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人影寥寥。

这也难怪,最近疫情愈发严重,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孤寂的像围着地球转的同步卫星。我惆怅的想抽根烟,不过身上是没有烟的,连用来解闷消瘾的打火机也如安全感一般不知所踪;尽管如此,手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很好,没有。

但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路灯在这时终于露脸,呆滞地看向几乎空无一人的人行道;红绿灯无聊的变换着颜色,公路上偶有几辆公交车疾驰而过;灰尘也蛰伏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以一种阴郁的眼神瞅着我。我又有什么可以给你们的呢?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但这些陌生人只是默默地盯着我,从某处传来一声猫叫,我抬头看了眼光秃秃站在我旁边的一棵树,一只乌鸦立在这已经秃顶的中年人头上,视线闪烁不定地往我这边投来。

焦躁趁机扑了上来,我试图找些石子,但无可奈何按住了我的手。拳头紧握后再缓缓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后,心绪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漫步目的地在街上晃悠,有些地方已经限行了——两天才能出门一次。不过相比较那座被封起来的城市,待遇还算不错。谁知道呢,当感染人数达到一定程度后——不对,现在大家都已经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了,如冬眠的熊,不到万不得已,它是不会轻易出洞的;所以还是换个词,悍不畏死的人变多后——我是指那些抱有侥幸心理的,悍不畏死的人——可能有些地方也会被封。事实上,有些乡村为此都把路给挖断了。挖掘机的心情想必也跟在网络上围观的人一样。

终于见着人影了,只不过都带着口罩。我又想起一件事,在疫情初期,口罩的价格以呈几何倍数增长的趋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关注,其曲线只是比生物学上的“J”型曲线扁一些。我摸了摸下巴,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肃的事——

我没有戴口罩。

但让我惊慌失措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我走在街上却没有遭到任何检查,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疫情没有中心地区那么严重吧,我这般宽慰了自己,随即看到不远处人流涌动,原来是药店在卖口罩。

我猛地一激灵,赶快跑了过去。我已经做好被热心群众声讨的心理准备,但还没走进店门,我就顿住了脚步,而买好口罩的人急匆匆地从我身边掠过,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我沉默地看着口罩被抢购一空——药店关上了门。

并不是我不想买口罩,而是因为……我苦笑着看向了眼前的玻璃,但上面只映出了空荡荡的街道。