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像是做了一個長久的夢一般,我緩緩睜開了眼睛。
周圍的環境比較昏暗,我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才漸漸適應了眼前的環境。
入目皆是一片深紅色。
那是什麼。
我用力的再次眨了眨眼睛,終於確認了眼前的深紅色是什麼東西。
是帷幕。
一大塊深紅色的帷幕從我的正上方傾瀉而下。
而我就這樣躺在紅色帷幕的籠罩下。
我這是在哪。
這是我醒來后的第一個疑問。
我試圖想要爬起來確認周圍的情況,但是嘗試了一下后才發現自己的左腿和右手根本不聽使喚。
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被埋在坍塌廢墟下的記憶此刻還鮮明的留存在我的腦海中。
難道之前被埋在地下讓我失去了一隻手和一隻腳?
一想到被截肢的後果,我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如果真的是被截肢了,那麼我絕無可能可以完成後續的任務,等待我的結局也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死。
心中的恐懼讓我急於去確認自己現在的狀態。
顧不上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我努力的向自己的身體看去。
雖然身上蓋着一床紅色的被單,但是我還是看清了自己被打上石膏的左腿和右手。
原來是打了石膏嗎,怪不得。
確認自己並不是被截肢后,我總算是鬆了口氣,重新躺回了床上。
“呼~”
不過我現在到底在哪。
精神再次得到放鬆后,我終於有心思開始重新考慮起這個問題。
“呼~”
不過話說回來,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從剛才開始,從我的左側就不停的傳出這樣有規律的呼吸聲。
之前由於擔心自己是否被截肢,所以我完全沒有顧得上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我的耳邊發出聲音,直到現在我確認自己依舊是個健全的人後,才有時間去追尋這個問題的答案。
聽那聲音就是從我左側的耳邊傳來的,伴隨着這種聲音的起伏,一股股微弱的氣流也輕輕的拍打着我左側的臉頰。
雖然急於得到答案,但是此時我的身體明顯不容許我做出太過於迅速的動作,所以我就只能一點點的把頭轉向左邊。
可我只往左側看了一眼,便徹底愣住了。
要問為什麼,因為此時正有一名少女睡在我的身側。
少女黑色的長發像是散落的銀河一般披散在深紅色床榻的四處,白皙的皮膚在深紅色的被褥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誘人,長長的睫毛隨着她的呼吸有規律的抖動着,宛如一名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女一般,在睡夢中享受着這難得的靜謐時刻。
是....是夜子?!
看着眼前這個和我躺在同一床被褥下蜷縮着身體沉睡着的身影,我嚇得差點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為了確認自己並不是產生幻覺,我伸出唯一還能活動的左手揉了揉我的眼睛。
可是不管我揉多少次眼睛,眼前的事實都不會改變。
誰在我身側的那個女孩,真的是夜子。
那個夜子此時就閉着眼睛躺在我左側不到四十厘米的位置沉睡着,此刻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白皙肌膚下青色的血管。
這樣衝擊性的事實讓我短時間內都沒有回過神來。
什麼情況?
為什麼?
一時間內,類似這樣的疑問充斥着我的腦海。
因為從我醒來到現在一直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所以此時的夜子依舊睡得十分香甜,完全沒有發現我已經醒過來這個事實。
在我的印象中,周邊的環境只要有一點改變,夜子都能敏銳的覺察到,無論她是醒着或是睡着的狀態,一般來說應該是我一睜開眼睛,她就會在瞬間察覺到我已經醒過來,跟着一起睜開眼睛才對。
不過和平常的夜子不同,此時的夜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而是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床榻上有規律的呼吸着。
真可愛,就像是一隻黑色的小貓一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內在一瞬間竟然把眼前危險的少女當成了某種可愛的小動物。
而就在這樣的想法產生后,緊隨而來的,我腦內產生了另一種更加危險的想法。
那就是:
我要是現在伸出手去捏住夜子的鼻子,她會不會展現出什麼在我意料之外的有趣的反應。
而這樣的想法一經出現,便在我的腦內不受控制的膨脹起來,等我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將手伸到了夜子的面前。
我的心臟跳動的飛快,就連之前生死關頭的時候,我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竟然可以快到這種程度,去捏夜子鼻子帶給我的刺激感,竟然遠遠超過了做任務時那種緊張的刺激。
之前一直表現的冷冰冰的夜子在我的突然襲擊下究竟會做出什麼可愛的反應呢。
一時之間,期待夜子究竟會做出什麼反應的心情竟然超過了我對於夜子的恐懼。
就在我即將把罪惡的左手捏上夜子小巧的鼻子時,眼前的情況突然發生了改變。
之前還沉浸在夢鄉中的夜子毫無徵兆的睜開了眼睛。
像是睡夢中的獅子突然間蘇醒一般,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注視着我的方向,釋放着危險的氣息。
而就在她金色瞳孔的注視下,我的左手停留在了她鼻尖前不到兩厘米的地方。
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短暫的沉默后,夜子開口了。
“你在幹什麼。”
依舊是那種冷冰冰的語氣,而這也更加讓我確認了眼前這個之前睡着時顯得人畜無害的少女正是夜子。
“啊!沒什麼,你的臉上有一些髒東西,我想幫你擦掉來着。”
我用自己能動用的最快的速度縮回了蠢蠢欲動的左手,隨後毫不猶豫的用之前早已經想好的借口來掩飾自己的想法。
夜子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解釋一般,她用金色的瞳孔盯着我,微微的眨了兩下眼睛后說道。
“你剛才是想用狗爪來捏我的鼻子嗎?”
該死,這女人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雖然心中被夜子敏銳的感覺嚇了一大跳,但是我表面確是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道。
“沒有沒有,你肯定看錯的,剛才你臉上就是有一點不幹凈的東西,我就是想幫你取下來而已,現在好了,已經沒了,沒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對着夜子訕訕的發笑。
夜子看了看我,隨即便微微的勾起了嘴角道。
“你該慶幸剛才自己沒有碰到我哦,要是剛才你真的膽敢把我從難得的安穩睡眠中吵醒的話,那你現在就絕不會是僅僅只骨折一隻手和一條腿這麼簡單的了。”
雖然她的笑容非常的具有魅力,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我感到了不寒而慄。
聽到夜子的話,我也不由的為我剛才的舉動捏了把冷汗,我乾笑了兩聲,生硬的岔開了話題。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雖然之後的記憶很模糊,但是我對於我是在倒塌的廢棄商場里失去意識的這件事還是有些印象的。
按道理說我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裡,而且身邊的人陪同的人應該不是夜子,而是閻秋秋才對。
“誰知道呢。”
夜子似乎根本沒有對我解釋的打算,只是把原本放在被子下面的手臂伸出來撐住了自己的頭,十分隨意的就打發了我的問題。
我的身上此時還穿着某個醫院的病號服,這說明我之前肯定在某間醫院呆過一段時間,只是由於某種我不知道的理由才來到了現在這個被深紅色包裹着的房間內。
夜子顯然是知道答案的,但是很明顯她現在並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等等!
病號服。
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低頭朝我的身上看去。
此時我的身上的的確確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病號服,除此之外也只有一條內褲而已。
我的安全服呢?!
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我愣了愣,隨後我嘗試從道具欄中呼出【安全服Lv.1】,但是無論我如何嘗試,安全服都沒有出現在我的身邊。
安全服丟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雖然安全服無法擋住尖銳的武器和子彈之類的東西,但是對於衝擊和普通的拳頭之類的攻擊卻是有着極好的緩衝效果。
而我此時能確定的就是在我還被埋在那堆廢墟下時,安全服還是確實的被我穿在身上的,而那也成為了我能在那種程度的建築物坍塌中活下來的最大契機。
而現在,那個契機已經不明不白的從我的身上消失了。
而身邊此時能夠解答我這個問題的人也只有一個。
我重新轉過頭去看向夜子道。
“你有看見我的安全服嗎?”
“什麼安全服?”
夜子的自然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
我看着這個此時正和我躺在同一條被褥下的少女,急忙對着她解釋了起來。
“就是一件看起來像是沒有帽子的潛水服那樣的衣服,緊身衣一樣的款式,之前一直被我穿在衣服內側的那個。”
不過夜子並沒有說出任何我想要聽到的答覆,她只是微微的歪着頭皺起眉頭看着我道。
“你還有這種癖好?”
夜子此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有着變態興趣的垃圾一般。
“我......”
雖然我很想解釋一下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癖好,但是仔細一想就算對夜子說一些這只是為了安全着想而已之類的鬼話估計也沒有什麼效果后,我便徹底放棄了這個打算。
看夜子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沒有見過我的安全服,也就是說最開始幫我換上病號服的應該也不是夜子。
就在我沉思着的時候,夜子卻沒有任何等我解釋的意思。
“好久沒有睡着這麼舒服了。”
夜子將兩條光滑的手臂伸到空氣中伸了個懶腰,之後便見她抓住被子的一角,看樣子是想要掀開被子。
等等!
等等等等!
我現在又意識到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
如果我剛才沒有看錯的話,看着夜子剛才伸懶腰的時候,她鎖骨以上的部位全部暴露在了我的眼中,而除了她肩膀上那兩條格外顯眼的黑色弔帶外,我沒有看見其他任何可以蔽體的衣物。
難道夜子現在......只穿着內衣?!
這樣刺激的想法讓我的喉嚨不禁有些乾燥。
不行不行不行。
我的理智立刻阻止了我腦內的這種危險的想法。
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立刻阻止夜子,免得一會她以“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怎麼敢看”之類的理由戳瞎我的眼睛。
“等等!等等!”
雖然因為沒有看見夜子的內衣秀而感到惋惜,但我還是第一時間就制止了夜子想要掀開被子的行為。
聽到我的呼喊后,夜子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轉而微微皺起眉頭看向了我。
看着我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再聯想到她自己的動作后,夜子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
她緊皺着的眉頭在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微微的勾起嘴角看着我道。
“想看?”
她的聲音和平常不同,像是帶着某種魅惑力一般直鑽我的腦海。
雖然她的聲音和笑容都顯得非常有誘惑力,但是我還是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開什麼玩笑,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
看到我搖頭的動作后,剛剛還滿臉笑容的夜子立馬蹙起了眉頭,就連之前那種誘惑力十足的語氣都變得冷冰冰的。
“不想看?”
喂,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變得不高興起來,但是我經過短暫的思考後,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每個男人都會說出的那個答案。
“一定要在想看和不想看之間做選擇的話,那當然是想看。”
啊,慾望,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墮落為了慾望的奴隸。
不過,誰不想看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面對夜子的時候,我總會展現出人類最原始的那種慾望,雖然大多時候我都不敢表露在臉上就是了。
聽到我的回答后,剛剛臉上還布滿烏雲的夜子立馬多雲轉晴,她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做出一副思考狀的表情自言自語道。
“怎麼辦呢,雖然我和小狗是不同的物種,給你看看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就這麼白白給你看了我總感覺自己好吃虧。”
她像是在思考某種很難的數學題一般,過了一會,她臉上思考的表情盡去,像是得到了數學題的答案一般道。
“作為交換等小狗看完后再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吧。”
這!
聽到這種答案的我急忙想要開口阻止她的動作,但是還沒等我出聲阻止,夜子已經先我一步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
我的反應也不慢,雖然沒有成功阻止夜子掀開被子的舉動,但是為了我的眼珠着想,我還是在她掀開被子之前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看見哦,我現在閉着眼睛呢。”
我像是強調給自己聽一般,閉着眼睛大聲的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着。
不過並沒有任何回應我的聲音。
“夜子?”
長時間的安靜讓我忍不住呼喊了少女的名字。
不過我依舊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好像此刻並沒有人在我身邊一般。
幾秒、十幾秒、二十幾秒......
隨着時間的流逝,我還是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奇怪,周邊為什麼會這麼安靜。
心中的困惑讓我忍不住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想要藉此去觀察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
先聲明,我並不是想要看夜子只穿着內衣的樣子,而是單純的想要去確認周邊為什麼沒有聲音而已,是真的哦。
我一邊這樣安慰着自己,一邊悄悄的看向夜子之前的方向。
而映入我眼帘的,並不是夜子那光滑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胴體。
而是身着黑色弔帶睡衣裙的夜子。
原來剛才我看到的那兩條黑色的弔帶並不是內衣的弔帶,而是夜子睡衣裙的弔帶。
而夜子此刻正饒有興緻的看着一直在和自己做心理博弈的我。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也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心裡一面這樣慶幸的同時,也難免感到一絲惋惜,而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這種惋惜的情感從何而來。
像是看透了我此刻心中的想法一般,夜子輕輕挑了挑眉頭對我說道。
“沒看到你心裡想象的畫面,覺得可惜嗎?”
“要是在不被挖掉眼球的前提下說的話,還是覺得挺可惜的。”
雖然說這話的時候我想要聳聳肩,但是此刻我的身體情況明顯不能讓我做出這樣的舉動。
夜子像是聽到了讓他滿意的答覆一般,她微微勾起嘴角點了點頭,正當我以為她要再說出什麼“要是被你看到了就只好把你的眼睛挖出來”之類的台詞時,夜子卻是朝着我用雙手微微拉起黑色弔帶裙兩側的裙擺,俏皮地歪過頭看着我說道。
“雖然剛才沒有看到,但是現在睡衣裡面實際上是真空的哦,想要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