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橙色光芒此時正從我之前躲藏的房間內散發出來,雖然此時的二樓走廊在普通人看來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墨鏡】反饋給我的橙色光芒卻是將半條走廊都照的通透。
在橙色光芒的照耀下,此刻的我可以看清周圍的所有事物,而對方此刻卻處於兩眼一摸黑的狀態,在手槍已經無法使用的現在,勝利的天平毫無疑問已經向我傾斜。
不過形式的優勢並沒有讓我有任何的自滿,雖然我現在佔盡優勢,但是對方表現出來的專業程度遠不是我這種門外漢可以比擬的,雖然之前的幾次任務讓我的經驗豐富了許多,但是在對方這種浸淫殺人之道多年的老油條面前,我充其量算是個稚嫩的幼兒園畢業生而已。
因此,我並沒有任何的放鬆,反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輕輕的將懷裡的黑貓放在樓梯上,接下來大概率是要拚命的時候了,此時橙色光芒很明確的告訴我目標的所在地,也就是說除了那個房間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算得上安全,因此我完全不擔心黑貓在離開我之後受到生命威脅。
黑貓在被我放在地上后先是抬起那雙金色的瞳孔看了我一眼,隨後便坐在樓梯上開始悠閑的舔起自己的肉爪來。
你還真有夠悠閑的。
我瞥了一眼樓梯上的黑貓后,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在我還絞盡腦汁考慮着之後的行動時,它竟然還有閑心去打理自己的毛髮。
下輩子考慮一下要不要投胎做只家貓吧。
我一邊如此自嘲着,一邊貓着腰準備往第二個房間的方向摸去。
我的右手緊緊的攥着【便利貼】,貓着腰一點點的朝着那邊靠近,於此同時,為了以防萬一,我再次從道具欄內調出了一樣物品。
那是一個橙色的罐子,在罐子的頂部還有一個拉環狀的鉤鎖,正是我在進行任務之前抽到的【煙幕彈】。
道具:煙幕彈X1
品質:普通
效果:拉開保險兩秒后將會升起刺鼻的煙霧,在煙霧範圍內只有使用者可以正常呼吸以及擁有正常視野,煙霧效果持續五秒。
我看了看手中的【煙幕彈】的效果后,抬頭將目光對準了十多米開外的那個釋放着橙色光芒的房間。
沒錯,這次我不打算有任何的留手,就算要用掉手中的所有道具也要務必保證此次能夠完成任務,雖然此時不管是視野還是道具都是我比較有利,但是為了讓任務的流程更加保險一點,我還是決定要用掉手中的【煙幕彈】,力求能夠一次性完成本次任務。
雖然就這樣用掉【煙幕彈】顯得有些浪費,但是對方可是一個思維縝密且經驗豐富的對手,我要是在這時候還想着節省道具,那一定是腦子被門夾了。
道具什麼的以後也能抽得到,但是小命要是沒了那就真的是什麼都沒了。
隨着我的前進,散發著橙色光芒的房間也距離我越來越近。
隨着距離的拉近,我驚奇的發現此時那個房間的房門竟然是虛掩着的。
為什麼房門會虛掩着,之前這個潛入者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應該比我更加清楚這件事才對,但是為何此時房間的門會是虛掩着的?
是想玩請君入甕之類的把戲嗎?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從之前樓下那個差點要了我命的菜刀機關就能判斷出這人虛掩着房門絕沒安什麼好心。
我並沒有急着衝進去,橙色光芒的反饋明確的告訴我那個人此時就躲在我眼前房間的某個角落內,雖然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理由一直躲在房間內不離開,但是我卻可以肯定他的目的一定是想要了我的命。
我此時距離房門的位置還有幾步距離,隨着我的靠近,一張【便利貼】也已經被我攥在了手上,不過可惜的是雖然我一直在嘗試使用【便利貼】,但是便利貼卻沒有任何要從我手中消失的意思。
也就是說那個人現在離我還有五米以上的距離嗎。
我微微的皺起眉頭,此人現在躲藏的房間便是我之前跳窗逃跑的房間,所以對於這個房間的大小我幾乎是了如指掌,雖然這個房間只是夜子家最為普通的客房,但是房間的空間卻是也是足有我租住的公寓三倍的大小,雖然沒有實際測量過從房門到房間角落的距離,但是我光憑目測也能看出這段距離絕對不止五米。
詳盡的情報讓我很快就判斷出了那人現在大概率正躲在房間的角落內準備伏擊我。
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不過他就算做夢也想不到此時他手裡的手槍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堆廢鐵,哪怕他此時把扳機扣斷了,槍膛內也不會發射出哪怕一顆子彈。
不過饒是如此我也沒有絲毫準備放鬆的打算,獅子搏兔尚用全力,何況我此時面對的是一個比獅子也恐怖數倍的對手。
此時的我已經來到了房門的進前,再次嘗試使用手中的【便利貼】卻沒有任何反應后,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自己手中那顆橙色的煙霧彈。
三.
二.
一.
我倒數了三聲后,果斷的拉開【煙幕彈】的環扣,想也不想就沿着門縫將手中的【煙幕彈】丟了進去。
留門縫,請君入甕是吧,今天就讓你嘗嘗什麼叫做瓮中捉鱉。
“嘶~”
【煙幕彈】在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便開始散發出大量的黃色濃煙,隨之響起的是一個人的咳嗽聲。
果然就在裡面!
在煙霧開始瀰漫的一瞬間,我便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煙幕彈】的效果里已經清楚的說了這個道具的有效時間僅僅只有五秒鐘,此時那人一定已經被無法呼吸的驚恐情緒所襲擾,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無論他在房間內準備了什麼機關,這趟虎穴我都是必須要闖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有個什麼意外,我的道具欄內也還有兩個【稻草傀儡】,只要不是一擊斃命,我都能尋找到反擊的時機。
黃色煙霧雖然濃郁,但神奇的是這些煙霧完全無法阻擋我的視線,這種感覺有點奇妙,雖然我能夠清楚的看見煙霧的顏色為透明的黃色,但是那些煙霧在我看來卻又幾乎全是透明的。
雖然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但是我卻完全沒有空閑去研究它的原理,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在我推開房門的一瞬間,隨着“啪”的一聲鋼絲斷裂的脆響,一把系著鋼絲的西式菜刀就已經直奔我的面門而來。
是之前在廚房裡被偷走的那第六把菜刀。
明晃晃的菜刀在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便直朝我的面門襲來,這種把戲我在讀書的時候就玩過,只不過當時我們用的僅僅只是黑板擦,而此時我要面對的卻是一把能要了我命的菜刀。
雖然在闖進房門前就做好了使用掉一兩個【稻草傀儡】的打算,但是當人看見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直奔自己的面門而來時渾身的汗毛還是免不了的全部倒豎了起來。
之前在樓下只看到五把菜刀的時候我就有點奇怪第六把去了哪裡,在夜子家生活了三天的我清晰的記得除廚房內的刀槽內插着整整六把菜刀,原來最後一把在這裡等我。
說時遲那時快,見到菜刀的一瞬間,我本能的向一側偏過頭,菜刀的速度很快,在下一瞬間便擦着我右邊的臉頰飛了過去,雖然我的臉頰非常幸運的沒有破相,但是我的右耳卻沒有那麼幸運,鋒利異常的菜刀就這樣沿着我的耳根將我的整隻耳朵剜了下來。
不過下一瞬間我的耳朵並沒有飛到半空中,或者說我的耳朵甚至沒有流出一滴鮮血,至於痛感之類的我根本就沒有感受到絲毫。
隨着菜刀掠過我的耳側,一個稻草一樣的娃娃竟然神奇的從我的體內分離了出來掉落在了房間的地板上。
“啪!”
隨着【稻草傀儡】接觸到地面,原本還有模有樣的小草人竟然開始無風自燃起來,等我反應過來時,地上哪裡還有草人,剩下的只有一小灘飄散在空中的灰燼而已。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此時我的右耳正完好無損的長在我的太陽穴附近,別說是傷口了,恐怕此時耳朵上就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少。
看來這就是【稻草傀儡】效果里所說的“幫我抵擋一次不致命的攻擊了”。
雖然看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但實際上方才的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直到菜刀飛過我的身側到現在,也堪堪只過了兩秒而已。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下一個瞬間,我便把目光死死的盯在了那個黑衣人的身上。
而直到現在,我也總算是第一次看清了這個人的真實面貌,不過等我看清了對方的體型樣貌時,卻是不由自主的被嚇了一跳。
此時在我面前的是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女殺手,雖然此刻她正微微彎着腰劇烈的咳嗽着,但是我卻可以判斷她的身高足有一米八左右,,被黑色夾克包裹住的凹凸曲線絕對能夠吸引一大票男人的目光,利落的短髮隨着她的咳嗽一起一伏飄蕩在空中,她的左手此時正緊緊的握着一把泛着金屬光澤的黑色手槍,而真正讓我在意的卻是這個女殺手的右手。
她的右手,竟然只剩下了一根大拇指!
至於其他的四根指頭則像是被什麼利器齊根切斷了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前這個右手只剩下四根手指的女人讓我隱隱的想到了些什麼東西,但是現在這種緊急關頭完全不允許我再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我看着眼前這個比我還要高出半個頭的女殺手,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與我鬥智斗勇了這麼久的會是一個年輕女殺手,之前的我一直以為手法如此熟練狠辣的殺手一定會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頭,再不濟應該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才對,但是眼前的這個女性無論怎麼看都不會超過三十歲的樣子。
不過無論我是否相信,透過【墨鏡】反饋回來的橙色光芒卻是做不得假,眼前這個女殺手的的確確就是曾經要過我的命的“殺手”。
經歷過這麼多次任務之後我可不會有任何的婦人之仁,我不會去襲擊任何一個無辜的民眾,但是我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要了我命的人。
在見到黃色煙霧的一瞬間這個黑衣女殺手估計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饒是她身經百戰,卻也從沒遇到過在一瞬間就丟失視野和呼吸功能的情況,此時的她應該是處於連方向都無法分清的狀態,但饒是如此,她卻憑藉著殺手的本能摸索到了窗戶邊,要是等兩秒過後【煙幕彈】散去后,她怕是能在數秒之內就翻過窗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不過那也只是我腦海中的假設而已,那種對她來說美好的未來已經不會到來了。
我想都沒想,微微低下身子一個箭步就朝着那個黑衣女殺手的方向沖了過去。
我猛蹬地板的跑步聲自然是清晰的傳入了那個黑衣女殺手的耳中,她雖然短暫的失去了視覺和呼吸能力,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聽覺,在經過短暫幾秒的慌亂后,屬於殺手的那份沉着冷靜也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微微的偏過頭聆聽了一瞬間后,便猛地抬起左手,將手中黑洞洞的槍口不偏不倚的對準了我。
看樣子她光憑聲音就鎖定了我的具體位置,該稱讚一句真不愧是行家嗎。
我的心中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容,我的腳步不僅沒有停下來,反倒加快了幾分。
也許是從腳步聲判斷出我並沒有迴避,而是加速朝着她衝來后,那個女殺手的嘴角也和我一樣咧嘴露出了一抹森冷的笑容,似乎在她看來我現在的行為和自殺無異。
在月光下,那慘白的牙齒顯得更外的滲人,隨後,她的嘴唇微微的一張一合,雖然她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我還是通過她的嘴型判斷出了她想說的那兩個字。
“拜拜。”
她像是勝券在握一般,叩響了扳機!
不過槍聲並沒有如約而至的響起,在房間內回蕩的只有空洞的扳機失靈的“咔咔”聲而已。
黑夾克衫的女殺手臉上一陣錯愕,她的臉上露出一抹不易被察覺到的焦急,接連着扣動了兩次次扳機,但是手槍卻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子彈被射出的聲音傳來。
而就在她錯愕的時候,我已經奔跑到了她的面前,之前死的不明不白和差點被暗算的憋屈勁自然是讓我怒火中燒,我猛地躍起到空中,一腳就對着殺手的腦袋踹了過去。
“我拜你馬個頭!”
我的鞋底結結實實的印在了那個黑夾克衫女殺手的臉上,而她在猝不及防之下狠狠的吃了我一腳,整個人不自覺的向身後仰倒,而她的身後此時正是敞開着的窗戶,她甚至來不及借力,整個人保持着頭朝下的姿勢從窗戶口栽了出去。
雖然這裡僅僅只是夜子家的二樓,但是高度卻足足有五米以上,短暫的一秒鐘后,沉悶的“咚”的落地聲伴隨着清脆的“喀拉”的骨頭折損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等我將頭探出窗外時,那個黑夾克衫的女殺手已經猶如死狗一般扭曲的躺倒在了夜子家的後院里。
看着那具已經一動不動的身體,我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次應該,可以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