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血色的火光绽开一朵朵红莲,原本完整的架空层已经被破环的面目全非,残破不堪的构造早已被改造成了恶魔的舞台,但在这滚滚杀气中央舞动的却不只有W一人——

“受死吧,W!”

又是一阵火光爆响,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冲出红尘,拉普兰德漆黑的身影从灰烬中脱颖而出,手中的双刀直逼红光的中心,那正是W的所在之处:

“唉~?不错嘛,连两只虚影都被击碎了,还能在极限爆碎的活化能力下战斗,”W挥动手臂,扔出一颗爆弹,极限爆碎则在同时挥动爪子砍向拉普兰德,“一般人战斗到现在早就被变成炸弹‘砰’的一下炸掉了哟。”

“少废话,你的鞭炮把戏也就到此为止了——”杀手侧过身体躲开恶魔的利爪,接着用刀撑住身体,一个空翻绕过爆弹的波及范围,“我说过,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用的!”

“是么,那这下怎么样?”W从容地向后跳去,避开了拉普兰德的冲锋,只见她随手捡起一块宿主的尸体碎片,扔进了燃烧着的残骸中——

“呼——”火势陡然加剧,仿佛是干柴遇上烈火,燃烧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你感受到了吗?”W的笑颜在火光与热辐射的扭曲下若隐若现,“起风了哟。”

在热能的驱动下,空气开始躁动不安,一股股灼热的气浪向杀手袭来:

“这个是……什么?”杀手立起衣领挡住烟尘,除了高温外,在攒动的气流中有着一团团萤火虫般的发光颗粒。

这些光点翻滚、聚集,不一会就形成了很大的一团,它们越来越亮,然后——

“轰!”发生了爆炸。

“唔——!”拉普兰德被震得向后翻了个跟头,她将长刀深深插入地面,稳住身形。

“哇哦,躲得好~!但是,这样的空气爆弹我还有很多发,以你的身体状态还能躲掉多少下呢?”W拍手笑道,那副惊喜的姿态仿佛是在欣赏动物园中的珍禽,“我可是很大方的,现在把文件夹还给我,我还可以放你走哦?”

“呵,别做梦了......”拉普兰德啐出一口血沫,“点燃源石颗粒再活化引爆的把戏连我的衣服都碰不到,你就指望靠这个让我投降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W随意的靠在承重柱上,仿佛是确信不再需要极限爆碎的力量,她打了个响指,红色的恶魔便消失在烟尘之中,“好好看看你周围吧。”

“......原来如此,”拉普兰德简略的转动视线,立即明白了W的言外之意:借着她闪避空气爆弹的功夫,活性化的源石颗粒已经弥漫在四周,换句话说,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还是不愿意把东西还我吗?”萨卡兹佣兵似乎失去了耐心,狂热的语气开始冷却,眉目中流露出彻骨的杀意。

“同样的话,我已经不想再重复了。”拉普兰德双腿微屈,反手将刀刃架与肩膀前,身体开始抗议,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冲刺了,“‘叙拉古人的刀锋一旦出鞘,不见血则绝不退缩。’,想要你的东西,就从我的尸体上取啊!”

仅仅一刹那,拉普兰德蹬地冲刺,用尽最后的气力向W冲去,后者则不慌不忙的按下引爆键,用早已没有兴致的视线,注视着拉普兰德在爆破火光中的死亡之舞。

“轰隆隆——!”又是一阵爆响,在空气爆弹的震撼之下,除了W头顶上的那一块,整个架空层的天花板都坍塌了下来,扬起的烟尘隔绝了火光,也埋没了拉普兰德的身影。

尘埃落定,火光消散,月光重新照耀在废墟之上,四周重归寂静。W用一种不曾被外人见过的恐怖神情看着眼前一座座小山般的石堆,少顷,她猛然从腰包中掏出数枚爆弹,朝其中几座扔了过去,炸弹打破了刚刚宁静下来的空气,将石山夷为平地,但对于W来说这似乎远远不够,来到被炸开的废墟中央,她转过身又扔出数枚炸弹:三颗、五颗、七颗......直到整片区域的废料堆都被炸平,无法让任何人藏身其中为止。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W弯下腰,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握住了受伤的脖颈,此刻,她意识到拉普兰德已经将恐惧植入了她的内心,这让她感到羞辱。

事实上,W的优势并非那么明显,引爆空气就已经是她能力的极限,如果这一招没有奏效,很难想象她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但现在看来,这一场战斗是她赢了。

拉普兰德最后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块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黑色衣料,很难想象它的主人会是什么状态。

“叫得挺凶,最后还是这种无聊的下场......”W拿起这件曾属于拉普兰德的残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哈~啊......不管怎样,她至少没把文件夹带走——”

“哦,是么?”戏谑地调侃声冷不丁从背后响起,一股可怕的寒意直刺W的内心——灰白色的水泥地上,月光映出了一个长着尖耳朵,手持双刀的身影。

一次呼吸的时间,W抽出身后的连发铳,转身击出枪托——

“当啷——!”金铁撞击声响起,擦出的火光照亮了拉普兰德的面容,让W最可怕的噩梦成了真:

“你怎么还活着?!早该死了!”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拉普兰德大笑着挥出另一把刀,没有了外套,她的动作更加迅猛了,“败北的人是谁马上就要揭晓!”

“该死——!”W侧身闪过刀刃,顺势向后翻滚,企图与杀手拉开距离,“你这家伙,是在天花板坍塌时踩着碎石上到了二层吗?!”

“猜的不错,我只是想证明,再怎么猖狂的敌人在我面前都要流血!”拉普兰德紧追不放,绝不给W喘息之机,她将双刀绕过身侧,以“x”状斩下,“W,你的炸弹呢,你的极限爆碎呢,用不了了吗?”

“啧......讨人厌的东西!”W抽出匕首,勉强进行着招架,拉普兰德没有说大话,在见过所有出招方式之后,W的攻击手段已经完全被她封死了。

“就是现在——!”在W信心动摇的一刹那,拉普兰德反手出刀,一记自下而上的纵斩击飞了W的匕首,另一把长刀则直取中路,意图贯穿她的胸膛。

已经躲不开了。过于明朗的局势让W没费力就了解了现在的情况,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败北——她还有最后的手段。

“卡塔”一声,W手中多出了一枚蓝色的圆柱体,那是一枚已经拔掉插销的闪光弹。

“什么——唔!”一道亮光让拉普兰德的视线一片苍白,手上紧握的刀柄传来了砍中什么东西的实感,但很快就消逝了,显然没有造成致命伤。

“被她逃掉了吗......切,胆小鬼。”拉普兰德望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刀刃上发黑的血迹,“算了,至少我说到做到了......”

“嗡嗡嗡”远处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女声:

“你确定她就在这里对吧?”、“好,知道了......”

“......又来了。”面对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拉普兰德没有再尝试躲避,而是在一片狼藉中找了个显眼的承重柱就地坐下。

“拉普兰德......你能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嗨,嘉维尔。”拉普兰德站起身半笑不笑的说道,“你不是说我以后生死由命绝不干涉吗?”

“我倒是想......可是你拿走的是我的手表——哎哎哎你干嘛?!”

“干嘛?把你的表还给你呗。”

“那这一摞纸呢?”

“我和你提到过的意外收获。”

拉普兰德把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前来的嘉维尔,然后自顾自的上了车,关上车门。手里搂着双刀,一股困意席卷而来,疲惫的独狼感到汽车开始运动,裹挟着嘉维尔断断续续的咒骂,将她送入了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