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拖着昏昏沉沉的腳步，推開了房門。

他睡眼惺忪地看向同樣昏暗的客廳，想着要把窗帘揭開，可腿邁到沙發附近，臀部就不聽使喚地撲向了柔軟的墊子上。這時他只覺得喉嚨隱隱有冒煙的跡象，於是便用指甲長的像貓爪子的手抓向茶几上的水杯——但杯里只有一層水垢冷漠地瞧着A。

A放下水杯，拿起趴在茶几旁睡的遙控器開了電視；電視節目正在報道疫情在全國的蔓延情況。這時只聽到窗外有“嘩啦啦”的聲音興奮地拍着窗戶——A不勝其擾，只得站起身，慢吞吞地揭開窗帘。陰沉沉的天空潑下來沉默的雨，可雨聲掙脫了雨的手，朝着寂靜的街道奔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A緩緩推開一點點窗縫，針一般尖銳的雨滴便扎在他的臉上。冰冷的雨水未能讓他擺脫睡意，他煩躁地關上窗，反身走向沙發，關掉電視，隨便扯了條毯子，便躺在沙發上。睡了大約十來分鐘，還待在卧室里的手機突然叫了起來，A只覺得連發脾氣的力氣也沒有了，只好穿上棉拖鞋，無可奈何地重新走進卧室，認命地摁下接聽鍵。

“喂？”

“喂。”

“你起來沒啊？”

“啊，剛醒。”

“最近別出門啊，你是不知道，這病毒很容易被感染上。還有，口罩也要記得買，勤洗手……”

“……”A沒有插嘴，任由這些聲音左耳進右耳出。

“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

“早餐吃了沒？”

“沒……吃了。”

“趕緊去吃早飯，我不在家裡你就這麼懶了？家裡有雲吞，餃子，方便麵。別總是不吃早飯。聽見沒？”

“聽見了。”

“還不快去？”

“嗯嗯。”A應和道，同時準備從床上下來。

“掛了啊。”

“嗯。”聽到掛斷後的聲音，A這才放心的朝地面伸出了腳。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此時A的腳心直接與冷冰冰的地板進行了親密接觸。不過過了多久，A的大腦才有了把腳挪開的反應。

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A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於是他連鞋也沒穿便在薄冰搬的地板上穿行，悄悄地打開大門，伸出頭環顧了一番走廊——沒有人。重新把門關上，走到窗前，此時窗外寂靜無聲，不知是不是窗帘遮住了漸漸變小的雨聲。A做了深呼吸，爾後揭開了窗帘。

當A洗漱好，坐在桌旁喝粥的時候，窗外的太陽正慵懶地躺在一片藍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