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舊恨,一一在此結算。

在這本就因為幾方勢力匯聚於此而導致全部都混亂不堪的拓展區域,如今正冥冥的在所有人的頭頂懸起一面明鏡,似乎要將所有人的善惡分清一般。

明明氣氛壓到了最低,可是所有人的耳邊卻出奇的一致,迴響着配合這等緊張氛圍而鳴聲不絕於耳的戰鼓聲。

事情兜兜又轉轉,無心人的家人,衛家現任掌話人和偷心者易家的下一任正式繼承人站在僅有四五米之長的兩端,面面相覷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了可以代表兩方的彼此身上。

對方的眼睛裡坦露着未曾進行過隱藏的殺氣,直衝沖的朝着自己襲來。

如果易川想殺死自己的話,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

此等劍拔弩張之勢的情況下,衛青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故作嚴肅的朝着對面遲遲不動手的易川搭起了話。

“呀,易川,初次見面?這樣說並不會顯得很是唐突吧?”抱有試探心理的衛青將身體前傾壓低的說了起來。

眼瞧易川,僅僅只是對這個提問冷笑了一聲,然後便默默的抬腿將再起不能的韓啟春像是在踢皮球一樣的朝着衛青的方向踹了過去。

砰!

伴隨着一聲難以被忽略的沉悶聲響,韓啟春的身體就這樣輕而易舉的一邊拖着地面一邊朝着衛青滾了過來。

韓啟春暫時沒有辦法發出任何的聲音了,老實說,他至今還可以半迷糊的進行着呼吸都是一件難得可貴的事情。

因為,被易川用很快的速度擊中的側腹,已經被削去了一小塊足以用肉眼辨明的肉塊。

缺失的那一部分正攤在地上,離易川的皮鞋也不過幾厘米,伴着濃稠的鮮血。

韓啟春的傷口處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血液就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江水一般不斷的從裡面依稀可以看到骨頭的部位里流出。

因為拓展區域的地面是全橡膠顆粒質地的原因,血液根本就無法滲入進土地內部,而是持續的散發著不妙的氣息。

至此,易川還是沒有朝自己動手。

悄悄示意張諾雨等人將傷重的韓啟春拖到一旁進行暫時的包紮處理,易川到現在也並沒有回答自己的第一個問題,所以衛青暫時也不好進行什麼大動作。

易川,緩緩地低下身來,做出了一副傾聽的動作朝向了自己的哥哥。

“我……不需……你幫助……臭小子。”

易靖似乎還沒有徹底的搞清楚目前的局勢。

“哈——”一聲昂長的嘆氣過後,易川慢慢的說道:“如果不是老爺子的話,誰願意給你一次又一次的收拾你的爛攤子。”

噗呲!

“啊啊啊!”

明明身為至親,可是易川卻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的將手狠狠的穿進了當時韓啟春打穿的其中一個傷口洞里。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就像是什麼魔女攪拌着煉藥鍋里濃稠的液體一樣,在易川面無表情的殘忍動作下,親生哥哥易靖的傷口內被上下左右的瘋狂攪動了起來。

如果身邊有人做錯了事情的話,那就需要讓那個人留下一個再也無法忍受,再也無法忘懷的懲罰才行,這樣的理念也是自己的爺爺在兒時親身教給自己的事情。

“哈……哈……哈。”易靖卧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喘着粗氣。

正和幾名灰羊團的成員身手敏捷的將韓啟春抬走的張諾雨,還是忍不住的看了看距離自己不遠的易川。

就和自己所熟知的任何一個人渣一樣,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實打實的人渣。

自己的生父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跟着這樣的一個男人共事嗎?

這樣看上去沒有任何實感的既定事實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禁得讓張諾雨心生出了一個疑問。

自己真的要聽衛青的建議加入打倒這樣一個非人的男人的隊伍里嗎?

不,準確來說。

真的有可能打贏嗎?

“吼!!!”

所有人的頭頂正上方,那看似不可能的戰場上,鏡龍還在和金翅利用通靈彈打出來的巨大白色狐狸廝鬥着。

看着對方臉上的花紋,鏡龍也明白了這次的敵人是東洋的島國之人。

利用自己柔軟且富有韌性的身軀將正在撕咬着自己尾部鬃毛的白狐給團團包裹,用力的纏繞起來,就在自己要用自己堅硬的鱗片要將白狐給穿刺的時候,白狐卻嘭的一聲化作了一張礙眼的紙符,輕而易舉的離開了自己的包圍圈,隨後又一次化為實體的現身。

金翅就在下面遊刃有餘的眯起自己的眼睛笑着,就好像是在和身為龍族的自己開玩笑一樣,不自量力。

日本陰陽術,式神。

如果沒有辦法將本身的主人擊潰的話,以鏡龍現在的實力來說,根本就沒有辦法一次性好好的解決。

“吼!!!”

權衡左右,鏡龍還是決定一條龍繼續廝鬥着。

現在,有更為要緊的事情。

「姜沐嫻,去幫王習七,絕對不可以讓她的感情波動更加的處於崩潰邊緣了。」

鏡龍和姜沐嫻本就為一體,心內傳話還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的。

“可是鏡龍你!”姜沐嫻仰望天空,表情凝重地望着久久無法平復的戰局。

「事有輕重急緩,難不成你還認為我會輸給區區的島國之術嗎?」

“……”姜沐嫻雖然沉默了下來,可是握住了短劍的手卻變得更加的緊實了起來。

「快去!」

一個不留神,鏡龍便又被實打實的咬了一口,幾片堅硬的鱗片應聲而落,於半空之中消散開來,露出了自己毫無防備的肉身——

“哥哥懷中抱着的應該就是王習七姐姐吧?”羅琦一隻手悠閑的玩耍着鋒利的小刀,一邊朝着第一次見面的林煥之搭着話。

“小孩子……為什麼這裡會有小孩子。”王習七此時還沒有搞清楚對方的來路,只是抱有感嘆之情才脫口而出。

林煥之並沒有理會和自己確認的羅琦,而是看了看身後的那些黑衣人。

自己現在並沒有能力可以單獨穿過這些人,更何況眼前的兩個小孩看似簡單,可是在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細之前自己並不會冒這種容易傷到七七的風險。

嗒。

林煥之有意的朝着後方移動了一步。

“土之精靈啊,請傾聽我的訴說……”土黃色的精靈們在肉眼之下憑空出現,在嚴肅的表情下一個又一個,一排又一排的組成了一個方隊。

不同於其他的精靈喜歡貼在林煥之身上,土之精靈們似乎從一開始被召喚就是為了守護二人而出現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休想得逞。”說時遲那時快,羅琦手中的小刀就這樣突然朝着林煥之的臉投去,就像是想直接穿透對方的頭顱一樣。

只不過,林煥之最擅長的便是傾向於守護的土之精靈魔法。

轟隆隆!

從滿是塑膠顆粒填充物的地面之下,突兀的升起了一扇厚重的土牆,穿破了一切不偏不倚的正好擋在了林煥之二人面前。

本該刺進林煥之頭顱中的小刀被這突如其來的干擾打斷,擊回了羅琦的方向。

羅琦雙臂一抖,手上瞬間就出現了如扇子一般密集的小刀。

看準時機將擊回來的小刀打落後,羅琦便馬不停蹄地衝到土牆前用力踩上一腳,借力直接翻過了高自己三頭左右的牆體。

還沒有確定好視線內林煥之到底還在不在的情況下便直接朝着地面射出了三發小刀。

深植於地面,這一次的攻擊也已經落空了。

林煥之並不傻,趁着土牆升起的一瞬間,他便直接抱着王習七扭頭跑了回去,為了混進灰羊團的隊伍里。

“張諾雨!”

“我知道了,灰羊團繞過他們去幫林煥之!”

“是!”

本來還在抬着韓啟春離開這裡的張諾雨見狀,看穿了林煥之的想法的立刻命令灰羊團們去和林煥之匯合。

羅琦和利在其後緊追不捨的攻擊着,一把接着一把鋒利的短刀像是飛鏢一樣被投擲出去,每個都是朝着林煥之的身體扔去。

“拜託你們了,精靈們。”

表情嚴肅的土之精靈們貼在林煥之毫無防備的身後,按照林煥之的指示一次又一次的在刀刃即將刺進身體之前,在其表面覆蓋出一小塊,僅僅只有一小塊的土塊,擋住了羅琦射出來的小刀。

“切,完全沒有聽到過王習七身邊還有會魔法的人嘛,簡直就是耍賴。”

薛禮的對講機內,威爾正在滿不服氣的抱怨着。

兩人從狙擊鏡內窺探着,槍口的目標緊隨林煥之一起,緊緊貼在了扳機上的手遲遲沒有摁下去。

雖說自己是可以幫助羅琦他們,但是自己此時此刻卻已經動起了惻隱之心。

回想起二人當初在自己面前露出的那種真情流露,薛禮有些心不在焉的問起了威爾。

“按照金翅說的,我們打完通靈彈就該去下一個地方準備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明明我們可以射中他們的情況下,你竟然要說離開?!”

小孩子脾氣。

“還是說,你做不到?”威爾有些嘲諷的說道。

“……”

“怎麼不說話了?”

“我明白了。”

自己當然可以射中現在窺鏡當中的林煥之,不過自己也可以故意的射中臨近林煥之的其他地方。

“給點力吧,銀喉。”

砰!砰!

伴隨着兩聲槍響,兩發看似為同一目標的普通子彈就這樣以很快的速度射了出去。

“啊!!!”

“煥之!”懷中的王習七就差了那麼一點也會被攻擊到。

林煥之的左肩處中了一彈,倒在了地上,自己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受槍傷。

踉蹌的將王習七朝着趕來的灰羊團竭盡全力的扔了出去,自己則是動不起來的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數讓土之精靈們也徹底消失,緊隨其後的羅琦保持着毫不留情的手段,射出三發小刀分別刺進了林煥之的右手臂和兩條小腿。

“七七!起來繼續跑!”

薛禮射偏了的子彈還冒着硝煙。

“讓你大費周章的亂跑!”羅琦就像是在出氣一樣的用腳狠狠的對着右手臂上的小刀踩了下去。

“啊!”

目睹了這一切的王習七,心中的極限就差臨門一腳的程度就要被仁心衝破了。

【把身體交給我……我可以幫你把男友給救出來。】

看準時機的仁心還不忘在其身中讒言着。

羅琦和利看着已經接近了的灰羊團們,放棄了繼續追蹤的想法。

畢竟在場的所有人的真實目的,並不是配合易家的大哥搶奪王習七。

兩人看着天空之中逐漸處於弱勢的鏡龍,示意黑衣人們可以動手了。

姜沐嫻看着那些像是炮灰一樣的黑衣人NPC們,卻事感不妙了起來。

而接下來對方的動作也印證了自己的想法,只見那些長相統一的黑衣人們雙手結印,這是一場已經預謀好了的集體術式。

說來也是,鏡龍也不會因為這區區這一個式神就會被攔住。

可是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鏡龍!他們準備使用集體術式了!”

「臨危不懼,集體術式一定會有一名主持的人,找出來,解決掉。」

“好。”

咕咚,姜沐嫻為了平復自己的心情吞咽了一次口水。

以自己的能力,現在自己顧不得別的事情了。

王習七有灰羊團保護着,但是封印手段卻只有鏡龍一個辦法,自己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守住鏡龍才對。

姜沐嫻在這亂局之中緊閉了雙眼,掐訣念咒。

“呼,四方無礙,心境空明。”

循環念了四遍之後,姜沐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自己琥珀色的瞳孔變成了如天空般湛藍的藍色瞳孔。

透過變化的雙眼,姜沐嫻獲得了一雙可以看透他人“修鍊成果”的凈眼。

所謂“修鍊成果”通俗易懂一點來講,就好像是每個人心中都會燃起的一團黃綠色的火焰,火焰的程度越大,那麼對方在修鍊之上的努力便會成正比。

這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能夠在短時間內確定誰是主持的最好辦法。

雙眼一掃,一團又一團微不足道的小火焰被一一略過,不出所料,這些黑衣人們的程度只不過是用來進行集體術式的炮灰程度。

不過數量之多,就算自己出手大概也並不會對術式造成什麼影響。

對面傳來了念咒的聲音,時間爭分奪秒的過去。

“找到了,果然是你!”

最終,姜沐嫻的雙眼鎖定在了那名穿着旗袍的女性身上。

那個從一開始就利用自己的式神玩弄鏡龍直到現在的女人,她的火焰好似要將她全身都給包裹住了的一樣。

老實說,自己的修行有限,面對這樣的敵人,自己還是第一次。

但是現在別無選擇。

“喝!”

姜沐嫻雙手合掌,取消了凈眼狀態。然後就直接抖了抖自己的短劍,話不多說的朝着金翅的方向直衝而去。

步走七星之勢,姜沐嫻一隻手掏出五雷符紙貼於短劍之上用力一抹,短劍之上就將符紙內的內容全部吸收,像是烙印在了劍身之上。

一個躍起,用力一揮,劍鋒之中散出了紫色的雷電朝向金翅的頭頂轟去。

“就讓咱來會會陰陽之術吧!”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兩人同時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緊接着,從金翅的方向同樣朝着上空擊出了一道青色的雷電。

兩道雷電碰撞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轟鳴聲,衝擊的反饋讓在空中的姜沐嫻不得已而一個翻身落了下來,正好砸進了那群烏泱泱的黑衣人當中。

哐啷啷啷!

這個僵硬的觸感,根本就不像是人類。

姜沐嫻這才重新穩定心態環顧四周,這些黑衣人都是眼前的旗袍女子所做出來的傀儡而已。

將自己的一部分實力一個接着一個的分在在場所有的黑衣人們。

在場的黑衣人們沒有一個是活物。

“該怎麼辦——”

僅管身邊都在發生着這樣的糟糕事情,可是衛青和易川兩個人卻像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一樣,還是分立兩旁,站在彼此對面僵持着。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自己的親生哥哥折磨到昏過去了的易川,起身甩了甩自己的手上的血。

“你似乎對此並沒有感到什麼害怕啊?”易川評判着說道。

“如果連這點小場面都穩不住的話,還怎麼毀掉你們整個易家啊?”

“真敢說啊,你。”

“彼此彼此。”

事到如今還在油嘴滑舌的衛青其實心中正在權衡着,如何才可以讓在場的人做到全身而退。

“你們這次來的目的應該不是把我們抓回去吧?”衛青試探性的揣摩着。

“懶得和你費口舌。”

“那麼就是對的了。”這次便是肯定句。

當然,這也只是在賭而已。

“你們的目的,應該是這個吧?”衛青一邊問着,一邊指了指天上的龍。

“為什麼你敢篤定?”

“我並沒有篤定,只是說按照邏輯來考慮的話,那一開始射出來的兩發子彈為什麼要攻擊和你們關聯最小的姜沐嫻,而不是去幫助你腳下的哥哥?”

“……”

“你和易靖從一開始對我們的目的就不是一致的,所以才會出現各顧各的局面。”

“從上次的事情當中,你就已經成了一個明顯的眼中釘了。再用你的邏輯好好考慮考慮,我真的不會對你出手嗎?”易川捏了捏自己手指的骨頭,發出了咔噠咔噠的響聲。

“嗯,這個確實,趁現在收拾了我的話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錯。”

“但是你並沒有這個時間這樣做了。”衛青故意誇大的動作敲了敲自己手臂上的手錶繼續說道:“還有不到十分鐘,你一手建立出來的研究所就要和你說拜拜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易川用輕蔑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衛青,有些不耐煩的朝着前面走了走。

“哦,在這裡停下來。”衛青雙手舉到胸前,然後又往後退了退後繼續說著:“我可是煞費苦心的幫你準備了一場絢麗的煙花秀啊。”

拜託了,快上鉤吧。

衛青在心裡如此想着。

“不可能。”

“不,有可能。你的研究所內有一個叫張伯仲的人吧?他準備投靠青橄欖,所以早就將所內相關情報告訴的青橄欖,我只是藉此買下了這個情報而已。”

“你在說假話。”

“不,是真話。”

不,確確實實是假話。

自己之所以能夠潛入進藍鳥的研究所內只是因為自己在之前的一段時間內,就已經開始想方設法的從張伯仲住的地方下手,獲得了可以進入的假身份識別罷了。

至於張伯仲投靠青橄欖?

只是自己順水推舟講出來的話而已。

現在就是考驗自己的話術以及撲克臉能力的時候了。

“既然說的這麼肯定的話,想必拿出一兩個證據,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吧?”易川一步步的緊逼着。

“有趣的事情就在這裡。”衛青似乎早有準備的從衣服裡面拿出了另一個手機,而此時此刻,上面正在同步播放着易川所熟知的藍鳥獨立研究所內的畫面。

“如果你沒有瞎掉的話,我想你應該看的出來這兒是什麼地方。”

“……”

“還有不到九分鐘,如果你同意放我們在場的人一條生路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具體將那些炸彈埋在了什麼地方。”一條汗痕從衛青的發梢處慢慢的流了下來。

“嗯——”

“如何?”

“你輸了啊。”沉默片刻,易川重新說起話來。

“哈?”

“如果你真的有這份王牌的話,為什麼還要告訴我炸彈的地方?換言之,應該是我向你詢問炸彈的地方才對吧?”

嗒、嗒、嗒。

易川的步伐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萬念俱灰之際。

在所有黑衣人團團包裹起來的最外圍,一群穿着學生制服的戰鬥機器們像是瘋了一樣的斬殺着黑衣人木偶們,很快的就為最中間的一個手上拿着一條紅色圍巾的中年男子清出了一條可以隨便行走的道路。

“恭迎仁心大人重回現世。”

隨着男子說出的話,那些戰鬥機器們也重複着這樣同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