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烦躁,小腹中的黑暗种子开始颤抖,黑暗力量似乎出现了失控的迹象,震得蛛紫经脉生疼。“不好,难道是走火入魔了!”

蛛紫的心脏中寄宿着属于鬼火蛛一族的本命妖力。感受到黑暗力量的威胁,妖力核心也开始了反击,心脏开始不节律地抽动,输出妖力对抗黑暗力量,作为战场的经脉开始破裂。“咳呃……”蛛紫口角滑落一缕逆血,“不好,这样下去这具身体就要崩坏了!”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难道人类编写的黑心诀终究不可能为我病魔所用么……等等!”蛛紫瞪大黄澄澄的眼睛,“修习黑心诀,是为了不让自己沉迷于力量而忘却了本真,这些拷问不过是表象,是手段!我的本真是什么……”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所作所为,“没错,是欺骗!是伪装!是做戏!无论是对极炎师傅,云晔大姐,霍德尔哥哥,女王陛下,雪儿姐姐,翊哥哥,还是对夜煞,蜘蛛先祖,吕布,我从来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真实一面,一直戴着面具,一直在装作娇弱少女,暗地里传播病毒……这才是我作为病魔真正的、本真的生存方式!欺骗和伪装,就是我的本真!”

坚定了本心,蛛紫飒然一笑,俏舌舐过唇角血迹,闭目面对黑心诀的拷问。“本真的欺骗,就算是这拷问心灵的黑心诀,也要被我瞒天过海!这才是我瘟疫大魔王帕菲菲的道!”

笑容不过是刹那间便消失无踪。黑心诀构造的心灵空间中,娇小的蜘蛛精少女张开蛛腿立在拷问铡刀前,眼中噙着极度真实的泪水:“对不起!紫儿……紫儿也不想这样的!紫儿何尝不想选择善良……可是!可是那伟大的伽玛夜煞大人挽救了紫儿风中残烛的生命,还赐予紫儿这么多,对紫儿这么温柔……紫儿的命就是夜煞大人的,为了报答夜煞大人的恩情……”蛛紫抬头,凄然看着那断头台,“就算让紫儿下地狱,刀山火海,千刀万剐,紫儿也无怨无悔。就让夜煞大人所有的罪行都由紫儿来背负吧!”

“就算傀儡咒术自带让奴隶崇拜主人的效果,这也太夸张了吧……”门外一直通过咒术监听着的夜煞微微动容,“我竟然有点感动,真是搞笑。如果不是黑心诀的拷问做不得假的话,我肯定不会相信这是真心话的吧。”

就连无情的断头铡刀,仿佛也为蛛紫对夜煞的这份真情和对罪恶的忏悔所感动,拷问空间寸寸龟裂化为碎片。同时,黑暗力量和鬼火蛛妖力停止了争斗,开始相互融合浑然一体,变成了更强大的黑暗妖力,修复破损的经脉。

“唔……”蛛紫呼出一口热气,睁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成功了耶!”

……

帝国西疆,黄金城。

“自由的人民啊!”城主府高台上,一位白袍神官高举权杖,晴空应声霹雳,“腐朽的帝国政府,已经向我们亮出了屠刀!”

激愤的群众在赫里斯手势下渐渐安静。

“我们要生存!”

“我们犯了什么错!”

“染了病就不是人了吗!”

“我们的尊严何在!”

“天赋人权!”赫里斯权杖高指。

“天赋人权!天赋人权!”在均匀混在人群中的托们呐喊带动下,群众再次沸腾。

“区区鼠疫,怎比得上帝国的苛政!”

“区区病害,怎残忍过公然的屠杀!”

“城被围了,我们就杀出去!”

“伟大的联邦将支持我们正义的斗争!”

“城外,帝国的走狗们正磨刀霍霍!”

“杀出去,把鼠疫传给他们,让他们感受我们的痛苦!”

“直到最后,推翻帝国!”

推翻帝国四字一出,前排一男一女两个稚嫩的孩童竖起了红底黄字的横幅:“天赋人权,推翻帝国!”

城墙。

城门处排列了层层叠叠的盾阵,狭小的空间中暴民虽多却冲击不开。墙上的士兵则向城中投射火矢,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短暂美景后就是炽热的人间地狱。

“戴好面具,一个不留。前排顶住,后排放火烧城,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必定自乱方寸!”各级军官怒喝着。

瞭望台,一名将军和极寒并肩而立。

“钦差大人,末将感觉其中有蹊跷啊。”

“此话怎讲?”

“先是鼠疫不合常理地爆发,而且爆发地点并不相连,很难想象传播为何能如此迅速而间断。其次是联邦的反应也未免太快了,几乎是紧跟着我们隔离灭瘟的脚步,一波一波地煽动暴乱……”

“你的意思是,这场瘟疫从一开始就是联邦的阴谋?这样的话就是国际政治问题了啊。”极寒背着手,“看来有必要派人回禀,请圣上定夺了。我们这点人,不可能对抗一个大国。”

大火熄灭,暴民大多伏诛,只有赫里斯亲自带领的一小撮人突围逃脱。

“大人!我们也不想反的啊!只要能给我们一条生路……”俘虏们被捆得结结实实,泡在煤油土坑中。

军官有些不忍道:“钦差大人,连女人和孩子也不能放过吗?”

“我亲自查验过,都感染了鼠疫。今天放过他们,明天又是一座城。”极寒转过身去,“点火吧,罪孽都记在联邦头上。”

哀求声,诅咒声,啼哭声,即使是极寒专门挑选的精兵,军心也出现了一丝看不见的裂痕。

无巧不成书,遥远的东方教国国都——格兰波利斯,年迈的教皇也在大神宫向广场上的信徒们宣讲。

“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金丝绒长袍教皇义正严辞,“居然说我们圣教的信徒是恐怖分子,去刺杀他们的王储?可见帝国用心险恶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程度!”

“揍他们!”“除暴卫道!”“教皇万岁!”狂热分子们的呐喊被教皇轻轻压下,“前线的勇士们已经发来通知,帝国在边境陈兵百万枕戈待旦,我们岂能坐以待毙?正相反,我们要先发制人!我宣布,对帝国发动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