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一,连着练了两周“跳舞”的唐涅推开房门,对着早晨的阳光伸懒腰。

“(小范围的移动基本上没问题了,接下来应该再进行实战了……吧?)”唐涅眯着眼睛看着天,心里想着事情,“(前辈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郑天泽委托灵器公会会长做的那个大箱子旁边,有几个人搭了梯子,一起按上面的按钮,然后和下面看着的人交流情况。只用了三分钟,他们就搞明白了这个箱子的使用方法,一个接一个地玩了起来。

如果说唐涅用的时候是“剑之舞蹈”的话,他们就是真真正正地在跳舞了。一群人欢呼雀跃,还有在录浮影的……总之他们玩得很开心,开心到被回来的郑天泽惩罚跑了几十圈。

跟在郑天泽后面,有四个人走了进来——灵器公会会长工具人先生、蓝龙前辈、学期开始时唐涅见过一面的灵术公会会长,还有一个唐涅万万没有想到的人——诗华。

教训完这些一大早就极度亢奋的剑士们后,郑天泽跟诗华说了些什么,略微鞠躬,然后四个人一起离开了。

“今天唐涅就拜托你了。”——他好像是这么说的。

“导师……您怎么来了?”

“郑天泽他拜托我陪你练练,而且小秋最近也在这里,所以我过来看看。”

“……唔……那今天我们?”

诗华拿出一个托盘,在上面摆上二十瓶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灵药,然后把托盘放到一边的椅子上。她回到唐涅面前,身后出现了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色狐火。

“今天我们来玩躲避球,被砸到了会有点烫,所以我提前把药水准备好了。”

“谢谢导师。”唐涅明白诗华和郑天泽的意思——作为和东方蓉对战之前的模拟战,“那我可以砍这些火球吗?”

“可以,开始吧。”

二十几团狐火有先有后地飞了过来,范围覆盖了唐涅周围的一片。如果她不用《爆炎突进》跳出去的话,绝对会被淹没。

“(但是就算是跳出去了,也会被追着跑吧……)”唐涅略微放低重心锁定最前面的三团狐火和后一步的五团,砍在其中两团的核心位置让它消散,在剩下的一团快要撞上的时候用《爆炎突进》跳开一小步,回身又切开两个,再跳开,再切……一直打到还剩最后一个。

就在唐涅瞄准最后一团狐火的核心,向前一刺的时候,手中的剑忽然传来某种不好的感觉,让她立刻收剑防御,张开灵力,挡住本应消散的狐火的爆炸。

“导师,这个……”

“你该问你自己,戳之前,这团狐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唐涅仔细想了一下——没有发现,直到戳上去才注意到。

“那我再来一次。”诗华摊开左右手,两边各浮现出一团狐火。

唐涅眯起眼睛,反复看两团狐火,终于找到了一点不同——“右手上的狐火核心好像大一点?”

“嗯,发现得很快嘛,不过还不够,再仔细看看。”诗华熄灭左手的狐火,把右手的狐火递到唐涅面前。

唐涅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狐火上,盯着它一直看。看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她盯着狐火时无意识释放的精神力一如既往地为她带回了观测的结果——这个大一些的核似乎是由四个拼在一起、刚好互不接触的小核组成的,而且在不停地旋转。

“郑天泽说了今天交给我,所以给你开下小灶讲下灵术应该也是可以的……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样有点对不起你未来的《火属性入门》的老师……当然这不重要。”

根据诗华的讲解,像是火球这种灵术,提升威力的方法一共有三种,一是单纯的加入灵力,加的越多威力越大;二是压缩,压缩以后爆炸威力大幅度提升;三就是这样的“多核驱动”,相当于把几个火球合在一起。

威力上都差不多,但是火球越大,对于唐涅这种剑士就越好戳,“啵”地一下就没了;压缩也差不多,虽然要难瞄准一点;麻烦的就是第三种,唐涅没有一次击破四个核心的能力,所以只要碰到绝对爆炸。

“我讲这些不是让你学着去做,这些对你而言还太早了。但是你的对手们肯定对这些技巧有所研究,你必须对此有所防范。”

唐涅点头称是,虽然她并不想这么想——“(要是压缩之后爆炸威力会提高,那我是不是可以消耗更少的灵力……可是这样的话需要实验很长的时间啊,还是往后放放吧。)”

可惜问题绕了个圈,结论终究还是那一个。唐涅不再考虑那些,后跳两步摆好架势,用动作告诉诗华自己准备好进行下一波了。

诗华满意地点点头,身边浮现出比刚刚多了几团的狐火。

第二天,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的唐涅顶着黑眼球去请教郑天泽:“会长,昨天导师教了我关于四核火球的事情……那个真的一碰就炸吗?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有的哦,八核火球也是一样地打。”

“诶?!那要怎么做?!”

“这个说明很困难……时间还早,把灵药喝了然后看我的演示吧。”

在唐涅“吨吨吨”的时候,郑天泽拿出几块铁板和一个架子,把其中一块放到架子上,然后拿出自己的爱剑。

他让唐涅先注意剑的走向,然后一剑刺在空中。唐涅只看到剑影一闪,不由得看向他。

他叹口气,摆出“如我所料”的表情,对准铁板刺了过去。唐涅依旧只能看到剑光一闪,是铁板上的四个洞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就是这样,同时刺破四个核心就可以了,八个核心的刺深一点就好了。”郑天泽又表演了几次,在铁板上留下均匀的痕迹。

他把这个板换下来,放一个全新的铁板上去:“如果有必要的话,也可以这样。”

他把剑刺出,然后收回,和前几次一样。但是唐涅看到的,是以他的手为中心,着点覆盖了整个铁板的剑影,铁板上也留下了比刚才更多更密的洞,差点变成一张铁丝网。

“这种剑术灵力、体力、腕力、灵器缺一不可,到了三阶才能勉强做到两连击,所以诗老师才说‘绝对爆炸’。”

唐涅点点头,看看那张铁板,又看看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遇上了就只有躲了,一砍就爆……诶?)”已经放弃了的唐涅在心里小声嘀咕,而她在心中说出的这一句话让她抓到了什么——

“会长,如果是两核的火球,我可不可以横着切开啊?或者一下子把两个都刺穿!”

“可以一试,要试试吗?”

郑天泽收起剑,放出和昨天诗华一开始的火球数量一样多的水球。唐涅见状,兴奋地拔出双剑,准备迎击。

下一刻,水球从各个方向包围了唐涅。

五分钟后,小心地用火球把身上衣服烘干的唐涅收起用于临时遮挡视线的隔板,把它们还给郑天泽,继续思考刚才的情况。

唐涅只来得及击破一部分水球,就被余下的给淹了,而且击破的那些也不想火球一样直接消散,而是“哗”地洒到地上、或者唐涅的身上……

湿透了的唐涅从一起引爆的水球堆里露出来的时候,剑术公会里所有人一齐对郑天泽发出“嘘”的喝倒彩的声音,然后被郑天泽吼去跑步……

唐涅知道他们为什么喝倒彩,但是现在她穿的衣服是湿了也不会透的类型,而且她前不挺……不说了,太让人伤心了。总之没什么可看的,而且她也没精力去在意那些。

按刚才的结果来看,这样做是可行的,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可能导致无法及时清理掉所有灵术,还是只有放弃……

课题探究失败的失落感让唐涅有些沮丧。

“别去想那些了,再来一场实战怎么样?”她蹲在地上画圈圈的时候,之前那位前辈靠了过来,向她发出邀请。

唐涅看了一眼还在奔跑的大部队,还有示意她“快去”的郑天泽,笑着点点头,与前辈一起走到训练场中央。

“可恶啊,我也想陪着小学妹一起练剑啊……”

“再多跑五圈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唐涅两人摆出准备开始的时候,大部队里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郑天泽听到了,立刻给他加了五圈,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了。

战斗开始,两个人同之前一样,前辈冲过来,唐涅负责防御。唐涅用剑进行的防御依旧不能挡住前辈的所有攻击,但她已经可以在危机时刻用《爆炎突进》恰到好处地闪开攻击,在前辈放水的情况下第一次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前辈也不是吃素的——他故意留出一点距离,在唐涅向后跳之后伸长一点,好几次在唐涅的灵力防御上留下痕迹,逼她在后跳的同时进行防御,无法反击。

唐涅的对策则是多跳一点,完全躲开攻击后再反击。

……虽然有一种死循环的感觉,但两个人确实是旗鼓相当,最后是唐涅慢了一手,没挡住前辈的对头一剑,被轻轻地拍了一下头,算作战败。

这位前辈对这一次的战斗评价非常高,对郑天泽说了一堆“超棒啊!”、“成长了很多!”……之类的话,然后陪加了五圈的兄弟一起跑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