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海城官府廢墟。
帕拉~瓦礫掀開,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我……還活着么……”
蛛紫也沒想到,本來要將自己吞噬復活的先祖反而成了幫她擋下雲曄閃刀術式的替死鬼,她自己則成功金蟬脫殼撿回一條小命。
儘管活下來,蛛紫的情況仍然十分糟糕,下半身已經被消化得差不多了,妖力枯竭,身體虛弱,僅僅掀開瓦礫就累得她癱倒起不來。
“不行了……這種傷勢……根本恢復不了……早晚還是會死在這裡的吧……不過還好,呂布哥哥,紫兒給你報仇了,這就下來陪你……”話雖如此,蛛紫還是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破敗的世界,留下最後一滴淚珠,疲憊地闔上雙眸。
與此同時,蛛紫大腦神經元中沉寂的變異狂犬病毒,基因表達水平發生了大幅切換。P-tag修飾的鈣離子通道蛋白在細胞膜表面數量增加,這種離子通道的開閉顯著影響神經元興奮性,而其控制權,掌握在死掉的帕菲菲手中。“通過綜合調控這些神經元,就可以實現意識流注入!可惜腦神經元太多太複雜了,暫時還沒法實現全腦控制,否則就可以直接奪舍了。嘛,慢慢來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現在蛛紫的意識還在腦中佔據統治地位,還沒有意識到帕菲菲的存在——不過很快了。
陷入昏睡的蛛紫開始做夢。大腦在睡眠狀態下的活動模式和清醒狀態截然不同,主要表現為神經活動的波動頻率。大腦和電腦的CPU一樣,是有着時鐘頻率的概念的。CPU有着主頻、睿頻、微代碼頻率等多種頻率,大腦也有着複雜的頻率模式,就帕菲菲所知至少分五種頻率:
δ頻,1~4㎐,主管慢波睡眠;θ頻,4~8㎐,冥想、睏倦、空間漫遊;α頻,8~12㎐,清醒時候的閉眼休息;β頻,12~32㎐,清醒警覺、運動;γ頻,快速眼動睡眠、感覺與感知。其中做夢時最活躍的是γ頻,有實驗在γ頻突出的快速眼動睡眠階段將受試者喚醒,有明顯較高比例的人稱正在做夢。夢的情節很少有連續的,大多是斷續不定的,這是因為γ頻一般不會持續較長時間,而是與δ頻交替活動。
帕菲菲悄悄地將意識流注入的神經元群活動頻率調整到和蛛紫大體同步,闖入了她的夢境。這種事情本來是需要帕菲菲本體在旁邊才能做到,但神經突觸具有神奇的可塑性——上次入侵過後,病毒集中發作過的皮層區域已經被調教得“叛變”了主意識,帕菲菲得以在其中建立一個意識流進攻的“海外基地”。
蛛紫在一片白霧的夢境中漫步,忽然看到一個嬌小的背影,白褂白絲小白鞋,萌粉馬尾如同觸手般舞動。“你是?”這背影讓她莫名覺得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
“呦,紫兒姐姐不記得菲菲了嘛~”帕菲菲笑盈盈轉身,朝蛛紫揮揮手。
“菲菲……帕菲菲?!怎麼可能!你明明被我……”
“沒錯,被紫兒姐姐殺死了……”帕菲菲委屈道,“紫兒姐姐好狠的心吶,菲菲那麼弱小可憐無助,為什麼就是不能原諒菲菲……”
“對了,這裡是夢境。”蛛紫回過神來,“什麼嘛,居然還化作冤魂來找我索命?隨你吧,本來我也沒多久好活了。”
“才沒有那種事!”帕菲菲辯解道,“菲菲才不會索命呢!那也太壞太殘忍了吧!菲菲……菲菲真的只是想升天之前,能得到紫兒姐姐的原諒……菲菲沒有騙人,菲菲已經死了還有什麼理由騙人呢?”
“拉倒吧,我是蜘蛛不是豬,信你還不如信母豬上樹!”蛛紫冷笑,“既然不是索命的惡靈,那就讓我再折磨你一番吧!”
夢中的蛛紫自然是身體完全恢復,蛛腿張開刺向帕菲菲:“不知道魂靈能不能撕碎呢?”
噗嗤!帕菲菲不閃不避,任憑鋒利的蛛腿穿透,獻血染紅了小白褂,顯得尤為凄美。
“咳呃……”血染櫻唇,帕菲菲還是微笑着,“如果這樣能打消紫兒姐姐的仇恨,就請繼續吧!菲菲已經死了,不會再死一次了。”
“不要用那種視死如歸的表情弄得我像傻逼一樣啊!”蛛紫卻更加火大,一巴掌扇在帕菲菲臉蛋上,將其撂倒在地。後者卻揉着火辣辣疼的掌印,依舊爬起來。
這裡是夢境世界,一切都是神經活動的模擬,並沒有人真正受傷。蛛紫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有種被愚弄的感覺。但她不知道的是,狂犬病毒是一種逆行病毒。
神經元之間通過突觸傳遞衝動信號,由於突觸前後膜的結構通常是不對稱的,單個突觸只能沿一個固定的方向(稱突觸前到突觸后)傳遞衝動。但是狂犬病毒十分特殊,它可以沿着和衝動方向相反的方向,從突觸後傳往突觸前。也就是說,當一個感染狂犬病毒的神經元受到刺激,病毒就會逆行追溯找到信號的來源,將其感染。
蛛紫在夢中對帕菲菲的攻擊,實際上是未感染腦區對感染腦區的抑制性衝動發放,於是病毒逆行回去……
“呼……”越是攻擊,蛛紫反而越覺得虛弱,千瘡百孔的帕菲菲卻如同沒事人一般。“你……你做了什麼!”
“哎?菲菲一直在受傷,能做什麼呢?”帕菲菲還是一臉委屈。
廢墟上方黑氣涌動,誰也沒注意到,一個戴着黑色兜帽,拄着骨杖的神秘人悄然出現。“咳咳……”他似乎十分虛弱,聲音沙啞:“可惡,還以為可以找到少主行蹤立下大功,結果只剩氣息了嗎……等等,還有另一股有趣的氣息……”
他骨杖撥開瓦礫,發現了蛛紫。“這女妖……居然有五階的氣息!居然就這麼半死不活地讓我遇到了,難道是魔童所為?算了,正好趁她虛弱將她收服成傀儡!”
骨杖的骷髏點在蛛紫額上,神秘人念動咒語,骷髏頭亮起,向蛛紫腦中注入詭異的黑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