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休息了一会,想必已整理好心情,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一名穿西服的中年男子平静地问道。

刚才的少年和少女,现正身处共和书院的辅导室内。当少女在围栏旁被大人发现后,她就被转带到此。昏倒的少年则被送到护理室,确定没有大碍后很快就被送到这个地方。两人被告知要等待开学礼完结后,便会有人来到问话。

男子看到两人都没有开口,便说:「两位都是新生吧?也许不认识我。我是彭日新,是这里的副校长。」

少女的心里打了个突,没想到开学礼未能参加之余,还要立即被副校长训示,这个新学年真是诸事不利。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可以被小看,不要表露出给人看到内心的动摇啊!

「副校长,我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应该算不上是新生。」少年答道。

少女望看少年,看到他对着副校长的态度不卑不亢,心里有些奇怪。她想到从前的学校,学生对师长总是要带几分尊敬,原来在这里是不必要的吗?还是只有这位学生是这样的呢?

「原来如此,那么你应该很清楚书院的规矩了,是吗?」副校长依然沉着地应对,看不穿他是有怪责还是宽容之意。

「是。我校以高举学生的自由自主见称,让学生不受限制尽情发挥所长。」

「没错,果然是我校的直属学生。对了,你的班别和名字是?」

「高一自由班,吕晓风。」

那不是跟我同班吗?刚才的事,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记忆。一想以后还会不时相见,少女的心有点慌乱起来。

那边的副校长嘴里念了几遍,也许是在回想有没有听过这名字。最后像放弃了便说:

「吕同学,你把学校的理念念得不错。」

那就算是过关,既往不究了?少女心想。

「可惜只说了一半,是故意的吗?」副校长出乎少女意料地没有放过吕晓风。

只见少年搔起头来说:「哈哈,被你看穿了。学生自由自主的另一面,就是自我承责嘛。」

副校长第一次露出微笑,然后转过来对少女说:

「新生,这就是共和书院,与妳的母校有不少分别吧?希望你别吓着。」

少女听着两人之间过于轻松的对话,显得不知如何应对。正如副校长所言,她在旧校所学的学校常识在这里并不适用。

「对了,妳的班别和名字是?」副校长见她有点不知所措,便贴心地问。

「...高一自由班,文苇澄,今年刚考入高中部。」

「文同学,再次欢迎妳的加入。不过,让我先处理吕同学再与妳谈谈。」

少女心想,看来这位副校长的为人十分亲切,不过还有什么要处理呢?

「吕同学,作为旧生的你,应知道所有在校学生都必须参加开学礼。而你没有到大礼堂参加,反而在围栏旁的草地上。你有什么解释吗?」

「这个...我在钟响前便想赶到大礼堂,不过突然感到肚子不适,想躺下休息一会。原本以为很快会不痛,谁知变得愈来愈痛,便赶不及了。」

副校长细心聆听晓风的发言,随即追问:「你自己肚痛而留在草地也不是不可能。那么这位文同学为什么也在呢?」

晓风随即望向文苇澄这位根本连交谈也没试过的同学,希望她能明白配合自己的证词,是唯一能脱身的方法。

「虽然不相识,她看到躺下来的我,便很细心过来问候。当时周围没有其他职员和同学,在放心不下的情况下,她便留在原地陪着我。」

苇澄听到了晓风的说法时,心里感到动摇,她惊讶于晓风在短短时间内瞎编了整个故事。他为什么不照实话说呢?晓风是否真的肚痛,她固然不知道也不能排除是真的。可是,对于她自己的出场,晓风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了解你的说法了。」副校长转过来问苇澄说:「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苇澄知道晓风是胡说的。不过细心一想,如果附和了他的说法,自己迟到的事情也不会暴露,就算副校长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在这个时候,两人的利害是一致的。

「副校长,我...」

苇澄迟疑了数秒,然后坚决地说:

「我是迟到了,才会翻过围栏落到草地上的。」

苇澄昂首地说出了真相,与单手掩面的晓风形成了强烈对比。彭副校长望着苇澄那清彻而坚定的眼神,便显露出满意的表情。

苇澄重新交待了事情的始末,包括越过围栏而撞昏晓风一事,当然裙子意外地盖着晓风以及坐在他的胸膛这些与主线无关的细节就被她省略掉了。

「我明白了,文同学,谢谢妳的坦白。」副校长又转向晓风问:「吕同学,是这样吗?」

没想到这位新同学会如此不知变通,晓风无奈地点头向副校承认事实。

「既然两位都承认犯了规,就不能以自由自主为理由,要准备自我承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