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的房间是宽敞的和室,纸人式神为三人拖来了厚厚的被铺,魍魉一个劲的对那些小纸人轻声说着“谢谢”也不知道它们听得到听不到。

“白夜你怎么看?”

坐在自己的被铺上,琉华询问白夜对于这里的看法。

“不知道……如果能让我的眼睛恢复视觉当然是好事,但是,我们好像除了那个女人之外没遇到其他的人了吧?虽然有不少的式神,在我看来就是各种颜色的‘气’在跑来跑去,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看起来热闹,其实很冷清……不过我也住惯了冷清的地方,所以不觉得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

在白夜她们进入那个空间之前,琉华已经独自居住了许多年的时光,她早已“习惯”了冷清的生活,所以到了这种也是只有一个人生活的地方时,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适了。

“你们说……那个女人多少岁啊?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和琉华小姐差不多,但是一定不止三十来岁……”

这时候魍魉也跑过来插话了,听到她说的话琉华略微思考了三秒钟,然后腾的一下原地跳了起来,抓着魍魉的脸就把她按在了地铺上。

“你这意思是说我看起来有三十!?”

魍魉终于把那怎么想都不能说出口的话给说出来了~白夜在心里为她默哀了一秒钟,这下怎么想她都没救了。

“唔!?唔唔!不是我没有你快住……白夜小姐救,救我!”

被琉华压在下面使劲揉着脸的魍魉发出了求救的哀鸣,然而白夜只是微微将脸侧向了另一边……这可救不得,不然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白夜小姐!!呜呜呜!”

见到白夜“见死不救”,魍魉哀嚎着扑腾了起来,她在地铺上使劲拍着手蹬着腿,试图对琉华进行一些“反抗”,然而那对因被称作“看起来三十岁”而火冒三丈的琉华完全不其效果,坐在魍魉的身上,琉华将那可怜少女圆鼓鼓的脸都快要捏成一张大饼了。

“呜哇哇哇!”

终于,魍魉半哭了出来,可是她的眼泪却不能阻止琉华对她继续的“欺凌行为”,一边使劲将魍魉的脸蛋捏来捏去,琉华一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好可惜啊……”

而无情的白夜却因看不见魍魉被欺负的样子而小声“嘟哝”了这样的一句话~

————

虽然想要到处看看,但是碍于在别人家而且还有求于人,最后三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间屋子里不到处乱跑,幸好时间也已经不早,在过了大概两个小时以后,纸人式神们抬着食盒进来了。

就像是在抬轿子一样,四个纸人抬一个食盒,把食盒放在三人面前之后,纸人们还做出了擦汗的动作……魍魉再次连声“好可爱啊好可爱啊”,并且趁着白夜和琉华不注意,开始偷偷的尝试去抓住一两只纸人,估计她是想要像养宠物一样自己也弄几个那样的式神么?可这也是别人家的东西啊……在被琉华发现魍魉将一个拼命挣扎着的小纸人藏到身后去之后,琉华狠狠地赏了那名少女的脑袋一击爆栗。

“呜呜呜……”

魍魉一边哭着,一边不情愿的放开了被她“抓住”的式神,那个小纸人立刻逃回了它的同伴之中,“砰”的一下就全从房间里消失不见了。

食盒中的食物非常简单,只有几根煮熟的玉米薯块与一碗没放任何酱料的豆腐汤,这样的食物就算在不怎么吃东西的琉华看来也过于“贫瘠”了,仔细想想这大概是因为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储备的食粮,也懒得为招待几人去再弄点吃的东西,虽然作为客人遭受这样的“接待”多少有点生气,但既然有求于人,也就只能将就着吃这顿晚饭了。

幸好白夜和魍魉都不怎么挑食,只要有能吃的她们就很满足了。

————

“感觉有点像是在远足一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夜突然有感而发,而琉华则被她的那句话给逗笑了。

“我们现在本来就在远足。”

确实这趟旅程称得上是远足了,不过白夜应该不是在说她们所走的距离,而是这样大家睡在一起的环境,在琉华家里除了看护受伤的白夜时候琉华和魍魉会陪在她身边之外,平时可都是分房间睡的。

“我……蛮开心的。”

琉华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值得白夜开心的,按照常理来说一路上遇到的事大多都不顺心,而白夜现在又双目失明看不见东西,这样的情况完全和“开心”搭不到边,但就像是在遵循物极必反的规律一样,在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之后,白夜反而在心情上放松了起来。

“开心就好。”

琉华轻轻的念叨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看向边上的魍魉……蓝发的少女早已如小孩子般熬不住困意呼呼大睡了起来,那张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孔不知道是在做着什么样的梦,这样也蛮好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多好啊……虽然魍魉肯定也并非无忧无虑,但是不“记恨”的她总能将负面的感情牢牢压在心底,平时总表现出一副惹人开怀的模样。

“晚安。”

白夜轻轻道了声晚安。

“晚安。”

琉华也轻轻的回应了她,在那之后,无声的寂静便笼罩这间屋子……说寂静也不太确切,因为魍魉正在发出轻微的“呼噜噜”声~

而与心情放松的白夜和魍魉不同,再说过晚安之后,依旧担忧自己过去与阴阳师们的纠葛是否会影响现在的事情,并且也担忧着恐怕会有人因此而想要对三人不利,这一晚,琉华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