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馬戲城站。

上海馬戲城內。

由顯眼的金色刺狀圓形球狀建築旁的林蔭小道入內,路過早已銹跡斑斑的“紹興飯店”的立式招牌。兩旁是被鐵籠所囚住的野獸,有些還充滿着活力,不斷的從籠內朝籠外的人群發出陣陣忽大忽小的虎嘯獅吼,有些則早已厭倦這一成不變的人群與景色,雙眼獃滯的望着籠外的光景。

盡頭,名為馬戲城的地標性建築便坐落於此。全透明的玻璃制大門分兩旁,畫好滑稽的小丑妝容的工作人員此時正用着充滿活力的聲音同孩子們一齊玩鬧,另一側,印着顏色鮮明的小丑形象和獅虎熊的立牌上羅列了今日馬戲城內的表演內容。

呼嘯的大風也不曾使他們的熱情減退。

場外早已是熱鬧非凡,場內熱情也未曾減退。距離下午的馬戲表演開場還有不到十秒的時間,此市場內早已變得嘈雜起來。場內的檢票口內,穿着藍黃色波點衣服的小丑臉上正掛着自己引以為豪的職業笑容收着票。耀眼的四色光柱環繞着全場,場內大多數都是由父母帶着自家的孩子,所以場內現在是童聲鼎沸。也不乏在角落坐着一兩對正在戀愛中的戀人。

圓場內,兩個等身大的布人偶耷拉着雙手雙腳微微離開地面的站立着,透明而富有韌性的牽引線從漆黑一片的頂部垂直的掛下來,分別連接在人偶的身體各處。

“不管是過了多久,這種機關始終是不會過時。”抱有經驗者口氣的薛禮頗有感慨的說著。

薛禮的頭仰得過分,齊頸短髮如細雨般凌亂的散落空中,受着地心引力的指引通通的朝向椅背。雙眼像是放空了視線一樣的盯着漆黑一片的上空。

隨着目光所聚焦的地方看去,配合著漆黑的環境,馬戲團的工作人員此時正在力求完美的操縱着人偶。

九月十九日的傍晚六點三十分鐘,今天的馬戲表演還有不到三秒的時間就要開始。

伴着鐘聲的音樂響起。

舞台四周的燈光也開始不斷地變換着顏色閃爍了起來。

僅靠幾束耀眼的換色光柱與熱情的音樂就一下子將觀眾的氣氛帶動了起來。場內的兩個人偶彷彿是獲得了生命一樣的隨着音樂擺動了起來,最後向著觀眾席上的老老少少擺起了芭蕾舞的姿勢緩慢而優雅的飛離地面,在所有人注視下消失在了舞台之上。

“演出……正式開始!”

四周,響起了清脆的男性聲音。緊接着在正對觀眾的一扇大門被一位穿着藍色條紋狀襯衫的小丑打開,雙手緊抓着書包一瘸一拐的從幕後走了出來。頭上帶有小螺旋槳裝飾的鴨舌帽與檸檬黃的捲髮十分惹眼,並在小丑超過九十度的鞠躬下掉了出來,露出了原本黑色的寸頭。驚慌的小丑趕緊將腰彎的更大去伸手試圖撿起帽子,結果就這樣大大的摔了一跤讓自己直接滾了一圈。

場上瞬間響起了無數的歡笑聲,在場的所有人無不被小丑精湛的表演所取悅。

“對……對不起,那麼,接下來,讓我們繼續演出吧!誒喲!”當小丑迅速站起來的時候,大鞋頭的拖鞋又一次踩到了自己還沒有撿起的帽子,又一次摔倒在地。

敞開的場內大門中瞬間飛出了數不清的小鴿子,宛如一陣白色的清風刮過場內的所有人。小丑雙腿撐開坐在地上,腦袋隨着鴿子的飛行軌跡而變動,像是一個充滿童真的孩童。

場內的氣氛被很好的帶動起來,環境光頓時關閉,一片漆黑的場內突然將所有的光都聚集成一個圈照在觀眾席的後方,一位戴着高禮帽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紳士用他紅色的文明棍敲擊着地面將所有人的目光引走。

“你這是在幹什麼呢?我的僕人?”紳士那富有磁性的譯製片腔調溜進了所有人的耳朵內。他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鬍,一步一步的踩着樓梯走進了圓形場內。

“什……什麼都沒有干!我的主人!”驚慌的小丑立刻跳了起來收拾醜態,撿起帽子朝着樓梯跑去迎接主人。

“怎麼可以讓我們的客人看到你這種滑稽的姿態呢?咳咳,那麼,由我來說。”

“不不不!主人,我想……這應該由我來說!”

“嗯?”

“啊,對不起,我是說……該由您來說。”

“那麼,歡迎各位光臨本次鄙人所投資的馬戲團表演,為了在場的各位,讓我們舉杯……”

“今天是馬戲團,可不是您的演講發表會……”小丑的聲音就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般膽小又卑微。

“大膽的奴才!”

主僕二人一唱一答的表演很快便迎來了尾聲,在一同面朝客人鞠躬退下舞台後。一對面容姣好的青年男女便騎着白色的駿馬從裡面出來,場內的環境光迅速的切換成淡藍色,場內的音樂也配合著變得柔和而動聽。

“差不多是時候了,該工作了。”薛禮看着手腕上的表,自言自語着。在華麗的表演下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薛禮此時已經離開了自己本來的位置消失不見。

從天而降的幾段藍色綢緞將兩位雜技演員裹了起來,在肢體的纏綿與配合下,兩個人一同從馬上騰空躍起,擺着敦煌壁畫中飛天的動作與空中翩翩起舞。

此時,在場內盡情繞圈奔跑的白馬也停下了自己引以為傲的馬蹄。微微地抬起自己的頭,柔順的鬢毛像是波浪般舞動,靈動的雙眼則是緊緊的跟隨着自己的主人。

在馬兒高而拖長的嘶嘶鳴叫聲中,兩位的表演將在座的觀眾都抓得牢牢的。輕快的步伐下,白馬在門內的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離開了表演場所。

它的任務結束了。

——不管場地,不論目標,必達目的。薛禮乾的就是這樣的一份工作,即使是在自己充滿回憶的地方也無一例外。

薛禮的身體和動作就彷彿是在配合著馬戲團的背景樂一般不斷的踩點前進,以嬌小的女性身體很快的便穿過了位於舞台外周的觀眾席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演員等候區的馬戲團內部。伴着鼓點而前進,再加上老練的身手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此時已經慢慢接近里馬戲團的核心,也是這次目標的所在地。

馬戲團的老闆所在的辦公區。

而這一切突然的被迫停止。

“喂,這裡非相關人員是不允許進入的。”

“啊,抱歉……”

順利前進的薛禮突然被背後襲來的一隻手阻了下來,突如其來的阻撓是自己從未想到過的,因為都沒有發現背後的存在,所以回答也就在震驚之中明顯的慢了一拍。

當她將自己的頭以四十五度的傾斜性仰向身後的時候,所瞟見的是一位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小丑,回憶着自己今天所見過的所有的小丑,迎接客人的小丑、逗孩子笑的小丑、給自己票的小丑、合影的小丑,以及就在不久之前所見到的開場的小丑。

唯獨沒有這位的身影,按理說,接下來應該是沒有小丑的戲份了才對。

薛禮防備性的緊緊盯住了他。

因為厚重的妝容無法辨別眼前的這個人究竟長什麼樣子,明明身為男性,但卻是和薛禮差不多的身高。身着比自己的身體大上了整整好幾號的戲服與垂到眉間的三角毛絨帽子讓他格外的顯眼。

雖然有些失禮,在薛禮的眼裡,配上了他這樣的身體,就好像是小丑便是他的天職一樣。

……既然只是個開場與落幕才會用到的小鬼就不要在後台亂轉啊。

“你啊,不是這裡的人吧?沒見過你呢。”

礙事的小丑——

原本沒有人注意的現在,遠處,那名領着白馬途徑此處的工作人員的目光瞥向了自己。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更多地人所注意,得想辦法脫離才可以。

“啊對不起,我本來是想上廁所才離開的,請問出去該往什麼地方走才對啊?”

“什麼嘛,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由我來帶路吧。”

“謝謝。”

“沒事沒事,像你這樣的美女在這種後台可要小心才行,傷到了臉的話就沒有那麼的好看啦。”

輕浮到了極點的一個小丑,不,不該帶有這樣的職業歧視。應該是一個輕浮到了極點的人才對,是薛禮最討厭的類型。如果不是因為要趕時間的話,她很想將這個人引到什麼地方好好地教訓一下才行。

“如果是要出去的話跟着我就好了,雖然我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過路到還是有在記着的。要從觀眾席迷路到這種地方,你腦子裡的GPS到底是有多老舊才能這樣歪打正着呢……”

眼前的小丑看似是在自言自語的抱怨着自己,但是薛禮卻對這句話有了防備。

對方與兩人擦肩而過,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的他,壓低了自己的帽子,盡量的避開了接觸。

還沒等走出去,兩人就被突然從後面趕上來的一對黑人給攔了下來,從佩戴於耳邊的藍牙耳機和這穿着標配西服的壯實體型來看應該是服務於安保行業的人,不過卻和這種為孩子帶來夢想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啊啊,你們來的正好,這裡似乎有一位迷路到裡面的客人。勞煩你們把她帶出去了。”

當兩人對視之後思索了一番便用自己高達一米九五的身高組成了一棟人牆將薛禮和小丑給徹底隔開。人牆的後面小丑說了聲“希望我們還能有見面的機會”便逐漸遠去。

薛禮並沒有接話,沉默的上下打量着小丑背後的人。和小丑簡直就像是不同世界的人,高出小丑幾乎兩個半頭的身高,緊身的黑色西服和光溜溜的頭頂。雙眼被彷彿要綁在他臉上一樣的小墨鏡給完全擋了起來。

“那個……請問是這裡的負責人員嗎?我好像迷路了……”

身材纖細的薛禮對於這個保安來說就好像是一個脆弱的玻璃製品,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更是顯出了薛禮弱勢群體的表面現象。如鵝蛋般的臉上呈現的也是正對自己的胃口。

與保鏢相比嬌小的身高,如鵝蛋般的臉上呈現出精緻的五官,利落的短髮讓她更加具有魅力。

但這與眼前的兩位保鏢來說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物,對於薛禮首先說出的話也並沒有進行回答,就好像是根本聽不懂中文一樣。

“果然這個換做你們就沒辦法相信了啊。真是的,剛剛那個小丑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不是他的話我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

在確認了小丑的離去之後,兩位保鏢如機器人式的動作一個人依然堵在薛禮的面前,另一個人則是擺出這邊請的姿勢為薛禮帶路。

“我想應該沒有這個必要吧?”

氣氛開始變得古怪了起來,保鏢看薛禮絲毫沒有移動的想法的時候,緊貼在褲縫的兩隻大手微微抬起,兩隻手掌單單是普通地握起來就是一對禁止攜帶的武器。

暴露出了不管怎麼樣都要帶薛禮走的氣勢。

“……”

“What?”

在保安將手搭過來的那一刻,他看着薛禮的嘴巴開始有規律的動了起來,似乎是在對着自己說著什麼話。

“I said, bye。”

在保安將手搭上自己肩膀的一瞬間,薛禮便立刻將手按在了上去借力躍起,然後用腳向後一蹬讓這個七尺大漢朝着地面徑直的摔了過去。在倒地的那一剎那,薛禮落地轉身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銀色的HK P7M13

臉上毫無表情波動的薛禮。

在那個保鏢倒地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同時,槍聲也在那一刻響起。

一枚子彈從背後貫穿了保安的心臟,短短几秒內,戰鬥被薛禮快速的結束掉。而馬戲場內巨大的背景音樂蓋過了一切。

“事後的聯繫善後了啊。”

薛禮踩過保安的身體,朝着最裡面的房間走了進去。

【馬戲團團長辦公室】

白色的單人門被輕輕的打開,房間內還保留着人活動過的氣息。放在桌上的手機還在播放着經典的爵士樂,還沒有抽完的煙頭被扔在地上飄着灰色的煙。整個辦公室內設施非常的單一,棕色的牆面在可見範圍之內的都用厚重的紅色帘子給裝飾了起來。老舊的老闆椅上還有屁股壓下去的痕迹沒有恢復,椅子的一隻腳明顯因為主人的使用習慣給壓彎了下去。

薛禮環顧着四周,通向外面的窗戶被大開着。正值深秋,空氣已經變得冷了起來。單薄的窗帘被風吹了起來,大露的空間好像在直白的告訴着薛禮這個房間內的人已經逃跑。

“哼——”

薛禮側身從門外進來后便關上了門,緩慢的走到了辦公桌里圍,背對着背後的一個深棕色等身柜子,快速的打開了抽屜,薛禮開始在雜亂的抽屜內裝作在尋找什麼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被關住的單人門突然被撞開。穿着一樣的保鏢如同一量產的機器人一樣一台台的鑽了進來將薛禮給圍在了最裡面的位置,人分左右的很快形成了秩序井然的樣子,在短暫的騷動結束后,大開的大門外一個穿着加大款白色襯衫的胖子嘴上叼着一隻雪茄走了進來。

“這不是薛禮嗎?怎麼突然回到我們這個地方了,難道青鳥的人拿不出錢給你那個拖油瓶妹妹治病了?”

胖子從保鏢讓出了一條道內走向薛禮,多餘的脂肪讓他脖子後面的肉成堆的疊在上面,黑色的短髮被髮油牢牢地固定在背後,整體印象讓人看了只會感覺一股作嘔的油膩感。

也就是這樣的人,胸口的右邊掛着一張銀色的身份牌,上面用黑色楷體大大的寫着“團長”兩個字。

演出已推至高潮,為此獻上如雷般熱烈喝彩。

馴獸員與自己的搭檔為觀眾們呈現出了最完美的表演。臃腫的黑熊在馴獸員的指揮下踩着光滑而又巨大的花球雙腳快速的走動着,等穩定身體后,馴獸員從口袋中掏出了幾個橘紅色的小球朝着黑熊的方向扔了過去。只見黑熊遊刃有餘的接住球耍起雜技來,簡直比人還要聰明。

凡是黑熊接住一個球,背景音樂就配合的發出一聲效果音。

觀眾們也確實被這樣的表演所吸引,尤其是孩子們,從椅子上站起來伸長了脖子觀望着場內的熊大叫着——

場內的聲音好不熱鬧,即使是在外路過的行人也可以十分清晰的聽到背景音樂,而這震耳欲聾的含有大人與孩童的歡呼則是要有蓋過這般聲音的趨勢。

辦公室內,原本暗色瓷磚的地板轉眼間也被刷成了和牆面一樣的紅色,只不過要更加的濃稠與暗一些。

與剛剛威風的樣子截然不同,團長此時被逼到了一個牆的角落,全身萎縮起來宛如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只是少去了母親的保護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讓我來回你剛剛第一句和我說的話吧。青鳥給我的錢足夠了,但是為了拿到這筆錢,我必須來這裡一趟,至於是為了什麼,我想您才是再清楚不過的才是。”

薛禮單手支在膝蓋上彎下腰笑着,然而那張臉上沒有帶着一絲善良的意思。

“不不不不不不要啊!青鳥現在給你多少,椅子下面有一個可以活動的瓷磚,我成倍的給你,好不好?!”

“如果您也不想變成我身後那些人的樣子的話,就好好配合我哦?”

“噫!!!!!”團長的身前除了薛禮外,是保鏢堆成的山,所有人都被固定在原地壘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充滿惡趣味的藝術品。

眼前的這個惡魔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上沾滿了什麼,也沒有對這些人的愧疚。團長明白,如果不好好配合這個女人,自己也即將變成這堆藝術品中的一個。

“那麼——”薛禮重新站起來將空掉的子彈夾拿出來,當著團長的面換好了子彈。完全沒有將一位成年男性放在眼裡,如同空氣。“僅僅是一個馬戲團團長,卻可以通過自己的私下生意賺來這麼多錢。真的是,連我都要佩服你。但是你要搞清楚的是,你這次惹惱的,到底是什麼人。”

“可是我所投入的錢並不比剩下的人少啊!”

話音剛落,隨着一聲槍響,自己的耳邊便傳來了硝煙的臭味以及難以忍受的痛楚。

“為什麼要背着公司竊取三份樣品實驗葯。”

“請您原諒我吧!我……我只是一時動了貪念。而且,就算你現在要和我算賬的話……”團長現在的樣子在薛禮眼裡就像是剛剛在座位上看到的那個扮演僕人的小丑一樣。“所有葯我都已經賣出去了,就連最後一份葯也已經被帶走了……”

“什麼?!”

……

在確認外面沒有人後的薛禮,留下了辦公室內的“藝術品”和一個被子彈貫穿頭顱的胖子離開了現場。

她是執行消滅的專家,但是並不擅長去清理。這種事情有專門的人負責。

趁着表演時場內昏暗的環境,薛禮準備從觀眾席旁的側門出去。在出去前,薛禮特意望了一眼場內現在的節目。

三頭成年的健壯老虎利爪已經被磨平,隨着馴獸員用鞭子打出的指示而做出早就被訓練好的動作來博取台上大大小小的觀眾的喝彩。

“它們真的懂這些人在喝彩什麼嗎?”帶着這個疑問薛禮離開了馬戲城內。

“您辛苦了。”剛走到外面就有一個穿着西服的人跑過來和自己說話,在他的身後,還有幾輛車停在那裡。

這便是剛剛提到的專門負責清理的人,它們可以通過上面的指示來完美的清除掉薛禮搞出來的一切東西。通過它們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公司老闆,似乎一切都可以做到。

車上的人開始快速的下車,跟着剛剛先出來的那個人從馬戲城的後面饒了進去。而薛禮的工作到此為止,不管那些樣品葯有沒有收到,這些都是之後才會提到的事情。

這次的任務註定是沒辦法完美的完成了。

解決掉投資人馬戲團團長和回收三份藥品,只能50%達標。

但是時間並不會繼續等她,妹妹的病每過一秒就是在燒一秒的錢。

她快速的走進一輛車內坐了上去,從衣服內袋中拿出手機撥通了派個她這個任務的人的電話——

“嘟,嘟,嘟。”

馬戲城——暫休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