描绘的是使用剑类武器时对敌人要害攻击的最佳路径。

“师父你是完全把它们记下来了吗?还是说把自己想到的剑术画下来了?”

“我怎么可能想到这种剑术啊!这是老师总结的,他很久之前就向我展示过,只是没有做出系统性的总结。”郑天泽带着唐涅坐到长椅上,“接下来的时间里,看一看,记一记,看看能不能学到什么。”

唐涅开始认真地看起来,听到郑天泽的话之后只是点点头表示收到。

“这种剑术很厉害,也很有趣,因为它更多地源自于几何的计算,而不是实战的总结。”她看书的同时,郑天泽在旁边轻声说着,但他忽然提高了一些音量,“我要说的是,它确实很棒,也经得起实战的考验。但是!你传承的剑术,经过老师这么多年的实践,还有你亲身经历的实战,不会比这些剑术差,你不必妄自菲薄。”

“欸,我还没想这些呢……”唐涅抬起头,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不过师父,你的创新和教学也是很重要的,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啦。”

唐涅的话出乎郑天泽的意料,他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唐涅的头。他很高兴,因为唐涅这么直接地肯定了他。

“好了,别说这些了,认真看吧,看看有没有帮助,下周还给我就好。”郑天泽打算走唐涅也正要挥手送别,他却忽然停下了,“差点忘了,把苹果吃了吧。”

唐涅也忘了,她看向郑天泽,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是之前给的金苹果。她将手稿放在临时做好的空间平面上,拿出苹果开始啃,同时依照手稿在脑中构建攻击的画面。

郑天泽说得对,这种剑术确实优秀,但也只需要借鉴即可——别的不说,唐涅有两把剑欸?

唐涅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一下,继续啃着苹果看图纸。苹果很好吃,又脆又甜,比唐涅以前吃过的都要好吃。而且,吃下去之后,唐涅的肚子里出现了一股灵力,它们一直她的胃部盘旋,直到唐涅把苹果吃得只剩核——它们开始在唐涅的身体里流动,像冲刷河道里的淤泥一样带走唐涅身体里的杂质。

这种感觉唐涅经历过,只是当时还伴随着剧烈的瘙痒感。这一次没有,只有清洗过后的清爽感和……肚子里沉闷的“咕噜噜”声。

很明显大的要来了,唐涅脸色大变,抓住郑天泽递来的纸巾,冲进了厕所。

十分钟后,唐涅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倒在长椅上,有气无力地控诉:“师父……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呢。”郑天泽摆着手试图撇清关系,但他脸上地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无关,“我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吃的时候效果会这么恐怖。”

唐涅选择相信他并把他脸上的笑容解释为幸灾乐祸的笑。她叹了一口气,用力坐起来继续看手稿。

“没事那我就走咯?”这一次郑天泽是真的要走了,“哦对了,那些手稿上有认知阻碍附魔和破坏复仇附魔,不用担心别人看到。”

认知阻碍很好理解,破坏复仇是一种特殊的附魔,在某人破坏了有该附魔的物品——其实也可以是杀死拥有相似灵器的人时,诅咒破坏者,让物品的持有人能找到他的位置。

此话一出,蠢蠢欲动的剑术公会众人颓废地放弃了,有些还大声抱怨。

“别怨我,这是老师加的。”他把锅甩开,然后潇洒离去。

他走之后,不信邪的众人还是围了过来,和唐涅一样看着手稿上的图案,却被附魔阻挡无法理解。

不过,在看到唐涅的练习——他们将之称之为“实际演示”之后,他们也明白了这种剑术的原理。有的发现和自己的一贯做法相似,便不再深究,另一些和唐涅一样学到了一些东西,跑到一边开始实验。

“也许师父刚才那么说只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意识到自己泄密并自责,然后发现这是无可奈何之后,唐涅开始揣度郑天泽的用意,可能他本来就是想让大家都看看呢?

又到了周一,这一次唐涅在与导师过招后没有再去找人较量,她开始尝试像那个世界里的白色身影一样,用空间灵力让自己浮起来。

顺带一提,今天剑术公会里来了很多很多的狐狸,据说是兽医公会需要腾出场地,它们过来避一避。当然,这和唐涅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在她浮空的时候旁边多了几只用别的方法浮起来的狐狸罢了。

……好吧,还是有关系的。在唐涅平行于地面慢慢飘起来之后,一只狐狸站了上来,然后是第二只……只有两只,它们的体重成功地压垮了唐涅做的支撑,让唐涅摔在了地上。至于它们?唐涅掉下去了,它们还浮着呢。

唐涅咬牙切齿地,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啊,这种脸撞地真让人怀念……”

刚刚那两只狐狸凑过来检查她的情况,在确定她只是一脸灰之后松了口气。她很感谢它们的关心,然后一只手一个,抓住这两只小坏蛋开始数落,骂到它们“嘤嘤呜呜”地认错之后放到一边,换个地方继续练习。

根据实践,唐涅发现这种技术和用空间平面直接支撑区别不大,不过是将硬的平面换成了阻滞感越往里越强的棉花。

这样理解之后,唐涅基本掌握了这种技巧,开始在跑道上和跑步的学弟学妹们一起前进。

唐涅过来之后,监督跑步的导师就想偷懒了,他叫了唐涅的名字——唐涅吃了一惊,失去控制然后被拍在地上。

被后辈扶起来之后,一身灰的唐涅收到了来自导师的歉意,拍拍灰,继续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