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还是没能让我的思绪超过现实的突兀。

外面是的气温没有过大变化,阳光和煦但空气稀薄。

仔细看去,我正在一座高山的山顶上,远处是皑皑白雪的群山,从我这个角度向后看,还能看见一片坑坑洼洼的惨兮兮景象——一个糟糕的湖(可以看见周遭十分荒芜,目测应该是一个休眠火山湖),硫磺的味道从那里漫不经心地飘上来,在我的鼻腔栖息。

我急忙转过头去,把视线重新转向我所认可的皑皑雪山。

简直和菏泽冠的庄园一个情况,我感叹,这个世界总能带来既视感。

踩在微微白雪上可以倾听“窸窸窣窣”的柔和之声,让我回忆起童年时与祖父母居住时的美妙岁月。

时不时有飞鸟掠过天空,它们或是直线向前,或是盘旋游走,或是栖于屋檐一角止步不前。

虽说鸟是世上最自由之物,但我并不这么认为,鸟虽能翱翔于天,无拘无束,却也失去了仰望星空的可能,因为一直居于天地之间的狭窄之处是难以向上看的。

时不时又有雪花飘下来,缓缓落在我的鼻梁上,肩头上,手臂上,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雪花转瞬而逝,化为露水,流淌而下。

万籁寂静中,我随心所欲地赤裸着上身,做着懒腰(衣服似乎落在之前的仓库里了,总之也不想再穿那件沾满液体的衣服了),尽管是山顶,走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

如果说愚蠢可以量化的话,那么我这种无目的地在寒冷的雪地上游荡可以算八级愚蠢。

小跑一阵让身体暖和,与之同时却发生了意外,一脚踏空,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没有遇见什么糟糕的巨石和树,就是拼命地向下滚去,事后推断应该是出于山顶的鞍部,总之大幸就是我没有触碰到什么坚硬物体。

狼狈地爬起,几个踉跄过后,我终于看见了前方。

建筑物,意外的熟悉。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体积,熟悉的设计,熟悉的不修边幅的奢侈设计,熟悉的味道和触感…咦?!

我一个转身拉住了那只搭在我肩头的小手。

“痛痛痛…哥哥,你干嘛?”小可无辜的大眼睛出现在我面前。

“小可,你怎么在这里,等等…不会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吧!”

“怎么可能啦,这么安静的地方……明明是你出现在我面前的。”

我挠了挠头,思绪有些混乱,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和小可解释:

“小可,当时你在车里睡着了吧?然后我走进了一个工厂,然后我去找世界名画,后来我在指定地点被一个漩涡吸了进去,然后去了一个仓库,然后我出来就到了……”

“stop!stop!这些我都知道啦!”

“哈,你在开玩笑吧,我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

小可微笑着(显然是那种为我担忧的尴尬微笑),然后又点了点头(可以推理出她认为我现在的表情很正常)

“主要因为幽兰同学是这方面的专家啦,她给我解释了一番就懂了。”

“额……你是在车里联络了幽兰吗?”

“我醒了以后看见你不见了,猜测你去找画了,但是事先准备的跟踪器上你的位置不见了,这让我很在意。”

“跟踪器,你就是这样对待老哥我的嘛!”

“stop!我还要说,你之前所在的地方出现了几个超级大断层!”

“什么意思…?断层,是那个古生代,新生代,挖化石的那个?还是地理里面那个山体的构造来着?”

“不是啦,是时空的大断层,这些我会让幽兰具体告诉你啦,总之我现在不想提这个,总之我们现在已经回到了菏泽冠的宅邸旁边了,哥哥快点进去吧,不然会失温哦。”

“知道知道,之前倒不是很冷就是了…”

我喃喃自语着,左手牵着范小可的右手,当我的大脑恢复过来,终于能够重新感受她那只小手的温暖了。

范小可,我的妹妹,身患奇怪病症,睡醒后智商会显著提升,因此她刚才的那种表现我丝毫不意外。

宅邸门口,门已经打开 丝毫不顾忌外面的风雪,内部的空调拼命开着,像是与自然宣战的奇怪思维。

“两位客人来了,这边请。”

爱德华•米勒彬彬有礼地站在地毯旁边邀请我们,他是这个宅邸的管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适应的,如此巨大的宅邸竟然只有他和菏泽冠两人。

我不禁想,他和菏泽冠家族有什么关系呢……

“哥哥,不要走神啦!我们已经到了,注意披上防化膜!”

小可拽了拽我的手,我记忆起来,菏泽冠似乎十分害怕病菌,他身患重病。

豪华的,古典主义的黄色沙发,塔加正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屏幕里是只无所事事的大猩猩。

投过走廊可以看见幽兰在后面的一间房间用着电脑,蓝光投射在她脸上。

菏泽冠则坐在塔加另一侧的沙发上,慈祥地望着他。

“菏泽冠先生,我们来了。”

我打着招呼,切断了两人的尴尬情况。

米勒盛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菏泽冠正了正身子,缓缓开口了:

“万,你回来了,我真的,真的差点害了你,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画会在那种地方,但是,真的,真的很糟糕。”

“菏泽冠先生,我最终没有找到您的画,很抱歉…”

“范科惜,菏泽冠先生,他,不是,责备你,是因为你不可能,拿到那幅画。”

幽兰从房间里走出来,这次她穿着睡衣,脸上满是睡眼惺忪,她的头发乱乱的,好像很多天没有打理,大概也是穿了防化膜。

“为什么呢…?”我条件反射般地回答。

“时间裂缝…不只是菏泽冠先生的画,很多珍贵财物,失窃了,掉进了时空裂缝里,是有人有意而为,盗窃。”

“那…现在怎么样了?”

“抓到了,画也要回来了,但是情况没有好转…”说话的是菏泽冠。

“为什么?”我还是这个问法。

“时空裂缝,没有缝上,反而扩大了,而且,不可收拾了,几乎整个世界的时空,都开始产生破碎的裂痕了。”

“这么夸张?”

“哥哥,你之前就是闯入了裂缝中,好在误打误撞你成功回来了,否则就麻烦了。”小可说。

“总之,这个问题,需要解决,十分困难。”幽兰无奈地说。

“总有办法吧?”小可问。

“范小可,范科惜,塔加,你们都过,来一下,菏泽冠先生您,先坐一下吧。”幽兰指挥着。

“没事,别管我。”菏泽冠笑着回答。

我和小可,塔加走了进去,我可以看见小可严肃的表情,与她的现有年龄不相符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