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真是好疼!”秋陽捂着后腰坐起身來看清楚了來者的樣子‍。

闖入家中的是一個1米6左右的少女,‍‍留着齊肩的短髮,‍‍身上穿着紅白相間的校服,‍‍校服上的‍‍學校名字是亥海一中‍——正是秋陽和慕謹上學的高中。此外校服上有幾道撕裂的口子,好幾處‍髒兮兮的地方。‍‍那女孩的手上臉上都有一些血跡未乾的‍‍新傷口,‍‍像是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劃了一樣,不過都不嚴重。

燃燒着的符紙如同一個個小火球一般懸浮在空中,‍‍將秋陽和慕謹‍‍隔了開來。如果慕謹呆在原地不動,這些東西也都不動,排成3x3的正方形陣型原地待命;‍‍但如果慕謹想向秋陽這邊跑來,它們就衝上去灼燒慕謹。聽着慕謹吃痛的叫聲,秋陽趕緊制止道:“你就在那兒獃著,我沒事不要過來。‍”

‍‍“哎呦,小姑娘,你膽子還真大呀!敢一個人蠻橫地闖進我的家裡來,‍‍還這樣‍‍對待我‍‍和我的女朋友。”‍‍秋陽‍‍活動了下手腕,捏捏手指‍‍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擺出一臉壞笑,‍‍俯視着面前‍‍的少女,帶着三分怒氣吼道,“我可是練過的,把你的把戲收起來。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短髮少女像是沒有聽懂秋陽在說什麼一樣,笑了笑說:“這位先生,我這是在幫您降妖除魔,為了正義之道,也還您一份幸福安康。請您讓開,‍‍不要為我添麻煩。‍”

秋陽伸手扯着短髮少女的校服領子搖晃着說:‍“那個人是我的女朋友,也是你的校友,咱們都是一個學校的,你何必這樣呢?你再這樣堅持下去,不把你放出的火焰撤回來,‍‍我真的要打你了,‍‍我說到做到。‍‍‍”

“出於規定,你必須要與我產生更密切的肉體接觸,我才能動手跟你打起來,只晃動我的領子是不夠的。”短髮少女雙眼盯着秋陽的眼睛,毫無感情地說出這句話。

“嘿,你這是鐵了心要氣我啊。想跟我打是吧?吃我一拳。”話音剛落,秋陽側身一個掃堂腿猛擊上短髮少女的小腿肚子,一手卡住她的肩膀使勁一推,眼看就要將她撂倒在地。

“怎麼樣,現在有更密切的肉體接觸了吧?”秋陽話音剛落,就看見短髮少女的運動鞋鞋底已經衝到自己的鼻尖,鞋底紋路之間的泥土看得一清二楚。他急忙閃身後撤,但已經來不及了,‍‍臉上被結結實實踹了一腳。下一瞬間,剛才用在短髮少女身上的那招就被還了回來,他倒在了地面上,看着短髮少女乾脆利索地一膝蓋跪倒自己的胸膛上,而後一拳卷着風聲朝面部襲來。

秋陽的嘴巴剛擺了個“停”字的口型,還沒發出聲來,就被那小巧卻有力量的拳頭擊中了,口鼻中泛出腥咸之味。他趕忙將雙臂‍‍回防到臉前,抵擋的少女一拳又一拳的‍‍進攻,少女的拳擊痛入骨髓,秋陽趕忙喊出:“停,停,我認輸,你贏了。”

屋外的天色更加陰沉起來,幾道閃電劃過天空。少女也如閃電般迅速地站起身來立在秋陽一旁,還向倒在地上的他鞠了一躬,雙手抱拳說了句:“承讓!希望您能老老實實地躺在這裡。”

“着!”短髮少女大喝一聲,燃燒着的符紙火勢更盛,操控它們圍在慕謹周圍慢慢向她靠近。屋外滴答滴答的雨聲越來越密集,亦如秋陽越來越快的心跳。

“你住手!你那所謂的規定讓你降妖除魔,沒讓你隨意殺人吧!”秋陽抹了把口鼻處的血痕大聲說道。

短髮少女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響起,看都沒看秋陽一眼:“她是妖鬼不是人。”

秋陽接着問道:“你說她不是人她就不是嗎?你那所謂的規定難道是這樣寫的么!”

短髮少女扭頭看着秋陽,遲疑了一下說:“呃……咳,我自然知道她不是人。除去邪祟是為了人間正義,請你不要胡攪蠻纏。”

秋陽接着反問:“你說要殺誰就殺誰,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嗎?”

短髮少女有些怒意地說:“你……血口噴人!”

秋陽攔在少女身前說:“我打不過你,但是你是想除掉她,那就先除掉我。”

短髮少女急了:“你……無可救藥!你被迷惑了!你閃開!這些東西活在世間就會吸收活人的陽氣,讓人生病甚至死亡,家父就是這樣被害死的。你跟她生活下去,你也會被吸干陽氣而死的。正因為如此,這些妖鬼才是世間邪惡的存在!”

秋陽斬釘截鐵地說:“慕謹她從來沒有吸食過活人的陽氣,她不是邪惡的存在。難道一切都由你定,你說她吸食了陽氣她就吸食了陽氣,你說她是邪祟他就是邪祟?”

“你……強詞奪理!我說不過你,讓開!要是她是人而我錯殺了她,我把自己的命抵給你。”

“我要報警了,你這算是私闖民宅。如果你沒法證明慕謹是妖鬼還吸食過陽氣,那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是枉殺無辜。我知道你想為父親報仇,但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想找你報仇,你的殺父之仇換成我的失妻之痛,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正義嗎?”

“你……巧舌如簧!”敲門聲響起,短髮少女瞥了眼門口處將符紙收回,“罷了,改日我帶法器來證明給你看,到時候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將你打暈。”

她怒氣沖沖地開門沖了出去,鄰居張大叔探頭進來,看看臉上沾血的秋陽和面帶淚痕癱坐在地的慕謹,摸着後腦勺說:“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下雨了,看你衣服沒收,就想來提醒下你。唉,做男人還是要專一些好。”

秋陽攙起慕謹,扶她坐到凳子上,對着張大叔笑笑說:“張叔來得正是時候,謝謝,我馬上去收衣服。我一定會做一個專一的男人的。”說完他為慕謹抹去淚痕,表情嚴肅地看着窗外密布的陰雲。

秋陽沉思着,剛一屁股坐在慕謹對面的椅子上,就像被釘子扎了一樣突然跳起來對木槿說:“‍‍如果有其他妖魔鬼怪‍‍在你附近,你能不能感覺得到?‍‍”‍‍

慕謹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看着秋陽問道:“‍‍我可以,‍‍但是需要費些力氣。”

‍‍秋陽解釋說:“剛才那個短髮少女來咱們房間時,‍‍身上已經有些傷痕,像是什麼動物的抓痕,‍‍我懷疑他提前跟‍‍什麼東西戰鬥過。傷痕很新,應該是剛剛戰鬥過。那麼她剛剛戰鬥完一場后,怎麼就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裡呢?我懷疑她並沒降服與她戰鬥的東西,而她正是被與她戰鬥的東西引到這裡來的。‍”

“我知道了,我這就……”慕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尖利的貓叫聲打斷了。二人齊刷刷地看向窗檯,只見一隻帶着金色鎖鏈的貓從屋外翻入屋中。這正是那個木乃伊嬰兒的同伴,與上次相比,它琥珀色的眼眸變得渾濁不堪,身上也有幾處傷痕,背上背了個紅色布袋,裡面又塊木頭和一本薄冊子。

“與那個小姑娘戰鬥的東西就是我,是我把她引到這裡來的。”那隻貓竟然發出充滿磁性的男聲,聲音中又滿是疲憊,“實在對不住,把你們牽扯進來了,我之後會補償你們的。在那之前,請先看看這個。”

布袋裡面的薄冊子飛了出來,自己敞開掉在了桌子上,這個名為《沙漠日記》的畫冊翻開第十六頁:一個長得神似慕謹的修女正在牢中哄懷裡的嬰兒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