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久还要多久还要多久,还要多久我才能杀了这两个挨千刀的混蛋!!!

愈发焦躁,愈发狂乱,最大限度的尾部妖化,火焰与雷电的暴雨朝着琉华与椿姬的头顶倾泻不停,胡乱的使用各种攻击法术,空间撕裂灵力乱流,在这座曾经作为道星宗至高权利象征的建筑之中,令人窒息的元素潮涌一波接着一波,令人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间,即使是椿姬的血人偶也已经损毁大半,而椿姬本人与不断出现在死角处进行攻击骚扰的琉华,却仍旧依靠那座难攻不落的巨型炮塔持续的与教宗进行着缠斗。

尽管炮塔本身也已经伤痕累累,充满毒素的炮弹似乎也已经用完,但就像是在嘲笑教宗狂躁的举动一样,裂开的炮口依旧喷发出一道又一道耀眼的光束,完全没有将要停歇的迹象。

该死,该死的啊啊啊啊!!要来不及了,在这样真的要来不及赶上白夜她们了啊!!该死啊啊!!!

嘴里,鼻腔里,耳朵里甚至眼睛里都在向外流出黑血,因为疯狂的全力以赴的关系,用来压制体内毒素的力量几乎所剩无几,剧烈的猛毒在教宗周身蔓延游走,除了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之外,她的身体与生命也被这由扬羽所遗下的最后赠物持续的消耗着。

明明是连成为我“踏脚石”的资格都没有的家伙,低等的怨灵和根本只能依靠人偶战斗的蠢货,从她们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值得夺取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就是这种不值一提的家伙,却让我如此难堪!一定是因为白夜和虚华仙,是因为她们登上了天之御柱才让我如此焦急,只要平稳心态,我一定可以轻松赢下这两个混蛋,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我的时间,可不是用来给你们这些无名小卒浪费的啊!!

体力与力量都在急速被消耗着,中毒带来的影响比教宗自认为的要更深,明明实际上不管是琉华还是椿姬的炮塔能够对教宗造成的伤害都十分有限,但就像是夏夜入眠时在耳边嗡嗡叫个不停的蚊子,叮的人心烦意乱,怎么赶也赶不走。

黑色的蛇鞭又一次从法术风暴的空隙中钻入,缠住了教宗的左脚,怨毒的诅咒随机便顺着蛇鞭传来,如火一般灼烧起教宗的身体,教宗大吼一声,以极阳的雷电能量驱散那股并不强大的诅咒,但接下来,红色的蛇鞭却又击中了自己的背脊。

一面在椿姬的炮火掩护下对教宗发动持续不断的骚扰作战,一面又时不时使用属于怨灵独有的邪祟诅咒,虽然诅咒的效果已经因琉华力量减弱而大不如前,但是依旧还是稍有不慎就会给教宗带来巨大的困扰,也许比起正面攻击的炮塔与已经所剩无几的人偶们,其实那个一直不做声响的怨灵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到现在才意识到这点的教宗却也无力在以“天丛云”的绝技去对琉华进行狙击,只能继续狂躁的使出各种法术,期望将那“嗡嗡作响”的“蚊子”给胡乱掐死。

椿姬,是不是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我的体力也快坚持不住了……

我这边人偶的能量补给也要见底了,再坚持一会儿,多逼她一把。

而现在教宗并不知道,正在通过传讯符相互交流,被她视为眼中钉的那二人,也已经快要耗尽所有的手段与力量了,在长时间的拉锯战中不断抵挡教宗疯狂的攻势,对于精神与体力的消耗都异常的巨大……当然,那是说的琉华,躲在炮塔后面的椿姬不算,她只是炮塔快没电了。

相互间的较劲差不多到了最后,教宗所夺来的剑术与法术其招式均已逼出,开始时攻势凶猛的教宗也已经渐渐虚弱,但却因白夜登上天之御柱而不顾身体状况,依旧持续不断的大量消耗自己的体力与妖力。

尾巴的妖化无法继续全程保持,火与雷的光芒早已黯淡到几乎看不见了,不管夺走了多少人的能力,最后使用出来还是需要消耗自己的力量,如此毫无节制的胡乱攻击,椿姬能够感觉到,距离教宗力竭之时已经并不遥远。

再多逼她一下,再多看看她还没有暗藏杀招,只要能够确实的保证教宗已经无心顾及他人也无力顾及他人,那么作为突袭手段的皇鳶希,她就更安全了一些。

为了不给教宗夺取能力的机会,等待在琉华那个世界中的皇鳶希需要通过雾门来进入现实世界对教宗进行击杀,虽然有通讯符辅助可以让两边都互相了解一些情况,但实际的场面瞬息万变,是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告知让皇鳶希完全预备好的,而为了能够确实的了结教宗,她在进入现实世界中的时候就必须不假思索的立即打出自己最强的一击,但这也会让她没有任何防御的手段,如果在那时教宗还有所防备的话,皇鳶希就危险了。

再多和教宗缠斗一会儿看她还没有其他招数,虽然这样也会让琉华的处境变得危险起来,但是……这大概是,椿姬的私心吧。

————

“看剑!”

用红黑双剑变形的蛇鞭缠住了教宗的双刀,趁她为了甩开自己的纠缠而振刀之时,琉华突然使出控物飞行的小技巧,令那把拥有驱魔之力的长剑从皮革的剑鞘中飞出,直刺向教宗的面部。

虽然危急关头最后还是赶上了用双刀击飞来袭的长剑,但本应划着刀身而去的长剑却又在琉华的操纵之下猛地一个回旋,在教宗额上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可恶恶恶恶恶恶恶!给我去死,快去死啊!!”

额上流下的血水模糊了教宗的视线,她像是失去理智一样的叫喊着,疯狂挥舞手中那两柄并不属于她的长刀,甚至根本不顾琉华与椿姬的方向,只是在毫无用处的浪费着自己那所剩不多的力量。

差不多是时候了,教宗现在很明显已经因焦躁而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如果她还有什么能够“翻盘”的招数的话,那早就应该使出来了。

椿姬与琉华,还有留在另一个空间中的皇鳶希通过通讯符相互做了最后的确认,终于到这一刻了,屏住呼吸,握紧拳头。

为椿姬阻挡了无数攻击的炮塔,从那长长的炮管当中喷出了最后的火光,以这道雷击的光束作为掩护,琉华再一次杀近教宗身边,毫无保留的使用着自己作为怨灵的最后一点力量,以双剑会双刀,即使实力上有着悬殊的差距,此时也不是胆怯退避之时。

“喝啊啊啊!!”

琉华非常难得的,情绪与斗志都如此高亢,她如白夜那般声嘶力竭的高吼着,拼尽全力的用自己的双剑去压制教宗手中凶刃。

“给我滚滚滚滚开啊啊啊啊!!!”

不出所料,愤怒的教宗立即回击琉华的压制,猛力振刀使出了类似白夜“晴岚”的剑招以击飞琉华的武器并将她震开,同时,再度妖化,缠绕火焰与雷电的四条尾巴也从两侧袭来,试图将那不知死活胆敢“以下犯上”的怨灵身体击穿,但是,琉华立即将身体部分雾化,同时操控着驱魔之剑旋转周身斩向袭来的妖尾,以此规避了教宗的追击。

已经吸引到足够的注意力了,就是现在!

椿姬再一次的指挥最后两具人偶对教宗发动自杀式的袭击,并且同时示意琉华在教宗身后打开雾门。

在另一个空间当中,时刻都准备着的皇鳶希一个箭步越入了那逐渐成型的雾门当中。

锋利无比的长刀斩断了人偶的枪与剑,但接连应对琉华与人偶攻击的教宗也已经无法再继续流畅的使出剑招,持续不断的被压制消耗令她甚至都来不及张口呼吸,而就在此时,已经被她“忘记了”的最后一人,从本应不存在任何东西的方位突然袭来。

“去死吧!!”

纯白的光由掌间释放而出,教宗惊愕的回过头,除此之外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即使在与泷华仙的战斗中身负重伤导致现在实力大跌,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皇鳶希的“龙气召来”依旧具有十足的破坏力,穿透头部,穿透胸口,两掌之中的白光在射穿教宗身体的时候没有遭受任何的阻碍,由“气”所凝聚而成的纯粹能量,将被穿透后的周围部位也一并融毁,教宗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喊声,她的头部与左半边的身体便遭受了无法修补的重创。

就像是斜着将连带着头部的半边身体一并削去一样,被“龙气召来”穿透的身体部分完全蒸发消失,心脏与大脑,人体最重要的两个器官同时都被破坏殆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论教宗是否拥有着再生一类的能力,都不可能再活下来了,终于,拦在通往云上界道路上的最后一个敌人就此倒下,漫长的拉锯战也宣告结束,接下来只要去跟上白夜她们一同前往云上界便好……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

一道银光闪过,皇鳶希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抱歉,椿姬,我……没……做好……”

眼泪划过脸庞,呢喃着恋恋不舍宛如诀别一样的最后话语,在琉华与椿姬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皇鳶希从腰部被斩断的身体于半空中坠落。

————

刀锋滴落血滴,教宗的冷笑声在大殿之中回响,已经残缺不全的躯体依旧浮在空中。

“哈哈哈哈,原来是等着来这一招,以为能算计我么!!一群自不量力的家伙!”

九条尾巴悉数便为黑色,仿佛燃烧着的火焰一样不再定型,而在那些怪异的尾巴尖端,有着猩红赤目,同样不定型的,似是野兽一样的头部长了出来。

九颗模糊的兽首张开嘴,发出了噪音一般混杂不清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种事……这是……”

琉华完全呆住了,这根本是预料之外的发展,而且还是那种,最糟的发展。

非人之物,甚至也并非妖异,从那些黑色的模糊兽首之上,琉华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腐烂,腥臭,污秽,那是与自己一样,不应为人世容的,怨灵,亦或者邪灵的气味。

“哈哈哈哈哈!!”

被“龙气召来”轰至无法复原的身体其形怪异,由九尾化成的九颗兽首竖在那残缺的身体上面更显得奇形怪状,以那样的姿态,用仅剩下的右手握刀,名为教宗的那个怪物从半空中降下。

“存在于未来,植根于过去,我乃支配此星之神。”

在一片嘈杂的笑声当中,那句话如矛一般,穿透人的耳膜与大脑;无法冷静的思考,甚至,连最基本的自制都做不到了。

“皇鳶希!!!!”

椿姬大喊着从一直保护着她的炮塔后面冲了出来,直冲向九首舞动的“教宗”,银色的丝线从她指间延出,切断立柱,划开地面。

“椿姬!!不要冲动啊!!”

琉华试图去阻止椿姬的行动,但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造成的精神打击过于巨大,此时的她居然发现自己连挪动脚步都做不到,为什么连意志都衰弱到这种程度,可恶啊啊啊!

“这就送你和那家伙一起下地狱去!!”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兽首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狂笑,锋利的刀刃向着朝自己冲来的椿姬斩去,同时,椿姬也抬起了手,舞动她那连于指间的银线,向着教宗那些新的“头部”挥了过去。

那根本是和自杀无异的冲动行事,在看到椿姬从防线后冲出的时候琉华就已经知道将会发生的结局,但她却只能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到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一瞬之间,椿姬的银线斩落了教宗化形成头部的九尾中的一根,然而,教宗手中那把刻着“斩恶”的刀刃,却穿透并切开了椿姬的身体。

一切都……

————

因猛冲而继续跑了几步以后,椿姬在教宗的身后双膝跪下。

血从自己的腹部滴落,捂着腹部试图止血,然后就发现那早已无济于事,模糊的视线中,是自己最“喜爱”的友人被斩断的躯体。

腿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努力挪动自己跪在地上的膝盖,向着前方的友人移去,于是,内脏也从自己开裂的腹腔中掉落了下来。

坚持不住,一下子扑到在地上,趁着还有知觉之际,拼尽全力的用双手拉着自己的身体向前爬行,更多的血,更多的脏器,从裂开的腹部,裂开的胸部……

全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错估了的话,如果自己,再谨慎一些的话……

血与血混在了一起,被斩断的身体终于完全反应了过来,从腹部到胸部到颈部最后到头部,当椿姬终于爬到了皇鳶希身边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完全的从中间裂开了。

用尽最后的一口气,向眼睛已经覆盖上灰色的友人伸出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友人的掌间。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