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刑元易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还挑衅朝扶灵暗送了一个秋波。举至甚是轻浮,气的扶灵恨不得跳下去把他揪出来打一顿。

在一旁的杜匡见自家主子貌似挺开心的样子,问了一嘴:“殿下可是看见什么稀奇玩意?”

“确实发现了一个稀世珍宝,等会你同使臣一起去进宫,本宫...我就不去了。”

杜匡颔首应道,刑国太子来到桐国境内本是一件机密之事,虽然谁都未见过刑元易的样貌,但还应该慎重一点。

“那殿下你打算在哪落脚?”杜匡询问道。

“我看那城门口的茶楼就不错,以后要是寻我,便去那儿。”

扶灵收回视线,只觉得右眼皮突突直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整个人心神不宁,连下楼时都差点摔了,幸亏和书青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送走和书青后,扶灵决心还是去使团找找那个元易的少年,这件事还是提前打声招呼得好,免得突发情况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可还没有出门,就被月儿拦下了,说是和梦璃突然病发,想见她。扶灵边说边拿过椅子上脱下的外袍,同月儿一道过去看看。

到和梦璃别院时,和梦璃脸色惨白躺在床上,神志不清,

和书青站在床边,下颚紧绷,扶灵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阿璃现在怎么样了?”

和书青刚回到院子,就被人告知自己姐姐昏迷了,他急忙赶过去,当时还能勉强说上几句话,说是想见扶灵,和书青只得让月儿将其请了过来。

“大夫看过来,冰寒之症又复发了!”

“怎么会?”扶灵还记得和向海说过,她体内的寒毒至少还可以压制月余,如今为何会这么快。

扶灵脑海中便浮现昨日夜白和她在御花园说过的话,她连忙问月儿:“她昨天和今天有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吗?比如说极寒之物又或者说是吃了什么寒性的东西?”

月儿蹙着眉思考了半天,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小跑道梳妆台前拿过一个香包。和书青接过,凑近闻了闻,脸色突变:“这是谁给的?”

“就...长公主,说是与小姐一见如故,便赏赐了一个荷包和几件玉石。”

“长公主?”扶灵小声嗫喏着,这长公主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吗?怎么突然来了兴致给和梦璃送东西,难道这次是皇上相对和曦山庄下手?

扶灵很快就否定掉了,现在太子势弱,急需和曦山庄的辅佐,皇上断断不会断掉了他儿子的路,那到底是谁?还只是长公主的无心之失、

“里面有什么?”

“寒星草,一种香料,但其药性是凉的。或许这个就是引发姐姐病症的根源吧!”

取火灵芝已经迫在眉睫,可今日使臣刚刚入宫,若此时求取怕有些不妥。

“大夫怎么说?”扶灵担忧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和梦璃,在这节骨点出问题,和书青的压力更大了。

“还没有全面爆发,若是用药和内力双重压制,还能抗一阵子?”

“一阵子是?”

月儿垂头丧气道:“大夫也不指明,但有可能是半个月,也有可能是五天,更有可能就一天........”

扶灵倒吸了一口冷气,看这一条如此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是多么一件残忍的事。

宣德殿中,夜白眼眸微微眯起,阴骘的眼神盯着床上睡得正香甜的长公主,他一语不发上了床,直接把长公主娇软的身躯拉进怀中。

长公主正睡得香甜,突然觉得胸口沉闷,喘不上气来,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伸手挣脱那桎梏,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缓缓睁开眼睛,夜白精致的五官放大在她的眼前。

“姑姑,你该醒醒了!”

语气冰冷如置身冰窖,漆黑的眸子更是摄人。

长公主放松靠在身后男人坚毅的胸膛上,抬头舔了舔那诱人的喉结,巧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了?”

初夏时节,长公主穿的单薄,夜白微沉眸光,从这往下看去,轻纱下笼罩的娇躯一览无余,他的大手从脖子处渐渐下移,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冷声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长公主丝毫不畏惧,双手覆上夜白的脸庞:“怎么心疼那小美人了?”

夜白附身低头毫不客气朝着长公主诱人的红唇咬了下去,直到两人口腔中都充斥血腥味,他才恋恋不舍移开,然而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直到两人的身体完美贴合在一起。

长公主媚态横生娇声道:“你父皇将太子放出,难道你不恨吗?你舍不得动手,那我就替你来。”

夜白低头舔去长公主嘴角的血迹,突然大手钳住她的下巴,阴森森道:“多管闲事!”

下巴处传来的疼痛感,让长公主更加兴奋,她失声笑道:“我们都是这皇权下的牺牲者,我又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

“呵呵~姑姑,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会信吗!”夜白渐渐卸去手上的力道,冷声道:“在你眼里我不过是父皇的影子罢了!”

谎言被揭穿,长公主整张脸狰狞了起来:“没错,只要是他讨厌的事,我都会去做,包括将你这个罪子扶上皇位。”

“你这个疯妇!”夜白冷笑,嗓音低沉谩骂这身前这个女人。手却向长公主的纱衣里,室内一片春光旖旎。娇媚的呻吟声混合着咒骂声时不时传出,守在宫殿门口的小宫女脸红得直低下了头。

......

宣瑾在门口等候多时,终于见自家主子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主子,袁公公将火灵芝已经送过来。”

夜白不紧不慢整理衣袍,抚平身上的褶皱。

“这台戏的主角该是时候登场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把那付凌也叫上,本宫同和向海之间的桥梁可不能少!”夜白双手背在身后,踏出这宣德殿的宫门。

和向海接到二皇子的请柬时,面上波澜无惊,就在一炷香前,有消息传过来,说皇上已经将火灵芝赐给了二皇子,他便料到二皇子会谴人过来。

和向海带着扶灵一同去了祈年殿,夜白早早让人备下了好茶,只见他端坐在茶案前,细细啜饮,小火炉上的茶壶冒着雾气,升腾而起,让扶灵看不清楚夜白的表情。

“和向海拜见二殿下!”

“付凌拜见二殿下!”

“坐吧,这儿没有人不必拘束。”说着,夜白挥手屏退了宣瑾。

和向海撩起衣袍,泰然自若席地而坐。

“二殿下何意?”

夜白朝扶灵示意,让她也坐下来,顺带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我要你和曦山庄三分之二的盈利分红权,以及这次的两国通商掌控权。”

“二殿下不要欺人太甚!”和向海满腔的愤怒一拥而上。胸前剧烈起伏,那样子像是要将夜白吃了似的。

不过夜白也欺人太甚了,狮子大开口都不带他这样开的。

夜白不怒反笑,似是火上浇油,从手边拿出一个木盒,放在茶案上:“这火灵芝天下就这么一支了,庄主,你说巧不巧!”

和向海紧握这拳头,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好!成交!”

扶灵愕然,和向海的反应远超乎她的想象,她没想到和向海会为了自己的女儿乖乖就范,如此阴险狡诈之徒,眼中竟然还有亲情,多么得嘲讽!

“庄主之前不是有意归顺本宫吗,这祈年殿的大门可是一直为你打开的。”

这句话听起来不想只是对和向海一人所说,她留了一个心眼,暗中朝里屋望去,眼角瞥见了一抹明黄色的衣袍,而这宫殿之中除了特有的檀香味还夹杂着龙涎香,难道这里屋的人是太子?

夜白注意到扶灵的动作,嘴角轻蔑一笑,故意打泼手边的茶杯。

扶灵听到动静,回过头,对上了夜白那略带戏谑的眼神,她的脊背不自觉莫名地僵了僵。

“这和曦山庄三分之二的盈利分红权马上就要归二殿下了,难道还急于一时吗?”和向海脸色顿时冷沉下来,

夜白慢条斯理将侧翻在茶案子上的茶杯倒扣过来:“庄主说得对,这瓮中之鳖也不急的一时。”

和向海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呼呼喘了一口气,尽管神情隐藏很好,可眼中的杀意隔了几丈开外的扶灵都感受到了。

夜白倒是一点都不慌,还悠然自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尝。

“这宫殿之中可没有别人,庄主要是恨本宫,现在下手可还来得及啊!出了这宫殿......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扶灵在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腹诽着,屁嘞,这里屋的太子不是人吗?还有这宫殿之外禁卫军都虎视眈眈盯着和向海的一举一动,若是和向海起了杀心,怕是会当场被射杀。

和向海强行压住翻涌而上的腥甜,挤出一抹笑意:“二殿下真会说笑!”

夜白意味深长叹道:“哎!真是可惜了!”他打了一个响指,宣瑾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张纸和红泥。

“这是转让的条款,庄主看一眼,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就立下字据。”他伸手将木盒推到和向海面前。

和向海直接摁下了手印,拿着盒子,甩袖而去,扶灵见状赶紧跟上。

“慢着,付凌得留下!”突然被点名,扶灵警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夜白拿过字据,满意观望了几眼:“听说这次扶灵要参与两国贸易协定的谈判中?和庄主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和向海身形停滞了一下,紧了紧手中的小木盒,隐忍道:“付凌你留下。”

夜白估计想利用她的手取得这两国贸易的流通权,她自知是走不掉了,便应道:“是,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