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成自然,薛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以前到现在为止,只要在同一个地方购物超过两次的话,那么自己就很有可能像是找寻到壳的寄生蟹一样立刻习惯于在这里购买东西。

给妹妹的果汁也好。

每次买衣服的店铺也好。

生活用品的店铺。

甚至于购买家具的时候也是如此。

更不用说每次探病的花。

“昙花一现”。

这里所指的并不是那个成语典故,而是在还没有决定好要开始给诗晓买花之前的时候,走在家附近的路边所看到的一家店铺的名字。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家花店会起这样的一家名字。

因为当时自己发现这个店的时候正是关门闭店的时候,所以薛礼在第一次的时候没有办法将这个“为什么”给解决。

要结束某件事情的时候,那么人就不可以在之后还对此留有念想。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这样的一个定则。

作为一个花店,为什么要取名叫做“昙花一现”?

在这个问题困扰着薛礼久久不能平复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这家店里在熟悉不能熟悉的回头客。

深知自己脾性的薛礼或许在自己大脑开始对其更深层次的思考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才对。

现在想来,可能一开始不这么固执的话也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吧。

然而,如果还有下一次,自己还是会按照这样的套路一步步的把自己套进去。

“六出花……唐菖蒲……小薛真的是在阿姨这里买了好多花啊。”花店的老板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微笑的和自己说着话。

“对啊。”

“怎么样,你妹妹最近的情况。”

“嗯,好的不能再好了,可能马上就要出院了也说不定。”

除了有人故意搅局以外真的是好到不能再好的程度了啊。

没人搅局的话。

没人。

不行,越想越气。

“真的啊,那到时候可一定要带过来让阿姨看看。”

‘“没问题,如果出院了一定会过来的,诗晓本身也是比较喜欢花。”

“对啊,而且你们家也不是很远。”

花店的老板是一位温柔的单身母亲,据说儿子已经有高中的年龄了,可是并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到什么因为单身一人照顾孩子而固有的“疲倦”感,反倒是有着和本身真实年龄不相符的少女感。想必这样温柔的女人所诞下的孩子,也是个和自己的妹妹一样是个让人省心,懂得听话的好孩子。

和自己现在这个干练的短发不同,老板留着长长的头发,是比自己剪掉头发之前的样子还要长上很多的头发。一丝不漏地,被很好的束在一起放在背后。

像是少女的发质一样柔顺丝滑,密如瀑布。

“不过,小薛你为什么要剪成短发啊,明明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走可爱风的。”

“是吗……”

头发。

自己并不认同老板的可爱风说法。

提到这里,薛礼不经意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头发,确实和第一次相比已经短了很多的头发。明明只是标准的短发长度,可是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说了。

“虽然这样也很酷啦。”

老板,好球!

“感谢夸奖,妹妹对此抱有蛮大意见的。”

“唉,不过就算剪短了头发,胸这么大,小薛魅力不减啊。”

虽然有着虚龄挂在那里,可是老板还是个调皮的人。这个事情在她们的初次见面就已经见识到了。

很少有人,至少在薛礼的交际圈里,没有人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来。

“没那回事,平时我也不是很注意这个。”

“啊呀,这可不行,保养很重要的,为了健康也是。我和你说……啊,团团回来啦?”

和自己说到一半,大抵是老板的儿子回来了的样子。老板在远处就看到了对方,早早的招手欢迎着他。这样的母子关系,老实说,薛礼的内心深处仍然是憧憬着的。

不过,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老板的儿子。

视线顺着老板招手的方向看去,薛礼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联想。

“什么……”

“六出花!”

张诺雨,站在自己的面前。

“耶?你们认识吗原来?”

“熟的不能在熟了。”

“点头之交。”

两个完全不同的回答在同一时间说出。

无巧不成书。

张诺雨家。

在和自己的老妈糊弄过去之后,张诺雨邀请这位“六出花”的薛礼进到了自己的家。距离花店的位置并没有多远的小区,家里住在靠近街道的一边,因为母子二人都属于睡觉很安稳的类型,所以反而觉得吵闹点好。

坐在餐桌的二人,还没有掌握,到底该由谁先开口才对。

“你成了名人啊。”为了化解这莫须有的尴尬,作为大人的尊严让薛礼自己先开了口。

就在那个事件被曝光之后到现在,灰羊团的成员就被一些记者拍下了照片放在了网上。不止止是学校,就连社会上也开始关注他们。

“算是吧。”张诺雨用家里淡青色的茶壶往茶杯里倒了近半杯茶水,用手轻轻的抬了起来迟缓的放下递给薛礼,生怕会因为一点点不和谐的杂音扰乱了现在的气氛。

不过现在的气氛也并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关于这样的话也就只能在心里闹一闹了。

“小丑……不是,卫青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被叫做白叔的人,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算不上,硬要说的话,是他们硬插进来的。”

“也就是说你们对于他们的底细也不是很明白咯?”

“可以这么说。”

“真亏你们敢跟他合作啊……”薛礼早就有了这样的答案,只是真真切切的从这个少年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让人由衷得叹了一口沉沉的气。

“不过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你真的这么认为?”

“嗯?”

“我问你,你认为我又是什么人?”薛礼竖起食指朝向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谁知道,大概是做些不干净工作的吧。”

在这里的不干净,并没有代指什么奇怪的意思,而是对于薛礼上一次做出的行为的总结。

“你也知道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这一次姐姐帮你们挡下来了,但是下一次,如果我的老板的目标是你们的话,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我不认为你的老板会蠢到把媒体都曝光了的我们给做掉。”

话说到这里,其实少年说得还是与一定的依据的。

“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

“大概有想法。”

“你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

“可不只是打不过的程度哦。”

眼前的薛礼虽然语气不是很严肃,但是张诺雨知道她都是在为自己说话。

“我明白,但是我更不希望下一次见到七七他们,就是在报纸上了。”

“……”

“我并没有打算坐以待毙,事实上,我正准备联系卫青。”

少年的话让薛礼一个措不及防地愣神,差点没把桌子上准备好的茶水给翻了。

“你那里来的他的联系方式?”

“上一次就交换了的。”

“不可以联系。”

“嗯?”

“听姐姐的,不——要轻易的去联系。”

“哈……”

想到自己有些太过头了的薛礼为了转换话题,在抿了一口茶之后便决定转换谈话内容的继续说道:“说来,你们救下来的,那个白发的女孩子,之后有什么变化吗?”

“除了外貌大变这一点外,有时候会愣神,其他的都和以前一样,大概。”

“大概……你这家伙,亏你已经干完这些事了。”

“带她走的是……是别人。所以既然他没有说什么,那么就万事OK。”

“是吗?没有大碍的话就好。”

对此薛礼并不准备继续多问下去,自己能做的其实很少。

对着眼前的张诺雨,又或者是他领导的灰羊团。心慈手软的薛礼对于这些和自己妹妹同龄的孩子们没办法做到和平时一样办事干净利落。

这是自己的缺点。

将张诺雨给自己的茶一饮而尽,薛礼准备最后再告诫一声。

“听好了,姐姐也没办法完全保护你们,不要再继续深入下去了,这是我对你们最好的忠告了。”

说罢,薛礼拿起了自己放在椅子靠背的衣服,在张诺雨的目送下离开了。

“就算你这么说。”

张诺雨将手机通讯录打开,翻到卫青那一页的时候,目光和动作都在那一刻停留,久久无法释怀。

时间向前拨动一段微不足道的时间。

在介于事件结束和薛礼张诺雨见面之前的时间。

“有的时候不可以太过于相信自己身边的人。”

“什么意思?”

就在一切都差不多落下帷幕的时候,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卫青和白叔二人又一次重新找上了张诺雨。

“前车之鉴啊,羊羔。我想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生父吧。”

确实。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查到这些。

“你现在突然找上我来大概不是为了戳我旧伤口吧。”

“丝毫不惊讶啊。”

“哼……”

卫青的手上随时都拿着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可是箱子内的东西却总是在改变。而此时,他一直用着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两个指头在箱边敲击的小动作来吸引着自己的注意力。

“你认为现在的王习七是你之前见到的王习七吗?”

“你什么意思。”

“虽然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卫青小声嘟囔着。“不过,我们可以谈一谈回报的事情了。”

语罢,卫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打开了自己的箱子,在上下双层黑色泡沫的隔断保护层内,一张印有张诺雨父亲的ID卡被放置在了正中央。

在基本的个人信息之上,蓝鸟二字赫然醒目。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来啊,法兰街舞团,我又可了!”

周乐山对于自己哥哥沉迷的状态感到无语,看着面前这个真正的大BOSS,能做到的只是戳了戳自己哥哥的肩膀。

“你干嘛,诶,别弄。哎呀,干正事呢!”

始终是没有反应过来是为什么的周乐山此时已经因为连续两天的通宵而搞到精神不佳,吊下去的双眼十分不耐烦的转过来,看到的是,真正的魔王。

“你们两个,全部给我做六百个蹲起!”

姜沐娴,平安抵达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