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了。”虽然疑惑，极炎还是秉持着医生的职责，掀开被子，倒吸一口冷气。
那奇佐王的手臂上也是分布着大小血泡，有的已经破溃，散发出恶心的气味。“极炎医生……我知道你跟太子的交情……没错，我篡位了……呵呵……也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现世报了……我若是死在这里，太子正好顺位，也是名正言顺了吧……可笑我一辈子投机钻营卖国谋权，跟先腹教勾结，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肯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被戳脊梁骨的吧……”
“多亏了荥儿，父皇才没有落入反贼手中，得以重新安葬了。”辛叹口气，“奇佐王，你的罪行不会被饶恕，不过瘟疫当前我也没工夫计较这些。”他又握住极炎的手，“极炎兄，国家的命运现在真的是捏在您和诸位医师手中了，如果帝都垮了，就算教国不出手，西方的联邦也不会坐视的。”
“我是一个医师，政治上的事情我不会多问。现在您是我的患者，我就要把您治好！”极炎自然是早就戴上了手套，在奇佐王颈动脉处按了许久，神色一秒更比一秒肃穆。
“是不是没救了？”奇佐王声音平淡，仿佛在说别人，“我的病情自己清楚，都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八成是活不了了。极炎医生，你也不必在我身上多费心，去救治百姓吧，也算是稍微给我赎点罪了。太子殿下也要保重身体，您才是天命之子。”
极炎很不甘心，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医者虽有安慰患者的职业要求，但也并非无下限无原则，把治不好的病说成治得好。奇佐王的身体状况，不客气地说，已经近乎就是一团腐肉，神仙难救了。“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极炎重新盖上被子，“我们不久前开发了一种新药，可以尝试一下。极寒师兄不来看看吗？”
“我虽比你多得师尊亲传，对这种情况也不会比你有更好的判断。”极寒摇头。
极炎又去了自家医馆，留守的普通医师们也报告了平民患者的类似症状，患者中有一些就是医馆的医师。极炎来到帝都，完全顾不上休息，立刻投入工作，和众医师学徒们翻找医书，实验青霉和帕菲菲血清，一路忙到晚。
“极炎叔叔！菲菲姐好像不太对劲……”帕尼尼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打扰一下挑灯夜战的极炎。
“什么？你说菲菲？”极炎一听菲菲出事，立马坐不住了，“我看看！”
帕菲菲此时坐在床上发呆，口中念念有词却又无声无息，着了魔一般。
“菲菲，你怎么了，可别吓唬师傅……”极炎在她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于是掐人中。
“啊！”帕菲菲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师傅！你怎么……”
“菲菲你刚才怎么了，发呆的样子吓死为师了……”极炎松口气，“身体不舒服吗？如果有赶紧跟师傅说，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谢谢师傅关心～”帕菲菲眨巴着面具下黄澄澄的大眼睛，“菲菲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脑子里很乱，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梦里的场景……然后就会不知不觉发呆……”
“一定是这几天精神紧绷太累了。”极炎摸摸帕菲菲头，“乖徒儿，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你和三叶都是为师的心头肉，要是出了什么事，为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不要。“帕菲菲拨开极炎的手，”菲菲不要做师傅的心头肉，菲菲要做师父的左膀右臂。”帕菲菲小嘴一撅，“师傅，菲菲的血清是不能用来治疗新瘟疫的，这原理其实跟痊愈病人不会再患同样的病是一个道理，只是菲菲的免疫力更强，强到只需要一点点血清输给别人就足以治愈而已。所以说，师傅，把新瘟疫患者的血输给菲菲，让菲菲的身体生产出新的抗病血清吧！”
“不行，这太危险了！”极炎抱起帕菲菲放在腿上，“你说的没错，你和三叶都是为师重要的徒儿，左膀右臂，正因如此，才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以前能抗住病，不代表这次就能抗住。而且今天研究的结果是这次的新瘟疫的传播性和毒力之强，就连鼠疫和狂犬病也不能及。极寒师兄已经给它起了个名字，就是传说中上古时代差点灭绝人类，直到我们医道第一代祖师带领人们历经万难才险险战胜的瘟疫——埃博拉出血热。”
“埃博拉……出血热……”帕菲菲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是的，埃博拉出血热。不过也不用害怕，一个名字而已，只是为了突出它的棘手，并不意味着这一次它就能灭绝人类。”极炎握着帕菲菲的小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医道发展至今，也已经比上古时期强大了无数倍，这场瘟疫战争，我们有足够的信心打赢它，不需要菲菲冒险去弄血清！”
“师傅……菲菲的梦里……好像有提到这个名字……”
“哦，是吗，那你更要早点睡觉了。”极炎将帕菲菲放在萌粉色的大床上，“说不定你前世是位了不起的神医，碰巧会治这种病所以来托梦提醒你，你正好在梦里赶紧问问，岂不妙哉？”开着玩笑，极炎拉过帕尼尼小声道：“你做的不错。后面如果你菲菲姐又有什么异常，也要及时跟我说。当然，如果你自己不舒服，也千万不要瞒着，万一是瘟疫，瞒着只会害人害己。”
“我明白了，极炎叔叔。”帕尼尼认真点头。
埃博拉出血热，这个名字立刻将帕菲菲模糊的梦境记忆理清了脉络。极炎的玩笑话，帕菲菲却没有完全当作玩笑。“前世……不会吧，难道我真的是神医转世，却反而成了病魔？这算什么展开……”怀着疑问，帕菲菲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熟悉的梦境。
……
“里面的癌细胞，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